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身陷绝境

科城职业技术学院，友谊运动场。

虽然只是一所专科性质的小学院，但是得益于这些年的高速发展，尤其是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以制造为主的私营企业对各种技能型人才的巨大需求，职业技术学院的规模扩充了好几倍。

生源充足，就业有保证，政府自然舍得投钱搞基础建设。

这座露天运动场在去年才进行了改建，铺上橡胶跑道与草坪，在靠室内运动馆的这一侧建了一座看台。

夜晚，运动场里面安十分的安静，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其实，学校里没有多少学生。现在已经是七月中旬，学校在七月初放暑假。仅有少数学生留在学校里，大部分学生已经离校。要到八月底，也就是新的学年开始之前，学生才会陆陆续续的返回。

运动场大门在看台旁边，外面是一条能行车的道路，对面是年初建成的室内运动馆。

在那辆轿车从路口转过来的时候，程提醒了艾尔莎，随后就推开门下了车。他把轿车停在室内运动馆大门外的停车场里，一座约半人高的花台后面。花台挡住了轿车，不过能够从车窗看到整条道路。

艾尔莎在下车之后，把手枪插在了后腰上。

要说不担心阿塔纳叛变，显然是撒谎。

在斯科特表达担忧之后，艾尔莎没有反对，采纳了他的建议。这就是，由程与她去跟阿塔纳碰头，斯科特则返回安全屋，也就是酒吧，为撤离斯兰国做准备，确保在局面失控之后能够逃走。

至于海耶斯等突击队员，因为太醒目，都留在紧急撤离地点待命。

**府的车队，在**府的外面遭到伏击，伤亡数十人，斯兰当局绝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加马吉已经下令调动军警封锁科城，重点盘查行迹可疑的人员，以及能够用来运送人员的大型车辆。

当然，主要是身材魁梧的西方人。

程与艾尔莎也做了准备，不过是通过化妆改变相貌特征，以免被之前遇到的特勤人员一眼认出来。

也就是因为担心阿塔纳叛变，艾尔莎才带上了武器。

之前，在安排斯科特到**府外面接应的时候，程就让他带上了武器装备，现在就放在轿车的后备箱里面。

此外，斯科特还给了他们两件防弹衣。

可惜的是，那是三级防弹衣，安插了用来增强防弹能力的陶瓷板，不但很笨重，也非常醒目，根本没办法掩盖。

因为太过笨重，而且科城的夏季非常闷热，夜间气温在三十摄氏左右，所以程与艾尔莎都没有穿上防弹衣。

程也带了**枪，不过是放在裤兜里面。

虽然他反对来跟阿塔纳碰头，但是真要说，他反到不太担忧。

在他看来，如果阿塔纳已经叛变或者落网，斯兰国情报安全机构的特工早就包围了见面地点。到时候，别说就只有他们两个，哪怕有一整队的突击队员，甚至带上重武器，也别想逃走。

等轿车开过来，程才走到了路边。

艾尔莎故意留在了后面，没急着出来。

之前在**府，阿塔纳就跟程见过面，因此相对的，他跟程更加熟悉，也就更加愿意跟程打交道。关键是，他在跟斯科特联系的时候，明确提出只能是斯科特独自去，不能有另外的人跟随。见到程，他或许不会落荒而逃。只不过，要是见到艾尔莎，他很可能会直接驾车离开。

就是昨天开去森林公园的那辆电动车，车上只有一个人。

快要靠近停车场的时候，轿车才停了下来，还是急刹车。

显然，阿塔纳认出了程，在停车之前明显有所犹豫。只不过，他最后还是踩下刹车，并没有驾车离开。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他的老婆与小儿子已经搭上了飞往纽兰国的航班。他要敢乱来，就算FIA不会拿平民开刀，也会通过注销签证让海关遣返他的老婆与小儿子。他的家人回到斯兰国，肯定没有好下场。

只要没有被斯兰国情报安全机构发现，他的最佳选择就是继续跟FIA合作。

等他下车，程已经走到轿车旁边。

“我说的让他一个人来，他在哪？”

