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 章 李府保姆和侄女都在怀疑之列

桂虚碧脑海里盘旋着都是如何寻找到接触上**地下党，她明显感觉到李银魁的内心越来越烦躁，时间流逝飞快，全国抗战的形势急转直下，抗日武装力量突然转守为攻，对日军步步为营，日军更加凶恶残暴的反扑抗争。孙家驹被荒井安插进城防军，已经给李银魁发出危险的信号。如果不及早采取应急措施，随时都有葬送性命的可能。桂虚碧以前担心隐蔽的身份被李银魁发现，千方百计掩盖伪装，尽量以一个普通女人的心态，与李银魁维持家庭夫妻生活。待到儿子生下地，她的满腹心事和情感都投在儿子身上。李银魁有时开玩笑说：

“以前朝气蓬勃激情万丈的桂虚碧不存在，剩下的是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

“这样不好吗，你不希望你的女人三从四德？”桂虚碧反问。

“作为丈夫当然希望自己的女人俯首帖耳，精心伺候，并且善于料理家庭。但是作为闯荡江湖的男人，他盼望得到一位内贤助，在事业上助一臂之力。”李银魁说。

“你理想中女人是那种？”

“两者兼之。”

“甘蔗只有一头舔，十全十美的女人出自理想王国。”

“听说**人都是出类拔萃，信仰坚定，理想远大，生死度外，至死不渝，老子真希望你是那种人。”

桂虚碧以为李银魁在套问她，让她无意中暴露真实身份。

“我也想成为那种人，可惜人家不要我，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够格。”

“那你为什么要在学生中带头闹事，被警察署抓捕？”

李银魁终于说出内心的疑惑。上万名学生****，被抓捕几十人，保释赎买释放一批，最后只剩下十来个，都是具备**嫌疑，桂虚碧是其中之一，当然不排除她是**分子。李银魁疑疑惑惑，不敢确定。他的思想很矛盾，既希望她是**，又害怕她是**。他希望她具备**人的那种才华，而绝非是真正的**，用**人的那种卓越才华，忠实于自己，给自己的事业如虎添翼。

桂虚碧与狼为伴，更是小心翼翼，刚加入**不久，就脱离党组织，她不想盲目的暴露自己，那样于己于党组织都不利。王凯的话说的有道理，只有生存隐蔽好自己，才会有机会为党做出贡献。她生存隐蔽下来了，整整七年的时间，现在李银魁有投诚**的念头，她这个脱离组织的**员，也等到了为党做贡献的时机，如果能将李银魁几千号的伪军策反，起义投诚新四军，自己无愧于**员的称号。到了关键时刻，她又无法联系**地下党。以前李银魁总是疑神疑鬼，三方面军内部隐藏着**的内鬼，也做过清查和揭发，闹腾的人心惶惶个个自危，好像**遍地开花。而急需**出面的时候，惶惑一夜间销声匿迹。桂虚碧心急如焚，表面装作镇静，急性子吃不了热稀饭，她要暗中查找。

“闪电行动”的被盗，证实司令的身边有内鬼，至于是**还是军统，或者是日伪特工，不敢确定。但是有一点敢肯定，这个内鬼是李银魁身边最亲近的人，否则他（她）不可能得到一套复制的钥匙，顺利熟练地打开各道门锁，而且掌握保险箱的密码，轻而易举将绝密文件盗走。怀疑和猜测的范围缩小，围绕李银魁团团转的人就那么几个。副官高炳文和作战参谋沈连成，因为工作关系，几乎寸步不离，按理他两的怀疑性最大。李银魁武断的一口将他两排除，从小跟随身边看着长大，形同父子。连这样的人都怀疑，洪桐县里无好人，将来还怎么带兵打仗？

其次是保姆宋妈和侄女李岚。桂虚碧嫁给李银魁连头带尾也有六七年了，她始终没有弄清保姆宋妈与李家究竟是什么关系。宋妈虽然是打粗的下人，李银魁对她十分尊重，他的火气哪怕再大，怒发冲冠，拍桌打板凳，只要宋妈出现在他的面前，咳嗽一声，李银魁立马偃旗息鼓。如若宋妈劝说几句，李银魁每次都会见好就收，憋气不敢作声，事后反复解释心里窝火的原因。

