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伏牛太岁

褚羽说道：‘若在此时此情此景，宛如落汤鸡到了河里，一时都是水国天地，暗道呜呼哀哉痛也。“

阎登途笑道：“我就是喜欢你这乐天的性情，这种狼狈时候，都能整出几句酸词，其实你还真是挺适合沩仰宗的丛媛嘉的。‘褚羽脸一红，摇摇头，阎登途看得出，他心里是在乎这姑娘的。

起码那一次的斗酒叫他输了，几乎戒了他嗜酒的毛病，仅此一点，可知端倪。

阎登途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旦你错过了此时的机会，一旦日后失诸交臂，悔之晚矣。’

褚羽笑道：“好吧，待我作法，叫其心领神会，听我召唤，到我跟前，听我一言，我自涕零。”

忽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姑娘穿着蓑衣，进了破庙，却是卸下来斗笠，正是丛媛嘉。

当时阎登途傻了，真是太巧了，而此时褚羽的念念有词，都被丛媛嘉听到了，一时褚羽满脸通红。

丛媛嘉喜道：‘哎哟，你这咒语太灵了，我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来的人，你看我不是不请自来了吗？“褚羽笑道：”实在是抱歉，贸然说起你，也是闲来无事，希望莫怪。’

丛媛嘉说道：‘你们说我有甚不好，没什么，别多心了。登途兄也在，那最好了。’

阎登途顿觉自己成了灯泡，一时稍显尴尬，说道；‘我不碍事吧？“褚羽捅了捅他。

丛媛嘉说道：‘哎，这雨太大了，宛如雷霆万钧，势如破竹，真是伏牛多雨露，恩泽四方土。“

几个人都躲在破庙里，未及一会，暴雨早歇了，四下碧空如洗，山水湍急，道路十分泥泞。

三人也只好选择一些长草的道路，缓缓行走过去。

涧水湍急，无法通行，褚羽就要窜过去，当时丛媛嘉拦住了他，一时咔嚓一声，劈断了一棵碗口来粗的高树，高树倒下去，恰好架到了涧水之上，足足成了最简易的桥，一时褚羽交口称赞。

三人接连踩着这树干，过了涧水，倒也是安然无事，前面道路渐渐出现了石底路，不再如何泥泞。

褚羽问道：‘姑娘，你从何处赶来伏牛山？’丛媛嘉说道：‘我从嵩山脚下登封来啊，你们从哪里来？“褚羽说道：’我们从东边的中牟而来，恰至此处，就碰到你了。‘丛媛嘉说道：’嗯，中牟的无漏山庄，怎么样了？”褚羽说道：“山庄被毁，庄主还和石国梵天诸僧纠缠不休呢。‘

丛媛嘉说道：’水仙杖之事最是缠人，这即是五宝之一，也是神兵利器，难怪如此多的人在此苦争？“拔列宏提到了连葭盈之事，丛媛嘉点头，说道：‘好，其实总强于此物在这乾雨农手里吧。”

褚羽点头，说道：“这时，连葭盈也何以抵挡四处豪杰围攻呢？”

丛媛嘉说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既然乾雨农都能坚持到一个多月，连葭盈一个巫灵道弟子，势必会强过乾雨农的反追踪能力的，对吧？”两个人点头。

褚羽自从见到丛媛嘉，就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讪，丛媛嘉从来都是言必有对，自然叫阎登途暗自欣慰：“他们到还是有戏的。好好。‘当时前面两个人还在不住的叙谈，宛如好久不见的老友般，不离不弃。

一时诸人前行出了七八里，才到了一处山峦下，这里是伏牛山主峰玉皇顶。

褚羽几个人忽闻得一处山坳里，呼啸争斗，一时奔去。

却闻得一声惊呼，接着一个女子兵刃脱身，一个姑娘暂时被逼退，另一个姑娘被人掠走。

那时他们三个看到的是个红短卷发，黄目赤足的汉子，一手端着紫金槊，一手夹着一个姑娘，飞速奔去。那被劫持 姑娘正是厉三娘，和她同来的却是厉脂鹭，和师君瑶。

三人到此，未及半日，就遇到了这红短卷发，刚须赤足，黄目狰狞的汉子，就此打斗起来。

三个人合力，都没在此人面前走过五十招，就被他劫走了厉三娘。当时厉脂鹭都在想：“难道他是那梵天诸僧的同党，或是该死的乾雨农的帮凶，又或是为了劫夺水仙杖，和这群天杀的狗贼意图相同？”她和这师君瑶猛追之下，却是稍显迷失路途，伏牛山太大，加之藤萝，荆棘树木遍地，烟气缭绕下，一旦对头躲进山洞，将对两女的追踪十分不利，她们更害怕这妖人会对这厉三娘见色起意，意图不轨。

