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穿越？

王斌在口干舌臊中醒来。房间内的灯亮着，已记不清怎么回的宾馆。找到手机看时间，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有呕吐之感，拿着手机到了卫生间，弯腰站在马桶前，干呕半天也吐不出来，到洗手池旁，把手机放池边，正要搓手洗，模糊看到食指上的有块黑色血泡，隐约记得是被枪栓夹破的，便用水冲着洗，伤口处竟一丝一丝的随水流进下水池口。想看看时间，拿起手机，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突然胸腔似有一物上涌，拿着手机冲到马桶边，蹲下身扶着马桶，嘴一张，肮脏之物如脱疆野马冲进马桶，按下冲水杻，水旋转着冲过下水道，自已也感到身体掉了进去，眼前漆黑一片，仿佛在隧道里被激流飞冲，很快似有光线在身旁闪过。

?王斌感觉有人晃动其身，隐约听到“川娃子，川娃子”的叫声，慢慢挣开眼，却见天已放亮，有人在其身边看他，却不认识，竟戴着八角形帽子，上有红五星，再看其人衣服，竟是脏不拉及的蓝黑衣服，像在哪见过。

?“川娃子醒了。”有女声在喊，似李慧的声音。

?“我就说他死不了，命大着呢。”是个嘶哑的声音。

王斌坐起来，怎么在屋外？再看周围有三个人在看他，四周是低矮院墙，残垣断壁。那三人灰头土脸，身上衣服也残破不整。

王斌疑惑自己身处何地，怎么这么冷？还好，手上还拿手机，看时间，却怎么也看不清。看离他最近的那人，国字脸，胡子拉喳还有冰渣，但头顶深蓝帽上的红五星，似在告诉王斌，他是红军，八十多年前的红军。噢，他们在拍电影或拍电视剧，这三人在演红军战士。自己呢？王斌低头看自已也穿着同样的灰土破洞满身的衣服，拍电影怎么也不整套干净的衣服，也太真实了吧。

这在哪拍摄？在高台？还是回到了昌县，在骊靬影视城？李慧呢？一场酒喝的，记不清多少事了，问问。

　?“大哥，这是在高台拍电影，还是在昌县骊靬影视城拍？拍的是西路军吗？西路军的片子应该多拍，西路军的历史知道的人太少了。”

　 ?看“国字脸”诧异的表情，惊奇的反问：“啥子高台？啥子电影？你说啥胡话呢？”，倒让王斌发蒙了。

　?“电影，我知道，宁都起义前在山东看过，《风云儿女》，王人美演的。”似李慧的女声传来，短发，几乎看不清是女生。

　?“注意又犯小资情调了。”王斌看到另一人一只胳膊缠着白布棚带，并用布带吊在胸前，吃力的说话。天哪，他一条腿是半截，拍电影是怎么做到的这点的，王斌好奇的想过去看看。

“川娃子，还以为你个娃子冻球死了，看来你是冻球瓜了，这河西走廊进了‘九’的天，真他奶奶的冷。”

?王斌想这“国字脸”说的是剧本台词吧，现在已阳春三月了，还数九寒天？不过真的冷，他拿起手机看时间，却怎么看不清楚，奇怪，屏上迪丽热巴的像片还满清晰的，但日期数字就是怎么也看不清。

“川娃子，你手里拿的啥家什？”“国字脸”沙哑的声音冲他喊。

“我是川娃子？角色名吧，下面啥台词？导演没说过啊，导演就根本没见过。现在是真拍？怎不见摄像机，隐蔽拍摄，还是在练词？”王斌想着，但随口说道：“手机”

　?“什么手机？手榴弹？手雷？”“国字脸”过来一把抓过来，一看屏，像被蛇咬一般，把手机扔地上，朝王斌大吼道：“川娃子，哪来的这劳什子，你个瓜娃人小贼胆大，我恨不得呼你两哈子。这上面的女娃是哪个？穿的这么少，也不嫌骚，是地主小姐吧，你看着也不臊，你阶级立场呢？”

