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殊途同归 之 雷震上方谷

女兵们给黄班长他们立正、敬礼，让他们的出征有了一丝悲壮的氛围，也让他们有了为国慷慨赴义的自豪感，黄班长他们郑重的给这些女兵回礼，期间，没有一个人吭声。

这种肃穆的气氛让随行的马大爷心中直打鼓，虽然心中萌生了退意，可看到这些女兵都毫不畏惧的准备战斗，马大爷不由得挺直了腰杆。

下方谷与上方谷其实是一条山谷，只是中间有一段两边的山岭没有连在一起，而且下方谷两侧的山岭、都是不可攀爬的陡坡，上方谷的一侧山岭的中段坡度较缓、人能爬上去。

黄班长他们来到上方谷口后就分成两个战斗小组了，张班副带着两名士兵从谷口向左走，他们可以绕到抗战岭的后面、从那里攀爬到山岭上。

黄班长则带领另外两名士兵继续往上方谷里面走，只有到了中间、那里有很长一段可以攀上光复岭的坡路。

虽然月光还算明亮，但在陡峭山坡上，早就枯萎的、低矮的野酸枣枝，给张班副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稍不留意就会刺到脚踝、扎到手，一个外号叫小拉精的士兵，棉裤被扯开个‘7’字形的大口子，雪白的棉花都露出来了。

张班副让他们跟在自己后面往上爬，三人由并排走、改成了一路纵队。

黄班长他们就好多了，上方谷谷地比下方谷要宽的多，而且‘S’形弯道的弧度、也没有下方谷拐弯那么大，四人并排走也只占了不到山谷1/4的宽度。

跟随黄班长来的有一个新战士，数他最激动了，一会儿问个这、一会儿问个那，他们小声讨论着明天、不，应该是今天天亮后的战斗安排，完善能想到的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应对办法。

戚继光山其实是光复岭上凸出来的一个高地，那里是这一片的制高点，上到山顶后，黄班长请马大爷到张文强说的那个土丘后面背风处休息，他带着两名士兵沿着山岭向北、勘察具体的伏击阵地。

黄班长他们携带了三枚‘九斤雷’，他们的第一轮偷袭，准备用来攻击鬼子的炮兵小队，假如能把鬼子的迫击炮兵、掷弹筒兵，以及鬼子携带的炮弹全炸毁，那么鬼子的偷袭计划就算基本破产了。

黄班长他们仔细观察每一个弯道处的地形，假如山谷底下太宽、那就不适合作为伏击阵地，他们没有轻机枪，150—200米的距离上、步枪的杀伤力有限，就算是黄班长也没有一枪毙敌的把握。

晋造手榴弹的威力不是特别大，况且黄班长他们只有三个人，靠手榴弹是没法予敌重大杀伤的。

九斤雷的威力很大，第一轮攻击最好是靠它，但它太重了、根本没法投掷的太远，它主要是用于居高临下的阵地防守，所以，第一个伏击阵地必须选在一个谷底道路较为狭窄的地方。

来回走了两遍后，黄班长决定把第一个伏击阵地选在了第三个弯道处。

黄班长他们确定了第一个阻击阵地后，这才点燃火把、冲着抗战岭那边晃了三圈，但是对面山岭上却没有任何反应，张班副他们还没有赶到，这不禁让黄班长感到一丝焦虑。

张班副他们那边确实出了一点儿意外。

小拉精背着分给他们这个战斗小组的唯一一枚九斤雷，走在中间的他一不小心、脚底一滑，失去平衡的小拉精被九斤雷坠着、缓缓倒了下去……

小拉精吓得手脚并用、以防止自己跌落到山坡下去，他倒是没有大碍，可他身后的童磊可就惨了，童磊被小拉精吓了一大跳，赶忙想疾走两步去扶他一下，由于过于慌张、没有留意脚下，一脚踏空、失去平衡，还是小拉精拉了他一把，童磊才没有向山下滚落……

这么一耽搁，张班副他们想快也快不起来了，童磊的脚……崴了！

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并不长，可也不能把童磊留在原地呀，于是三人开始搀扶着往山岭上面爬……童磊咬紧牙关、也抵挡不脚踝处撕心裂肺的疼痛……

