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营救行动，有缘无分

这是我来哈尔滨的第三个月，三个月来，经历了很多事，首先，遇见了俊雄，对他单恋，从热烈到冷漠，从希望到绝望，其次，第一次为组织，行使作为一个内线的职责。

与俊雄之间的关系不咸不淡，呈现胶着状态，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而时隔两个月后，我又接到了组织下发的又一个任务，协助一次营救行动。

要救的人很特殊，是共产国际组织的人，并不是皇冠体育投注：人，是一个苏联人……

讲真，我对苏联人无感，但是，现在我们的政治立场一样，而且是组织下的任务，因此，必须要救。

偏巧，同上线丁玲接完头回来，就被通知去审讯室做翻译，因为那个苏联人会说英语，所以他将我叫了去。

脱下风衣，我去了审讯室，我非常讨厌审讯这档事，太血腥，太恶心。他已经，在主审的位置上坐着了，像是在等我。

那个苏联人金发碧眼，不得不承认苏联人的基因好，但基因好现在也拯救不了他。

“科长。”我对他点了一下头。他也微微点了下头。于是我站在了一旁。

“Hello，mynameisJiangfei。Iwillhelpyoutotalkwiththearmyofficer。”我微微欠身，转而用英语向他解释道。

“Rubbish，getout!”他愤怒地挣扎着，然后对我咆哮。

“江桑，他说什么？”俊雄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他让我滚。”我面露尬色，毕竟这种情景，这几个月来已经见过不少了……

“让他安静点，这里不是动物园。”俊雄皱了皱眉，对一个皇冠体育直播：兵道。于是那个皇冠体育直播：兵，拿起一块烙铁，向他的胸口贴了上去。

“啊———”他一下就发出了发疯一样的嚎叫。

“Youaredevils!YouractionsarecriminalandyouhaveviolatedtheGenevaconventions!”他喘过气后，愤怒地指责着我们。

“你们是魔鬼！你们的行为是犯罪行为，并且你们违反了日内瓦公约！”我向俊雄转述道。

“日内瓦公约？不好意思，先生，这里我们才是主人，我们，就是这里的法律。不要过多地废话了，说，图纸在哪里？”俊雄露出了蔑视的笑容，声色俱厉地道。我将他的话又转述过去。

“你休想，共产主义者是不会屈服的！”

“那我们就打到你屈服！”俊雄说着，一招手，负责行刑的皇冠体育直播：兵，就开始对这个苏联人用刑了。

因为早已经看惯了这样的场景，所以现在我已经麻木了。

几个月来这样的情景我没少见。几乎没有不屈服的人，打到最后都招了，要不就是被活活打死了。

**打在他的身上，发出令人颤栗的声响，他痛苦地叫着，紧接着，一桶盐水被泼在了他身上，他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先生，现在，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你是一个搞科学研究的人，是文化人，而我，是军人，是一介武夫，我觉得我们的沟通，也不一定因为这就成为了问题，毕竟我们都是各为其主。

你是文化人，一定也是一个聪明人，该如何做选，我觉得你该比我清楚的。”俊雄故意将各为其主，这个词的音咬的很重，意思是虽然他和那个苏联人身份不同，但都是有信仰的人，因此还是可以进行沟通的。

“呵呵，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兴趣。”那个苏联人大口喘着气，突然冷笑道。

“那好，继续。”“我觉得过一会儿你会有这个兴趣的。”俊雄不怒反笑，向那个负责行刑的皇冠体育直播：兵招手。

“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佐藤科长也是想和您交朋友的，佐藤科长非常欣赏您这种人的。”我知道我适当地也要配合俊雄，虽然我不情愿这么做。

“滚开！皇冠体育投注：的汉奸！”“啊———”俊雄面色不善，脸色冷了下来，举起烙铁向他贴了上去。

为了避嫌，犯人说的每句话，我作为翻译官都必须要进行翻译。

可以说，我心里很不舒服，虽然已经习惯了，被受刑的犯人这么称呼。

铃木冷着脸，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这个场景。

“我觉得我们该换种方式。”铃木突然开口道。说着，他令皇冠体育直播：兵上电刑。

电流从他的身上流过，发出滋滋的响声，他浑身发抖，嘴大张着，最终控制不住叫了出来，身下流出秽物。

我自认为，铃木是在拿这个苏联人撒气。

俊雄淡淡地瞥了铃木一眼，又转过头去，面无表情，可能他也这么觉得，因为电刑一般都是最后才会用，原因是，前面的一些刑具，已经令受刑的犯人身心俱疲，这时再上电刑，犯人一般都会崩溃，基本上都会撂了。

