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自证清白

庭院外面。

等艾尔莎出来，程才示意斯科特，让他把开始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开始为了安全起见，艾尔莎与海耶斯等突击队员埋伏了起来，只让程留在外面，等待斯科特回来。

随后，等到斯科特驾车回来，程单独跟他聊了大约半个小时。

关键就是，在有没有背叛这件事情上，斯科特没法自证，程与艾尔莎也不可能让他自证清白。

如果没人出来冒险，就只有时间能够证明斯科特的清白。

显然，时间太宝贵，也就不能选择后一种办法。

正是如此，才首先由程单独跟斯科特见面。他是MSIS的人，在本次行动当中还是斯科特的直接上司。如果需要有人站出来承担风险，就只能是他。在程出面的时候，肖与施密特就埋伏在附近，用狙击步枪瞄准斯科特的脑袋。只要有半点风吹草动，他俩就会开枪击毙斯科特，掩护程突围。

为了保险，程没使用无线电通信设备。

海耶斯等突击队员也关闭了无线电台，只有在发生意外，也就是交火之后才会使用无线电台。

此外，也就是设法拖上一段时间。

道理也很简单，只要程像是在怀疑斯科特，跟随斯科特来的那些斯兰情报安全机构的特工就会立即抓捕他。

聊上半个小时，足以让斯兰特工丧失等下去的耐心。

对此，斯科特表示理解。

做为一名在斯兰国潜伏了二十多年的安全屋管理员，哪怕没多少值得称道，能够拿来炫耀的英雄事迹，也见过世面，知道情报战的凶险与残酷，更懂得保护自身安全是所有情报人员的本能。

换位思考，如果受到怀疑的是程，斯科特恐怕早已逃之夭夭。

也就是利用这半个小时，斯科特把返回安全屋所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最开始的时候，还算是一切顺利。在回到酒吧之后，他按保密守则的规定，处理掉敏感设备，尤其是能与MSIS扯上关系的谍报工具。因为无法断定安全屋已经暴露，所以暂时不需要彻底清理。

如果确定身份已经暴露，被斯兰国的情报安全机构盯上，决定放弃这座安全屋，就得按照“灭除”的标准善后。通常采用的办法，也就是纵火。在酒吧后面的车库里，就存放着几大桶汽油。

关键还有，那些需要处理的敏感设备肯定不能留在现场，更不是敲碎砸烂那么简单。

此后，斯科特驾驶皮卡离开酒吧，把敏感设备运走，准确说是按规定分散抛弃。

具体怎么操作，在保密手册里面写得清清楚楚，照做就行了。

简答的说，就是通过分散抛弃等方法，确保无法把这些敏感设备重新组装起来，并且以此跟MSIS产生关联。

至于具体该怎么做，比如抛弃敏感设备的地点，斯科特早有规划。

此外，他每年都会驾车沿这条路线走一遍，记住所有的地标建筑，确保在实际操作的时候不至于迷路。

当然，这得花一些时间。

等他驾车返回酒吧，准确说是回到酒吧前，才发现酒吧那条街已经被警察封锁，有大批斯兰情报安全机构的特工在现场指挥，还有一些特工模样的便衣在盘问附近的居民，以及过往的行人。

显然，安全屋已经暴露。

必须得说，斯科特的运气确实很不错。

之前，他把常用的轿车留给了程与艾尔莎，越野车留在紧急撤离地点，供海耶斯等突击队员使用，他驾驶留在这边的一辆从很少使用的电动轿车返回安全屋，而这辆车显然不在警察的关注范围之内。

斯科特没犯傻，立即就驾车离开。至于安全手册规定的，在暴露之后，要彻底毁灭掉安全屋，那只是规定。再说了，斯兰情报安全机构的特工控制了安全屋，恐怕早已经全面彻底的搜查了一遍，找到了放在车库里的油桶，以及安装在油桶上的遥控炸弹。要不然，也不会搞出如此大的动静。