张班副他们这边走的更慢了……

黄班长让手下在伏击点休息，他独自往戚继光山那边赶去，只靠光复岭这边、最多只有两、三次机会打击日寇。

过了一段时间，黄班长的手下再次点燃火把……依旧没有响应……

张班副他们互相搀扶着向山顶慢慢爬，这个确实是始料不及的……

黄班长一直站在戚继光山的最高处，观察抗战岭那边的情况，原本约定谁先上到岭上、就举火为号，对方见到后、也点燃火把，由于只有一根火把、黄班长也不敢让它一直燃烧，只能是让手下过一阵子试一下，但依然没见到对方响应，火把上的煤油本来就不多，黄班长命令他们不再点火、等对面火把亮起来后，再让手下把他们的伏击阵地指示给张班副他们。

眼见天都快亮了，黄班长只能无奈的去找马大爷、没想到他居然失踪了……

黄班长只能坐在秃秃的土地上，开始思考这不到一天时间的经历，没有马大爷带路，他们很有可能迷失在无人的太行山区……

“老总有甚事？”马大爷的声音，吓了黄班长一跳。

“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被野兽叼走了呢。”黄班长用多少有点儿埋怨的语气说道。

“这黄土岭上连个兔子毛都没有，哪来的甚野兽？额去屙屎啦、你以为额偷跑了吧？”马大爷当然听出黄班长的意思了，用不屑的语气反问道。

“看您说的，我这不是担心您嘛，对面岭上的弟兄还没爬到山顶，我这不是着急吗！”黄班长赶紧满脸堆笑的解释到，这可是他们逃出大山的唯一指望。

“那条山岭不全是黄土坡，山岭背面很多支支愣愣的卵石，所以很不好走。”马大爷叼起旱烟袋、黄班长赶忙掏出火柴来帮他点上。

就在这时，黄班长听到有喊叫声，于是再次跑到制高点观察，发现光复岭战位上的火把亮起来了，再往抗战岭那边望去、张班副他们果然也在远处不停地晃动着火把。

童磊的脚崴的很厉害，别说爬山了、走路都不可能了，张班副原本想让他留下、可他说爬也要爬上去。

张班副无奈，只得跟小拉精换着背童磊，这下他们走的就更慢了，上到山顶也忘记马上跟黄班长他们联络了，沿着抗战岭的山岭寻找合适的战位。

童磊肯定不能参加前面的阻击战了，于是他把手榴弹和多余的子弹都分给张班副他们了，九斤雷太沉、张班副让留给童磊，在这个最后的阻击阵地给鬼子以沉重打击。

张班副和小拉精继续沿着山岭往前走，寻找合适的战位，这时小拉精才想起来、还没跟黄班长他们联络上呢，只有他们形成交叉火力、才能予敌重大杀伤。

找到黄班长他们的伏击点后，张班副发现抗战岭这一侧、他们根本没法看到谷地里的路面，于是他决定盲投手榴弹炸鬼子，反正下面的谷地很窄。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黄班长独自从伏击阵地前出侦查敌情。

上午九点多钟，远处出现了一大队人马、缓缓走进了上方谷。

队伍的最前面是两个穿便装的人，显然就是他们在给鬼子带路，黄班长暗自决定首先打死这两个可耻的汉奸。

走在最前面的是大约两个排的伪军，中间是一个日军中队，后面的伪军押着六七十名强抓来的挑夫，肩挑背抗的给鬼子运送物资弹药。

黄班长想在第一次突击时，就炸掉鬼子全部弹药的计划落空了，他狠不下心来把九斤雷投到民夫队伍里。

鬼子的掷弹兵都混杂在步兵小队中，没法精准击杀，黄班长他们使用的是晋造六五步枪，理论上有效射程达450米，可由于弹头太轻、士兵缺乏实弹训练，即便是黄班长这样的老兵、超过150米也没什么准头可言了。

黄班长发现日军队伍里有一群特殊士兵，那是一个抬着两门“九七式”90毫米中型迫击炮的迫击炮分队，黄班长决定把第一轮打击对象确定为他们，假如让他们过去，90毫米中型迫击炮2850米的最大射程，将让女兵支队无法招架。

鬼子刚进上方谷时就发现抗战岭、光复岭无法攀越，所以就放心大胆的走了进来，当伪军走过第三个S弯道后，黄班长他们每人手持一个九斤雷，静静地等待鬼子迫击炮分队的到来……