“喂，冷静点。”程低声呵斥了阿塔纳一句。“斯科特是我的部下，他有别的事，没法来跟你碰头。他答应你的，我都会兑现。有一架布兰王国的外交转机在天亮之前离开科城。我可以把你，以及那几个还没有离开的子女送上飞机。最迟在明天这个时候，你们全家人就能够在纽兰国团聚了。”

在说这番话的同时，程掏出香烟，取出一根递到阿塔纳面前。

烟是从艾尔莎那里拿的，不过是男士香烟。

点上抽了两口，阿塔纳的情绪才平静下来。

仔细打量了程一番，还猛抽两口，他才说道：“我知道裴存毅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他是故弄玄虚？程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接话。

阿塔纳明显犹豫了一下，随后才说道：“你们答应给我的一百五十万赏金……”

“阿塔纳，你得想明白。你已经犯了一次错误，要是这一次还有问题，你失去的肯定不止是赏金。”

“你……”被程威胁了一番，阿塔纳一下急了起来。

还是那句话，鸟为死亡，人为财死。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阿塔纳都没忘记艾尔莎承诺的赏金。毕竟对他这种人来说，一百五十万纽币，那可是一笔巨款。

当然，程没有把阿塔纳逼得太狠。

“只要你提供的情报没问题，有足够大的价值，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答应的，全都会给你。”这一句话，程说得不急不慢，不管是语气、还是态度都非常温和，表现得非常有说服力。

阿塔纳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或者说对自身处境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程也没有催促，又递了一根香烟过去。

点上第二根烟，抽了两口后，阿塔纳才说道：“我是在宴会结束之后，也就是你们离开之后不久，才发现**府的后花园有一条地下通道。在我试图过去探查的时候，被特勤人员拦了下来。”

“平常会阻止你去后花园吗？”

阿塔纳摇摇头，继续说道：“在宴会结束之前离开**府的是另外一个人，裴存毅他们肯定留在**府内，在宴会结束后才离开。”

“那条地道的出口在哪？”

“应该在**府的北面。”

这不是废话吗？

**府大致上坐**南，前广场面朝南边，后花园就在北面。地道入口在后花园里，出口肯定在**府的北面。

程一眼就看了出来，阿塔纳那支支吾吾的样子，显然是有所隐瞒。

没有等程开口，阿塔纳的脸色就变了，而且目光转向程身后。

用不着回头看，肯定是艾尔莎忍不住走了出来。程戴着无线耳麦，艾尔莎能够听到他与阿塔纳的对话。

“她怎么来了？不、不、不，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们再也别找我！”说着，阿塔纳还退后了两步。

“阿塔纳，你给我站住！别让他上车。”

虽然艾尔莎大声呵斥了一句，但是没什么效果，阿塔纳已经转身。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几乎同时，阿塔纳的身躯哆嗦了一下，随即就朝后倒下。

怎么回事？

“砰——”

“快爬下！”

在艾尔莎大声提醒之前，程已经在本能驱使下，埋低身子朝轿车冲了过去，随后把倒在地上的阿塔纳拖了过去。

轿车就在面前，而花台还在身后几米开外。

枪声来自运动场的另外一边，很清脆，像是小口径步枪。

不到一百米的距离，用不着使用高精度的狙击步枪。任何一支合格的步枪，装上夜视仪都能在夜间射杀几十米外的人员。

艾尔莎也冲了过来，躲在轿车的后轮旁边。

“他怎么样了？”取出手枪之后，她抬头朝运动场对面的道路扫了一眼。“警察就在运动场对面，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砰——”

