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莲圣女

　青城弟子楚留情，字少雄。于元至大三年，卷入唐门与邛崃的纷争中，被人陷害，最后被武盟通缉，他后来逃进迷魂沼泽，成为二十五魔的一员。在他出逃后，他的家族受牵连，被青城派逐出。于是迁往福建，在武夷山定居。楚留情也是首个逃入迷魂沼泽的青城弟子，但他不可能是唯一的一个，只要这吃人的社会，本质不变，还有张留情、李留情等人出现。

迷魂沼泽是当世五大禁地之一，还有四个分别是滇南鬼祠、苗疆黑松林、北漠血窟、塞外枯骨山庄。禁地不是永远为禁地，它是不断会出现变换的，有的迷团会被人们解开，那就不再成为禁地。而有的凶案突然出现，并且成为大凶之地，就会被加入。除了臭名昭著的黑松林和迷魂沼泽、北漠血窟，其余两个一直在变换之中。

黑松林是姬家的老根据地，也是生性凶悍的生苗居住地，他们的文明尚未开化，习俗原始而残忍，用活人祭祀，割头、吃人和茹毛饮血，使人不寒而立。但是只要收服了他们，就会变成温驯的小猫咪，叫他朝东不敢朝西。因此姬家在这儿当上了土皇帝，过得极是快活逍遥。只有一点，物资运送不便。所以唯一不受到伤害的只有商队，任何擅闯者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北漠血窟是血灵妖的沉睡之所，所以受血灵宗的严格保护，任何擅闯者，不论是人是物都会被无情杀戮毁灭。任何打扰血祖沉睡的举动，都会被视为对血灵宗的挑衅，招致无情的惩罚。所以上千年来，血窟是生人勿近的地方，也是寸草不生的地方。因此世人都很好奇，血灵宗的人是如何生存的，也有人说他们其实并不是人。

滇南鬼祠本是大理国主段氏的祠堂，自从沦陷后，就开始闹鬼，当年参加屠戮段氏的兵士后来全陆续死去，而且死状奇惨，死法也多种多样，不一而足。因此有人说那是段氏的先祖从地狱来报复，但是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没人知道。后来在滇南又出了一个滇南鬼司，行踪诡秘，专门残害百姓，成为南邪的源头之一。武盟多次进行围缫，成效也不大。

枯骨山庄传闻曾是葱岭白骨夫人的山庄，坐落在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处，它扼守在关隘上，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但在此处也极其诡异，经常闹鬼，搞得经过的商旅人心惶惶。后来还惊动盘踞在火焰山的西方明教，多次派人来查探，反而莫名死了许多人，引事就不了子之。可是它的凶名从此留传下来，武林中人经常打赌以去枯骨山庄过夜为荣。

迷魂沼泽是一处非常奇异的地方，每天定时会有毒瘴出现，五颜六色色彩缤纷。越是艳丽越是剧毒，一般人只要吸入一口不管是常人还是武者都活不过一天一夜。若是能吸入而存活下来，就会被沼泽当作天选者，自动传送进入迷魂沼泽，成为候选的二十五魔，俟老魔去世，就自动替补而入。而二十五魔的创世老祖，据说却是北宋时西方明教的朱雀明尊。

当邛崃派的长老被那小个子少年翻过身来，脸色铁青七窍流血已死了。茶楼里的人还不明就里，笑道：“这老小子，叫他诈死，他竟装得这么像。”有人围着那领头的马爷道：“看样子能栽赃给唐门，把他们通通抓到衙门，严刑拷打还能不老实交代？”一伙人都胜券在握，得意洋洋，只有那马爷却眉头紧锁。只听那小个子一声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死了，刘长老死了！”

那二叔也是一怔，怎会死了，自己只用了五成劲打了他一拳，就算他经受不住也顶多是呕血几口。小个子突然指着二叔道：“快抓住这杀人凶手，把他送到重庆府的衙门去！”只听一人道：“慢着，就算要送衙门，也要送到成都府的衙门，这儿归成都府管。”一个侠少狞笑道：“重庆府达鲁花赤的公子在这儿，当然要扭送到重庆府衙门了。”

楚留情终于忍无可忍了，厉声说道：“这儿归我青城管，当然由我说了算。我看得分明，这是诬陷，人家唐老板根本没杀人。十三太保的横炼功夫怎会出现中毒而死的状况？”二叔从心里对楚留情是感激的，虽然他先前当了缩头乌龟，但是也没有办法。那群侠少身后突然就出现了一群全真教的道士，全都道貌岸然，手持长剑。

