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正德心思

豹房，景云正站在一处铁栏外看着里面的正德跟一头野猪格斗，不得不说，朱厚照的格斗技术真够烂的，那野猪一看就是一头处于幼年的小猪，可就这样朱厚照都搞不定，也是，就他那消瘦的体格，连幼猪都不如！

“皇上，你当心点，别伤着了”，刘瑾一直在外面嚷嚷着，一脸关心之意，可丝毫没有进去救人的打算。

“张公公，刚才朝会你为何没来”？景云把注意力放到了身旁的张永身上。

张永也一直看着里面的朱厚照，不过神情比较正常，丝毫没为朱厚照担心，见景云问话，他不禁叹息一声道：“景百户有所不知，咱家这段时日可是忙死了”。

“为何”？景云问道。

张永道：“皇上让我掌管十二团营，可咱家接手之初十二团营只有六万出头的士卒，这点兵马如何守卫京师？咱家现在正忙着解决兵员问题呢”。

“原来如此，张公公辛苦了”，景云拱手笑道。

“算不得辛苦，只要能为皇上分有就好”。

张永这句话声音特别大，明显是想让正德听到，景云也是一阵无语，争宠不能太无耻啊！

刘瑾见状声音再次加大了几分，表情表现的更加夸张起来。

“皇上当心右边”。

“皇上你可别伤着了”。

“哎哟我的祖宗耶，你当心着点”。

景云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家伙为了争宠简直是毫无下限，连祖宗都乱认了。

“跟野猪搏斗算不得本事，有本事去边疆跟鞑靼搏斗去”，景云抱着双手很不屑的说道。

刘瑾一听就怒了，新仇旧恨一起算，当即大喝起来：“大胆景云，竟敢藐视皇上”。

张永都吓了一跳，不断的拉着景云的袖子。

景云丝毫不惧，挺着胸膛道：“野猪虽有蛮力，可毕竟乃是笨拙之畜生，皇上乃天龙之体，搏杀畜生岂不是大材小用”？

额，刘瑾跟张永两人瞬间语塞，张永看景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家伙也是一个会拍马屁的主啊，而且拍得还那么有新意。

刘瑾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么说呢，天龙之体，啧啧，到底是文化人啊！

正把野猪打的嗷嗷直叫的正德正自豪着呢，一听景云的话顿时就觉得索然无趣，是啊，朕何必跟一头畜生较劲呢？

他从铁栏里走了出来，看着景云道：“你刚才说去边疆杀鞑靼，边疆鞑靼很多吗”？

“不算太多，但皇上想要找个鞑靼来练手还是可以的”，景云道。

一听不多正德不免露出一抹失望之色来，不过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身边的刘瑾道：“你有没有办法让鞑靼大举进犯我大明边境？这样一来朕就可以御驾亲征了”。

