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俪芸制衣

回到“公管委”，牛保伦问过李兵、他们还没有查到任何线索，牛保伦让他们把所有账册、文件、资料，立即封存，任何人不能再看。

警察的审讯，由于吴仁鑫的半边脸都肿了，吐字不清、再加上心怀侥幸，没有审出什么结果。

稽查小队的会计兼出纳，却是竹筒倒豆子，什么都交代了，包括每天都要把收上来的钱，一分为二，其中一半不做任何记录，直接转到一个秘密账户。

剩下的一半，他们每月扣下40%、由吴仁鑫私分给大家，其余上缴给中队，只有这笔30%的钱登记、记账。

牛保伦马上把这一情况汇报给蔡崇日，隐瞒了白钟华他们三人也知道这个情况的事。

没多久李铁带着几个人来了，把负责审讯会计的两个警察叫去，秘密沟通、并让他们签署了《保密承诺书》，然后才把那个会计带走了。

牛保伦带着白钟华他们三人，站在他的办公室窗前，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那个会计不会有生命危险，还会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但是，在他说的所有话、在解密前，他都会待在安全部门的秘密羁押地，完全与世俗世界隔离！”牛保伦表情严肃的看着他们三个说道，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

“我冒险隐瞒你们知情的事，希望你们只当今天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更不能对任何人说今天的所见所闻，否则，我们一起去陪那个会计！”牛保伦加重语气的说道。

“我们一定不会外传！”两个知情的下属赶忙表态。

“那就回去休息吧，说出去害人害己！”事关重大，牛保伦不得不重申一遍。

“您放心，我绝不会跟任何人说！”

“我也是！”

“放心吧，我们知道轻重，谢谢主委保全！”白钟华也跟着说道。

“谢谢主委保全！”

“谢谢主委保全！”

“出现什么问题了吗？”那两人离开后，白钟华皱着眉头问道。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过两天我跟你详谈，你去准备车辆，尽快帮着警察把这些人送到警署，这件事从此与我们无关，相关证据也都移送到警署去！”牛保伦说道。

“我马上去办！”白钟华说着就站了起来。

“从他们那儿搜到多少钱？”牛保伦问道。

“将近2000万！”

“这么多？”牛保伦有点惊讶的说道。

“主要是吴仁鑫的私房钱，这家伙把黑钱都留下供自己挥霍，并没有交给他太太。”白钟华说道。

“十四名警察……你去封十三个10万、一个20万的红包，再把带队的警察请到我的办公室来，给他们压压惊，事情变化的太快了！”牛保伦考虑了一下说道。

“我现在就去办。”白钟华现在已经适应牛保伦的做法了，他要是肯折腰、也不会一直被压制。

下午，牛保伦论功行赏，按一二三等给所有人发了奖金，然后，带着一张200万的礼金卡，去拜谢泰枰市警察署长了。

晚上，一家西餐厅的角落里，欢声笑语不断，虽然她们的谈话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时不时传来的娇笑、表明这场谈话的气氛十分融洽。

“尤其是那个五花大绑、打头的那个人，半边脸都肿着，太搞笑了！咯咯咯……”张梦芸笑得花枝乱颤。

“我还嫌打他打的轻了呢！”牛保伦说道。

“是你亲自动的手？你也太不注意了，这种事儿、你怎么能亲自撸起袖子干呢？”胡佳俪担心的埋怨到。

“你是不清楚他都做了什么！……。我都恨不得斩了他的作案工具！”牛保伦把吴仁鑫的恶行又说了一遍。

“这种人渣就不应该留在世上！”张梦芸说道。

“确实可恶！但是，以后你还是要克制自己的冲动！”胡佳俪也说到。

“不说他了，我们‘公管委’的队伍还算齐整吧？”牛保伦问道。

“就是那些举着看板的人吧？很不错！”张梦芸赶紧夸奖道。

“要是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那就更威武了。”胡佳俪抿了一口红酒，放下手中杯子说道。

“统一的制服？‘公管委’也算是执法单位了，穿制服也算天经地义的哦！”张梦芸附和道。

“有道理！回头找个制衣厂，让设计师帮好好设计一套制服。”牛保伦高兴的说道。

“设计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张梦芸笑着说道。

“别瞎说！”胡佳俪推了一把张梦芸。

“胡小姐还会服装设计？”这让牛保伦很意外，没想到聪慧的胡佳俪还多才多艺。

“你不信？佳俪都是穿自己设计的卫衣，你把外罩脱了、让他看看。”张梦芸说着就要动手解胡佳俪的罩衣，吓得她赶紧侧身避让。

“别胡闹！”牛保伦也赶忙制止她瞎闹，大庭广众的。

“只是个人爱好，当年联考分数不理想，就没敢报心仪的《泰枰大学》服装设计本科专业，报的空乘专科专业，只是没事儿还喜欢涂涂画画的，晚上没事儿、随性给孩子做点儿衣裤、裙子。”胡佳俪很自然的说道。