只听一声娇笑道：“哎哟，这儿好热闹。不就死了个人吗？”一个骑着一匹白马的少女突然就出现在道上，她装束十分怪异，白袍上还绣着一朵硕大的莲花，十分显眼。那个小个子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显得十分惊慌，连身子也不住颤抖：“白莲教的妖女，你怎么会在这儿。”少女咯咯娇笑道：“来替天行道啊，杀光人间败类！”

她的眼光冷冰冰的，却殊无笑意。楚留情反应过来，叫道：“好呀，是你杀了刘长老。”少女扫了一眼周围的全真教道士，皱了皱眉头，显然这些道士十分不好惹。他们是来保护那郝志的，此刻郝志缩在道士们后面，全然没有了先前的不可一世。刘长老的身手他是知道的，那些师叔们也不能一招必杀。

那个贵公子皱着眉对那少女道：“白莲圣女温红霞，你真是阴魂不散，追到这儿来了。”少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卓一帆，本姑娘喜欢，关你什么事。”卓一帆冷冷道：“你杀你想杀的人，是不关我的事。可是你不该将无辜的人牵连进来。”那少女狞笑道：“唐门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值得你卓公子替他们打抱不平。”

说话间她身子一旋，厉叫道：“倒，倒，倒！”无数银芒飞出，那是白莲教最厉害的白莲芒刺，形如飞针，其实比飞针要细长，中人立毙。芒刺扎出后，又被少女收回。所有的侠少除了那卓公子身手不，凡躲开外，其余几位外全倒下了，只有那郝志躲在道士们的身后，那七八个道士组成一个大阵，步法错杂，长剑挥动一绞，叮叮声不绝于耳，那些白莲刺芒全扎空了。

唐门的几个伙计幸亏躲在马棚里，倒没事。二叔与小伍自然也不会有事，只是他们见到白莲教的暗器手法，也觉得新奇。那个先前蹦跶得最厉害的小个子如今也死得不能更死了，卓一帆脸色铁青：“你真是不可理喻，胡乱杀人。”少女冷笑道：“我白莲教替天行道，难道还要你卓大公子批准吗？”她一抽马鞭就绝尘而去，只留下一群人呆滞在当场。

这时楚留情已领着一个长须道人赶到，后面还有一大群青城派的道士，全都拿着兵器，杀气腾腾的。那个长须道士一过来就指着二叔道：“好呀，唐门勾结白莲教，残杀良家子弟，给我抓起来，扭送官府去。”那卓公子忙道：“慢着，这事与那唐门无关。是那妖女突然出手……”

那道士正义凛然道：“卓公子请洁身自好，别被妖人蒙蔽了眼睛，这事我师侄楚留情亲眼所见。”楚留情叫道：“师叔，我没……”长须道士一挥手，几个凶神恶煞的道士就将楚留情拖走了，顺手还点了他哑穴。这时茶楼上的一帮人也终于到了，那个本来神闲气定的马爷此刻却气急败坏。

那个刘长老却是邛崃太上长老刘长春最疼爱的小儿子，如今却莫名其妙地挂掉了，叫他回去如何交代。于是他指着二叔骂道：“好一个狼心狗肺的唐门，居然残杀我邛崃派的长老，我要禀报武盟，将你小小的唐门连根铲除。”二叔已被人反绑着双手抓住了，他一口浓痰劈面喷出，怒骂道：“马九山，你这狗东西想谋夺我唐门的宝贝，竟然如此嫁祸于我唐门，天地不容！”

这时一人幽幽道，：“**，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呢。你就是想不开，才会自讨苦吃。”众人身后走出一个脸色阴骘的老者，真是唐门大长老唐永康。他年约七旬开外，一把花白的山羊须，一双三角小眼睛。如果不眯眼，笑着说话倒也满脸春风，但是一眯眼，尤其凶恶，判若两人。二叔气愤道：“你这吃里爬外的老东西，家主生前侍你也不薄，你竟这样回报家主！”

就在这时一人又去而复返，正是那肥头大耳的王朝天王公子，他见了满地死尸，一皱眉道：“怎么全死了，连一个玩伴也不给老子留下，真扫兴！”他的眼光扫过那被抓的二叔，眼中全是戏谑，显然他是个扮猪吃虎的厉害角色。说完，他又一拍马屁股，绝尘而去。这时夕阳如血，一阵秋风过处，那卓一帆不由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