“打！”随着黄班长一声大喝，三枚九斤雷顺着山坡疾速向山下滚落，然后他们拿起早就扭开盖子的手榴弹、奋力丢了出去……

“轰！”、“轰！”、“轰！”……三声巨响过后，“哐！”、“哐！”、“哐！”、“哐！”、“哐！”的手榴弹爆炸声、犹如天雷似的接连不断，张班副和小拉精也加入了投掷手榴弹的战斗……

九斤雷不愧“又干又脆，一炸粉碎”的美誉，对日寇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山谷里早就乱成一团了，伪军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后面的民夫丢下东西就跑……鬼子兵迅速找到掩体、开始向山岭上还击……

三枚九斤雷分别在鬼子迫击炮分队的前后和中间炸响，其中一门90毫米迫击炮被炸的飞了起来，撞上山体上后、摔到地上彻底报废了，在手榴弹持续轰炸下，十三人的迫击炮分队两死、七伤，几乎丧失了战斗力……

鬼子中队长很快开始组织反击，掷弹筒兵开始准备轰击光复岭上的阻击阵地，一个步兵分队在军曹的带领下、准备开始爬山……

黄班长见状、带领两名战士撤出了战斗，赶往下一个阻击阵地。

鬼子步兵分队向上爬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出现在张班副和小拉精的视线里，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就紧紧盯住自己的目标了，战前两人打了个赌，小拉精说他肯定比班副打死的鬼子多。

“呯”、“呯！”两声枪响，虽然在400米的直线距离上，张班副和小拉精的第一枪都没有击中目标，但把正在往山上爬的鬼子吓了一大跳，停下来的鬼子成了张班副和小拉精的“固定靶”……

“呯”、“呯！”又是两声枪响，两名鬼子应声滚落山下，其他鬼子直接自己“滚”下山去了。

鬼子中队长看着头顶的抗战岭，气急败坏的命令掷弹筒和迫击炮轰击山顶，可抗战岭将近80度的坡度、稍不留神就会炸到自己，所以手下并没有听命射击。

刚从坡上滚下来的鬼子军曹跑了过来，跟鬼子中队长嘀咕了几句，得到首肯后、带着他的手下和另一队鬼子往前跑去。

鬼子军曹用刺刀逼着伪军连长，带领伪军开始往光复岭上面爬，张班副见状，带着小拉精急忙赶过去阻击伪军。

鬼子军曹则悄悄带着手下往后退去……

逃跑的民夫被鬼子追了回来，瑟瑟发抖的看着鬼子军曹带人往第二个S弯道处跑去，那里的坡更陡一些，但他听枪声知道光复岭上没有几个人，所以他让伪军吸引抗战岭上的伏兵，然后悄悄从那里爬上抗战岭。

伪军爬到半山腰就不肯动了，任凭下面的鬼子吆喝、就是不肯再爬了。

鬼子就这么停止不前，这让黄班长始料不及，他们在第二个伏击阵位处于两难之中了……

在抗战岭上的张班副和小拉精也挺郁闷的，伪军不往上爬、他们应该感到高兴，毕竟有那么多伪军呢，真要一窝蜂往上冲、他们俩根本拦不住，可现在这个位置，又能让两人看到远处的鬼子正在整队、救治伤员，恨不得再返回去投上几颗手榴弹。

鬼子又派出一小队人从远处往光复岭上爬，不过他们刚离开谷底就被小拉精发现了，于是张班副留下监视伪军，小拉精迅速往鬼子上山的地方跑了过去，还没到地方，小拉精就在奔跑中投出了一颗手榴弹。

“哐！”的一声爆炸，把准备跟在后面上山的鬼子炸的一死两伤、剩下的乖乖的趴在了地上，小拉精见最前面的那个鬼子已经爬了一多半了，于是先用站姿朝这个鬼子开了一枪，让后又向前跑了十来步，在直线距离350米的侧面继续对敌射击。

射击、退弹、上膛、射击……小拉精连开四枪，第四枪击中了爬的最高的那名鬼子大腿，小拉精迅速换上新弹夹、又连续开了两枪，本来准备跟他对射的鬼子发现，躺在山坡上、毫无遮蔽的自己就是对手的固定靶子，于是鬼子们放弃了反击、再次撤下山去。