“能不能麻烦胡小姐帮我们‘公管委’设计一套制服？”牛保伦很认真的说道。

“我可不行，我就是个半吊子。”胡佳俪赶紧推脱道。

“没做过、正好不落俗套，还请您不要推辞！”牛保伦很有诚意的说道。

“那您有什么要求呢？”胡佳俪其实也是很有点跃跃欲试的，只是心里实在没底。

“我们是‘政府’部门，所以工装一定要威武、严肃，您可以参考政法部门的制服。

我们又是一个全新部门，美观大方也是必须的，您可以参考安翔的制服。

怎么样，要求不高吧？”牛保伦看着胡佳俪说道，听的旁边的张梦芸一愣一愣的，这叫‘要求不高’？

“我试试看！”不服输的胡佳俪说道，如果牛保伦说你看着办，也许她就推脱了，现在他提出这么高的要求，反而激发了她的好胜心！

“佳俪！我太佩服你了！”张梦芸由衷的说道。

“几天能把草图交给我？”牛保伦没觉得这是什么难事儿，直接问起周期来了，画几张画嘛，能用多长时间。

“一周！”胡佳俪咬着牙说道。

“好！我到时候让‘公管委’的人看看，没有大的意见、就是它了！……我没法按设计费列支费用……这样！你去找一家制衣厂，让他们按照你的设计加工，你按比例拿佣金……不好！……这样，你去注册一家《时装公司》，拿你的设计委托制衣厂加工，最后你把成衣卖给我们。”牛保伦一连好几变的说道。

“虽然我的梦想是做一名时装设计师，但是，就为这件事儿，注册一家公司？没有了安翔的工作，我吃什么？”胡佳俪有些犹豫的说道。

“吃我！”牛保伦顺口答到，听的张梦芸瞠目结舌、胡佳俪羞臊的低下了头，牛保伦根本没有注意到二女都变化，继续陷入沉思。

“对！马上注册一家公司！”牛保伦突然大声说道，吓了两位美女一跳，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

“这样，您注册一家服装公司，您占80%股份，给梦芸20%股份、让她负责行政和外联，您安心搞设计。牛保伦按照自己的思路、边想边说。

“注册一家公司有必要么？前期没有业务，每个月却要有一笔不菲的开销。”胡佳俪说道。

“不是你该占股最多吗？”张梦芸看着牛保伦问道，两个女人的思维方式不一样，所以想的着重点也不同。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你们都带着孩子，谁也不敢保证你们能在现在的位子上一直坐着，未雨绸缪、现在还不算晚。”亿万富翁牛保伦故作大方的说道，然后转过脸，看着胡佳俪说道：“前期业务你不用操心，安翔、江电的工装，我最少给您要来30%的份额，有这些业务最起码可以顾住费用，公营企事业单位那么多，你们要多找几家合作的制衣厂才行。”

“那真是太好了”！张梦芸兴奋的说道。

“我……我恐怕不行。”胡佳俪突然说道。

“怎么了？”张梦芸没想到胡佳俪会打退堂鼓。

“我根本没有任何实际经验，更没有系统学过服装设计，恐怕辜负您的一片苦心。”胡佳俪皱着眉头、很纠结的说道。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还可以延请高人协助，至于学习，除了聘请人才，您想学习服装设计理论，下周您把图纸交给我后，您跟着‘公管委’一道，咱们去调查《泰枰大学》，我就不信，他们敢不安排几个教授，专门教您一个人学习！”牛保伦的痞气、再次暴露无疑。