上次侄女李岚因为二叔投靠了皇冠体育直播：人，李岚委屈得悲痛欲绝，宋妈劝说几句，引发李岚对她大发雷霆，爆粗口谩骂，李银魁当场给侄女两个嘴巴，打的她满口出血。李银魁还说：“你对二叔怎么谩骂都可以，对宋妈决不允许。宋妈虽然是保姆，她比你的母亲还要亲，不可无理。”李岚当天跑到超度庵，在父亲的灵牌前痛苦一场。

宋妈对李岚也关怀备至，这种关爱绝不仅仅是一种溺爱，而是那种启发教育管束引导的母性之爱。一个保姆何以存在这等至高无上的权利，桂虚碧百思不解。宋妈在李家尽管低调，上上下下对她都非常尊敬，甚至于有人想请李银魁办事，而转弯子请宋妈出面说情。只要宋妈张嘴了，李银魁决不会让它掉地，百依百顺的照办。宋妈出入李银魁的书房卧室，享有特权如入无人之境，那怕有贵客商谈机密大事，宋妈也可以端茶送水的名义，随便出入。

一次因为宋妈不慎，让虎仔尿湿裤子，桂虚碧数落几句，李银魁不依，以后对宋嫂说话要客气些，不要以盛气凌人的口气。桂虚碧回嘴，孩子尿裤子，不是保姆的责任吗？李银魁说，老猫还有打盹时，孩子尿裤子常有的，换条就是了，不用大呼小叫。

桂虚碧恼火。她一个下人，做错事了，都不能说一声，她是你什么人，干嘛不供养着？李银魁说，老子本打算供养着，可她劳动惯了，不让她做事，等于收监坐牢要她的命，这些事是她自觉自愿干的。干是义务，不干是本分，对她不许说三道四，提出任何要求。

李银魁等于在警告。

桂虚碧追问，宋妈给李家做出什么贡献？听话音要养老送终了。

李银魁欲言又止，他不愿说出其中的秘密。

如果怀疑她复制几把钥匙，轻而易举。

李岚是李银魁的亲侄女，李银魁现在这等高贵身世和荣耀，全是他的哥哥李金魁打下的江山，奠定的基础。壮士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李银魁对哥哥遗孤的疼爱胜过自己的骨肉，对她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提防和怀疑。

李岚的老家在山东某个偏僻的山村，哪里穷乡僻壤，年年灾荒，加上兵荒马乱，民不聊生，李岚的父亲李金魁，为了生存不得不组织村里一批年轻力壮的汉子打家劫舍，走上绿林道路。李金魁给弟兄们约法三章，首条就是杀富济贫，不准骚扰百姓，因此得罪诸多达官贵人，土豪劣绅。民国政府曾派兵多次进山清剿土匪。李金魁带领弟兄们在大山窝里周旋。一次身负重伤，不得不躲避养伤。他交代二弟李银魁，接替老大的位置，继续带领弟兄们寻求一条生存之道，好好活下去。李银魁没有辜负大哥的希望，带领数百名弟兄们在山窝里四面受敌，周旋一年多。僧多粥少，实在难以维持。李银魁去见受重伤的大哥李金魁，大哥建议，皇冠体育直播：鬼子入侵皇冠体育投注：，全国上下同心同力抗日救亡，咱们土匪也别当了，参加国军一同打鬼子吧，国民政府，也为这支狡猾凶狠的土匪，三天两头的骚扰感到头疼，多次派员招安。他遵照大哥的话，带领千号弟兄主动投靠国军，被编为国军第五战区新编第五师被任命师长，少将军衔，驻守谯城。一次日军飞机狂轰乱炸中，李金魁死于非命。再后来李银魁不顾家仇国恨，厚颜无耻的投降皇冠体育直播：当汉奸。他有这样的规模和资本，哥哥李金魁给他奠定基础，功不可没。留下的惟一遗孤，李银魁爱戴胜过自己的子女。

