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准确的感应和错误的目标

看到同学们这么支持他，孔浩完全忘却了遭受的屈辱，真地开心起来。接下来的几天，孔浩甚至都没再出过校园，而寝室的兄弟们也陪护在他左右。可是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孔浩躲在学校里不出去，二娃子终于还是找上门来。

也许二娃子是早就在旁窥视，一直在等学生们放松警惕。二娃子带人在校园里一个僻静地方堵住孔浩的时候，孔浩身边“刚好”只有柳元直一人。

二娃子窜进学校来，也不敢带太多人，不敢过于引人瞩目。六个混混狞笑着围上来，不断拿言语羞辱两个少年。柳元直张开双手把孔浩挡在身后，护着他徐徐后退心里却并不紧张。直到退到墙边，不用再担心后背，柳元直才停了下来。

二娃子朝柳元直嘿嘿笑道：

“哼哼哼哼~~，你不是很能打的吗？怎么样，我们6兄弟给你面子，一起上咯！”

柳元直微微一笑说道：

“好啊，来啊。”

二娃子一挥手，两个混混当头冲了过来。柳元直不敢运用真元之力，只凭强硬的身体力量和过人的反应速度，抢先发力攻了上去。远出一棵大树后，踱出一个光头老者来。看着游龙般与六个成年人打斗的少年，他捻着颌下的长须，饶有趣味地喃喃说道：

“啧啧啧～开灵境，可以啊！天生灵脉啊，千年不遇的天才啊！哼哼哼哼，只是可惜啊！跟着你爹妈被谪来这里，都十几年了吧，怕是这一辈子都修不出真元了吧？”

湛德观察了元直好几天，除了早上与孔家少年一起打一套“昆仑拳”，并没有其他特殊的修炼。宝顶公司安排二娃子这几个混混进入学校，表面上是要堵孔浩，其实是湛德要再仔细地观察柳元直。

直到现在看见少年对敌六个混混，无论是出拳的力道，还是超越常人的反应速度，都显示出少年已是开灵境的修真者。可是以湛德的见识和境界，哪里会去猜测元直是在这红尘中自修开灵？而且已经修炼出真元，马上就要开辟气海，晋入觉海境界踏上修行大道。

传说上古修炼到大境界的修士结为道侣，会生育出天赋异禀的孩子，自带灵脉一出生便是开灵境界。

他宁愿相信元直是这种出生便已开灵的超级天才。

对于湛德这种资质普通的庸人，最见不得那些天资优异的天才，更喜闻乐见的就是那些夭折的天才。柳元直这样一个超级天才，因为爹娘的关系，被“埋没”在这红尘浊世里，湛德心里暗爽，嘴里轻轻说道：

“可惜，可惜呀！明珠蒙尘呀！”

他甚至想冲出去，帮柳元直和孔浩打跑混混。扮作慈祥老爷爷，接受一个天才的由衷赞美。但他更希望看到柳元直被6个蝼蚁般的凡夫俗子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被尽情地羞辱。

可是让他很不开心的是，元直一人对战六个混混，显得很是轻松。

上一次元直对战这些混混，在他眼里混混的动作极为缓慢。可是他的拳脚还有些跟不上他的眼力，显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今天元直修入开灵后期境界，即使不使用真元之力，移动和挥拳的速度都大大提高。

此刻两个混混迎着柳元直打上来，面目狰狞左右合围。柳元直上前一步侧身站定，刚好从两人拳脚的间隙闪过。他出手一记直拳向前击出，看似无力实际因为极快的速度，拳头落在混混的脸上，力道已经变得极重。

说起来很慢，柳元直一闪而过，出拳的时候两个混混刚刚掠过他的身侧。

在两个混混的眼里，柳元直的身影犹如鬼魅，还没眨眼就在眼前突然消失。“人怎么不见了？”这个念头刚在混混们的脑海里生起，身体传来的剧痛就淹没了他们的意识。

一个混混惨叫一声被柳元直一拳击飞，重重落在远处的地上。

一个混混被柳元直一脚踢在后腰，横飞出去一头撞上5米外的树干，一声不吭也晕了过去。

柳元直脚不停步，一个蛇皮走位，闪电般从余下几个混混的身边绕过。于是就像原地起了风暴，四条大汉几乎同时飞起。前一刻6个混混还在狞笑、还在寻思着如何羞辱两个学生仔，也就是一个照面的功夫，或是拳打或是脚踢，6个人就已经躺在地下昏死过去。

柳元直一只脚踩在二娃子的脸上，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痛快地说道：

“以后要是还敢进学校来，见你一次打一次！”

