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衣锦还乡

牛保伦看着来送图纸的胡佳俪，她憔悴、清瘦的脸庞，让他感到有些心疼，这一周，她肯定是夜以继日的在工作。

牛保伦对胡佳俪设计的制服十分满意，让任佩佩影印了几份彩色复印件，送到各个部门征求意见，原稿他给珍藏起来了。

连着拿到几个大的采购单，让钱安娜的心更贪婪了，看到制服图样，她就想把这项采购，也争取到自己手里，她越级来到牛保伦的办公室。

虽然钱安娜说的很隐晦，牛保伦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牛保伦也不想直接拒绝她，想了一下，然后告诉她，这家服装公司有查尔斯10%的股份，让她知难而退了。

钱安娜前脚走，牛保伦就给查尔斯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这件事，答应每年给他分红，在江南投资入股、又不违法，查尔斯当然不会反对，听到牛保伦承诺替他垫付股本，更是开心的不得了，“尚可游”连说了好几遍。

挂断电话，牛保伦赶紧又给张梦芸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把查尔斯加入股东名单，占比10%，她的比例不变，这样一来就算外商投资的“合资企业”了，可以到税务局申请减、缓、退税。

牛保伦根本没有跟胡佳俪解释一下的意思，他认为她肯定不会有意见。

刚挂断张梦芸的电话，查尔斯的电话又打进来了，转了半天、才假装不在意的问道，一年的分红有多少？

牛保伦知道，这是钱安娜给他打过电话了，于是笑着说、分红哪有一个准的，不过怎么也不会少于100万，要是急用，可以先预支今年的分红。

查尔斯听说马上有100万可以拿，非常高兴的挂断了电话。

“公管委”要做制服的消息传出去后，很多人都想拿下这个单子，各种请托都被牛保伦一口回绝了，当“公管委”将跟一家新公司签订合同的消息传出去后，各种诋毁牛保伦的谣言满天飞，有些人还把他告到蔡崇日那里去了。

遇到这种情况，和稀泥是蔡崇日的常规操作，把当事人找到一起乔，让他们维持表面团结就好。

陈献菊、苏佳犬、苏真娼、吴糟蟹背后都有财团支持，这些财团都是什么赚钱做什么，所以都想在“公管委”这个采购项目中分一杯羹。

“公管委”连同下属六个直辖市办事处，总人数上千，确实是笔不小的生意。

“牛副秘书长！‘公管委’采购制服的事情，怎么没听黄奸庭和谢娼庭说起过？”先东拉西扯了几件事，陈献菊首先发难。

“他们早就请病假了。”牛保伦笑着说道，不明就里、他根本就没去“行政院”报到，想着能拖一天、就多拖一天。

“年轻轻的能有什么病？我看就是懒的，你把他们叫回去上班！”蔡崇日假装生气的说道。

“我回去就给他们打电话。”牛保伦这才感到不对劲，这是在给自己挖坑呀。

“还有你们的秘书长休养这么长时间了，也该让他回去帮你分担一点责任了。”苏佳犬赶紧给自己人撑腰。

“我回去就给他打电话。”牛保伦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同样答到。

“只要你们团结一致，有事你们几个商量着办，没什么事儿做不成。”苏真娼站出来说道，牛保伦警觉起来了，他们是有预谋的。

“各个政府部门和公营企事业单位的制服、工装，都是通过招标选择的合格供应商，各单位根据自身情况，在这些合格供应商中选择一到两家，随便增加供应商，容易让人诟病为暗箱操作。”吴糟蟹终于图穷匕见了。

“尤其是那种新公司，什么资质都没有，怎么保证质量？”苏佳犬也不失时机的说了一句。

“他们有没有自己的制衣厂，价格肯定奇贵！”陈献菊说道。

“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人在背后说你滥用职权！”苏真娼假装和善的说道。

“吴秘书！您好！有两周前的《泰枰日报》吗？”牛保伦看着吴秘书问道。

“有！”吴秘书答到，经过‘游街示众’那件事，她对牛保伦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观。

