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清洁工作又累又危险

你工作时的动作，与玻璃柱内的睡眠状态真人，是同步的，所以外面的人可以看到一个人戴着眼罩在手舞足蹈，看起来相当搞笑。

培训老师讲解后，给小弯提了三个警告，一是不得擅自进入没有授权的领域，你清洗外耳，就不能进入耳道，你清洗皮肤，就不能进入毛壤，二是不能力度太大，以免损害上等人的组织，大块的污物可以用工具挖掘，小块的需要用更精细的工具或者徒手清理，所有的污物都得装到指定的袋子里，不能偷懒，一举一动，在外面都能监视，三是如果出现危险或其他意外情况，可以按动眼罩中间上方位置的红色按钮，外面的工作人员会视情况处理。

这三点必须牢记，如果有违反，扣钱或丢了工作是小事，情节严重的，小命不保。

听了一天理论知识，小弯第二天就正式上岗，当他刚躺平戴上眼罩，就听到耳朵边有丝丝的气体喷出声音，鼻子里闻到一股有点甜腻腻的味道，没过二三秒钟，人就失去了知觉，等他醒来后，发现人已经直立了，面前的眼罩开始发出亮光，渐渐显现出一片奇怪的场景来。

耳边传来培训师的命令，让他捡起脚边的一把铲子，告诉他，现在他位于被清洁人的头皮上，他今天的工作，是清理完整个皮肤上的头皮屑，并把发根的污物清理干净。

天哪，他以为自己来到了一片原始森林，这里一根根葛黄色的参天大树，原来是头发，要三个有才能合抱得过来，平时看起来光润圆滑的头发，放大了其实是很粗糙的，跟树一样，中间有一根根的分叉，发根处的毛囊，如一个深坑，里面爬着白色的蛇一样的虫子，平地上，一片片如面盆般大的东西，大概就是头皮屑吧，它们有的粘在皮肤上，有的在头发之间，看得人头皮发麻。

稍作镇定，小弯用铲子铲起一片皮屑，用双手捧起，放入袋子里，再用脚踏碎，这样袋子里就能装下更多垃圾。

这工作非常累，很闷，一动就喘不过气来，味道特别难闻，森林里都是大片的头皮屑，不一会儿，一袋就装满了。

实足干了五六个小时，才把大部分头皮屑清理干净，接着小弯沿着头发根往上爬，开始清理难度比较大，位于半空中的头皮屑，它们与头发粘得并不牢固，小弯只得用铲子把它们打下去，再到地上去捡。

头皮是不平整的，像干涸的湖底，一条条的皮肤裂纹，在小弯眼前，变成了深沟，一不小心就会跌倒，也不知道工作了多久，小弯又累又饿，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工休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停，他不敢按铃，只得默默忍着。

清理完头皮上的皮屑，他双接着清理每根头发上粘附着的脏物，有半液体的，有固体的，这个工作更累，而且得爬上去清理，小弯心想，今天还好是一个短发男，如果清理长发女，那不是要干好几天了。

可能是第一次实习吧，工作人员故意找了一个邋遢的男人，十来天没洗头了吧，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头皮屑，头发脏得有几根都粘在一起了。

人的头发，大概在十万到三十万根左右，要每一根都清理，这是不可能的，但大部分还是干净的，脏的主要在头顶中间和后脑勺处，而且脏物大部分集中在根部，干着干着，眼看差不多了，眼罩里突然出现提示，出现了休息两个字。

按程序，看到休息提示，小弯放下工具，把袋口扎好，堆入在一起，数了一下，整整十二袋，然后在垃圾袋边平躺下来即可。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玻璃柱内了，摘下眼罩，柱子转水平，他从里面出来，脱下工作服，依旧是冲澡消毒，换上自己的衣服时，小弯发现今天的工资已经充到他帐户里了。

小弯是个守财奴，他从来不乱花钱，省下来的钱，都用在了买书上，所以他一直没有余款，但他的书，摆满了半个床铺，而且他很低调，从来不炫耀自己的知识，只有他的好朋友大莫知道平时沉默不语的小弯，其实学识丰富。

节俭的小弯并不小气，他对人很慷慨，经常帮助周围的人，帮他们干活，有时候实在见他们饿肚子，就忍着被抽提佣金的痛，资助一部分点数给他们，他反正一个人，年轻健康，饿个一两顿没事，边上的人都羡慕他有一份稳定的好工作，对他也是尊敬有加，亲切地称他为小弯哥哥。

大莫对小弯的慷慨行为不以为然，一直提醒他，藏好积蓄，万一以后生病了，要有准备，但小弯没有想这么多，他也不反驳，每次都是笑笑。

有一天，大莫突然附在小弯耳边偷偷跟他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其实食物是没有毒的，是上等人骗他们的阴谋，一定是使了某个手段。

大莫说，今天一早，他去捡垃圾时，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老人饿得皮包骨头，嘴唇也干得裂开，他刚好把一小片面包塞到嘴里，见老人可怜，死马当活马医，把嘴里尙未嚼碎的面包放入老人嘴里。

“你说怎么着？”大莫瞪着眼得意地看着小弯。

“怎么啦？老人没死？”小弯惊讶地从地上跳起来，迅速去关上门，让他说话轻点声。

“没死！”大莫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得意洋洋地说，“我是看着老人把面包咽下去的，而且静静地坐在他边上，本来嘛，我是想送老人最后一程的，让他做个饱死鬼，没想到，等了一分多钟，老人竟然还活得好好的，以前有人抢别人的食物吃，或者渴极了饮河水，不出三秒，马上倒地而死的!”

“那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小弯惊讶地问。

大莫分析，主要的原因，一定是他含过这片面包，但他无法再解释更深层次的原因，为了证实他的想法，他把一口水灌入自己的嘴里，然后并不咽下，再吐到杯盖子里，喂给老人，老人也一切正常。

“咦，这怎么回事？难道你的唾液能解毒？”小弯皱眉分析。

“要不用你再去试一下那个老头？”大莫提议。

小弯觉得，这个试验，并不具有正确结论意义，万一是那个老头子有天然的免毒功能呢，那不是谁试都一样，要试，就得另外找样本，要是其他具有非特殊性的样本，得到同样的结果，那就说明，大莫的推论是正确的。

拿活人做试验，这个有点残忍，而且有一定的难度，正常人警惕性高，不会轻易去食其他人的食物。

这么多年来，六周岁以下的小孩子，是具有天然免疫力的，可以食用其他任何人的食物，一过七周岁，这个功能就会自动消失，所以家长在小孩长大时，都会不断地强化他们这个概念，不能去吃其他人的食物。

为了证明这个伟大的发现，大莫做了很久思想工作，才说服小弯一起去找实验对象，实验物品是水，因为水装在瓶子中，他们假装遗忘，有时候很渴的人，会顾不得这么多去冒险食用，会冒险喝的人，一定是快要饿死或渴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