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什么才是真相

大夏联邦的西北方向，昆仑山连绵十二峰巍峨雄壮，峰顶高耸入云终年积雪，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然而在群山之中，从不可知之处进入，还有仙境小世界藏匿于此。此处峰间青翠、云雾缭绕，金灿灿的阳光洒落下来，隐隐折射出群峰中金顶红墙的万千道殿来。正是当今天下第一道门，昆仑山太上道德宗宗门所在。

昆仑小世界**五峰矗立，其中太常峰最高，藏剑、丹霞、丹元、丹璇四峰次之，太常峰便是太上道德宗历代掌教真人驻修之处。

太常峰上太常宫，太常宫中太常殿。太常殿里修道人，不羡红尘只羡仙。

太常殿空空荡荡，未见灯烛自有光明灿烂辉煌。进入殿门才能看见殿顶其实不是顶，俨然是一片天穹。除了不见红日，蓝天明静高远，白云缓缓浮动，偶尔还有飞鸟悠然飞过。只有与四周墙柱接驳的地方，隐隐有些模糊不清又有流光闪动，才能看出来这只是一个巨大法阵，在殿顶折射出了屋外的天空。

殿头台阶上坐着两个真人，昆仑道德宗掌门、当世五大虚空境界的至高修真者通觉道尊坐在殿首。他面红齿白、白发白须，粗看上去像是不到一百、也差不多八十九十。可是细看他脸上并无太多皱纹，皮肤紧致，一副鹤发童颜的神仙模样。

右首低一步台阶的平台上，道德宗第二人、藏剑峰主蕴空道尊闭着眼坐在椅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一头黑发看上去不过四十岁，实际已经接近二百岁年纪，比通觉要年轻4、50岁。

玄成长老（陈轩）刚刚离去，带来了“柳元直修为破境，很快会修入觉海境界”的信息。

其实陈轩本有法器能与宗内联络信息，只是柳元直的修行太过骇然，陈轩还是觉得应该亲自走一趟。能在浊世红尘修行，这是一件必将震动天下的大事情。陈轩一直到离开，通觉都没有的任何解释。甚至隐隐还有些责备之意，他心中颇为委屈。其实他也是150岁的人，在人间绝对是老神仙一枚。可是在通觉面前，他依然还是个孩子。

通觉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弯曲，轻轻地叩击着座椅的扶手。少顷，通觉开口说道：

“师弟，元直是上界魔子降世，说是修为突破，实为逐步恢复境界。。。”

蕴空没有睁眼，打断通觉的话闷声问道：“那宏全宏琪呢，为何他们也能修行？”

通觉苦笑着说道：

“呵呵，这话说来就长了。”

蕴空睁开眼，稍微坐正了一些，然后对通觉说道：

“师兄，有十六年这么长吗？”

看来有很多事情通觉都瞒着蕴空，而且还是了不得的大事，这让蕴空有些生气，他继续说道：

“说好了天大的劫难我二人一同承担，为何你还是要自己来扛！如今魔子在凡俗世界修炼我道德宗功法，还一一破境。不说此事之诡异，敢问如何向天下同道解释？”

蕴空说到后头，情绪渐渐激动起来。通觉道尊从字辈来说高蕴空两辈，蕴空从开始修行起，就受过通觉不少指导。虽然如今两人修为境界同等，如此岁月悠长实不应再按辈分论称谓，但在蕴空心里仍然敬通觉如师长、父辈。

他如此生气，当然是替通觉担心。

通觉知道他心中所想，叹了口气说道：

“师弟啊，此事干系太大。越少有人知道，就越少牵动这世间因果。算起来大概还有一年多时间，就会引动天劫。如今既然有可能提前发动，也该让你知道了。。。”

蕴空惊声抢问道：

“这天劫还是不能避免？”

通觉正色道：

“既然是天劫，我等怎能趋避之？只不过早做准备，因势利导让我地星尽量减少损失罢了。”

蕴空问道：

“师兄如何得知，难道真有上界旨意不成？”

通觉沉吟起来，目光变得有些茫然。他透过殿顶的天穹看向遥远的远方，像是要真的去看破天意。此刻只有通觉自己，才知道自己的道心有些失守，有些禁不住这天劫的大考。他决意独自承受失算的天谴和世间的责难，正是因为看不清冥冥天道，哪里有什么“上界旨意”。

通觉没有回答蕴空的疑问，他收回目光缓缓说道：

“十六年前，我们送宏全宏琪出山，我对你说是要让魔子在世间沉沦，让天劫就此消亡。”

