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垦荒狩猎（下）

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大蛋和秋香搬家第二天就充满信心去拉粘土。

连续拉了十多天，眼看十几座粘土堆堆成小山高，小两口又商量着回县城家去帮助种小麦并运来麦草准备打土坯用。

等回到家，李满堂已经去省城贩卖粮食去了。

姜氏见两孩子人变的又黑又瘦，心疼的赶紧给做了两张面皮子饼和一锅野菜咸粘粥给他们吃，又让大蛋和秋香美美的睡了一觉，等待他们养足精神后才问滩地情况。。。

过了一星期，等一家人把县城附近的田地种上小麦后，姜氏决定全家人下去拓坯，她向亲戚借了辆大车和拓坯模具，装上满满两大车麦草，又率领大蛋、秋香和二蛋及狗蛋奔往了黄河口。

到了黄河口，大蛋和秋香领着一家人直接来到大年家厢房安顿下来，秋香让姜氏同自己在厢房里住，大蛋只能同二蛋和狗蛋挤窝棚。

姜氏安顿好铺盖便拿了包猪膘子找到大年道谢。大年连忙摆手说：“嫂子你千万甭客气，在这里就住着咱两家人，咱往后就应当同一家人一样。”他让老婆邢氏烧水热饭，两家人高高兴兴在一起吃了顿晚饭。

第二天贾氏起来做好早饭叫几个孩子吃饭的时候，狗蛋却不见了踪影，姜氏叫了半天也没能叫回，气得骂狗蛋又不知道疯哪里去了。秋香劝说婆婆：“他才十七，还算是孩子哩，让他玩一会就回来了。”

姜氏无奈，只得安排其他人分工干活，一家人首先集中力量铡麦草，干到傍晌午一车麦草铡完，狗蛋也兴冲冲回来了。

只见他肩膀上背着一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火药枪，手里提着两只野兔晃荡着向大家炫耀。

姜氏便骂他不知道干活。狗蛋辩解说自己是在给大家改善生活。

姜氏走过去夺过狗蛋手里的野兔，又往狗蛋手里塞了两窝头，让他赶牛车去拉水。

狗蛋乐呵呵把窝头放进衣服口袋里、径自抱起水罐水桶放到牛车上、赶着牲口去水源地去取水。

秋天的晌午依旧燥热，田地坎上哪些低矮的蒿草却已成焦黄色，全无了往日的生机。老河道上，许多没有开垦的土地上半人多高的茅草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做响，显示着土地的肥沃。

等麦草铡得差不多，姜氏叫上秋香一起去烧火做饭。大蛋、二蛋等狗蛋拉水回来便一起选择了附近长势较好的草地去点火烧荒。

望着滚滚浓烟，大蛋告诉二蛋和狗蛋：“咱火烧到哪里就在哪里拓坯，占起这些地来，明年咱再把这些地开垦成田地，保准收成多一倍。”

二蛋摇摇头：“就怕种不过来，恁累哩。”

狗蛋把手中的火把使劲甩向前方的草地上，扭过头对两个哥哥说：“俺看这里不错，野兔野鸡野鸭有的是，大哥明年俺陪你和嫂子住这里，你们种地俺给你们套兔子打野鸡野鸭子吃。”

大蛋笑了笑对狗蛋说：“你还是老实把书念好比啥都强。”

狗蛋一挥手：“谁愿意念谁去念，俺反正不想学。”

大蛋瞥了一眼狗蛋：“光知道套兔子打野鸡，咋能养家糊口？”

姜氏做好饭菜吆喝大蛋弟兄仨去吃饭。

她从锅里舀了一碗野兔肉让秋香给大年家端过去。吃着热腾腾的野兔肉大蛋二蛋都说做的好吃，狗蛋美滋滋地说：“俺还放了十几个野兔套子哩，肯定还能套上几只兔子，赶明个儿俺再去打些野鸡野鸭来，有了肉吃咱都能把身体养壮实，干活也有力气，往后在这里吃肉的事就包给俺了。”

姜氏不同意：“你明天老老实实去干活拉水，打鸡打鸭你甭想，咱人手不够你就光知道玩。”

狗蛋见娘不同意，只好回答道：“俺不去打了，赶明儿俺光去查看一下兔子套就立马回来成不？保证不耽误取水。”

下午大年和邢氏牵着自家的驴车过来，车厢里放着盛水用的大桶和拓坯模具、铡刀等物具。大年有拓坯经验，他指导着姜氏一家用脚和泥、添麦草、拓坯。

秋香和狗蛋赶着牛车和驴车负责取水。因为有了大年一家的帮忙，效率提高许多，拓坯速度很快，一个下午就拓坯一大片，姜氏感激地和大蛋说：“多亏有了你大年叔和婶子帮忙，这真是有了好邻居比啥都强。”