现在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在驾车离开后，斯科特还尝试接入酒吧的安全监控系统，结果发现已经被锁定，远程连线的端口也受到了监视。因为他是使用通信公司的移动网络上网，所以存在被跟踪与监视的可能。

正是如此，他才不得不丢掉原先使用的电话卡，换了一张从来没用过的电话卡。

至于手机，反到没什么问题。

提供给谍报人员使用的安全手机，不但配备有数字加密芯片，还具有反窃听与反跟踪的功能。如果有人试图由通信网络入侵，或者是植入木马程序，手机会立即发出警报。如果使用者没有及时关闭报警程序，自毁程序就会在十秒钟后启动，然后通过短路的方式烧毁所有电子芯片。

此后，斯科特才给程打电话，让他不要去酒吧，也不要远程接入安保监视系统。

在接到斯科特的电话后，程也更换了手机的通信卡。

联系上程，知道他们还没有离开之后，斯科特才去“后备站”换了车。

其实，也就是离酒吧三条街的一处公共停车场。

所谓的“后备站”，不过是一辆伪装成家政服务用车的大型厢式货车，里面有一套通信指挥设备。除了能够搭载十几名人员，这辆厢式货车还是一座移动的指挥中心，能够指挥小队级别的战术行动。

此外，还有谍报行动中通常需要用到的工具与设备。

平常，斯科特每周都会过去一躺，装扮成家政公司的人，把车开出去，在科城里面溜达一圈。一般都是在上午出去，在傍晚返回。这也是大部分家政公司的作息时间，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管理与维护像紧急撤离地点，后备站这些场所设施，也就是管理员的日常工作。

因为需要参加谍报行动，所以在昨天下午，也就是程与艾尔莎去**府参加新闻发布会那阵，他还去了停车场一趟，把一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包括突击队员带来的那些装备放到车上。

必须得说，斯科特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只有当安全屋无法正常运作，才会启用后备站，因此在之前，斯科特没有把后备站的事情告诉程。

现在，这辆厢式货车就停在庭院外面。

此外，斯科特还告诉程。他在返回酒吧的路上，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内容是一张市区地图。

邮件来自匿名信箱，而且从发送邮件的时间看，对方使用的定时发送。

关键还有，市区地图上面标注了一个地点。

“虽然没办法肯定，但是我觉得跟阿塔纳有关。”

“为什么？”程多问了一句。

斯科特没有开玩笑，很认真的说道：“收到邮件的信箱，只有阿塔纳等几个由我私下发展的线人知道。在这个时候，除了阿塔纳之外，我真想不出，其他那几个线人有什么理由给我发电子邮件。”

“你还有其他线人？”

斯科特没有理会程，他也知道程在开玩笑。

“标注的地点在哪？”艾尔莎把话题拉了回来。

程顾左右言他，摆明了不想留下，要按之前说好的离开科城，再向办法离开斯兰国。

“等一下。”

在两人的关注之下，斯科特转身走出庭院。几分钟之后，他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市区地图与一支笔。

把地图铺好后，斯科特用笔在上面圈出了一个地点。

在北城区，**府北边的一处开阔地。

“这份地图是几年前的，那边现在是一座直升机起降场。”

“能确定？”艾尔莎与程同时问出来，随后两人还相互看了一眼，只是都没说什么，毕竟也没什么好说的。

斯科特点点头，说道：“我去过那边，几个月前才投入使用，主要就为斯兰当局的贵宾服务。”

这下，程与艾尔莎都锁紧了眉头。

“你们见过阿塔纳，他有没有提到这个地方？”

斯科特说出这句话之前，艾尔莎就掏出了卫星电话，朝庭院外面走去。

“她这是……”

“阿塔纳已经死了。”程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还没有来得及把阿塔纳身亡的消息告诉斯科特。