那时这怪人，早就劫持了厉三娘，奔进一处隐蔽的山穴，将她缓缓置于地上。

厉三娘都是十分惊奇，起身惊道：‘你为何劫走我，是何企图？“这怪人憨直的笑道：’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你，所以想和你单独说会话，好不好？“

厉三娘还未讲过如此直白的求爱，一时惊羞焦急，稍显无语，退却半步。

这怪人躬身说道：‘别害怕，我是那伏牛山人士，叫做符熲临，这里的人见我相貌丑陋，宛如凶神恶煞的，就把我取名为伏牛太岁，或熲太岁，其实我不坏的，我心肠可好了，就是他们都不信我，你信我吗？“厉三娘看到他言辞恳切，举止前辈，不像是恶人，一时稍减恶意，说道：’那你真的为了喜欢我，才劫持我的？‘符熲临连连点头，说道；’我还听过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你，我可以帮你夺回火乾道掌门之位，或者如果有厉家的人，阻止你进宗祠，我帮你打他们，打到他们求饶为止，我不为别的，只求你能够接纳我这个看似凶神恶煞的人，好不好？“

厉三娘几乎感动垂泪，自从出生以来，恐怕只有自己的亲娘厉脂鸢和自己初逢的姨娘厉脂鹭，和自己如此和声细语的说过话，在翠籍师太昔日疾言厉色的教诲下，自己的内心都变得稍显冰冷而漠然，而此时突然有这么个人，如此恳求自己收容，自己真是感激涕零了，一时说道：‘我不怪你了，可是有些事不是打打杀杀可以解决的，我也不想留下欺师灭祖的骂名啊，你懂吗？“

符熲临傻傻的笑道：‘好，全听你的，只要你叫我打谁，我就打谁，决不食言。“

这种誓言，比之花言巧语的海誓山盟，都令这久闯江湖，身如浮萍飘絮惯了的厉三娘更加心神俱醉，一时几乎跌倒，全身抖动一下，说道：‘你真心的。’符熲临说道：‘我若不真心，就像块石头般死去。’说完，他挥起了紫金槊，砸到了身边一块大石上，大石头登时瓦解，化作了齑粉。

当时厉三娘信了，看着眼泪汪汪的，言辞恳切的符熲临，心头大震：“天啊，幸福似乎太突然了。‘

当时，符熲临看到她笑了，登时半身酥麻，傻笑不停。厉三娘也嗔道：‘别笑了，跟我走。‘

符熲临哎了一声，笑着跟着她出了山洞，准备去会合这厉脂鹭两女。

可是，看看出了山洞，未及三步，就看到山脚下，两人急速本来，却是那梵狼和梵豹。

当时，厉三娘低呼不好，说道：‘跟我进山洞，对了，这里后边有出口没？“

符熲临跟着她进了山洞，才道：‘忘了，这里没后门啊，怎么办，不如跟几个贼秃拼了吧？“

厉三娘想了想，看到两僧一时逼近山洞，低低说道：“这几个僧人不好对付，你听我的，我们静观其变，好不好？‘符熲临连连点头，说道；”我说过，全听你的，决不食言。‘

厉三娘一时欣慰，拉着他进了内洞，躲避两僧追击。

两僧到了洞口，适才看到人影闪闪，知道有人在此，喝道：‘你们都滚出来，别躲了。‘

里边的厉三娘说道：‘哎，不好了，这里也没有后出口，怎么办呢？‘

那时，这梵豹就要进洞搜查，梵狼拦住他，说道：‘别信她，她这是诱敌深入，中原人惯用的伎俩。多半他们在地上铺设毒针毒钉，一旦我们进去，就会反受其乱，所以必须稍作忍耐。“

厉三娘忽然说道：‘你这混人，为何对我动手动脚的，快滚啊，滚啊，烦人。’

那时，熲太岁恳求道：‘你收留我吧，我可以帮你的，帮你打退这伙强人贼秃，好不好？“

厉三娘说道：‘你休想。‘熲太岁说道：’你别如此绝情啊，这几个贼秃也不难打，只要你愿意跟我远走高飞，我可以帮你拆了他们石国的宗祠，灭了他们八个诸僧，叫他们梵天归位，杳然无踪，好不好？“两僧闻言，当时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梵豹当时冲了过去，进了山洞。

那时梵狼没拦住他，他早已到了洞口处，里面传来了两个人打斗声，噼噼啪啪的。

这里的梵豹暗道你们如此嚣张，还内斗不休，不是找死吗，看本佛爷如何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