第一百二十一章 豫则立、不豫则废

最近克难城里面很平静，政卫处宣布日谍案已经告破，人们也都恢复了往常的生活，杨宏达继续暗中调查，可惜一直没找到调查方向，刘成刚每天在克难城里到处瞎转、却也没有发现郑佑禄的身影。

刘成刚没有发现郑佑禄，可有人却盯上了他，不过最近刘成刚很老实，白天只在大街上转、稍微偏僻一点儿的地方都不去，天还没黑就回家，那人一时还找不到机会。

荷花显然是个假名字，杨宏达和马晋宁安排的人都没查到她的真实身份，因为她是暗娼，克难城里几乎没人跟她有来往，而荷花的恩客又没人愿意承认，所以调查陷入了困境。

杨春达现在也学乖了，单位、柳彩伶家，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日子，把跟踪他的白玉莲气的不行，都有了往柳彩伶家院子里丢颗手榴弹的心思了，但她不敢，克难城现在的巡逻队很密集，真要那么做、她根本不可能逃走。

白玉莲准备伺机投毒，可柳彩伶现在阔了、买东西也不贪图小便宜，白玉莲想定向把有毒的东西卖给她、也是很不容易的。

白玉莲很注意躲着霍小平的流动货车走，所以霍小平还没发现她经常潜入克难城。

欧阳茜与梁文星已经公开好上了，当然，两人还都没有带对方见过家长，欧阳茜的父母都不在克难城，阎慧卿看不上欧阳茜，梁文星的父母也就假装不知道有这事儿。

关于欧阳茜的一些流言、已经不太有人敢私下议论了，万一将来欧阳茜成了梁家媳妇，知道谁谁在背后议论过她，梁家的能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霍小平还在执行肖玉兰交给他的监视任务，可是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梁忠喜搬回原来的窑洞里了，虽然人没死在那孔窑洞里，可贾全林、王跃龙都是死于非命，没人愿意搬到那孔窑洞去住，梁忠喜也乐得一个人方便。

得到高雅俪暗中通报的彭耀宗，迎出城去，假借拜访张王氏，算是逮到马晋宁了，马晋宁早就想好应对之策了，就让他当《瑞福祥商行》的账房先生，谁知道彭耀宗居然很高兴，因为高雅俪交给他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暗中监视马晋宁。

马晋宁把吴张氏送回家，这才回去处理店里的事情，一直忙到第二天晚上，让彭耀宗留在店里整理账册，他这才带上礼物来探望肖玉兰。

“你还知道回来呀！”刚一见面、肖玉兰免不了发句牢骚。

“嘿嘿！这不是颜大姐情况特殊嘛，组织上也是怕她在路上出现意外，这才让我一路护送她们过黄河，不过真没想到，张文竹都已经成长为女县长了。”马晋宁想尽快转移话题，所以故意夸张的说道。

“真的？那不就是七品……你少来这一套，从陕省回来、你干嘛直接去临汾？别跟我说是组织上安排的。”肖玉兰瞪着马晋宁说道。

“嘿嘿！那倒不是，我是看上一件好东西，所以专门到皇冠体育直播：人那儿邀功，你猜猜我搞到了什么？”马晋宁故作神秘的说道。

“我才懒得猜呢！”肖玉兰故意这么说道。

“你看看、这是什么？”马晋宁从兜里掏出那部Mycro微型相机、递给肖玉兰。

“微型照相机？你怎么搞到的？我在情报处见过一次、不过是皇冠体育投注：货。”肖玉兰拿起照相机、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小鬼子想让我帮他们偷拍晋绥军的情报。”马晋宁得意的说道。

“那可不行，咱们决不能那么做！”肖玉兰说道。

“那是当然，就算给、那也是给他们假情报，这东西可是稀罕物，咱们又没法跟组织上要、所以我才趁着刚帮鬼子做了那件事儿，张嘴跟他们要的，你是不知道，小鬼子有多抠，跟他们要点儿东西、就跟从他们身上割肉一样。”马晋宁继续兴奋的说道。

“可惜，要是早几天拿到就好了。”肖玉兰突然失望的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儿？”马晋宁急忙问道。

“你为什么不让张小虎把照相机带回来、交给我？”肖玉兰突然严肃的看着马晋宁问道。

“我、我怕……”马晋宁一时语塞了，首先，他压根没想把这个照相机交给肖玉兰，其次他听出她语气中的责备之意了，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你什么你？你知道你耽搁大事儿了吗？”肖玉兰可不想让马晋宁就这么糊弄过去，要提醒他注意自己的主要工作是什么。

“到、到底怎么回事儿？”马晋宁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当然知道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晋绥军大练兵的目的，而这，主要是靠肖玉兰来做的，难道她曾经有机会拍到什么与此有关的重要情报？

“你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马晋宁见肖玉兰不吭声，心里更没底儿了，身上不禁冒出一股冷汗来，要是耽误了正事、那可就犯了大错误了。