　 ?这也不像台词啊，即兴小品表演？王斌拾起手机，抬头看到东面有三层砖楼，像是钟鼓楼，却是破败不堪，与自己每天上班经过的已多次修缮的钟鼓楼判若两样。难道自己在做梦？还是时光倒转，穿……穿越了？

王斌上到一个土矮墙上，远看，尽是土房土墙，远处是戈壁荒滩，再远有北山南山，北山前有一塔，山上有庙宇，山上山下很少有树，有也光秃秃的，东面有一双檐二层楼，财神楼，曾看过老照片，此楼于**破四旧拆除。此外再没有现代化的高楼大厦，连手机信号塔也没有。真穿越了。

　?“川娃子赶紧下来。”短发‘女生’喊道。

　?“臭小子，不想活了，也莫连累人。”“国字脸”一把把他拽下来。

　 ?突然“呯，呯”的几声传来，是枪响。

?“老班，是敌人。”短发‘女生’低声说。

那位“国字脸”老班紧贴土墙壁，全身贯注的听着周围动静。

远处传来马蹄声，还有喊叫声，很快声音消失了。

但很快近处响起奔跑的脚步声，老班看到围墙豁处跑过一人，也是着深蓝服，是红军，他赶忙喊一声：“往这边。”

?跑过去的人又跑回来，看见大家，放心进了围墙内，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肩背两支步枪，手提一支步枪。

　 ?“哪部分的？”老班过去接过枪问。

“九军二十七师八十一团的。”

?“也掉队了？打散了？”

?“我们团打没了，在东十里堡与马敌激战，大部牺牲，剩下的人零零散散潜行撤到县城。我看到城头上挂着咱们刘师长和肖团长的人头，还有昌县苏维埃政府张**的人头。”那战士一屁股坐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

?“有前进剧团的消息吗？我妹妹在剧团。”那位伤员问道。

?“前进剧团在几天前慰问我们九军在东十里堡阵地的指战员时，在一个叫郭家下磨庄的地方，与马家军遭遇，团长和几个首长，还有好多人牺牲，一些伤员被抓去。”九军战士悲痛的说。

王斌想告诉伤员落入马家军敌匪的西路军女战士的悲惨结局，他看到过一些资料，有的成了马匪军官的小妾和丫环，有的被买到了妓院，有的当劳工，遭受着非人的待遇。看到伤员伤势如此严重，便放弃了这种不近人情的想法。穿越者不能炫耀知道未来，因以认识过去而庆幸。

?“你哪来的这些枪？”老班问。

?“一条是我哥的枪，我们同在湖北黄安参加起义，一起翻雪山过草地，成为西路军后同在一个连队，都在肖团长的八十一团。我们团打光后，我俩活了下来，摸进昌县城，寻找机会出城西去寻找我们的部队。就在刚才被马家骑兵发现，我哥为掩护我被打死，我躲藏在一家院墙内，等敌人走后，我捡回了哥的枪，有他的枪在身边，他也就在我身边。”战士已泣不成声，等情绪稍稳，又继续说道：“另一条枪是敌人的，我毙了他，缴了他的枪，我们军二三个人才一条枪，五六发子弹，多条枪就能多杀敌人，就能让我们多活下来。”

“好样的，总有一天我们会翻过来的，我们西路军搞的也太惨喽。我们现在在这里待一待，再收拢一下打散的同志，到晚上出城往西走，追赶大部队。”老班的眼中透着坚毅。

?王斌多次参观昌县西路军展览馆，知道这段历史。一九三六年十一月中旬，红三十三军进入昌县，随后西路军总部进驻南街天主教堂，敌马家军从东西两面发动进攻，红三十三军和红九军在东十里堡、东二十里堡和水磨关、王信堡、水泉子一带及县城近效与敌激烈战斗，先后有八坝阻击战、前进剧团遭遇战、勾家西庄阻击战和郭家上磨庄阻击战等激烈战斗，十二月初，在昌县成立了河西走廊第一个苏维埃政府，当地人张仲科任**，随后，昌县青年140人参加红军。中旬，马家军疯狂反扑，在东十里堡的激战中，红九军二十七师刘理运师长和八十一团肖永继团长壮烈牺牲。十二月下旬，西路军在进驻四十余天后撤离昌县，继续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