除此而外，桂虚碧找不出其他怀疑对象。

桂虚碧下班，回到官邸，路过李岚的房间，李岚又在房间里练琴。她知道李岚心情烦躁苦闷，大学毕业了，一时找不到适合的工作。李银魁叫她进入“和平建国军”任职，给二叔当助手。

李岚坚决不肯，固执己见。李家违背祖宗的家训，已经做出卖国求荣，败坏家风的孽事，我这代要扭转乾坤，加倍偿还，为你们这些不孝子孙立功赎罪，多积阴德。

话是这么讲，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去哪儿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李银魁不放心，侄女毕竟才二十岁，年轻幼稚，如果随她任性儿有了三长两短，日后怎么有脸面见死去的哥哥。李银魁叫宋妈劝说侄女回来，如若劝说不成，绑架也要强行拉回。

李岚回到家中，满脑子心事还在外面的世界，桂虚碧同情，也有同感。李岚本有辉煌的前程和幸福的爱情，就因为二叔背叛祖国，投靠汪伪政府，让汉奸的帽子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的成绩优秀，凭着她的才华，在科研院校，或者大公司谋一份职业不成问题，但是填写履历表，家庭成员一栏，接受单位看了婉言谢绝。最可悲的是她相处四年的男友，了解她的家庭状况，二话没说不辞而别。李岚心灰意冷，那段时间痴痴呆呆，魂不守身，宋妈陪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

桂虚碧看望她，迂迂叨叨神志不清。

李岚常一人待在房间，自言自语，他们都不带我玩，好像我是瘟神灾星，一个个离我远远的。课外活动不让我参加，同学交谊瞒着我，我成了孤家寡人，行尸走肉，连男友都公开骂我是汉奸子女，祸国殃民的败类。这样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不如一死了之，落下干净。

说着，李岚痛哭流涕。桂虚碧有过这种感受，深受同感。

“男友以前对你好嘛，还有挽救的可能吗？”桂虚碧问。

“不对我好，怎么会爱的那么深？”李岚痛心疾首。

“我看你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你爱他，他不一定爱你。四年的爱情，一句话中断。这样的人早离开早好，免得贻误终身。”

李兰又哭泣。男友不仅成绩好，长得又帅，称上校杰。名追暗恋他的女孩子不计其数。男友很高傲，对别的女孩视而不见。明确告诉她，你是我心中女神，非你莫娶。她细心观察，男友闲时只和她一人玩，不与别的女孩接触。结果因为二叔原因，断然绝交。

桂虚碧内心里说不出一种滋味，她领教过这样的白眼和骂名。汉奸不好当，汉奸的家属更不易。

李岚成天把自己关在家里，看看书弹弹琴，用这种消闲打发时光。

桂虚碧路过她的房间，敲敲门走进去。

“你这样窝在家里，时间长了会得病的。”桂虚碧比她长几岁，以姐姐的口气劝说。“每个人都要面对现实，你改变不了现状，你能改变自己，你二叔当汉奸不宜，现在有回心转意，回头是岸的打算。”

“不见棺材不落泪，死到临头方悔恨。他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当初上上下下都劝他宁愿当土匪，也不要当汉奸。他孤注一掷，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现在后悔了，给皇冠体育直播：人当走狗几个有好下场？不是死在**的枪口下，就是被军统锄奸队暗杀，即使侥幸逃生，最终还是被皇冠体育直播：主子一脚踢开，如同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汉奸的帽子不是随随便便戴上，轻而易举脱掉的。”李岚恨之入骨。

“你二叔知错悔改，后悔莫及。司令再有错，依然是你二叔，亲缘关系永远不会变。进退维谷，生死相间，你不要再落井下石。”

“你来这儿做说客吗，我没他这个二叔，他也没有我这个侄女，亲缘关系早已一刀两断。”李岚把话说绝。“古话没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二叔同床共枕不过几年，冒出来的语气都带有汉奸的气味。当初学生时代那种革命精神哪里去了，血缘无法割裂，我要是你，宁做刀下鬼，也不做汉奸婆子。”

