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没说不爱你

寒假一过，由各个企业和学院就业中心联合举办的招聘会依次拉开帷幕。

和寒假前的淡定相比，陆佳佳此时表现得比较积极，倒是柏清，仍然是不急不缓的。

“姐姐，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急呢？”陆佳佳正在准备着简历，看柏清的样子不由问。

“现在的招聘会主要是针对09级的，只会给我们一些实习的岗位，我这个岁数，可不想去实习，被人呼来喝去的我哪儿受得了。”柏清说。

“先找个单位干着呗，先实习才能工作嘛。”陆佳佳说。

“我这个岁数，怎么能和你比？”柏清说。

“那怎么不能比？”陆佳佳笑，“说到底还是你自己不愿意放下身架去实习吧？”

柏清含笑不语，她看陆佳佳又开始化妆，不由问：“孟杰和你一起去吗？”

“当然去呀。”陆佳佳说。

“你希望他留在北京吗？”柏清问。

“当然希望了，”陆佳佳说，“我可不想毕业就失恋。你呢，是不是也希望毕业后能和李志斌一起。”

“我不知道。”柏清的脸上现出犹疑的神色。

陆佳佳狐疑地看着柏清。

“佳佳，我真的不知道。”柏清说，“在恋爱方面，我一点儿主动权都没有。”

“想爱，还是想不爱，你当然有权利。”陆佳佳说。

“李志斌爸妈不同意。”柏清苦恼地说。

“那又怎么样？是你们两个人恋爱，他们不同意又能怎么样？”陆佳佳说。

“就算我再独立，心里也还是会希望他的爸妈能够喜欢我。”柏清说，“你难道不希望孟杰的爸妈也喜欢你？”

“那倒也是。”陆佳佳说，“不过我还没和我爸妈说，我觉得恋爱是我自己的事，不到结婚的时候就不打算告诉他们，不过我爸爸妈妈都特别开通，早就说过只要我自己喜欢就好。”

“这点儿我真羡慕你。”柏清说，“我和志斌是都请示过父母大人的，而且他们的意见都显得很重要。”

两个人正说着，陆佳佳的电话响了，陆佳佳一笑，“我要去招聘会了，孟杰叫我了。”

“好，顺利啊。”柏清说完继续看着桌子上的书。

刚看了没一会儿，苏小印和肖丹回来了。

“招聘会怎么样？”柏清看着两个人问。

“哎呀，这叫一个人多！有的企业挤都挤不进去！”肖丹喝了口水，“大厅里都是人挤人。我们一点半就进去了吧，在里面呆了足足有两个小时，可是我一共也才投出去两份！不是我不想投啊，是根本挤不进去。有时候挤进去了说不到两句话就又被人挤出来了，招聘的人当然不会再跟着我聊了！唉，真没想到应聘也是个力气活。”

“小印，你投了几份？”柏清看苏小印一直沉默着，问。

“五份，不过估计没多少希望。那人多的企业我根本就没戏，说两句话看人家的表情就知道。所以我投的基本上都是前面围的人少的企业，估计这都够呛！”苏小印淡淡地一笑，“看那架势，我怎么觉得形势特别严峻呢！————话说回来了，咱们现在还有课呢，这么早就应聘是不是太早了？”

“早做准备，省得好企业把人都招满了。”柏清笑。三个人正说着，只听门一响，陆佳佳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佳佳，这么快就回来了？”柏清看看表，佳佳去了不过一个小时，减去路上用的十几分钟，在里面也不过呆了半个多小时。

“你见过这样的吗，还没投简历呢，就先被人吓住了！好企业前面都是人山人海的吧，就不愿向前挤，没人的企业跟前又不愿停，说是没看上。这到底还想不想在北京找工作了？”陆佳佳仍然有些气愤地说。

“这说谁呢？”肖丹问，“谁把你惹成这样了？”

“还能有谁啊，孟杰啊，跟别人我犯得上吗？”陆佳佳说，“咱们班哪个男生不是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哪个不是拼着命也要把简历递过去？他怎么就那么娇气，那么高贵？我看人家谁都不像他一样！我老得鼓励着他，催促着他！看他那样儿，倒好像是我逼着他找工作似的。”

“孟杰应该很好找工作吧？”柏清说，“二十七八岁的男生，本科专业又不错，英语又好，他如果找不着好工作，咱班得有多少人该发愁了啊？”

“谁说不是呢？可是人家偏偏就……”陆佳佳无可奈何地说着，话音未落，她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接了，脸色依然板着，口气生硬：“我回宿舍了！你说我还在那儿呆着干嘛呀？我投了几份？反正比你多。我可没你那么娇贵！”

“下来吧，一会儿有学院的球赛。”孟杰在电话的另一头说。

“我看不下去。”陆佳佳说，“亏你还能看得下去！”

“为什么看不下去？”

“不为什么，是我自己心情不好看不下去行了吧。”佳佳的语气有些赌气。

“下来吧，不就刚一个招聘会吗，至于吗？”孟杰继续说。

“有时候我就怀疑，你究竟爱不爱我？”陆佳佳说。

“这和爱不爱你有关系吗？”孟杰说。

“怎么能没关系呢？看你在招聘会上那表现，我都怀疑你根本就不想在北京找工作，你不在北京找工作，说明你压根儿就没想过我们两个人的以后，说明你心里根本就没我，可能根本就不爱我！”陆佳佳自顾自说着，声音里带着愤怒和委屈。

“我没说过不爱你呀！”孟杰说，“这儿都哪儿跟哪儿呀？”

“你说哪儿跟哪儿呀？你根本就没想过毕业后要和我一起，对不对？你根本就没想过将来还和我在一起，对不对？”陆佳佳说着眼泪不由涌出来，气得把通话掐断了。

室内沉寂下来，柏清、苏小印、肖丹一时都没有说话。

这时，陆佳佳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的手机铃声是《两只蝴蝶》，这歌声响起来，让此刻的她听起来有很大的讽刺意味。

铃声断了，过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陆佳佳一直也不接，只是气得在旁边控制着不让眼泪**。

“哎呀，我要去洗衣服。”肖丹终于坐不住了，端起脸盆走了出去。

“吃饭去吧？”柏清问苏小印，苏小印点点头，也和柏清一起出去了。

听着她们都出去了，陆佳佳的眼泪终于痛快地流了下来，在《两只蝴蝶》的歌声里倾泻而出。

终于，再也听不下手机一直响个不停，陆佳佳拿起电话，看也不看手机，大声吼道：“你别再来烦我了行不行！”

“佳佳，没事吧？”电话那头传来妈妈的声音。

“妈妈呀，没事没事，我好着呢，刚才老有销售的骚扰电话，我都烦了！”陆佳佳脸上连忙换上若无其事的表情，好像妈妈就在跟前一样，“没有，没有，我能和谁生气啊？什么？吴涛下周要来北京出差？妈，您不用让他给我带东西，我什么都不缺。已经带了？妈，您怎么这样啊？让他带东西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您知道什么呀，现在不是从前啦，您怎么知道您闺女是怎么想的？————行，那好吧，到时候我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