蕴空点头回答道：

“我当时问你：那宏全宏琪怎么办？你告诉我十八年后魔子血脉觉醒时，因为体内气海难开，必将被体内魔元撑爆躯体，就此化解天劫。而宏全宏琪如若侥幸不死，也将得到属于他们的机缘。可现在魔子海眼已开，道德宗岂不是欺瞒天下，要助魔子血脉觉醒？这。。。，这可如何向天下人解释？”

通觉暗凝道心，渐渐坚定了意志，他看着蕴空说道：

“元直修行我道德宗功法，今世已为我道德宗人。等他血脉觉醒，体内魔气自会经气海转化成真元。元直他身为人体，法修道法已不再是魔。我要助他渡天劫，破碎虚空开辟空间通道，为我地星重新接通仙界！”

听通觉说完此话，蕴空震惊得目瞪口呆，他站起身来喃喃问道：

“师兄，这。。。这，你还要助魔子渡虚空劫，晋虚空境？”

通觉答道：“是。”

蕴空又问：“他可能连我地星之劫都过不去？”

通觉又答：“我相信他。”

蕴空再问：“假如我地星都过不了此劫？！”

通觉再答：“他能过，地星就能过。”

蕴空肝胆欲裂怒从心来，他嘶哑地朝通觉吼道：“师兄！你这是与天下为敌啊~~”

通觉知道蕴空心中悲苦，可他心意已决于是对蕴空说道：“也许是我道德宗之福，天下之福呢？是的，或许！我的确没有把握，如果事与愿违，我自会与元直共闯天劫生死同命。”

蕴空不甘，再次劝道：

“师兄，魔子尚幼未成气候，不如及早解决以免后患。道德宗不能、地星也不能冒此大险啊！你为何能如此坚决？”

通觉说道：

“师弟，你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已经发生过的，元直将来会受魔宗袭击。敌人的敌人可以是朋友，这是我最大的信心来源。我，相信元直！”

蕴空疑惑道：“师兄，愿闻其详！”

西伯利亚北方的魔殿中，段无虚变得更加焦躁不安。他隐隐感到有莫大的危机将要降临到自己头上，他很想亲自去一趟大夏西洲看看孔家人。可是一想到刚降临地星时，此界守护者给他的警告，他又不得不作罢。

守护者的修为本来并不被他放在眼里，可是降临地星后，段无虚的修为被迫束缚在地星世界之力允许的范围内。想要对抗拥有地星世界之力加成的守护者，无疑是以卵击石。

段无虚没有被驱赶出地星，已是守护者对他莫大的容忍。

当然，这也是在段无虚降临地星前，都考虑到的因素。守护者自有守护者的目的，在某些方面大家的利益暂时是一致的。

伊戈不知道段无虚来地星干什么，可是当他看到段无虚体内无比纯净的圣力，立刻明白这是来自更高层级世界的上位者。伊戈狂热地侍奉着段无虚，哪怕没有那些晋升上界的许诺，只是段无虚不经意对他修行的指点，就让他激动不已。

哪怕段无虚要来毁灭地星，他也决计誓死相随。何况在段无虚的指导下，伊戈悄悄训练出自己的弟子，带领弟子们终于建造出早已失传的圣坛。伊戈这个魔宗残存的孤魂，竟然在西伯利亚北方贫瘠的深山里，点燃了魔宗的圣火。

可是今天，无所不能的上神大人在焦虑，伊戈心里也很不安。他跪倒在台阶下，无比谦卑地问道：

“我的上神，您这卑贱的仆人能做点什么吗？”

段无虚很满意伊戈的态度，可这对他心中越来越强烈的危机感没有任何帮助。他强行平复心中的焦虑，问道：

“你先起来！我来问你，那两个昆仑上的小毛贼是什么修为？”

伊戈回答道：

“那两人按照道宗的说法，是觉海境界。我们的人到西洲后，曾经关注过他们，并没有什么异样。直到他们的儿子进入大学，和孔家的少爷同一个学院走得很近，才重新进入了我们的视线。”

段无虚在魔界多年征战，也是心志坚韧之辈。只是多年布局眼看就要发动，突然感应到未来的巨大危机，居然也乱了心绪失了方寸。此刻他也只是随意问问，借此平复心情。却不经意间越来越接近他真正的目标，只是不知道他可否警觉。

“哦~，可探清他们为何来西洲？”

伊戈答道：

“这两人原是昆仑山道德宗当届的大师兄、大师姐，据说也曾是少年天才。只是两人晋入初元境，哦也就是修真者说的觉海境后，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后来两人结为道侣不但耽误了修行，还在一次宗门任务中触碰了禁制折了修为和年寿，于是终于被宗门放逐。”

说完这些，伊戈又加了一句：“这些都是可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