肖玉兰看出马晋宁的紧张来了，故意又停顿了一小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晋绥军冬季大练兵已经进行一段时间了，表面上就是纯军事训练，并没有任何其他行动，组织上虽然没有再催肖玉兰，但她知道，这次练兵肯定有未知的秘密。

从阎司令最早召集晋绥军高级将领分别开会，到后来阎司令大张旗鼓的召开“抗敌行政工作检讨会议”、刊发了那么多文件，之后晋省却一直没有什么大动静，只能说明这次练兵隐藏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马晋宁不在身边，肖玉兰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阎慧卿是阎办主任、阎司令的秘书，但主要还是以照顾阎司令的生活、饮食起居为主，阎司令真正的秘书、是他的副官徐崇寿，后来官至阎司令侍从室主任秘书，他是阎司令原配夫人徐竹青的亲侄子，阎司令的绝对心腹，在徐崇寿那里、阎司令就没有秘密。

肖玉兰早就把目光盯在徐崇寿这里了，晋绥军高级将领与阎司令密谈、只有徐崇寿一人在场，阎司令召开“抗敌行政工作检讨会议”的晋省党政大会，阎司令的讲话稿、《抗敌行政机能十大纲领》、《抗战必要六项条件》等文件的草拟，也都是徐崇寿带人做的，阎司令想达到什么目的、徐崇寿绝对一清二楚。

但想从徐崇寿那里获取情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有人都知道徐崇寿有一个日记本、当然已经不知记了多少本了，而且是获得了阎司令默许的，这本日记是记录阎司令每日的一点一滴、类似于古代皇帝的《起居注》，这是徐崇寿准备将来给阎司令作传用的。

徐崇寿并不完全是靠裙带关系上来的，他是在部队里一步步打拼上来的，而且这个人做事细致、沉稳，平常不苟言笑、没有不良嗜好，最重要的是对阎司令忠心，他与妻子关系也很好，有空就在家陪孩子，想从他那里窃阅那本日记、确实不容易。

肖玉兰认为要想知道晋绥军大练兵的目的，那就要从阎司令召见晋绥军将领密谈的内容着手，而这，就要从徐崇寿的日记中寻找答案了。

阎公馆里没有徐崇寿的专门办公室，他在不远的侍从室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古贤沟那边情况也有点儿类似，侍从室设在紧邻阎司令所住院子旁边，这两处都是24小时有卫兵值守的，徐崇寿现在白天在古贤沟村上班、晚上回到克难城的家里。

肖玉兰观察到，即便是跟随阎司令外出回来，徐崇寿也是要先回一趟自己的办公室，他从来不带公文包之类的东西回家，这样一来，想让霍小平帮忙也不行。

徐崇寿有时会把阎司令的一些个人电报送给肖玉兰，这些大多是给人祝寿、恭贺升职的人情应酬电文，肖玉兰平时绝大多数都是收发这类电文，跟徐崇寿也算熟识，但肖玉兰很难找到合理借口、去侍从室找徐崇寿。

肖玉兰去古贤沟村送电报时，总会找借口跟阎慧卿聊会儿天，这样她就能在阎司令住的这个院子里多待一段时间，别看每次都不可能太长，但次数多了、肖玉兰就发现了徐崇寿的一个习惯，每次他陪阎司令接待客人，都会拿着一个笔记本进去，这就是那本日记！

这本日记徐崇寿是从来秘不示人的，也没人敢去讨那个没趣儿，毕竟日记记录的是阎司令的秘密，就算再好奇、也只能压抑着。

肖玉兰只想知道阎司令与晋绥军高级将领谈了些什么，那就必须知道想看的那本日记在哪里，直到有一天，肖玉兰发现徐崇寿换了一个新的笔记本，她基本可以确定自己想看的日记本、就在古贤沟村的侍从室里，因为这种自来水笔用的笔记本能用很长时间的。

肖玉兰虽然只在龙潭训练班、简单学过一点点儿速记，但她知道，现场记录谈话是不可能记录每个人说的每句话、每个字的，经常会用速记者自己习惯的简单符号、替代一些常用语。

阎司令与陈嘉庚先生一行谈话时，虽然安排的有专职速记员，可作为接待组负责人的徐崇寿、依旧习惯性的带上了他的笔记本，肖玉兰借着端茶送水的机会发现，徐崇寿还很节俭，笔记本的每页纸、都是正反两面全写满了字的。

肖玉兰判断，徐崇寿刚用完的笔记本，应该就记录的有阎司令接见各个晋绥军高级将领的谈话内容，而这本笔记本也应该就在古贤沟村侍从室、徐崇寿的办公室里面。

阎司令侍从室并没有女军官，这样肖玉兰进入侍从室的借口就更不好找了，好在肖玉兰很早就开始筹划这件事儿了，一切也都在按照肖玉兰的计划顺利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