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发现两个小尾巴

出乎意料的是，这天上午，就在肖林峰在为无法前往蓝城跟党组织取得联系、又抽不出身去芦长地区寻找党组织的无可奈何之时；以及为无法去寻找他的家人而为家人牵肠挂肚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肖林峰却意外地收到了一封用九年前蓝城地下党组织使用的联络暗语写给他的一封信。而更让肖林峰喜出望外的是，这封信上的字体，肖林峰还觉得特别熟悉，还觉得跟谭子游的笔迹非常相似。

这封信是一个随同慰问伤员人群而来的一个店员模样的年轻人，作为慰问信随同慰问品交给肖林峰的。信中除了肖林峰熟悉的接头暗语，并且还有早年谭子游教他使用过的间字法，告诉了他跟地下党组织联系的时间和地址。

信中所说的联络地址是在雉皋县县城西城区鹤浦路上的雅源书店，时间是今天下午三点或者明天下午三点，可是肖林峰哪里等得及呀，下午两点一过，他就出了军营，就去寻找雅源书店去了。

肖林峰之所以要提前一个小时前往，这也由于自从谭维藩程慎思所部驻住雉皋县县城之后，蓝城军统站就也在雉皋县县城设立了一个军统站分站。而军统站的军统特务又一向以查抓**的地下党为己任，又一向嚣张、一向就什么人都敢查，什么人都敢跟踪都敢抓；尤其是蓝城军统站的站长虞尔祚，最近一段时间还老住在雉皋，为此，肖林峰也就不能不考虑到，他这次走出军营是不是安全，会不会被军统特务跟踪，路上会不会遇上麻烦或出什么意外等因素耽搁时间。

鉴于地下党这次约定的联络地点是在雅园书店，谭子游又熟知肖林峰一向喜欢看书买书，书店这种场所也比较适合他和谭子游这种身份的人进出停留；而且这次使用的联络方法还是谭子游曾经教给过肖林峰的、还是他跟谭子游之间曾经使用过的联络暗语；故尔肖林峰这时也就估计，这次跟他联系的人应该就是谭子游安排的，说不定跟他见面的人还就是谭子游。

雉皋这座城市肖林峰早年虽然来过一次，但却并不熟悉，对雅园书店却一无所知。这次他随谭维藩程慎思的部队来到这个城市虽然也已十多天了，但他却还未及完全实地熟悉这座城市。雅源书店又是一个他没听说过的书店，地图上又没有标记，肖林峰也就不知该店的具**置，这也就需要届时寻找，寻找就也需要时间。肖林峰提前出来，当然也不是没有考虑这一方面的因素。

其实，当年的雉皋根本就没有这个雅源书店，这个书店其实却是在当年林曦临离开家乡去了武汉之后，才由谭子游和丁溪桥、陆一焜、胡石庵、葛牧云等人建立起来的一个以卖书作掩护的、规模也非常小的地下党的联络站。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果不其然，肖林峰走出军营后没走多远，就发现被人跟踪了。当然，就凭肖林峰一个既受过国民党军事院校的培训、又经历过**地下党组织的训练和多年培养的高级特工；就凭肖林峰这么多年来历练出来的对敌斗争经验和所具备的反跟踪能力，肖林峰要想甩脱这两个跟踪之人，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肖林峰又一想，不弄清楚这两个跟踪之人的身份，不搞清楚这两个人因何跟踪自己，这就是一个后顾之忧，这就是一个后患，这就仿佛身边总有两个如影随行的鬼影，随时随地都在威胁着自己的安全，无时无刻不让他担心紧张不安。出于这一方面的考虑，肖林峰这时也就决定，他不仅要把这两个尾巴的身份和来龙去脉搞清楚，他还要对这两个尾巴做一个了断。

为了弄清楚这两个尾巴的真面目，肖林峰一连转了两条街巷数家商店，肖林峰也就发现了，这两个尾巴其实非常愚蠢。而且后来，这两个家伙还因担心把肖林峰跟丢，还跟蚂蟥一样越叮越紧了，还简直不是偷偷跟踪，而是变成公开跟踪了。肖林峰不禁暗道：这两只蚂蟥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这么愚笨，这也不是军统特务的水平啊？再怎么着军统特务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也不至于这么愚蠢笨拙啊？

既然这两个蚂蟥不是军统的人，肖林峰这时也就不能不想到，这两个蠢货会不会是卢锦秀安排的。肖林峰知道，这些日子卢锦秀一直都在盯着自己不放，一直都在调查自己。不管是什么人吧，如此嚣张，这时肖林峰也就决定，即便这两个王八蛋是卢锦秀安排的，他也要给这两个王八蛋点颜色看看，他也要警告一下卢锦秀，以免被卢锦秀纠缠不断没完没了。

一连穿过了三条街巷，又绕到了一个城郊的偏僻之处，肖林峰这时也就绕进了一个地处偏僻的厕所。

这地方的厕所几乎是一户一厕，非常密集，而且皆为前面三边围墙，一个门进出，里面皆是侧面一个小便池，正面一个龙椅一样的坐厕，人们都是坐在“龙椅”上如厕。“龙椅”下面一般都是一个直径为一点八米左右、深一点五米左右的圆桶状粪池。肖林峰走进这个厕所没多会儿，这两只蚂蟥也就如期而至，也就一前一后鬼鬼祟祟地跟进了这个厕所。

肖林峰则一直等到这两个家伙完全走进了厕所，前面一个家伙都走到他的近前之时，他才突然闪身而出，同时一个下勾拳重重地击在这位走在前面的跟踪之人的下巴上。这时就听“啪”的一声，这位跟踪之人简直就被肖林峰的这一拳打得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仰面摔落在地。这位跟踪之人摔落在地之后，已是口中鲜血涌出，下颏骨已被击碎，牙也断了掉了，已经不能说话、也爬不起来了。