桂虚碧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羞愧难容。等到李岚一通火气发泄完，才心平气和说：

“割麦子不说稻（倒）话，不看僧面看佛面，目前咱们三人要精诚团结，为几千号弟兄寻找出一条生路。”

“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眼前只有两条道，投靠国军或者**。”

“司令知错，改邪归正要走正道，也是咱们多年盼望的结果。一人之罪，全家受累，这些年咱们都在背黑锅。你口口声声一刀两断，脱离关系，同学们为什么仍把你当作瘟神灾星，不让你合帮入群？血缘关系是永远割裂不断的。”

李岚不再回嘴。桂虚碧说的在理，大学毕业没有安身之处，万般无奈不是依然还要回到当汉奸二叔的身边。她就这么个亲人，在羽毛没有丰满之前，一切还都要依靠他。

“司令有脱胎换骨，重新做人的念头。”桂虚碧试探口气说。

李岚没有回应，而是抬眼瞅视一眼年轻漂亮的三小姨。

“他想与****接触，试探他们对汉奸投诚会采取什么政策，如果既往不咎，不计较过去的血债，他可以考虑。”桂虚碧进一步深说。

“这个国家我算看透了，从根子腐烂，要说拯救古老的中华民族，希望只能寄托在**人身上，这是大多皇冠体育投注：人的看法。”李岚亮出自己的观点。“当初老蒋排挤，背腹受敌，难于生存，我曾建议二叔，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投靠新四军，为人民打江山……”

没等李岚说玩，桂虚碧急切追问：

“你二叔怎么回答？”

“他说**弱小，怎么能与国军相提并论，就他们那几个毛人，难成大气候。再说庙小难容大菩萨，几千号弟兄，他们养活不起。脑袋进水了，自作主张投靠皇冠体育直播：人当起汉奸。”

“司令明里是皇协军，暗地不愿与新四军为敌，更不愿正面冲突，即使遭遇，空放几枪哄哄皇冠体育直播：人。**新四军心里明白，他们也不为难司令。”桂虚碧为李银魁说好话。“如果谁能联系上**，或许愿意接受司令请求。那时司令解脱汉奸的帽子，咱们大家也能挺直腰干做皇冠体育投注：人。”

或许后面几句话，引发李岚的兴趣，她的眼睛渐渐发亮，神态温和。

“在学校有个男生也是谯城人，每个星期六，我们一道从南京下关乘轮渡回谯城，星期天下午又一道从浦口乘轮渡去南京，路上他给我说了不少革命道理，要求我振奋精神，积极参加抗日救亡的革命洪流中，保家卫国，贡献一份力量。我把自己的家世告诉他，他说生长在这样的家庭，更应该不断说服当汉奸的二叔反戈一击，与人民站在一边，把枪口对准侵略者。如果能说服成功，大功一桩。”

“你当时没按照他的话去做？”

“二叔要能听进我的话，也不会投靠皇冠体育直播：人，现在木已成舟，为时已晚。”李岚气愤说道。“那时我估摸他是**地下党。”

“现在能联系上吗？”

“大学没毕业他离开学校，后来听说去了延安。”

“要是能联系上该多好，通过他牵线搭桥，接触上****。”桂虚碧十分惋惜。两人沉默一会，桂虚碧突然问道。“外部风传司令的身边窝藏**分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据你的观察，哪位可能性大？”

李岚虽然对军营不太熟悉，但是一年暑寒两个假期都在与军人接触，官邸就那么点大，待烦了，常去司令部玩玩，她与李银魁身边的亲信熟悉，高炳文沈连成把她当作小妹，教她骑马射击，有时还外出游山玩水。三小姨比她大几岁，属于同年人，两人都是大学生，共同的经历，有着共同的话题。桂虚碧有涵养，不计较李岚的言高语低，即使顶撞，也一笑了之，从不记在心上。事后李岚自愧，李银魁那种独断专横蛮横无理的军阀作风，一个女人能阻拦得住吗，她歪曲误解三小姨，在选择道路投靠皇冠体育直播：人，三小姨也是竭力反对，气的带着儿子回乡下老家居住几个月。自己不是也没能阻止住吗？她同情怜悯三小姨，一个女人没有爱情和前程，是一生的悲哀。三小姨邀请李岚去她办公室玩，她很乐意接受。在三小姨的办公室认识机要秘书刘晓丽。刘晓丽出于巴结上峰的心理，和司令的亲侄女交上朋友，日后会有好处。刘晓丽机灵圆滑，见风使舵，时常小恩小惠李岚，诸如送瓶法国香水，意大利香皂，皇冠体育投注：的唇膏，还有扬州的粉饼。遇到两人都有时间，也会光临酒吧咖啡馆，甚至歌舞厅，尽情欢乐潇洒，发泄内心的苦闷。