“周一、周二、周三，这三天的报纸、能帮我找来吗？”

“可以。”

“给您添麻烦了！”

报纸拿来以后，牛保伦在这三天报纸的不同版面，都找到打火机大小的、一条内容相同的广告，即便牛保伦知道有这个广告，也还是费了不少时间，才在好多版广告中找到它们，用笔画了个圈、标注出来。

“这是用9号字体，发布的‘公管委’定制制服的招标广告。

我不知道还有合格供应商这件事，所以单独进行了公开招标，为了节约公帑、字体稍微小了一点点。”牛保伦把报纸递给吴糟蟹他们的时候，还很认真的解释道，吴秘书背过身、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按照招标管理条例……”苏真娼放下根本看不清字迹的报纸，准备继续纠缠其他问题。

“招投标是委托第三方机构代为举行的，‘公管委’的人全程回避，专家委员会的成员都是《泰枰大学》服装设计专业的教授。”牛保伦假装没听见苏真娼说话，进一步解释道。

苏佳犬还想继续追究这件事，蔡崇日不想让他们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摆手制止了他。

“牛副秘书长，你怎么还没有到‘行政院’报到？”蔡崇日问道，她这么一说，刚才那件事儿就算翻篇了。

“我以前没有在政府部门的工作经验，匆忙赴任怕给吴秘书长他们添乱，所以，正在学习一些相关政策和规章。

这个陈主任、苏主任可以为我作证，学习资料都是他们推荐给我的。”牛保伦信口开河的说道，书目人家倒是开给他了，他也安排任佩佩去把全套书都买回来了，都摆在他办公室的书柜里，就是除了封面，内页连个指纹印都没有。

“你还准备学习多长时间？”蔡崇日差点儿被牛保伦气笑了。

“全部学完、掌握，以我的文化水平、估计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我准备掌握基本知识后，边实践、边学习，怎么也要半年后吧。”牛保伦压根不想去吴糟蟹那里报到，吴糟蟹也不想要一个强势的副手，现在估计不会如他们的意了。

“胡闹！明天你就去报到，以后每周，最少要在那里学习、实践政务两天！”蔡崇日直接命令到。

“是！”牛保伦不敢再造次了。

“还有什么事么？”蔡崇日问道。

“我有件小事儿，不知道能说吗？”牛保伦见大家都不吭声，赶忙说道。

“什么事？”陈献菊代问到。

“雄迪市‘公管委’办事处的两位年轻人，做事雷厉风行、是为可造之材，我准备把他们调到总部善加培养。

此二人都是博学多才的人，之前已经帮我把‘兄弟党’的筹备工作全部做好了，只等挂牌、办个成立大会了，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给揭幕。”牛保伦说道。

“胡闹！上次刺杀‘**’的幕后元凶，到现在都没有抓到，你这么做、是何居心？”吴糟蟹首先跳出来反对，为了那件事、他可没少受非议，也就是蔡崇日力保他、才勉强过关。

“一个地方小党成立，就敢邀请‘**’莅临，牛副秘书长好大的面子！”苏真娼不失时机的讥讽道。

“就是因为刺杀案元凶尚未落网，我才出此下策，希望抛砖引玉，找到抓捕元凶的良策，‘苏院长’、‘吴副秘书长’想必已有妙计？”牛保伦马上反击到。

“你……”苏真娼一时语结。

“我的意思是，放出**亲临的消息，到时候找个替身出场，我牛保伦肯定会站在“假**”身边，不过各位中，最少要有一位站在另一侧，这样，刺客才不会起疑。”牛保伦反将了一军，成功转移了他们对雄迪市公管委办事处换将的关注度。