“就是，看他们敢不好好教你！”张梦芸马上附和道。

“哪有这样请教学问的？”胡佳俪看着他俩，十分无语的埋怨道。

“那您说怎么办？”牛保伦根本不在乎的说道。

“您找个机会，帮我介绍一下校长或者是学院的院长、教导主任就行，只要给我安排个答疑解惑的人就行。

这方面的书，其实我也看过一些，就是对一些术语和难点弄得不是太明白。”胡佳俪说道。

“就按您说的办，梦芸，明天你就开始去租场地、办手续，我让你弟弟跟着你！”牛保伦说道。

“好！”张梦芸高兴的说道。

“我拿500万给你们做启动资金，明天让你弟弟带给你。”牛保伦现在也学会一掷千金、以博红颜一笑了，人真是会变、而不自知的。

“那怎么好意思。”张梦芸假意嗲到。

“不用，我有些积蓄，应该够用。”胡佳俪说道，她觉得能自己解决的、还是自己解决好。

“我……我可能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张梦芸有些惭愧的说道，几乎被律师出身的前夫、净身赶出家门，自己又不注意节俭，还把孩子送到贵族幼稚园，她现在确实手头只有十来万元存款，否则，她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利用。

“不用你出钱，我出钱、你出力，咱们姐妹不要分那么清楚。”胡佳俪说道。

“谢谢你，好妹妹！”张梦芸感动的说道，她现在很感慨，以前怎么没交到这样的朋友。

“谢什么谢呀！”胡佳俪说道。

“公司叫个什么名字好呢？”张梦芸颦着眉头说道。

“就叫鑫鑫服装！”牛保伦说道。

“太……”张梦芸正准备夸奖牛保伦，被胡佳俪打断了。

“这样行不行，既然是我跟姐姐的公司，就叫‘俪芸服装’公司吧，牛主委，您看呢？”胡佳俪假装请教道。

“俪芸服装！好！你们的公司，你们做主。”牛保伦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俪芸服装！我再把‘俪芸’申请个商标。”张梦芸为能拥有一个有自己名字的公司，感到由衷的高兴。

“那就这么定了，办事遇到什么麻烦，你再给我打电话。”牛保伦也看着张梦芸说道，张梦芸有点儿泪目的直点头。

三人走的时候，张梦芸假装喝的有点儿多，让牛保伦开她的车送她，胡佳俪就先驾车离去。

张梦芸的意思，是想去别墅那里，牛保伦自己还没有回去睡过一次呢，伤好后，他一直住在“公管委”，于是，牛保伦把车开到一家汽车旅馆……

第二天，宋蕾娜突然打电话约牛保伦吃晚饭，这让牛保伦感到很意外，印象中，他住院期间，感觉没怎么见过她。

现在突然的邀约，让牛保伦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有些困惑。

果不其然，在西餐厅吃饭的时候，宋蕾娜虽然一直在笑谈、她最近经历的人和事，但是，表情中，总有掩饰不住的不自然。

吃完饭，牛保伦没答应现在就跟她走，而是，又点了两杯咖啡。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牛保伦搅动着咖啡，并没有看宋蕾娜。

“我能有什么事儿呀，再说有事儿，明天早上吃早茶的时候，再谈也行呀，咱们，现在就走吧。”宋蕾娜说道最后，羞涩的低下了头，依然很不自然。

“你还是现在告诉我吧，不要做将来让自己后悔的事儿。”牛保伦看着宋蕾娜的眼睛说道，她明显的在回避牛保伦的注视。

“真没什么大事儿，我就是想感激你对我的照顾，想好好陪你过一个浪漫的夜晚。”宋蕾娜这时反而放开了，十分露骨的说道。

“感谢人，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哪怕是默默记在心里，你却选择了一个，对一个女生来说，最愚蠢的方式，是不是听过太多、关于我的什么传说？”牛保伦哭笑不得的说道。

“是，关键是，我自己一开始就有……就是用这个……跟您谈事情的。”宋蕾娜很难为情的说道。

“那你怎么突然想到、今天来‘报答’我了？”牛保伦问道，他很奇怪这个女孩的思维。

“本来我是准备明天再告诉您的，我到安翔航空上班后，结识了不连智勇，他对我一见钟情、一直在追求我，我害怕他是随便玩玩，就一直没敢答应他。

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观察，我感觉到他对我的一片痴情、十分真心，所以……所以，我准备答应他，他说明天是他的生日，要办一个‘生日派对’，要当着他的朋友的面，宣布……宣布我们在一起了。”宋蕾娜虽然扭捏，却把事情讲清楚了。

“你是自由的人，选择自己的幸福很正常呀，干嘛还要在今天约会我呢？”牛保伦问道。

“其实，我在当宣传委员的时候，就跟不连智勇认识，那个时候，我是仰望他的，他的眼里也看不见我。

这次酒会重逢，我是安翔方面的策划兼主持人，所以他才用正眼看我、开始欣赏我。

他对我很有耐心，也很关心、呵护我，这么长时间了，我觉得他是真心的。”宋蕾娜跟所有陷入“爱情”的小女生一样，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愿意相信的。