斯科特明显没反应过来。

“在跟我们碰头的时候，他被特警从远处射杀。特警瞄准的或许是我，他只是恰好挡住射向我的子弹。”程说着，还在斯科特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在此之前，他说找到一条跟裴存毅有关的情报。”

“他说的就是这个？”

程叹口气，说道：“他没有来得及说清楚，就被击毙了。我们也是在海耶斯他们赶到之后才杀了出来。”

斯科特使劲挠了挠头皮，显得很懊恼。

程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开始那么说，其实是在安慰斯科特。

哪怕阿塔纳是线人，跟斯科特没什么感情可言，那也是因他而死。

只是现在，没有时间让斯科特悲伤与自责。

出去了几分钟，艾尔莎就回到了庭院里面。

“他们很可能已经离开科城，去加勒港的概率极大。”

程与斯科特都不大明白的看着艾尔莎。

“我们的运气不错，事发的时候刚好有一颗侦查卫星从附近通过。在海耶斯他们拦截车队之后约半个小时，有一架直升机从那边升空。从飞行轨迹来看，那架直升机很可能去了加勒港。”

“刚好被侦查卫星拍到？”程锁紧了眉头。

“算上由我们控制与使用的商业遥感卫星，差不多有一百颗侦查卫星。”

艾尔莎没乱说，只不过在程看来，她是在炫耀。

FIA不但负责管理纽兰国的军用卫星，还根据情报安全协议，负责监管参与航天活动的民营企业。

简单的说，不管是在哪个国家注册的民营企业，只要想进入纽兰市场，利用与纽兰国有关的技术进行跟航天有关的商业活动，就必须向纽兰的相关机构报备，而且最后的审批权掌握在FIA手里。

此外，FIA还掌握着纽兰国生产的几乎所有芯片的后门。

不仅仅是计算机上使用的处理器，还包括各种各样的功能性芯片。

利用这些，FIA直接或间接控制着全球八成以上的商业遥感卫星。

正是如此，在过去十几年里，纽兰国几乎就没有更新过照相侦查卫星，至今依然以十多年前研发的KH-14，即第十四代“猫眼”为主。这些年，发射上去的全都是雷达成像侦查卫星与电子侦查卫星。

“我们要去加勒港？”见到程没开口，斯科特替他问了出来。

“这只是推测，按照上面的意思，在证明情报无误之后，我们才去加勒港。”

“问题是，怎么才能够证明？如果我们有办法证明，还需要……”

“去那里。”

听艾尔莎这么一说，斯科特闭上了嘴。

显然，他已经在后悔了。

要是知道艾尔莎如此的不讲道理，他就不会提到那封电子邮件的事情。

离开了斯兰国，谁还管得了裴存毅的去向？

“如果他们是去那边乘坐直升机，肯定会被机场里的监控摄像头拍到。我们去那边，找到监控录像就能知道他们有没有乘直升机离开。”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直升机起降场那边肯定是戒备森严。我们就算过去了，也未必能够……”

“要是你说的没错，不就证明了我们的推测吗？

被艾尔莎反问一句，程一下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不管怎么样，只要确定他们去了加勒港，我们就马上出发。反过来，要是这条情报有问题，我们就得紧急离开斯兰国。”艾尔莎长出口气，才说道：“至于本次调查行动，到时候只能暂告结束。”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要多做一手准备。”

艾尔莎点点头，让程说下去。

程却没有多说，朝旁边的斯科特看了过去。艾尔莎显然没搞明白程的意思，毕竟涉及到行动，斯科特没多少发言权。

“如果这是针对我们的陷阱，那就肯定跟斯兰国的情报安全机构有关。只不过，他们未必会亲自出面，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也不会亲自出面。仍然会像在职业技术学院那样，让警察与特警打头阵。”斯科特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为此，我们可以监听警察局的无线电通信频道。要想更加的保险，还要监听情报安全机构的通信频道。外面的那辆车上，就有需要的设备。”

等斯科特说完，艾尔莎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感情，MSIS是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