大年干完活，用木盆洗去脚上腿上的泥巴对姜氏说：“往后俺说不定也有求你们帮忙的事哩。”

大蛋爽快地回答：“大年叔，往后你有啥事情尽管招呼声，俺立马就到。”

狗蛋学着大蛋样子，一本正经跟着说：“大年叔，等俺打了野兔就给你和婶子品尝。”

邢氏乐呵呵逗狗蛋：“就怕你不等看见兔子人家就蹿了。”

狗蛋挺起胸脯：“婶子你放心，俺是属狗的，专逮兔子，蹿得比它快哩。”

邢氏过去拍了拍狗蛋的头说：“那找机会俺给你说个属兔子的媳妇，看你俩谁蹿过谁。”大家都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转天不等光亮，狗蛋又悄悄拿上高粱饼子带上火药枪跑了出去。他直接奔往自己放置套子的地方查看。

发现才套上一只野兔，只好收回套夹子，重新寻找地方安装、做好标记后，他给火药枪装上火药和铁沙便四处搜寻起了猎物。

野兔、野鸡、野鸭子都是是机敏动物，稍有动静就会飞走或奔跑躲藏。

黄河口荒草地里虽然生长着不少小动物和飞禽，但要想能打着它也并非容易。狗蛋猫腰屏气竖起耳朵向四周探寻，行进了好长时间依旧没有发现动物的踪迹，他有些泄气，直起腰向前继续行走起来。突然一个黑影在远处草丛闪过。

狗蛋立刻紧觉地边举枪瞄准边飞奔过去。

“嘭。。。”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天空。狗蛋呆愣在原地，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开枪，难道是枪走火了？他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枪扳机，发现扳机并没有击发，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候，却传来了熟悉的叫唤声：“狗蛋，快过来。”

狗蛋定睛一看，原来是大年站立在那里，手上还举着一只野鸡。

“大年叔，原来是你呀，俺还以为是遇见野猪了哩。”狗蛋赶忙奔跑过去，看了看大年手中的野鸡，羡慕地说：“一枪就打爆了它的头，你枪法恁准哩。”

大年嘿嘿一笑：“这算啥，待会俺再打几个兔子给你看看。”

狗蛋羡慕大年的枪法，便央求说：“大年叔，往后俺就跟着你学枪法，你当俺师傅成不。”

大年道：“成是成，不过往后拾野物、搬运东西你得负责。”

狗蛋痛快地答应：“没问题，只要你能教俺学好打枪让干啥都成。”

大年拿过狗蛋的火药枪看了看介绍：“关键要掌握好提前量，反应要快，勤练习常琢磨就熟能生巧。”

他又瞄了瞄狗蛋的火药枪继续讲解:“咱这枪的好处就是装着铁沙子，一打一大片，你回去找个铜钱挂在树上有空就练习瞄准，早晚练习的能看清楚铜钱中间的方洞，一扣扳机就成了。”

大年领着狗蛋重新选择了一个地块，让狗蛋与自己相隔二十多米的距离并排在收割完的高粱地里端着枪往回走。

他故意弄出响声惊扰野兔，并告诉狗蛋说这是打野兔子的一种方法，叫撵兔子。

因为到了秋天，收割完成的田地里总会有农户散落的高粱米粒和丢弃的地瓜秧子，这些都是野兔喜欢吃的东西。

前行了几里地果然发现有野兔，大年抬手一枪就把野兔放倒在地。

狗蛋跑过去拾起来放进了大年的袋子里，接着继续前行。

又走了几里地狗蛋发现田地里有几只野兔在啃食地瓜秧，大年挥挥手示意狗蛋开枪，狗蛋瞄准射击，枪响过后看见击中一只兔子，但是野兔并没有死仍然在一蹦一跳的逃跑，狗蛋立刻飞速追赶了过去，追了几百米野兔由于失血过多倒地直蹬腿，狗蛋跑过去用枪托击打了一下野兔的头部，看见不动了才拿了起来放入后背的框子里返回原处。

这时，大年也打了一只野兔，两人相视一笑，大年夸奖狗蛋：“你小子挺机灵呀，一点就通，将来肯定能当个好猎手。”

狗蛋得意洋洋摇晃着头说：“俺要当就当大官，说话别人都老老实实听咱的才叫痛快。”

大年哈哈一笑：“就你成天光知道逮兔子打野鸡的模样，俺看你往后也只能同这荆条树一般。”

狗蛋听不明白便问：“啥意思哩？”

大年嘿嘿笑了笑说：“不成材呀。”

狗蛋不服气地瞥了一眼大年说：“俺往后非混出个人样子让你瞧瞧。”

大年没有搭理狗蛋，继续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狗蛋只得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