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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汪毓繁忆往事下(乱花渐欲迷人眼)

小说:乱世太平之游园惊梦 作者:三十二画生 更新时间:2023/5/2 3:13:30

在我十六岁的那一年,粟莲君和粟双飞在惊梦楼初次登台,唱《游园惊梦》。恰好有朋友送了姐夫四张戏票,姐夫知道姐姐喜欢听昆曲,便将戏票都给了姐姐。

姐姐听闻唱的是折子戏《牡丹亭》,便想法子让玉莺嫂子出来一起听戏。她费了不少周折,终于在那天成功带上玉莺嫂子、我、怀真和瞻远去了惊梦楼。

那时候粟莲君和粟双飞不过十二三岁,名不见经传,还未有“双粟”的名号。到场捧场的几乎都是惊梦楼老板特意请来的、在太平城有些影响力的文人朋友及他们的家眷。

只是没想到当晚的《游园惊梦》好得实在出人意料,让现场的观众听得如痴如醉,无法自拔。

听戏时,我不经意间转头看了一眼玉莺嫂子,她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可喜的是,当晚过后,玉莺嫂子似乎一夜释然放怀,脸上的阴霾尽皆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恬静温婉的笑意。

我对玉莺嫂子的变化感到由衷的开心。恰好玉莺嫂子的生辰将至,我遂想再带她和怀真去听一次双粟的戏,以讨她的欢心。

然而双粟已在太平城一炮而红,一时风头无俩,但凡是他俩唱的《牡丹亭》,戏票均场场售罄,即使重金也一票难求。我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买到戏票。

我只好请姐姐、姐夫帮忙。一向清高的姐夫得知我的用意,竟二话不说设法再次为我们买来四张戏票。

拿到戏票的我欣喜若狂,顾不得夜色已深,打算偷偷从后院翻墙进大哥家的内院,告诉玉莺嫂子这个喜讯。

我趁着夜色去往大哥宅院的后墙,却远远看到玉莺嫂子牵着怀真从后门走出来,匆匆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我顾不得讶异,慌忙跟上她们,很快便来到我家一间新装潢好还未开业的百货大楼后门。

这栋百货大楼的原址是一座大宅院,据说原属于本地一户柳姓人家。后来柳家败落,变卖了自家所有家产,包括那座宅院。几经转手,柳宅到了我父亲手中。因地段繁华,我父亲干脆将整座柳宅拆毁,改建成时髦的西式百货大楼。

没等我反应我过来,玉莺嫂子和怀真已经进了大楼。我赶紧跟进大楼,却发现不见她们二人的身影。由于不熟悉场地,我如同无头苍蝇般在大楼里乱撞。

就在我忙乱间,忽从顶楼处隐约传来唱戏的声音。

“武陵何处访仙郎?只怪游人思易忘。从此时时**里,一生遗恨系心肠……”

我凝神一听,辨认出是玉莺嫂子的声音,随即循声而去,最后终于在天台找到了玉莺嫂子和怀真。

我的眼前出现了诡异的一幕,玉莺嫂子和怀真均是杜丽娘的扮相,手牵着手站在天台边沿,低头俯瞰楼下。

“玉莺嫂子!”我急得声音发颤。

玉莺嫂子和怀真听见我的声音,回头看我。

只见怀真满脸泪水,眼里尽是恐惧,而玉莺嫂子却一脸平静。

“玉莺嫂子,求求你不要这样!怀真还小!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商量,一起解决,好吗?不是还有我姐姐姐夫吗?你要相信他们,不管是什么事情,他们都一定会帮我们的!”我哭着哀求。

玉莺嫂子沉默不语。她低头看了一眼开始啜泣的怀真,又转头看了看我,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忽然,她将怀真向我这边猛地一推,然后转身往楼下纵身一跃。

“娘!”

我拼命抱住疯狂挣扎的怀真,心如刀割。

玉莺嫂子死后,流言蜚语满城,汪家几乎颜面尽失。于是我才知道,原来玉莺嫂子在嫁给大哥前早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那人就是柳宅的大少爷柳仕伦。据说这个柳仕伦的母亲原是昆曲名旦,看家戏便是唱《牡丹亭》的杜丽娘。

柳家祖上出过几个状元,与林家是世交,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只是后来柳父经商失败投湖自尽,柳家渐至败落,玉莺嫂子的父亲便撕毁一纸婚约,逼迫玉莺嫂子断绝与柳仕伦往来。

玉莺嫂子星夜与柳仕伦私奔,但仅仅一年后林家的人便找到了二人,以及二人刚出生的儿子。柳仕伦当场被打成重伤,不知死活,玉莺嫂子和那个还未足月的孩子则被绑回林家。

因为林家封锁消息,所以外界并不知道玉莺嫂子私奔的行径,都以为她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于是,凑巧的是,林家前脚刚寻回玉莺嫂子,汪家请的媒婆便上门提亲。

林父对这门婚事求之不得,强逼玉莺嫂子作出选择:要么送走孩子,嫁入汪家,要么亲眼看着孩子被摔死。玉莺嫂子护子心切,只能含泪答应出嫁。

玉莺嫂子为孩子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却在回娘家省亲的时候得知那个可怜的孩子早已死于非命。玉莺嫂子的精神世界瞬间被击垮了。也许从那时候起,玉莺嫂子便有了赴死的念头。

那些风言风语让大哥和父亲开始怀疑怀真的身世,父亲甚至考虑将怀真从族谱中除名。

我一气之下想带怀真“投奔”姐姐姐夫,却被大哥蛮横地拒绝,连二哥也对我横加阻拦。

后来,大哥将怀真终日关在家中,既不让他出门,也不许我和姐姐见他。我和姐姐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

一年后,大哥带他的大儿子和一众小老婆去杭州玩,我事前已得知此事,好不容易挨到他们一家出门,便即刻翻墙入宅,终于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怀真。

我抱着憔悴且消瘦得不**形的怀真,哭得不能自已。十一岁的怀真却犹如饱经沧桑的大人一般成熟,不住地安慰我没有关系。

怀真最后问我,能否带他去逛庙会,他想看看变戏法。我于是做了个令我懊悔终生的决定。

庙会当天,人山人海,各种有趣的好吃的玩意儿琳琅满目。怀真在人群里东跑西跳,看起来似乎很开心。

正当我为怀真重展笑颜感到欣慰时,他突然不见了。我疯了似的找他,却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我只好赶回家向二哥求助。二哥发散人手在太平城中找了三天,始终遍寻不见怀真。因父亲和大哥本就无意寻怀真回来,寻人一事最终草草了事,无疾而终。

我听不进二哥的“事不关己”,更看不惯父亲和大哥的冷血无情,愤而离家,开始流浪各地,四处寻找怀真。然而怀真像是从这世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离开太平城六年后,我接到家中噩耗:大哥一家遭人投毒,全家均被毒死,无一幸免。父亲受了刺激,不久暴毙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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