噗通一下，刘瑾直接跪在了地上，脸都吓白了，真要那样，满朝文武还不得活扒了自己？

“皇上，你饶了老奴吧”，二话不说，刘瑾直接哭嚎起来。

“行了行了，朕就随口那么一说，看你吓的”，正德挥了挥手，然后就把注意力看向了景云：“来，把你那纸牌剩下的三百多种玩法都教给朕，朕要拿下所有玩法的记录”。

景云都吓了一跳，三百多种玩法呢，都教给你，你当自己是神吗？看一次就学会了？

“皇上，还是循序渐进的好，今天我就教皇上玩炸金花如何”？

“炸金花？好玩吗”？正德顿时来了兴致。

景云道：“这炸金花最好是6-10个人一起玩，看谁能赢到最后”。

“好，这个好，人多才好玩，朕一定要大杀四方”，正德兴奋的大叫起来。

张永脸都绿了，这个不要脸的，昨天祸害了两个，今儿个是想把皇上身边的人一网打尽啊。

刘瑾还一脸蒙圈的不明白什么是炸金花，不过见正德那么高兴，他已经想好了，一会儿无论如何都要皇上多赢。

景云看了看周围，除了张永跟刘瑾外就是一些宫女小太监了，显然人数不怎么够。

正德也发觉了这点，对着张永跟刘瑾道：“你们两个去把大用，永成，罗翔几人都喊来，今日好好陪朕玩玩”。

“皇上，这种事让下面的人去就行了，老奴还是留下来陪皇上的好”，刘瑾生怕自己走后景云说自己的坏话，连忙灿笑道。

“怎么？朕的话都不听了”？正德脸色突然一严，语气都变得阴冷起来。

“老奴不敢”，刘瑾再也不敢迟疑，慌忙的朝外面跑去，而张永已经先他一步。

刘瑾跟张永一走，正德马上看向了景云，笑道：“知道朕为何单独留下你吗”？

“臣不知”。

正德背负着双手，叹了口气，道：“朕知道，很多大臣都对朕不满，说朕是昏君，可有些事朕却非常清楚，比如你手下锦衣卫六十多人被人毒杀一事，此乃我大明开国以来绝无仅有的大事，朕还没糊涂到对此事不闻不问的地步，你明白吗”？

想起那晚跟自己一起躺在荒郊野外的六十多人，景云的眼眶都红了，那是活生生的人命了，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自己人手上，还是被毒杀的。

“皇上，微臣有罪”。

“朕想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正德死死的盯着景云。

景云抬头直视正德，一字一句的道：“我乃明臣，绝不杀无罪之人”。

“好，朕相信你”，正德抓住景云的肩膀，看着他道：“告诉朕，他们到底是被谁所杀”？

景云道：“皇上可知，边疆地域的百姓真的好可怜，他们为我大明交税却得不到朝廷的保护，惨死于鞑靼之手不说，死后还要被大明官兵割头以冒军功”。

正德死死的捏着拳头，脸色铁青：“张永告诉过朕，说边疆将领用我大明百姓的头颅冒充鞑靼人领功，朕还不信，看来有些人是该收拾收拾了”。

“请皇上下旨，微臣愿前往大同查探此案”，景云当即请命。

“额，你没有证据”？正德这下倒是意外起来。

“臣只是知道这件事，却并没有证据”，景云一脸尴尬，有没有证据他确实不知道。

正德摸着自己的下巴困惑的看着景云，道：“看来那些人只是单纯的想要杀人灭口，既如此，朕就派你去寻找那些人勾结鞑靼的证据，朕要将那些蛀虫一网打尽”。

“皇上，罗翔跟丘聚来了，马永成说他身体不舒服，今儿个陪不了皇上了”，刘瑾急匆匆的跑进了豹房，脸色通红。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人，这两人都是蟒袍加身，一看就是皇上亲信之人。

罗翔跟丘聚这会儿心中把刘瑾全家都骂了一遍，不就是陪皇上么，急什么？一路全速跑，可累死我们了。

正德正了正神色，看着景云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景云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还请三位公公回家搬些钱财来，至少每人三千两”。

“要那么多银两作甚”？丘聚顿时担心起来。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不用多问”，正德道。

正德都发话了，三人再也不敢犹豫，连忙又出去吩咐人回家取钱财去，一个个脸色都非常难看，跟死了爹妈似的。

没多久，谷大用以及魏彬高凤等人也来了，八虎除了张永跟马永成外算是来齐了，景云也算是一一认识了。

“张永呢，他人呢”？见张永喊的人来了而张永自己却不见踪影，正德连忙询问起来。

高凤笑了笑，道：“回皇上话，张公公说四卫军有点要事要处理，就不来陪皇上了”。

“这样啊，那我们先玩吧”，正德看人数也差不多了，满不在乎的道。

刘瑾却是乐了，就怕张永跟自己争宠呢，这会儿却不想他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一会儿我一定要把皇上哄得开开心心的。

六个小时以后，景云终于从豹房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每个太监怀里都抱着一个包袱，看上去挺沉的。

而豹房里面，刘瑾，谷大用，丘聚等人一个个面如死灰，一个下午而已，三千两就没了，不就是让皇上开心么，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刘瑾不傻，他终于知道为何皇上会帮景云了，一切都在这纸牌身上，不仅好玩，看这牌子上的画，啧啧，看得咱家为何那么难受呢？

正德高兴啊，昨天跟今天一起赢了快两万两银子了，要是天天如此的话，那自己的府库还缺钱吗？看那帮大臣还敢不敢说自己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