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看枪

　 中午，二人在甘区区委食堂大厅吃过工作餐后，被安排在附近的宾馆休息，并说有何活动或工作安排等候电话通知。李慧不想午休，要出去转超市。王斌也不好意思提出陪她去转，他也很怕转超市商店，于是在宾馆睡觉玩手机。

直到晚饭时节，有人敲门，是区委办公室的人，请他们去食堂用餐。王斌正准备给李慧打电话，在隔壁房间的李慧已开门走了出来。

两人被领进食堂包间，里面等候的人站起相迎，纷纷握手，其中一人并未离座，只是稍欠身与二人握了握手，并示意二人分坐于自己左右，王斌认识此人是甘区宣传部周副部长，对人热情之极，握手时用力极大，以前去过昌县，有所接触。

　?“忙着开会，慢待二位了。王斌，已见过了，好小伙子，年轻有为，刘部长手下得力干将。这位姑娘，头次见，请自我介绍一下。”周部长微笑着看着李慧。

　?“退伍军人事务局的李慧。区委宣传部周部长。”王斌站起为二人介绍。

　?“一看就在部队受过锻练，飒爽英姿。”周部长对李慧竖了竖大姆指。

李慧只是轻微掠过一点笑意，再无过多表示。

　 ?周部长看桌上已摆上了几道凉菜，忙示意大家动筷，“来来来，动筷动筷，工作菜，工作莱。”拿起一双公筷为李慧夹菜，李慧忙说：“自己来。”

?“吃饭也戴口罩，有种鸭嘴口罩最适合你了，吃饭睡觉防疫都不耽误。”王斌看一位自进门就见一直戴医用口罩的主，在旁边同事的玩笑下，这才取下口罩，折好放上衣口袋，拿筷用餐。

“咱们市是塞北江南，全国商品粮基地，国家现代农业示范区。乌孙，月氏起于此地的祁连山，汉武帝时建郡通西域，隋炀帝杨广在焉支山举办‘万国大会’，北宋柳永的《八声甘州》词牌就起源于此。‘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争知我，倚栏杆处，正恁凝愁！’多好，记不全了。”周部长对大家的鼓掌，谦虚的笑笑，继续说道：

“咱们甘区的名来源于一处泉水，甘甜清洌。当年西路军曾于此地血战，在全市有临泽之战，高台保卫战，倪家营子突围战，梨园口战斗。每场战斗都惨烈悲壮。富主任，把酒打开，忘了介绍，是富主任，不是副主任，是副主任，区委办公室副主任。”

王斌还是听明白了，富主任，也是副主任。

热菜上桌，富主任打开一瓶滨河酒粮液，给大家的酒杯里盛满。

周部长举起洒杯，意思给大家敬酒了，“昌县来的朋友，听听我们的祝酒歌，他站起来，清清嗓子，刚要唱，突然问王斌：“二位，不是开车来的吧。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等富主任替二人答曰不是的后，便引吭高歌：“金杯银杯斟满酒，双手举过头。炒米奶茶手扒饭，今天喝个够。”

　 ?王斌见部长的敬酒到跟前，忙端起自己的酒杯站起，让杯口轻碰一下部长酒杯的底端，然后一饮而尽。

?“朋友，朋友，请你尝尝，这酒纯真，这酒棉厚，这酒棉厚，让我们肝胆相照，友谊长久。”部长一边唱着，一边把酒杯举到李慧面前，王斌想为李慧代酒，但敬酒不能代，真为李慧担心时，李慧却一仰脖，喝了个底朝天。

?“看来是女中豪杰啊。大家尝尝本市的名酒，口味不错吧，回去好好宣传一下。只喝一瓶啊，两瓶两瓶，点到为止，要喝够什么是个头啊，还有工作呢。小李多吃肉，尽见你吃素菜。”部长又取公筷为李慧夹一片东坡肘子肉。

李慧挡一下，说：“谢谢，不吃大肉。”

“不会是**吧？那我们可失礼了。”富主任谨慎的问。

“不是，不是。从小就不吃。”李慧解释道。

“小时候吃腻了。来，再干一杯。”部长举起酒杯。

?王斌本想夹一块肘子肉，听李慧说从不吃大肉，便也不想吃了，举杯喝酒。

?王斌不胜酒力，八个人二瓶酒喝完，他竟好像有了点醉意。

?“王斌，还能喝不？好了，喝好为止，喝醉难受。王斌，本应让你们回去休息，不好意思啊，还得多呆一会，把正事做完。是这样，老陈，我们的文博馆研究员，这几天要去高台西路军纪念馆讲课培训讲解员，下午五点多了赶来，明天一大早还要赶回去。他负责保管那批革命文物。所以专门来交待这事。也就今晚现在有点时间了。”部长给王斌介绍席中年岁较大的一位。

　?“正好，我也想早些见见这些枪。”王斌应和道。

　?“那好。老陈把宝贝取出来吧。在这种场合交接宝贵的历史文物确有点不妥，啊，但事出有因，特殊情况嘛。”部长似对自己说，又对大家说。

那位老陈和那位直到吃饭前才取掉口罩的小伙一同出去，不一会儿，两人抬一个一米左右铁皮箱子进来。箱子打开，抬出一个帆布包裹放于地上，打开包裹，数支虽有斑斑锈迹但仍不乏光亮的的枪完整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王斌吃力蹲下身，想仔细但又模糊的观看这些枪支，数了数，一共九支，和黄副县长说的数目一样。他刚要摸一下一支枪，但被李慧轻打了一下手，看到李慧起身到自己坐过的座椅上，从自己的布包里取出一双薄薄的塑料手套，戴在手上，返回又蹲下身，拿起一支抢，从枪筒到抢把**，摩挲着，推拉枪栓，并极其熟练的取掉弹荚，拆掉枪托，取下枪筒，往枪管里瞅看，一套连贯动作把王斌看晕了。

王斌不明白李慧为何有这样的举动，是领导的交待，还是自己的爱好？或是在部队养成的习惯，见枪就拆，拆了再装。

李慧短时间内把九支枪都拆装了一遍，起身，摘掉手套，一声不响地回到座位上，端起水杯喝水。

王斌趁着酒意，拿起了一支步枪，动作笨拙得让陈研究员忙帮扶着那支抢。王斌把眼睛凑近了看，看到抢栓处有一块黑印，他第一感觉是黑化的血斑，用食指去摸，感觉到血液的流淌，在怂恿他用大拇指和食指去拉枪栓，却拉不动，一用力，拉开枪拴，又放开，枪拴回弹，夹了他的食指尖，条件反射的抽回，却见已夹出了点血。

　?陈研究员关切的看他手指，他忙摇晃着起身，“没事，没事。”，边说边回到座位，也端起水杯喝水。

?“二位，这枪也看了，也验了。咱们重新包好放好。抬到你们宾馆的房间，算是交给你们了。没啥问题吧。”

?“没有，没有。”王斌感到浑身发热，口渴的很，还想吐，想赶快回到宾馆。

?李慧只顾看杯子里的水，好像那水里能看清自己面容，一句话也不说。

?“那就这样，今天就到此，送枪和二位回宾馆休息。明天陪二位去看丹霞。富主任，今晚的酒和菜都记我账上，我付。”

?“那能让部长一个人付，除二位客人，AA制了，或抓大头。”王斌朦朦胧胧听富主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