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于人于己的修行

元直今天请假不在家吃晚饭提前返校，方琪很爽快就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方琪终于接到了儿子的电话。柳元直在电话里给妈妈说道：妈妈昨天我和同学一起吃的饭，很开心没什么事情。哦对了妈妈，我觉得经脉里的气息在转化成真元。那个气海，好像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了呢。

上课的时候403寝室6兄弟几乎是第一次全员出勤，几节课上完老师们夹着书本进进出出没觉得出奇，同学们可就议论开了。于是有人悄悄说了关于昨天晚上的传闻，大家看着这一小拨人的目光开始有些不同。

孔浩人在教室里其实早已心不在焉，此刻听着偶尔传来的只言片语颇有些享受，连坐姿也端正了不少，丝毫不觉得乌青的眼窝有什么不妥。陈轩依然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而周子航和杨兵早就和旁边的同学们吹嘘开了，听得柳元直和胡一文直甩脑袋，坐得离他们越来越远。

晚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6+6又变成了12。隔了一天没见，情窦初开的年轻人格外兴奋。孔大少又开始飙他那些土味儿情话，被陈茵茵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我叫你书上全是胡娜娜！你咋不说碗里也是呢？”

陈茵茵看起来很正常，过了一晚上已经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其他人看在眼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大家又说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胡娜娜吐吐舌头，担心地说道：

“孔浩，那些人看起来都不好惹的，他们会不会来报复啊？”

孔浩眉头一扬大声说道：

“他敢！爷给他100个胆好吗？”

“吁~~~！”几个男生狂嘘孔浩，周子航说道：

“哎，哎！大少爷，大少爷眼圈还黑着呢！”

孔浩嘿嘿笑道：

“嘿嘿嘿嘿~！受点儿小伤有个撒？过了今晚，爷要脱胎换骨跻身一流高手境界。以后二娃子那些个毛贼，不敢说像老幺那么一个打两个，对付对付个把，不在话下！”

孔浩吹完牛B，有点心虚地望了柳元直一眼，杨兵冷不丁又说一句：

“你还是五个打一个吧。”

场面有些尴尬，几个男生拼命忍着笑。孔浩假装恼怒地要掀桌子，大声说道：

“走了走了！回寝室回寝室，有重要事情要宣布！”

周子航悲嚎道：

“别介啊哥哥！咱们还有好多体己贴心的话没说完呢！”

陈茵茵又要揍孔浩，被胡娜娜拉住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什么。于是两拨人又分道扬镳，女生们去上晚自习，男生们回了寝室听孔浩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回到寝室孔浩兴致非常高，又开始吹嘘柳元直如何神勇，自己眼看着他一出手轻松打倒了2个混混。原来孔浩眼馋陈轩三人身手了得，就去磨想学功夫。陈轩和胡一文都推说并不会功夫，就是力气大点没办法教人。只有柳元直禁不住孔浩磨，答应把自小修习的吐纳功法教给他。

其实柳元直一直没有家传绝密武功的意识，也并不清楚这修真功法的特殊。事实上如今各宗门的基础吐纳功法，只是强化对气息的感悟。而在经脉里修出气息，继而凝结真元都是另有秘法，通过小世界中的灵气沟通天地，跟随天地的脉动来修行。在这红尘浊世没有一丝天地灵气，普通人哪里能修行？

所以柳宏全和方琪虽然曾经要求过柳元直，不要告诉别人修习的功法，可也没有一再叮嘱。特别是柳元直成年后，更是说得少了，柳元直哪里懂得放在心上。

陈轩撇了撇嘴说道：

“别吹，昂！老幺那手功夫，根本毫无章法。也就是手脚利索，眼快一些，实在是二娃子那帮人太菜了。”

“吁～～”大家又一起都嘘老大。

陈轩也不生气，大声说道：

“真的，当时我不是也打的两个！喏，老三也是打的两个啊。”

孔浩得意地说道：

“那是！可老大你再能打，又不教兄弟我。老幺可是答应要教我功夫了呢！老幺来，今儿我就拜师，先给我上第一课！”

这下连独自躺床上看书的胡一文都探出头来问道：

“真的吗？”

孔浩跳下床来，一边往柳元直床上爬，一边说道：

“千真万确！老幺，老幺师父哎！别等到11点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哎，先说好，你们别来凑热闹，元直可只教我一个！”

陈轩冷笑道：

“以后可别说你排行**，只要有老幺在，你得叫我一声师伯！”

这下可好，周子航和杨兵也跟着起哄，两人跳下床一起把孔浩拉下来，口里嚷嚷着：

“叫我师叔！叫我师叔！”