上方谷的战斗暂时陷入僵持状态，鬼子在等上山的鬼子消灭黄班长他们，黄班长他们没发现有鬼子偷偷上山，还想在预设阻击阵地再“喂”鬼子一顿。

望山跑死马，明明在谷里只是往回跑了没多远，但爬上光复岭的鬼子军曹也是郁闷的不行，他们仅能隐约听到远处的枪声，却看不到任何人影，气喘吁吁的鬼子只好沿着山岭、起起伏伏地往前跑。

上方谷谷内并没能平静太长时间，黄班长发现了躲在抗战岭下一个凹地里的那两名给鬼子带路的汉奸，决不能轻易放过这种卖国贼。

黄班长让两名战士继续隐蔽在第二阻击阵地上，自己偷偷潜出、慢慢来到伪军的头顶上，黄班长来到与两个汉奸所处的最近的位置上，这里距离两个汉奸直线距离是四百多米，他在这个距离是没法准确击杀他们的。

黄班长向他与两个汉奸中间的一名伪军连开两枪，但是，他并没有瞄准人射击，两枪都射在了距离那名伪军前方几米远的地方，吓得那个伪军急忙往山下滑。

山下的鬼子发现了黄班长的踪迹，几个鬼子端枪向他射击，黄班长在滚动躲避的同时，又连续向那名往山下滑的伪军打了两枪，吓得这名伪军下滑的更快了……

抗战岭上的的张班副从一开始就在观察黄班长的弹道，此时他已经看出黄班长是在给他指示方向，因为黄班长的枪法算是很不错了，第一枪、第二枪明显就没有瞄准人打，后面两枪基本也是打的一条直线，张班副赶忙移动到那条线上。

挪到那个位置上后，张班副发现自己已经看不到被黄班长追着打的那名伪军了，张班副坏笑着把最后三颗手榴弹都掏了出来，迅速把后盖都拧开，然后把手榴弹全放回弹袋里、捆牢靠，同时拉动发火绳，停了两三秒后投了出去……

“轰！”的一声、好似天雷炸响，上方谷内的手榴弹破片、碎石乱飞，刚才还站在那里向黄班长射击的鬼子，没被炸死的都在鬼哭狼嚎。

原本躲在抗战岭山脚下的两个汉奸，一个当场被当场炸死，躲在靠里面一些的那个汉奸被溅了一脸的血，他吓得推开同伴就往外跑。

山上的黄班长一直紧盯着他呢，伤枪口从他跑出来就一直瞄准着他……“啪！”黄班长在大约350米的距离上果断的开枪了，正在狂奔的汉奸应声倒地！

“啪！”、“啪！”抗战岭上突然传过来两声枪响，黄班长扭头一看，发现是小拉精开的枪，他在阻击光复岭上奔跑的鬼子。

这些鬼子兵的军事素质很好，两名鬼子兵就地卧倒、开枪压制小拉精，鬼子军曹带着其他人往下退了一点儿、继续全速前进。

黄班长只得赶紧往回跑，第二阻击点只能放弃了，只能利用戚继光山的有利地形、跟这伙鬼子再战了。

幸亏张班副又帮着阻击了一下鬼子军曹他们，否则，黄班长他们不可能那么顺利的撤退到戚继光山上的。

张班副和小拉精完成阻击任务后，往下退了一点儿，俯身向后跑去。

黄班长他们凭借戚继光山的地形优势，在张班副他们的侧击下、与日寇军曹他们展开激烈对射……

更远处的坡地上，两个有掷弹兵随同的鬼子分队也爬上了光复岭……

如果新上来的鬼子也加入战斗，黄班长他们就会立即陷入危险，再想阻击日寇已经不可能了，黄班长他们打出一轮疾射、投出最后一颗手榴弹后，撤出了山顶阵地，向着马大爷那边狂奔而去，在黄班长的呼喊声中，马大爷在前面带着他们向红岩岭方向跑去。

由于张班副和小拉精的阻击，鬼子兵想去追黄班长他们、却被打的抬不起头来……

“哐！”、“哐！”、“哐！”……鬼子的掷弹兵开始连续向张班副他们发射榴弹，因为两人都伏在悬崖边上，鬼子兵怕榴弹落到山下、炸到自己人，所以都尽可能的延伸弹道，弹着点距离两人很远，张班副认为黄班长他们应该已经跑远了后，就急忙招呼小拉精一起后撤。