然而这时肖林峰却忽然发现，随后而至的这位，却让他顿觉眼熟。这时肖林峰就见，这位此时却正在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却又非常小的小老鼠眼睛在惊恐万状地看着自己，而且已经亮出了准备扑上来的搏斗的架势，但却又停在原地犹豫未决没有扑上来。肖林峰这不近看细看倒还罢了，肖林峰这一近看细看，霎时便不禁大惊：哟，这人跟当年掐死钱思明的那个花头精长得怎么这么相像啊，这人不会就是那个老鼠眼睛花头精吧！

肖林峰跟花头精虽然同样也是差不多十年未见了，但是花头精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却让肖林峰对他的记忆特别深刻；尤其是钱思明送出的情报还是被花头精截住查出来的，钱思明还是被花头精掐死的；特别是钱思明后来还被开膛破肚从腹中取出了情报，为此还差点要了他林曦临的命，综上因素，肖林峰对这个老鼠眼睛的印象也就格外深刻。

其实此人还正是花头精，但又毕竟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十年，花头精又穿着一身老百姓的着装，肖林峰这才一时未能确认、把握未定。

当然，花头精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认出、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彪悍之人，居然会是当年他们营部的那个瘦小的勤务兵林曦临。花头精只是觉得，只是已经看出，眼前的这个彪悍之人，虽然算不得非常高大，但却武功了得，就这一拳，就将他的同伙儿徐建成打得飞起来了，自己绝不是此人的对手。

对于自己有多大能耐，能吃几碗干饭，花头精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花头精一看肖林峰一拳就将徐建成打成了这样，现在又目光如剑地盯上了他，也就不免紧张起来了。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吧，这时花头精并且还见，肖林峰的眼睛里仿佛在喷火，花头精又深知自己不是肖林峰的对手；而且，花头精又一向就善于保护自己，比如在战场上遇到危险，他的逃跑速度就比谁都快；即便是在作战过程中，他也一向都是走低不走高，枪炮一响，他的卧倒动作也比谁都快；且都是卧在低洼之处，这样子弹和炮弹爆炸的弹片也就不容易伤及到他了。

到了这时，花头精的自我保护能力也就又立即显现出来了。花头精一看肖林峰瞪着一双仿佛喷火的眼睛向他走来，花头精也就立即就猫下了腰，同时掉屁股撒腿就逃。

肖林峰岂能让这个很可能就是掐死他的战友钱思明、又对我党5.1起义造成失败的罪魁祸首之一的恶魔逃走呢？但是花头精又是猫腰而逃，抓捕不便，肖林峰也就只得跃身而起同时飞起一脚，直接就踹向了花头精的屁股。结果仅就只这一脚，也就将花头精踹了一个狗啃屎，并且造成了花头精一头撞在了墙根上，撞了一头一脸的血。

花头精虽然已被撞得头晕眼花头破血流，但也还是立即就爬起来了。然而等到花头精爬起之时，肖林峰却也已经将厕所的院门儿关上了，花头精已被肖林峰堵在这个小院儿里出不去了。

花头精瞥了一下围墙和厕所，就见围墙挺高，厕所很小，院内空空如也一目了然，他已无路可逃了。不过花头精却又是一个从来就不服软的人，向人求饶的事他还没有做过，况且这时又见肖林峰还正瞪着一双喷火一样的眼睛在向他走来，花头精也就强打起精神又一次亮起了搏斗的架势。也就是一拳在前，一拳贴腰，前面的一只拳头用于迷惑对方，也是用于防守防护；前面的一拳看似首先出击，但却是为了扰乱对方的视线和思维，但却是为了掩护从腰间打出的一拳；而从腰间打出的这一拳，才是真正的出击，才是实质性的致命一击。

肖林峰一看这家伙亮出的架势，便知这个王八蛋并非等闲之辈，不是白给，还懂点三脚猫的功夫。不过，就凭花头精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若跟肖林峰相比，可就相差太远没法比了。花头精扑上来也就只一个回合，就被肖林峰首先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腕一拧，就将花头精的手臂拧麻花一样拧得受不了了，花头精就被肖林峰拧得不得不转过了身体；而且也就在花头精不得不转过身体的同时，肖林峰就又趁势一个侧身下蹲，另一条手臂也就已经插进了花头精的胯下，也就将花头精抄起来了；同时也就一手抓着花头精的一条手臂，另一条手臂就将花头精从肖林峰的肩上掼上了半空，并在空中绕了半圈，然后才被“嘭”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肖林峰面前的地上。

而更是要了花头精的命的是，这个院子里的地下，还都铺着一块块不规则的青石。这青石最是结实不过了，而且这些青石还因年代久远已然被磨损得凸凸凹凹、高低不平；尤其是花头精还恰巧被摔在一块凸出的大青石上，并且又是背后的左侧着地，结果也就只这一下子，花头精就被摔得只是身体着地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嗯儿”的一个惨叫，然后就无声无息、一动不动了。

其实，花头精的身体还是挺结实的，按理，要不是地上凸出的这块大青石，就这么摔一下子，受伤也不会这么严重。但是，花头精却是背后左侧被摔在一块凸出的大青石上，花头精背后左侧的肋骨被这一砸，也就被全砸断了，五脏六腑简直都被摔散了，花头精这才一时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了。

一开始，肖林峰还以为花头精是在装死，肖林峰并且还道：“起来，接着打呀。怎么了，认怂了……”肖林峰也不想花头精就这么简单地死掉，肖林峰也还有不少话要问花头精呢，然而这时肖林峰却见，花头精的嘴里却已流出血来，肖林峰这才确信，这个王八蛋确是被摔得不轻，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