这下寝室里好不热闹，柳元直不好意思地说道：

“其实就是很简单的吐纳功夫，说不上拜师什么的，我可当不上。不过我赵爷爷说咱们家这段吐纳功夫，和别家的都不同，自有神妙之处。反正我打小从记事起就开始练了，别的没有就真的是有力气，反应嘛感觉出手也挺快的。”

陈轩嘲笑道：

“哟哟，还真喘上了！来来来，老幺，咱们来掰掰腕子，看你力气大还是我力气大！”

不过闹归闹，到了晚上11点柳元直真的开始教孔浩吐纳。大家都安静下来，歪着头仔细地听着看着。只是等柳元直说完要领，如何运气吐息、如何在何处停顿、如何宛转。

陈轩一脸不过如此的样子，扫兴地问道：

“就这样了？”

柳元直老实地回答道：

“是啊，这是我从三岁起就开始练的，二哥现在才开始练是有些晚了。”

陈轩对孔浩说道：

“拉倒吧，老幺教你练的是最基本的内家吐息功法！坚持十年八年的倒是能强身健体，要像老幺那样身手敏捷，那是做梦滴。我就说嘛，哪能真教你功夫，嘿嘿嘿嘿！”

柳元直急了，红着脸说道：

“真的就是这样！二哥你要是信我，以后每天晚上你到这个时间就开始练。刚开始你的气息不够，一个周天用几次呼吸做完也可以。不过你一定要坚持住，尽量把呼吸拖长，尽早让一口气息走完一个周天。”

陈轩笑道：

“练吧练吧！我祝你师徒二人早日神功大成哈，哈哈哈哈！”

柳元直涨红了脸，倒头便睡不再理会陈轩。他其实知道老大说的是真的，爸爸妈妈也说过普通人靠这门吐纳功夫，莫说练出真元，就是对经脉气息的感应都练不出来的。可是少年人受不得激，柳元直暗暗决定要悄悄把赵爷爷传授的观山望水的法子，也都教给孔浩。也不去管有用没用，只看孔浩的造化。

柳元直夸张地举起双手，在空中划了一圈，抱元归一真的开始修炼起来。这边孔浩不知道是真的相信柳元直，还是故意要气陈轩，也照样学样“修炼”起来。

胡一文自然是不参合，继续看他的书。陈轩倒也再不多言，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有周子航和杨兵，竟然也悄悄按着刚才记下的法子，也“修炼”起来。

403寝室里顿时安静下来，胡一文探出身去，伸手轻轻关掉了电灯。

也不多时，寝室里响起几处轻轻的鼾声。柳元直教授的这门吐纳功法，能不能让几个年轻人登上仙途那是两说，可帮助睡眠的作用倒是显著的。没有几分钟，诚心诚意要脱胎换骨的孔浩、将信将疑试试看的周子航、杨兵，都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又过了几分钟，柳元直吐纳间用意识引导着真元进入腹部丹田，他忽然觉得神魂一震，意识倏然进入到一个灰蒙蒙的昏暗天地。昨天和二娃子等人的打斗，虽然元直游刃有余并不费力，却引动了体内的气机，竟让柳元直寻到了突破的关口。昨夜柳元直没有吐纳，意识没有去主动引导经脉内的真元。

本来元直气化真元后，宏全就告诫元直以后晚上不要再刻意修习吐纳，以免意外顿悟之时受人无意惊扰。可是今晚机缘巧合柳元直抱元归一，竟然引动了神魂，顺引着意识进入到腹内那方即将开辟出气海的神秘空间。

在这片天地里，柳元直看不见自己的身形，也看不清这“天”有多高、“地”有多远。他仿佛是一个虚无的魂体，或者就是一个意识，漂浮在天地之间。

忽然之间这片天地有了光亮。

点点星光从天外缓缓飞来，缠绕在柳元直的意识周围，这让柳元直的灵魂觉得很温暖、很舒适。越来越多的星光飞来，把柳元直的意识包裹得越来越紧，开始向内收缩成一粒光点，柳元直的意识觉得受到了压迫，他不自觉地去拼命挣扎，想要撑开这束缚。

403寝室里一片安静，如果说昨夜星月之辉还如水般温柔，此刻那些常人并不能目视的月华与星辉，正如天河倒挂骇然地从天外奔腾而来，猛烈地冲刷着柳元直的躯体。

突然这天河停止了奔流。

最后的光华一起猛灌入柳元直的体内，这一停似乎连世界的运转都停顿了0。01秒。

就在下一刻，元直体内那粒光点无声地跳动了一下，接着光点缓缓扩张，就像是一只眼睛慢慢睁开，凝视着这方天地。

也在这一刻，柳宏全枕边的玉麒麟犹如一头活物，竟然站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