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惩戒逃兵

女神队长毛玉兰都不搭理火娃，那可是火娃这一次出发支前的直接领导，火娃预感到不妙，一脚踏进门里，村指导员老葛就坐在桌子后面，一双陌生的眼睛盯着火娃不说话。

村指导员老葛不说话，不等于没有话说，眼睛里全是话，嘴巴上却一句话也不说。村指导员老葛身旁坐着女神队长毛玉兰，毛玉兰用哀怨的眼神看着火娃，恨铁不成钢的那种。

小美和春水将火娃押进队部，小美报告说：“报告指导员、队长，罪犯已经押到，请指示！”

罪犯，火娃惊恐这两个字，什么时候成了罪犯！

火娃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罪犯？

村指导员老葛还是没说话，一挥手，小美春水两个人就退了出去。

火娃那可是在战场上炸过敌人的大碉堡，这个是事实，民兵队长毛玉兰完全可以给火娃作证，因为就是她指挥了火娃这次行动！

不行，自己要为自己发声，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被扣上罪犯的帽子，火娃大声说：“指导员，队长，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怎么就成了罪犯，你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女神队长毛玉兰讪笑了一下，说：“好人，你怎么证明你是好人，你自己做的什么事还用我们给你说么？”

村指导员老葛也说话了，张口就问：“我给你的传家宝大刀呢？”

指导员老葛果然是关心那把缺了口的生锈大刀片，大刀片到了火娃的手上，火娃用一个上午的时间才把缺口的生锈大刀片磨亮发光，还非常地锋利，村指导员老葛为这事还表扬过火娃，现在大刀片不在火娃的手上，火娃记得清清楚楚炸大碉堡的时候还背在自己的身上，炸药包爆炸，火娃被女神队长毛玉兰抱起，火娃幸福昏厥，之后很多情节火娃就不知道了，火娃怎么到了野战医院，送往医院的路上火娃醒来，破口大刀片那个时候就已经不在身边，关于这一点火娃不奇怪，也是知道的很多战士受伤后枪支就被收缴了，火娃的大刀片也始终没有看到，大体情况也应该是收缴了这种情况吧？

眼下，村指导员老葛问起大刀片，火娃就回答：“可能还在野战医院里吧？”

老葛生气，一拍桌子，吼：“别给我支支吾吾，我要的是真话！”

说真话，火娃也就只能照实说：“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

指导员老葛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几步就走到了火娃的面前，命令火娃说：“看着我的眼睛说，给我说你是怎么从医院里走出来的！”

原来这个才是这件事的关键，才是村指导员老葛和女神队长毛玉兰最想知道，又要搞明白的事，破口大刀片只是话题的开始，问题就是出在这里，火娃开始就有这个感觉，既然触碰到了真正的问题，这个不好说，不好说被老葛问到了，不说也得说，所以火娃就照实说：“溜出来的。”

火娃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声音很小，就是在嗓子眼里，但毛玉兰回了一句，声音却很大，很气愤：“开小差、逃兵！”

逃兵这个字眼很刺耳，开小差这句话也不好听，火娃拒绝承认：“我不是逃兵，我没开小差！”

火娃尽管回话的声音也很大，但明显缺少了地气，毛玉兰反问：“你不是逃兵，没有开小差，你怎么从医院里消失了？”

村指导员老葛强调：“不打招呼，不请示任何人，从野战医院里消失，就是开小差，当逃兵！”

村指导员老葛都这样定性了，火娃无言以对，心里也承认自己就是一个逃兵，一个怕死上火线的逃兵，就因为怕死就开了小差！

过了一会，老葛放低了声音，但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问火娃：“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医院的？”

火娃低下了头说：“就是那天夜里。”

老葛不说话了，与毛玉兰对望了一样，在他们的心中已经肯定一个结论，老嘎没有说话，毛玉兰却还是恨恨地说了一句：“就是一个逃兵，开小差，臭不要脸的，我们民兵队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在毛玉兰的心目中，如果没有这个，火娃炸了敌人的大碉堡，肯定会被评为战斗英雄，这将是一件何等荣耀的幸事，就是他们民兵队、担架队都能沾光，旮旯村也会被更多的人所熟知，可是这一切就是过眼云烟，彻底烟消云散了，毛玉兰为此一直很生气。

毛玉兰如此说法，无地之容，想一想自己在女神毛玉兰这里的努力全都成了泡影，火娃后悔莫及！

毛玉兰如此说法，老嘎不尽同意就瞪了毛玉兰一眼没有说什么，老葛不会说因为火娃偷偷溜走，医院里撒下人四处寻找，也就在寻找当中发现了偷袭的那一营国民党军，野战医院才得到了迅速转移，火娃的坏事变成了好事！