鬼子军曹在第一时间爬上了戚继光山，虽然远远地能看到黄班长他们在奔跑，但他知道不可能追上了，于是这名军曹用挂着膏药旗的步枪给掷弹兵指示目标，鬼子的掷弹筒榴弹开始像长了眼睛一样、追着张班副他们……

“哐！”的一枚榴弹炸响，两块破片打到了张班副身上，小拉精赶忙返身回来扶起张班副，不顾他的呵斥、坚定的扶起他一同走，张班副的伤不轻、两人根本没法跑起来，还得不时伏下躲避飞来的榴弹……

山顶上的鬼子军曹阴毒笑了笑，带着手下继续往前追去……

张班副吐出一口鲜血后，原本挂在小拉精脖子上的右手一滑、整个身体倒了下去，小拉精抱着张班副大声哭喊、但他的英魂已然无法被叫醒了……

小拉精知道哭是叫不醒张班副的，他放下张班副的遗体，加速往前跑了起来、边跑边哭，他还惦记把崴了脚的童磊扶下山去。

早就赶到前面的鬼子军曹得意的毒笑着，他和另外两名鬼子都用枪瞄着小拉精……

“啪！”、“啪！”两声枪响，正在飞奔的小拉精，像一只折翼的雨燕一样、飞落到地上，从抗战岭上滚落了下去……

童磊痛不欲生的目睹了这一切，他一开始只是羡慕张班副、小拉精，能痛痛快快的打鬼子，可他目睹了张班副倒下，眼见小拉精有机会自己逃生、却毅然向自己跑了过来，童磊的眼泪喷涌而出……

不能让张班副、小拉精白白牺牲！

童磊擦干眼泪，再一次检查了一下只有五发子弹的步枪，把九斤雷的尾盖打开后放在身边，然后紧紧盯着上方谷……

以为已经彻底消灭、清除了抗战岭和光复岭上抗日武装的鬼子中队长，命令手下重新整队、继续出发，已经到上方谷了，出了山谷就是下方谷，然后没多远就是禹王坪，从禹王坪就可以下山、包抄决死三纵队的后路了，所以已经不需要那两个汉奸带路了，他们的尸体鬼子都懒得埋，就那么仍在了上方谷里了。

在上方谷耽搁了一个多小时，鬼子中队长下令加快行军速度。

童磊再次压低了自己的身体，长枪瞄准了越来越近的鬼子中队长……“啪！”的一声枪响，鬼子中队长被击中了左臂，上方谷内顿时乱成一团……

“啪！”……“啪！”，童磊又连续开了两枪，但都没打中鬼子中队长。

“呯！”、“呯！”、“呯！”，连续三声枪响，正在瞄准的童磊顿时身中两枪。

狡猾的鬼子军曹，在击杀小拉精后，并没有随着其他鬼子下山，而是偷偷带着两个鬼子留在了光复岭上，利用地形的掩护，秘密搜索两侧山岭上的可疑之处。

童磊的枪声一响，他所在的阵地就暴露了，本来他就行动不便、也没到光复岭上还有鬼子，所以马上成为鬼子兵的目标。

童磊的右臂和右肩各中了一枪，他努力想用左手举枪瞄准，“呯！”鬼子军曹这一枪击中了童磊的背部、长枪从手中滑落了……

鬼子军曹看着一动不动的童磊，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童磊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身体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艰难的用左手把九斤雷拖到怀里、慢慢顶到胸口……童磊把左手食指和中指穿过九斤雷的拉火绳圆环、握紧九斤雷的手柄，积蓄全身最后一点儿力量……

“杀！”，童磊用尽全部气力大喝一声的同时，整个身体向上方谷滚动，童磊的身体离开悬崖顶部后，左手再也抓不牢九斤雷了，九斤雷离开了童磊的左手，但拉火绳却死死卡在他的左手食指和中指上、童磊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向上挥动左手……

童磊就像一尊天神、九斤雷犹如一颗天雷，降临上方谷的敌群中……

备注：“拉精”，晋省方言，形容一个人爱出风头、炫耀，能说会道，也形容一个人爱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