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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航天人(22)下

小说:大漠航天人 作者:戈壁绿影 更新时间:2018/7/25 8:26:46

第22辑光宗出走孔父要饭(下)

中午金小妹下班回来,见潘光宗不在家,以为他跑出去玩儿了。晚上她下班回来,还是没看见光宗在家,她着急了。她给潘大海打电话,说潘大海出差不在基地。潘戈给妈妈出主意:“要不你跟孔叔叔说说,请他帮着找找三哥。”

金小妹和潘戈来到孔文家,孔文的老婆娇娇正在家里压腿练功,腰里系着围裙的孔文从厨房里出来问找他有什么事儿,金小妹请孔文帮忙找找潘光宗。

孔文为难地说:“嫂子,你的意思是让我带着部队去帮你找孩子?”金小妹着急地说:“嫂子求你了。”

孔文说:“部队白天要训练,晚上还要学习,哪有时间帮你去找孩子呀?再说了,调动部队这么大的事儿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啊,嫂子,你别急啊,光宗都那么大了,怎么可能丢了呢?要不你们再找找?再去问问他的同学?”

潘戈说:“能找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该问的同学我们也都问遍了。”

娇娇说:“嫂子,不会有事儿的,说不定这会儿他已经回来了,要不你们回家去看看?”

金小妹和潘戈失望地离开了孔家。她急的一晚上没睡。潘戈起床后来到潘光宗的房间整理床铺,看到了潘光宗留下的纸条,她告诉妈妈,三哥回广东老家了。

金小妹更加着急了:“这么远的路,他要是走丢了可怎么办啊?”潘戈说:“我给二叔发个电报,也许是二叔让他回家的。”潘戈去邮局发电报。

罗恩泽正在机房工作,一个战士拿着电报进来对他说:“罗工,潘中队长家来电报了,你给嫂子捎回去吧。”战士把电报交给罗恩泽就走了,罗恩泽看电报上写着:“光宗没回家,奶奶病危!”

罗恩泽很吃惊,他给兰州办事处打电话,说有急事找潘大海。

兰州办事处的小会议室里正在召开批林批孔的会议,一个干部进去悄悄叫出了潘大海,罗恩泽在电话上告诉他电报的事儿,潘大海放下电话,跟工作人员交待了一下,匆匆跑了出去。

潘大海到邮局给老家打长途电话,问他老母亲怎么样了,老家的潘**告诉他,他母亲在地里干活,他看见她了。潘大海放下电话长嘘了一口气。

潘大海去兰州火车站寻找潘光宗,在马路边儿看见一位老大爷躺在地上,他的面前放着一只旧茶缸,茶缸里有一些零钱,他蹲下来问他为啥躺在地上?大爷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潘大海说:“解放军同志啊,俺的儿子就在这个地方当兵,可是俺咋也找不到他的部队,问谁都说不知道,这个27支局到底在哪儿呀?”

潘大海接过信封看是基地的地址,就问大爷到兰州几天了,大爷说:“都十多天了,我在兰州走街串巷地找,可咋也找不到这个地方,俺的钱花光了,也回不了家,俺实在是又困又饿呀,俺就躺在大街上睡着了,等俺醒过来,发现俺的茶缸子里有好些的零钱,俺就想啊,俺就这样边要钱边找儿子吧,可哪天才能找到俺的儿子呀!”大爷已是泪流满面。

潘大海问:“大爷,您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孔文。”

“原来您就是孔文的父亲啊?孔大爷,我就在27支局当兵,我认识您的儿子,这是我的证件。”潘大海掏出他的证件给孔大爷看,孔大爷抓住潘大海失声痛哭:“俺可算是找到俺儿的战友了呀,俺可以不用再要饭了呀。”

潘大海说:“大爷,您在这儿别动,我去找个人,马上就回来,你就在这儿等着我。潘大海把自己的军大衣披在了孔大爷的身上。”

孔大爷抹着眼泪说:“我在这儿等着你,孩子,你可一定要回来呀。”

一列火车进站,潘光宗下车,他随着人流出站时,被潘大海逮住。

潘大海请假送潘光宗和孔大爷回基地,在火车上,孔大爷问潘大海:“孩子,那个兰州市27支局咋这么远啊?”潘光宗哼了一声说:“因为那个破地方保密,也不知道保的什么破密!”