桂虚碧突然提出严肃问题，李岚正视对待，她开动脑筋，把二叔身边的几个人，一个个排队过滤分析。

“二叔曾经也向我问过这个问题，我不敢信口开河，那是掉脑袋的大事。”

“三小姨和你谈心拉瓜聊家常，哪儿说哪儿了，凭着直观感觉。”

“沈连成聪明伶俐，办事认真，为人也热情慷慨，在精明之中有几分狡黠。高炳文严肃正派，讲究江湖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听刘胡子说喜欢吃喝嫖赌。刘晓丽应该排除**嫌疑之外，她这种妖艳庸俗的女人，送给**，人家都不会要她。”

“我也有同感。”桂虚碧赞同。“那么高炳文和沈连成两人中，谁的嫌疑成分最大？”

“直观感觉，高炳文老练稳重，小心谨慎，办事滴水不漏，他有可能。”李岚说出自己的感受，补充一句。“二叔也有这种看法。”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三人都有这种看法，不会走眼。”桂虚碧下出结论。“你希望他是吗？”

“既希望又害怕。”李岚说出矛盾的心理。“在学校我就崇拜**，也满怀信心想参加**，可是没人介绍。我对高炳文印象很好，如果真像我想象的那样，他的危险性很大，随时会掉脑袋，我为他担心。”

“你喜欢上他了？”桂虚碧笑着问。

“我也说不上，就是觉得他人好，有着共同的语言，一天不见心里憋得慌。和他在一起能够摒弃心中的怨气和烦恼，非常快乐。”

“傻丫头，你恋爱了。”桂虚碧拥抱住李岚高兴地说。“我们家的岚岚长大了。”

“这叫恋爱，我怎没有狂热的感觉？”李岚似乎不敢相信。“学校里的前男友那才叫恋爱，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一起，说不完的话，谈不了的情。他**我的手，心脏噗通通地跳，要不是嗓眼细准的跳出来。那种感觉既温馨又激动，回味甘甜无限。”

“爱情是幸福的，它能带来无限的快乐，赏心悦目。”桂虚碧思念起王凯。

“和炳哥在一起没有那种感觉，高炳文像我的大哥哥，他待我也像小妹妹。”李兰说自己感受。

“这是预热阶段，爱情到来之前的预热阶段，由亲情再到爱情，直到如痴如醉，欲罢不能。”桂虚碧经验谈。把前男友忘记吧，它是梦魇沟壑，阻拦前进的艰难险阻，只有忘记它，忘记越彻底，新的爱情才会早日降临。那时你和炳文哥会有另番感觉。”

“三小姨经历过这个过程？”李兰嘲讽。

“是的。三小姨在**大学有一个恋人，我们先像兄妹一般相处，亲密无间，后来迅速上升到爱情，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桂虚碧说出内心里多年的隐情。

“现在还爱他吗？”李岚问。

“和你二叔结婚了，女人的胸怀只能存放一个男人，你二叔慢慢替代那个日思夜想的男人。”桂虚碧长长叹口气。“过去的往事，永远过去了。”

“高炳文待我好，不知他是否有这种想法，愿意和我恋爱？我在克制自己，不敢把全部的感情投放在他的身上，万一落空了，我再经受不了这样沉痛的打击。”

“傻丫头，一个男人能让你心动，并且愿意为他牺牲一切，这是爱的萌生。要知道女人真正的爱情一生只有一次，你要主动出击，牢牢抓住时机，千万不能让它从身边溜走，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我从小失去父母，没有父爱和母爱，我需要爱。小姨你就是我的亲人，你教我该去怎么做。”李岚伏在桂虚碧的怀里，孩子般呜呜哭泣。