二娃子这些街头混混，只能欺负欺负学生、寻常百姓，战斗力并不强。柳元直还未动用体内真元之力，否则不要说六个混混，就是六个习武有成的壮汉，只怕都不是柳元直一招之敌。

湛德摇摇头转身离去，口里悠哉悠哉轻说道：

“凡人，凡人啊！”

孔浩看得目瞪口呆，他的大脑跟不上眼睛，眼睛竟然跟不上柳元直拳脚的速度。他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情，柳元直已经结束了战斗。孔浩张大了嘴，干巴巴地拍了拍手，连个“好”字都没有说出来。

大夏联邦疆土的北方，穿过北岭的一片丘陵地带，是西伯利亚广袤的荒原。

一千年以前这里还是属于魔宗的黑暗世界，也建立了世俗国家西伯利亚黑暗帝国。在光明世界修士的带领下，大夏联邦与西方同属光明世界的欧罗共和国联手，最终击败了北方西伯利亚大君的黑暗帝国。魔尊陨落，黑暗世界的修魔者被屠戮干净，魔宗势力在荒原上也赫然消亡。

西伯利亚帝国的荒民饱受长年战火的施虐，已经十不存一。为了彻底清除修魔者的根源，这些幸存者也被迫南迁，溶入了光明世界。魔宗覆灭、魔教被宣布为邪恶异教，这些荒民大部分都进入了欧罗共和国疆域内，改信了神圣**。

如此地星上经年燃烧的战火才渐渐熄灭，光明世界的人类赢得了胜利、拥有了和平。

荒原往北的深处渐渐又有了森林、高山，这里已经靠近地星的北极圈。因为气温太低，地面常年都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只有到了夏季，气温升高白雪消融，才会露出荒原的表土。

在其中一座并不起眼的黝黑高山下，山谷里出现了一片粗陋的石屋。如今即使有光明世界的人类来到这里，也少有人能认出，这就是千年以前荒民村落的样子。沿着石屋之间窄窄的街道朝村子的**走，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的衣物大多是兽皮、麻衣，还佩戴着兽骨穿成的项链，这都是千年以前普通荒民的服饰。

偶尔会有两三个黑袍人走过，他们用兜帽照着头，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如果跟随着他们的脚步，最终会来到这座村落的最**，一座远比周围这些石屋更高大的古老殿堂。这座殿堂有着西方欧罗共和国曾经流行过的，哥特式建筑风格的高塔、尖顶。更少为人知的是，事实上哥特式建筑的风格，本来就是模仿的一千年以前，魔教圣殿的模样。

最中间的主殿里，四周的墙上插着一些松枝的火把。火把熊熊燃烧着，不断有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可是主殿太宽大、太高，还是显得殿里很阴暗，有些冷。

有个灰袍中年人，正在殿首的高背座椅后面来回踱步。他有一头银色的短发，碧眼鹰鼻脸颊有些瘦削。中年人踱步的速度有些快，紧皱的眉头也显示出此人心中正有什么焦虑的事情。

殿下还有个黑袍的老者，他的长发有些花白，从头顶直直地披头而下垂在肩头。

老者大概6、70岁的年纪，他站在殿下低着头腰还略微有些弯着，显得态度非常恭敬。已经等了小半个钟头，看样子中年人不说话，老者大概还会继续等下去。灰袍中年人终于停下脚步，坐回到座椅上。可是他的两掌扶着座椅的扶手，不停地搓动着，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心绪并没有平静下来。

一道阴沉的声音在殿上响起：

“伊戈，我的心很乱，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

老者的腰弯得更低了，他谦卑地回答道：

“属下无能，无力为上神分忧。”

灰袍中年人又站了起来，他厌烦地挥挥手说道：

“并不怪你！我受这方世界之力束缚，无法完全运用圣力和术法，徒有感应却不能看清前途迷障。怎么样，有没有新的消息？”

老者回答道：

“我的上神，按照您的吩咐，我们稍微动了一下您指明的那家人，孔家那个小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倒是那两个在西洲市隐修的道德宗修士，居然为他们出了面。除此之外下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目前还没有新的消息。”

灰袍中年人皱眉道：

“不对不对！那两个道修隐在西洲市，一直在关注着孔家，这更证明了孔家的不一样。一定是道德宗那两个贼道，遮蔽了什么机缘！”

灰袍中年人名叫段无虚，五十年前在西伯利亚荒原上突然出现的人物。段无虚找到蛰伏在山谷里的魔尊伊戈，很快便让伊戈虔诚地效忠于他。

因为他来自上界，他是魔界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