“我去。”赖罄德的疑点最重，毕竟蔡崇日一死、他是最大受益人，刺杀案前他跟陈献菊通过电话，所以，陈献菊第一个站出来自证清白。

“那就烦劳陈主任代我去参加成立典礼，至于替身的事，就免了吧，对方极其残忍、手段令人发指，就算牺牲一个替身、抓到的还是一具尸体，算了吧。”蔡崇日心有余悸的说道。

“糟蟹万分惭愧！”吴糟蟹低着头说道。

“你准备让牛副秘书长分管什么工作？”蔡崇日再次旧话重提。

她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前些天怀疑牛保伦不好控制，今天又觉得，只有他还在惦记抓幕后真凶，必须抓紧培养他、让他尽快成长起来。

不知道牛保伦知道了真相，会作何感想。

“不知道牛副秘书长想管哪方面业务？”吴糟蟹一时想不通蔡崇日的想法，干脆以退为进的说道。

“我什么都不懂，有没有不需要管具体业务，只在他们犹豫不决时，帮他们决定压哪边的差事。”牛保伦的话，让吴秘书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其他人对他把执政决策、比喻为赌博，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嗤之以鼻、也有会心一笑的。

“警务和安全部门，怎么样？”吴糟蟹早就不想管这两个责任大、没什么油水的单位了。

“这种重器岂可轻易易人？”苏真娼一直垂涎这两个单位，但是，蔡崇日根本不让他染指，即便发生了刺杀案，蔡崇日依然力保吴糟蟹。

吴糟蟹的说法，确实让很多人惊讶，这是仅次于军队的武装力量，他们的忠诚度、非常重要，大家都在等着看牛保伦的决定。

“警务部门事关社会稳定，我做事容易冲动，还是由老成持重的吴秘书长负责吧。

安全部门直接对“**”和“苏院长”负责，人选由“**”任命，日常业务我最多做个传声筒，分管工作，其实主要是给他们做好协调和服务。

如果“**”和“苏院长”不怀疑我的忠心，我愿意分管这项工作。”牛保伦斟词酌句的说道。

牛保伦把话说到这个程度，谁都不好反对了，怀疑一个人的忠诚、那是结死仇呀。

“那就这么定了。”蔡崇日说道，她也想不出牛保伦为什么愿意分管这个，因为他连押宝的机会都没有，最终决策权、牢牢掌握在她的手里，唯一能想到的是，分管安全部门的人，既神秘、又有一种震慑力，对牛保伦尽快在政府部门立足，好处多多，没有那个人愿意得罪安全部门的人，更不要说是分管安全部门的副秘书长了。

牛保伦、陈献菊带着车队浩浩荡荡的抵达‘兄弟党’党部的时候，雄迪市各方面头头脑脑、各界代表已经齐聚在门外恭候了。

一切如仪！

仪式结束后，所有人又浩浩荡荡的前往《翠竹仙苑》参加庆祝午宴。

牛保伦先带着白钟华、孟鹏远去给几百普通“党员”鼓励、慰勉一番，又去给参加成立大会的各界代表、挨桌逐一敬酒，给他们介绍“兄弟党”雄迪市党部新主委、“公管委”主任白钟华，有些跟他以前就认识的、少不得多喝一杯。

然后再去雄迪市各方面头面人物所在包厢，逐一给他们介绍白钟华，这些人‘牛**’、‘牛主委’、‘牛副秘书长’，叫的那个亲切，不同的称呼、代表他们更看重牛保伦哪方面的价值。

“牛**！大哥！兄弟我对您佩服的真是五体投地！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与时俱进！帮会是该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您回头教教我，我的白虎堂、也该顺应潮流，改叫‘白虎党’了！

要不是碍于家规，我就带着弟兄们加入‘兄弟党’了。”

唐搏虎拉住牛保伦十分亲热的恭维到。

“唐堂主不要妄自菲薄，白兄，你敬唐堂主一杯，今后，你在雄迪市少不得仰仗唐堂主支持！”牛保伦笑着说道。

“唐堂主，请！”

“白主委，请！”