“苦命的岚岚，小姨会全力帮助你的。”桂虚碧轻轻拍着李岚的肩头。“小姨是过来的人，在爱情上也走过一段弯路，以身说法,做你前车之鉴。”

桂虚碧和王凯相识后，由于共同的理想走到一起，王凯带着她参加各种社会活动，例如：参加进步学生读书会、妇女救亡运动会、学生战地服务团，她接触认识不少社会名流，进步人士，还有不少**的著名人物。宋庆龄、何香菱接见过他们，听过**热情洋溢的演讲。在她幼小的心灵打下深深的烙印，使她懂得，每个中华儿女的命运都与祖国紧密联系在一起。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在那段抗日救亡的运动中，她生活充实，活的快乐，把生命置之度外。王凯介绍他加入皇冠体育投注：**，一腔热血沸腾到极点，恨不能立刻拿起枪赶赴抗日战场。王凯教导她，抗日救国不一定非要上前线，在后方照样能贡献自己一份力量。她到处演讲宣传革命道理，鼓舞劳苦大众积极行动起来，参加抗日斗争的行列。

一天王凯约她散步聊天，她欣然接受。她以为这位地下党支部**王凯会布置新的任务。她沉默不语，等待王凯说话。王凯好似变成另个人，不像以前那样慷慨陈词，滔滔不绝，而是语无伦次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今天怎么了？”她觉得不对劲，好奇地问。

“今天不谈工作，谈谈我们的友谊。”王凯不自然地笑着说。

“同学加同志，朋友加革命。”

“难道你不想再深入一步？”

“什么关系能胜过我们这种双重关系，亲密无间志同道合。”

“我是说我们个人之间再深入一层。”

“你说怎么深入法，我听你的。”那一刻她的心像是被浆糊迷糊住，不论王凯怎么开导引发，她都不开窍。整整折腾一个晚上，都没谈出所以然。桂虚碧很生气。“你是我的上级，有什么话开门见山，直接了当，不必要转弯抹角打哑谜。”

两人不欢而散。

数天后，桂虚碧接到王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爱你，愿意和我谈恋爱吗？”

桂虚碧心里慌张，像盗贼被人捉住，惴惴不安，以致几天都不敢面见王凯。她逃离躲避，不愿再走进校园。一个星期后心情稍微好些，王凯找到她，她装作若无其事，只当没发生过事情一切正常。她错过恋爱的大好机会，两人****被抓捕关押后，她痛心悔恨，没有在两人频繁接触中，通破中间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她对他早有爱慕之情，他也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他们没有拥抱亲吻，连手都没有摸过一次。一切都晚了，在她被带走的那一刻，王凯叮嘱她要好好活下去，只要生存就是胜利，她真想扑过去，与他热烈的拥抱，甚至愿意献出贞节，以弥补终生遗憾。

桂虚碧不想把自己的悔恨留给小妹一般的李岚，她要叫天真纯朴的李岚在爱情中从头至尾都尝试着甜蜜的滋味。

“小姨，我该怎么办？”李岚征求桂虚碧的意见。

“开诚布公向高炳文亮出自己真实的情感，尽早确定恋爱关系，享受恋爱的快乐和幸福。”

“女孩子不好意思开口。”

“三小姨给你穿针引线。”

两个女人在房间里谈悄悄话，高炳文恰巧路过窗口，桂虚碧连忙跑出房间准备叫住他，刘晓丽从拐角处闪出，拦住高炳文，两人叽叽咕咕说了好一会，刘晓丽热情洋溢，兴高采烈，高炳文冷如冰霜，代理不答。刘晓丽好像有求高炳文，说话结束后，高炳文随刘晓丽一道走去。

“明儿我就去找高副官，这事儿包在小姨的身上。”

“话儿说婉转些，要是掉地了，丢面子钻地缝都来不及。”

“我们家的岚岚看中他，委屈下嫁，那小子艳福不浅，求之不得，高抬他了。”桂虚碧说。“高炳文正请求我给他介绍对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