枪声传来之前，她已经缩了回来。

子弹打在轿车的尾厢上，射手肯定发现了艾尔莎。

程还在救助阿塔纳，没有理会她。

子弹打在他的左肩胛上，从后面摄入，弹头留在身体里。鲜血不断从枪眼涌出，看上去像是伤到了主动脉。

见到阿塔纳奄奄一息的样子，艾尔莎朝程摇了摇头。

以现在的情况，伤到主动脉，肯定是必死无疑。

只是，程没有放弃。他用手压着伤口，想止住流血，不过没有什么用。

“告诉我，裴存毅他们去哪里了？”艾尔莎推开程，还托住阿塔纳的脖子，让他靠到车轮上。

鲜血正在从他的嘴里流出来，肯定伤到了左侧肺叶。如果让鲜血灌入右侧肺叶，他就会被自己的鲜血呛死。

这个时候，艾尔莎在乎的是情报，而不是阿塔纳的死活。

艾尔莎的冷血，让程很无语，不过现在并非多愁善感的时候。搞不好，他与艾尔莎也会死在这里。

在退开后，他取出手枪，拉开套筒检查了一下。

旁边，艾尔莎还在努力套取情报。

“阿塔纳，坚持住！我们马上送你上飞机，去见你的妻子与儿子。告诉我，裴存毅他们去了哪里。”

阿塔纳死死的抓着艾尔莎的胳膊，瞪大了眼睛。

他想说话，只不过每次张开嘴巴，鲜血就涌了出来，堵塞了他的喉咙，也让他无法发出声音。

挣扎几下，他突然抽搐起来。

肯定是鲜血灌入了右侧肺叶！

“告诉我，我会安顿好你的妻子与小儿子。只要你把裴存毅的行踪告诉我，我就让他们在纽兰国定居。”

艾尔莎没放弃，当阿塔纳再次张开嘴巴的时候，她埋下脑袋，把耳朵帖了上去。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骤然响起，从运动场的西面，也就是轿车车尾方向上包抄的军警已经杀到，准确说是配备自动武器的特警。

“砰、砰、砰——”

程根本就没有多看，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胡乱开了几枪。

完全没有准头可言，除了让敌人觉得受到威胁，从而停下来，或者是放慢速度，没别的作用。

“我们得离开这里。”回头一看，程才发现阿塔纳已经躺在地上。“他死了？”

艾尔莎点点头，随后就举起手枪，朝着车头方向连开了几枪。

那边，几名特警已经推进到路口，受到威胁之后又退了回去，毕竟看台后面的道路上没有能借助的遮挡物。

“我等下开枪掩护，你去把车开过来。”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艾尔莎为手枪更换了弹匣。她不是多此一举，而是阿塔纳的轿车挨了几十枪，外侧两具轮胎已经被子弹打爆。就算能启动，也没法正常驾驶。更何况，车体挡不了子弹。

关键还有，这是一辆电动车。

虽然电池舱在座舱下面，而且是水平放置，中弹概率并不大，但是只要被打中，就可能自然，甚至是爆炸。

这也是斯兰特勤局坚持使用燃油车辆，不愿意使用电动车的关键原因。

艾尔莎的语气坚定，程没有多说，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只是，他们仍然低估了对手。

“嗵嗵嗵——”

程还没来得及起身，低沉的枪声传了过来。

两人都是一愣，随后就立即爬到了地面上。

弹雨呼啸而至，暴虐的撕碎了遇到的一切物体。在弹雨笼罩之下，电动车像纸糊的一般脆弱。

从声响就能判断出，那是一挺14.5毫米高射机枪。

通常，这种高射机枪都是装在装甲车或者坦克上面，充当自卫的高射武器使用，不过用来对付地面目标也十分给力。在战乱地区，武装组织就把这种高射机枪装到皮卡上，专门用来对付坚固的防御工事。

别说电动轿车，就算是装甲运兵车也未必能够挡住14.5毫米钢芯弹。

转眼之间，电动车就变成了筛子，车身上千疮百孔，还冒出了白色的浓烟。那是电池包受到破坏，内部出现了短路，过大的电流产生高温。接下来，电池会起火燃烧，说不定还会发生爆炸。

这次是死定了！

“嗵嗵嗵——”

机枪还在开火，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遭到机枪压制，两人别说是逃走，连抬头都办不到，只能心惊胆战的爬在地上，祈祷不要被流弹打中。

等到那挺高射机枪停止射击，特警肯定包抄到位了。

也许在那之前，就会被电动车给炸死，或者被活活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