民兵队长毛玉兰反复强调火娃是逃兵，尽管不是在战场上的逃兵，在医院里逃走同样不可原谅，毛玉兰就是恨铁不成钢的怨怒。

本来嘛火娃炸掉了敌人的一座大碉堡，这座大碉堡因为地处要冲，要炸掉它解放军已经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火娃的出手，阴差阳错地就被火娃炸掉了，这里面当然也有民兵队长毛玉兰的指挥得当，李达生连长已经上报上级给火娃请功，火娃有可能成为一个战斗英雄，关于这件事李达生连长已经跟毛玉兰说过，这是旮旯村民兵的光荣，是一件大好的事情，紧接着纵队宣传干事也找到了毛玉兰，就是要发扬光大火娃一个小民兵舍身炸碉堡的这件事，这件事很典型，军民一家打敌人，毛玉兰当然高兴还来不及，立刻就带着去了师野战医院，怎么也没想到到了野战医院火娃不见了，野战医院当时正在撒下人员四处寻找，大煞风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疼失了旮旯村民兵露脸的大好事情！

火娃从野战医院里消失，不是逃兵，就是开小差，这在当时打了南麻战役这一仗没有打好之后，这样的事情部队上时有发生，尽管多数是刚刚过来的解放战士，但也是一个说都不说，又心知肚明的一个事实，更何况火娃还是一个第一次上火线的孩子。

本来，就当时的实际情况部队上也因为南麻战役没有打好，国民党军又高调庆贺他们的胜利大捷，并一度在山东战场上盛气凌人，而部分部队战后氛围低迷，士气低落，刚刚投降过来的俘虏兵有的又跑回了国民党军，急需要一件正能量的人和事鼓舞士气，增强干部战士的斗志，好容易找到火娃这样一件光辉的事迹，火娃又是一条扶不直的井绳！

野战医院里没有了火娃，民兵队长毛玉兰带去人的热情一下降到了冰点，也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也就不再说什么，离开了野战医院，野战医院就把火娃留下的那把缺口大刀片给了毛玉兰，毛玉兰将破口大刀片领了回来，从此毛玉兰对火娃鄙视到骨子里，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火娃终于出现在了旮旯村，直接就被民兵逮了起来，民兵队部受审，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火娃没想到刚刚踏进了夜思梦想的旮旯村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火娃本以为那是自己一个人做下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知道，想法简单了，后果严重，火娃后悔不已。

火娃被民兵队长毛玉兰直接定性为逃兵、开小差的，火娃心里一点都不屈枉，他就是一个不想再上火线的逃兵，他当时确实也就是这么想的，思想上开了小差！

火娃被逮起来了，罪名就是开小差当逃兵，不仅抹去了他的这次支前的村里可以领取小麦，菜金，出伕工时，也就是这次出伕也不算出工的待遇。这件事也惊动了在旮旯村帮助工作的一个姓董县委保卫副科长，保卫副科长名字叫董晓仁，这个人对敌警惕性很高，什么事情都喜欢上纲上线，有的本来是一件小事情都会被他无限地放大，放大到天一样大的大事情。

在处理火娃的这件事情上，董晓仁认为处理太轻了，就找到村指导员老葛交换意见，董晓仁说：“眼下我军跟国民党军的自卫战战才刚刚开始，前方的战斗如火如荼，以后的斗争肯定会非常艰苦，支前的事情肯定不会停下来，为了今后的工作做得更好，就要在火娃这件事上狠狠地处理一番，决不能手软，以儆效尤，在民众中造成一个警钟，警钟长鸣，就不会再有人犯这样的错误了！

老葛问：“董副科长的意思是该怎么处理？”

董晓仁果断地说：“直接就把这个火娃打成一个坏分子，听说这家伙以前也没少做偷鸡摸狗的事情，让他跟那些地富反坏右打在一起！”

如果真那样的话，火娃因为这次支前当了逃兵，就会从此永无翻身之日，老葛不同意，老葛是刀子嘴豆腐心，允许犯错误，也要给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不能一**将人打死，这样对火娃不公平，更何况火娃这一次在火线是立过功的，老葛摇摇头，直接否定：“不妥不妥！”

毛玉兰对保卫副科长董晓仁的处理意见就是两个字：吃惊，怎么能这样狠呢？

毛玉兰说：“火娃是个战斗英雄，是我亲眼看他炸掉敌人大碉堡的，抹掉他的这次支前待遇就已经给他个警醒了，我不同意董晓仁科长的意见。”

董晓仁强调：“对错误的人，错误的事，坚决不能仁慈手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人民的残忍，对坏人的纵容，对犯错误的人来说也不利于改造，刮骨疗伤！”

一**将人打死，火娃怎么说还是个孩子，火娃也是旮旯村的人看着长大的，尽管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本质还是好的，再说了哪个男孩小时候不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