而这么早就上电刑，无疑为审讯的成功增加了难度。讲真，事实上我希望审讯成功，因为这样我就有理由，杀了这个苏联人，然后伪装成他自尽而死，这样就不用营救他。

减少了暴露和连累俊雄的风险，也可以减少一些对俊雄的愧疚……

突然，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爱情，让人盲目，这是真的……突然特别厌恶自己。

电流的强度被不断加码，苏联人昏了过去，一桶盐水，因此又被泼了下去。他剧烈地咳嗽着，眼睛难以睁开。

过了一会儿，俊雄对一个皇冠体育直播：兵耳语了几句，估计是让他牵狼狗过来，因为那个皇冠体育直播：兵，在俊雄对他说完后出去了，回来时牵了两条大狼狗。

我当然知道俊雄想干什么，犬刑，这是最令我，难以忍受的酷刑之一。我更加难以想象，俊雄估计也没有料到，有朝一日，我和他会挨上这种酷刑……还是为了我，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那个苏联人眼中惊恐万状，他说着，不要，不要……但，狼狗是不可能对他留情面的，据我所知，这种用来审讯的狼狗，一般都是饿着的。

陪同而来的训犬员，对两条狗发出了指令。两条狗凶相毕露，呲牙咧嘴，这是纯种的皇冠体育直播：狼青犬，是个人都会怕的。

“啊——啊———啊————”两条狗同时扑了上去，疯狂地撕咬那个苏联人的身体。

那个苏联人发出了，极其惨烈的叫声，而俊雄，铃木，以及我和另外几个皇冠体育直播：兵，还有那个训犬员，全都冷眼旁观。

天道好轮回，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做了什么，未来，迟早会还的，这是肯定的。

苏联人又一次昏死了过去，又再次被弄醒，他连喊叫的力气仿佛都没有了，脸上流满了泪水。

俊雄招手，那个训犬员向两条狗发出了停止的口令，两条狗停止了撕咬，而那个人的身体，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

“你们……恶魔…………你们会遭报应的…………”那个苏联人声音微弱，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先生，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俊雄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声音淡淡的。

“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那好，我们继续……”

就这样，从下午三点多，一直熬刑到了第二天凌晨三点。

那个苏联人还是死撑着，不发一言。当然不是指他一句话不说，而是指他不说一句有用的话。

俊雄明显有些倦了，之前已经劝过他让他回去休息，交给我和铃木就可以。铃木也劝过他，但是他坚持要守在这里。

因为宪兵队的队长不在，临时出差了，要出差几天，昨天刚走，所以俊雄和铃木就相当于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因此，他于情于理都要守在这里。

看到他疲惫的样子，我很心疼。于是，我再次对他说：“中佐，这里交给我和铃木中佐就好了，您回去休息下吧。”

我确信，他看得出来我对他的心疼，他这回没有再推辞，轻轻地说：“谢谢，辛苦了，拜托了。”，又对铃木说：“抱歉，铃木君，辛苦了，拜托了，谢谢。”转而离开了审讯室。

因为我不仅负责翻译，还负责记录审讯过程，就是双方的对话内容，而且铃木同样不懂英语，因此，我还是走不开的。

看得出来，俊雄也很不忍心我这么辛苦，但是没有办法，我只能给他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

我弄不清我现在和俊雄的关系……真的弄不清，因此心中烦躁，于是便只是机械地记录，以及翻译，主要还是铃木，负责去进行审讯的。

心承受着一种纠结的痛，爱而不得…………那个人也爱你，但他，却比你要理性…………我不知我的这种想法是不是在骗自己……是不是在自欺欺人……

因为刚刚铃木对他说，让他回去休息，他不但拒绝，还让铃木回去休息，眼里流露出的那种……让我心痛。

而且那天……还有平时他们两个的种种…………我瞬间觉得呼吸困难……眼眶发热，鼻子发酸…………

又对那个苏联人熬刑熬了近两个小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那个苏联人已经几乎不**形了，身上没一个好地方。这个人于我们来讲，绝对很重要。