回到主桌，白钟华已经略显醉意了，不过这边的气氛、就要融洽的多了，主要是安排白钟华和曹鸿达、明天上午，与那两位交接工作的事宜。

接下来才是互相介绍、认识一下。

牛保伦则专门陪着陈献菊聊天，现在牛保伦的地位还低于她，但是，她再也不敢小看她了，所以，两人相谈甚欢。

下午，陈献菊要回家看看，牛保伦把全部安全部门的人、和大部分警力都派去保护她了，两人约定了明天下午同返时间。

下午，牛保伦让白钟华他们去休息，他偷偷去找曹虹燕，当然，他只是想去看看她的大儿子林杰伦，他已经上初中二年级了，最后，牛保伦打消了再次求证的念头，她不会承认的，此事古难全。

牛保伦独自在学校的栅栏外坐着，他不敢贸然进学校，他不能给孩子留下任何影响，只求他平安长大。

也许是上天眷顾，牛保伦坐在那里不到一个小时，林杰伦出现在操场上，他们班上体育课。

整整45分钟，牛保伦的双眼随着林杰伦的身影移动，他甚至有点儿泪目，不知道是不是后悔当年的固执。

放学后，林杰伦跟同学们嬉笑打闹着、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直到看不见林杰伦的身影，牛保伦才撑起有些酸麻的身体，既兴奋、又失落的往回走。

晚上的家宴是在《彩云牛肉面馆》办的，牛彩玲现在已经是雄迪市餐饮协会副会长了，所以，主持起这场家宴来，得心应手、面面俱到。

牛保伦并没有到大堂应酬亲朋好友，只是在包间里陪老娘说话，包间内的气氛很融洽，现在，牛家在雄迪市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大姐当上餐饮协会副会长不说，原本给面馆开货车、不上台面的大侄子，突然成为‘白富美’杀手，前来提亲的政要千金、巨贾姑娘、白领丽人，络绎不绝。

原本默默无闻的二哥，突然被上级发现是明珠蒙尘，已经提拔为副总工程师了，收入立即翻了几翻，把二嫂高兴坏了。

三姐夫已经被提拔为另一所中学的校长，三姐也被任命为教导主任，家里的经济状况立马改观。

家里喜事连连，吴张氏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看着面色红润有光泽。

牛保伦两次拒绝了顾青君要跟他“单独谈谈”的要求，之前他就对牛保伦、把李兵调到“公管委”大放厥词，牛保伦实在没忍住，怼了他几句，他才不再摆出一副“老大”的姿态。

吴张氏的年龄大了，坐不了太长时间，牛保伦陪着二哥二嫂，把老太太先送回去了。

回到“兄弟党”党部，白钟华还没有醒过来，牛保伦就跟曹鸿达两人在客厅喝茶、聊天。

白钟华醒过来以后，三个人一起密议了很长时间。

第二天早晨，身兼“兄弟党”雄迪市主委、“公管委”雄迪市主任的白钟华就开始忙于交接。

身为副秘书长的牛保伦，衣锦还乡，少不了要接待一波又一波的访客。

中午，还要参加市府的午宴，饭后，**开车把他送去跟吴张氏告别，聊了没一会儿，就接到通知说，陈献菊已经快到集合地点了，无奈，匆匆与家人道别。

一旦工作进入正轨，有些部门难免工作繁忙，有些部门则无事可做，牛保伦把综合调查部的一些愿意学习的年轻人，分别送出去学习、培训，将来的工作必然是以审计部为重。

从雄迪市回来的两个年轻人，一个安于综合调查部副主任的位子，一个申请去参加培训了。

黄奸庭和谢娼庭、秘书长虽然已经回来上班了，但是，他们已经彻底失去威信了，只能过起尸位素餐的日子。

牛保伦私自从后勤部和综合调查部调了几个人，安排他们去给胡佳俪帮忙，美其名曰监督“公管委”制服的制作进度和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