“可是这跟你今天跟我约会，好像没什么关系吧？”牛保伦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在外人眼中、已经固化成以权谋色的人了。

“我是在现在的位置上，才吸引了不连智勇的注视，我……我……我怕……”宋蕾娜犹犹豫豫说不下去了。

“你怕你的恋情曝光，我恼凶成怒，再把你赶出安翔航空？”牛保伦冷笑着说道，他知道自己错了，他以为自己没变，但在其他人眼中，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他有了可以用来做交易的权和利，即便是“自愿”跟他上床的女人，也可能不再像以前那样单纯了。

宋蕾娜的沉默，说明牛保伦的直觉是对的，在男女关系上，牛保伦可以说是滥情，但是，咸鱼翻身伊始，他就给自己定下“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杠杠，他自觉自己不会拿权、利，去诱惑、勾引、交换男女关系。

但是，这个世界很现实，宋蕾娜就是觉得自己是用身体作饵，钓到牛保伦这条大鱼的，她怕牛保伦吃不到饵、变本加厉的报复她，此时本来心不甘、情不愿，还要强装笑颜、屈意献身。

“不连家族的长公子，著名钻石王**，他跟你谈恋爱，怎么一点儿花边新闻都没看到。”牛保伦决定最后给宋蕾娜一个提醒。

“他说他们这种家庭，树大招风、必须做事低调，我们都没有在公开场合现身过。”宋蕾娜痴情则迷、把情人的话，全部信以为真。

“哈哈哈，很好，咱们走吧。”牛保伦的笑声，引来不少人侧目，远处一张桌子的后面，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充满羡慕嫉妒恨！

宋蕾娜以为牛保伦答应她了，高兴的站起来挽住他们的胳膊，两人一起走出这个西餐厅，牛保伦在出门的路上，给宋蕾娜做了不会干涉她的承诺，出门后两人各自离去。

从餐厅里追出来的袁玥婷，并没有看到两人各自离去，她认为牛保伦跟宋蕾娜肯定去幽会了，她不得不去那儿找帮手了，否则，恐怕要一辈子窝在那里、当个小委员了。

跟宋蕾娜分手后，牛保伦独自走在街头，牛保伦当然知道，自己帮助宋蕾娜，是怀有私心、杂念的，但是，自己也确实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龌蹉，刚才的事、对他不能说没有产生什么影响，不过他的心思很快就被别的事缠绕了。

牛保伦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时间，距离荆丰他们结业的时间，还有一个月左右，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线索，牛保伦决定还是回到原点，从调查那起灭门案开始。

这样，就需要有人先回雄迪市做一些铺垫工作，原先“公管委”的雄迪市办事处成立，牛保伦直接把苏佳犬推荐的，两个帮助筹备‘兄弟党’的年轻人，被他任命为正副主任。

明面上是跟蔡崇日、苏佳犬示好，其实也是在等这一天。

白钟华的身份特殊，直接做一级主官，很容易被人盯上，先在总部做个二级负责人，再平调到雄迪市、可以将影响降到最低。

雄迪市的另一个副主任，是牛保伦的老兄弟乐凯，乐凯已经按照牛保伦的授意，跟那两个年轻人打成一片了，明说暗示的告诉他们，只要愿意出点钱，乐凯可以让牛保伦把他们调回泰枰市。

现在，那两个年轻人已经上钩了，天天缠着乐凯蘑菇。

牛保伦还在犹豫，要不要跟白钟华摊牌，他一个人坐到一个小巷子里的摊档边，要了一瓶“二两烧锅”，他想让自己重新思考一下这件事。

白钟华肯定不会是晖计划中人，也很仗义，牛保伦自认待他也不错，可是，家室是他最大的拖累，一般的事，可以绝对信任他，跟晖计划中人的较量，必定是困难、残酷的！

一串“西关卤煮”、就下两瓶“二两烧锅”，老板看着牛保伦的背影、直翻白眼。

牛保伦决定，跟白钟华只谈灭门惨案，不说其他事情，一切顺其自然，等到时机成熟再说。

想通这一层，跟白钟华一块儿去雄迪市的人选也有了。

第二天，牛保伦就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白钟华和曹鸿达，听说是要重启调查灭门惨案，曹鸿达感激的痛哭流涕，牛保伦也乐得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