不然不可能，像这样通宵熬刑，而且也不可能是，俊雄和铃木两个人都参与审讯，看这样子，如果那位宪兵队队长没有临时出差，他恐怕还要亲自出马呢。

有必要提一下，那个“教”我如何工作的皇冠体育直播：翻译官，已经被调走了。因此，我身上的任务变得更多了，愁啊……

想到今天，还有要处理翻译的文件，还要在审讯这个人的时候，为俊雄和铃木做翻译，我真的是想一头撞死算了…………

“江桑，走吧。今天白天再接着审。”“你们，不要停，他要睡觉，就把他弄醒，别让他睡着。”铃木打了一个哈欠，略显疲倦地道。

“是。”于是，我和铃木两个人便离开了审讯室。

一路无言，但我觉得，他肯定会和我说什么，而且绝对不是公事，而是私事。

果不其然，到了楼下后，他停住了，抽出了一支烟点着了，靠在楼梯扶手上，吐出了一个烟圈，吐在了我脸上。我很愤怒，攥紧了拳头，又松开了，他的身份，我的身份，呵呵……所以我又能如何？

“江飞。”他冷冷地直呼我的名字，这是共事这么久来，他第一次这么叫我。

“我奉劝你，不要太自不量力。俊雄，他不是你可以染指的。他是我的人，你懂吗？不要那么不识抬举，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您老又何时对皇冠体育投注：人讲过情面呢……真的想对他说这句话，可惜我为了避嫌而不能说。

“呵呵……”我报以冷笑，别的事，顾及身份，我能忍则忍，即便是侮辱，我也会忍，但俊雄，他的事是例外。“铃木中佐，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我同样想奉劝你，我们皇冠体育投注：有句话，叫做天高皇帝远，我觉得我和俊雄之间的私事，好像与你没什么关系吧？还望铃木中佐自重，勿要自取其辱。若您要执意，我也无可奈何……”

“江飞！你别忘了你只是我们大皇冠体育直播：帝国的一条狗罢了！不要……恃宠而骄，别以为你和俊雄关系比较好，你就可以肆意妄为，别忘了，你只是一个支那人，不然，你该如何解释在你向他示好后，他冷落你，疏远你？嗯？”他一脸的狂傲，让人想对着他那张脸打下去。

想不到他竟然看出来了……但，我没有时间和心力，去感慨他敏锐的洞察力，因为他说的话……真的戳心，都切中了我的要害……………呵呵，是啊，自取其辱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但我还是那么倔强，因为与俊雄有关。“他对我的态度与你有关系吗？他对我的感情有无，是你可以轻易就能判断出来的吗？你又不是我。”我知道这样的辩驳，显得非常苍白无力，但就是不想服软认输。

“心虚了，是吗？呵呵…………”他冷笑着，起身，逼近我，突然给了我脸一拳。

“呃…………”我吃痛地发出一声闷响

“你看，我敢打你，但是……你敢打我吗？你不敢，对吧？我干审讯这一行很多年了，你刚刚那个表现，很明显就是心虚了，你那个强词夺理，没觉得很苍白无力吗？”

他冷笑着，又向我吐了一个烟圈，我捂着脸，缓过劲来后，盯着他，突然，我笑了，故意逼近他，猛地抓住他腹部的衣服两侧，膝盖狠狠地顶了他腹部一下，他因为疼痛而蹲到了地上。

“你看，我敢，是吧？我跟你讲，你自己，不也无法肯定俊雄，对我没有感情吗？你若真认为我心虚了，至于反应那么激烈，甚至给我一拳吗？”

“你…………”他咬牙切齿，紧紧地捂着腹部，那个眼神，像是想要把我杀了一样。

“哎呦，这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我讥诮地笑笑，过了一会儿，我叹了口气，低下头，问他：“能起来吗？”

他没有搭话，于是我蹲下身，然后把他拉了起来。

“以后……假如俊雄对你是真心的，好好待他，他和你在一起，可能会有未来。”我很认真地看着他。

和他争，打他，只是为了争口气罢了，他对俊雄，应该是真心的吧，而且我明白，我给不了俊雄未来，感情呵，终究还是要败给现实的吧。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谢谢。”这是我第一次见，铃木褪掉阴狠暴戾的样子。我别过头去，不去看他，我不想让这个人，看到我哭的样子。

转身离去，任苦涩的泪水，流了满脸……

“我，一定会好好待他的。”听见铃木在我身后这样说。我放心了。

俊雄啊俊雄，我们可能真的有缘无分吧……

车窗外，雪花飘飘，前路一片黑暗……但是，不久后，黎明的曙光就会降临的……

不知属于我的曙光何时会降临？它又是否真的，会有降临的那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