潘大海在清水招待所的总台给孔文打电话,孔大爷在电话上哭着说:“儿呀,俺是你爹,俺是你爹呀!”孔文惊讶极了:“啥?你在兰州要了十几天的饭了?爹呀,你来咋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啊?爹,您别哭了,明天您就能看到我了。”他对潘大海说:“潘中队长,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爹可能就冻死在兰州街头了,对你我心里有愧啊!光宗离家出走,我没帮上忙,在这个批林批孔的风口上,我怕呀!”潘大海说:“行了,有啥话咱们回去再说,请你告诉我老婆一声,光宗找到了。”

回到基地,金小妹抱住潘光宗哭着说:“光宗啊,你可吓死我了,你要是真的丢了,我可咋跟你爸妈交待呀!”孔文哭着对老父亲说:“爹呀,你要是在兰州出点啥事儿,我可咋跟我娘说呀!”孔大爷说:“儿呀,快给我的恩人跪下来磕头!”潘大海把跪在地上的孔文拽起来:“孔大爷,我们不兴这个。”

1974年11月5日,2号发射阵地,卫星和运载火箭整装待发,首长陪着一位客人过来,他对刚从发射塔架上下来的潘大海说:“这位首长是从北京机关来的,你是发射场的权威,请你给他介绍一下这颗卫星的情况。”

首长和客人握手告别。潘大海给客人敬礼:“欢迎首长到发射场来视察指导。”客人说:“我是这方面的外行,就麻烦你给我说说吧。”

潘大海指着火箭说:“首长请看,这四个圆圆的大家伙叫发动机,运载火箭为什么能把火箭送上天,就靠这四个发动机,火箭点火后……”

客人打断他的话问:“点火?就像放二踢脚那样,用火柴点着稔子,接着啾的一声火箭就上去了,是吗?”

潘大海憋着笑说:“是这个意思。二踢脚点火后,火焰往下喷,就把自己往上推了,这就是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关系。运载火箭也是这个原理,发动机朝下喷火,就把卫星给推上去了。”

客人看着火箭说:“这玩意儿要比我过去摸过的枪炮要神秘的多哟。”

潘大海说:“首长同志,就快要发射了,咱们赶紧去地下室吧。”

潘志军骑着一匹光背马在戈壁滩上奔跑,一阵震天动地的轰鸣声惊呆了他,他看见一枚洁白的火箭在天上飞,火箭的下面喷着红红的火舌,火舌越拉越长,在蔚蓝天空的衬托下,色彩斑斓,多姿多彩,有灼热的白色,美丽的红色,晶莹的闪亮,还有橘黄色的边缘……

潘志军仰望着天空,激动地大喊大叫,火箭开始拐弯了,拐弯后的火箭在天上扭起了秧歌,朝上,朝下,又朝上,又朝下……

一声巨响,火箭在空中折断成两节,一节朝他的方向飞来,一节燃的大火轰的一声落在了离他还有些距离的发射场附近,扬起了冲天的烟尘,惊得潘志军目瞪口呆。

1974年11月5日,皇冠体育投注:的第一颗返回式科学探测卫星和长征2号运载火箭点火起飞20秒时爆炸失败。

惊魂未定的潘志军牵着马往家走,他把马拴在楼门前的树上,进家就倒在床上睡了。

潘大海沮丧地回到家,他端起茶杯大口地喝水,门外有人敲门,潘大海吼道:“要进就进,敲什么敲。”

苏处长进来,金小妹对他说:“苏处长,老潘心情不好,可能是遇到啥不高兴的事儿了。”苏处长说:“我知道。”

潘大海没好气地说:“请坐吧。”苏处长冲金小妹摆摆手,金小妹去厨房了。

苏处长问:“情况咋样?”

潘大海说:“非常不好,运载火箭起飞20秒就爆炸了,一眨巴眼的工夫就断成了两节,唉!惨呢!”

“发射场没事儿吧?”

“就差那么一丁点啊,要是火箭在拐弯前爆炸,那整个发射场、塔、发射台就全完了。”

“真是万幸啊。”

“因为二级飞得高,炸的比一级厉害,它炸平了一个厕所,差四五米就砸到二甲肼库房了,你知道二甲肼这种燃料的厉害,要是真的掉到库房爆炸,那得燃起多大的火呀。”

“可真悬啊,还好,发射场的损失不太大。”

“可是国家的损失太大了,一颗卫星上千万啊。”

“到底是啥原因造成的?”

“哼,鬼才知道是啥原因。”

“老潘哇,你就别难受了,有些事儿不是咱们这一级干部能掌控的,你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好端端的卫星说毁就毁了,有过成功经验的火箭说炸就炸了,有的人还他娘的说我们在‘批林批孔’的运动中政治上不坚定了,思想上不敏感了,行动上不积极了,大帽子满天飞!真他娘的扯淡!难道政治坚定了,火箭就能上天了吗?这是科学,科学!”

“哎呀,我的老潘呀,小心隔墙有耳!要是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听见了你的这番言论,那就不是帽子和棍子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潘大海流着眼泪说:“我们这是在犯罪呀,老苏哇,你说我们对得起谁呀?我们对不起关心咱们的老总,他们为了保证发射场的胜利,到处磕头募捐,给我们送来了救命军粮,他们为了发射场日夜操劳哇,难道就是为了看到失败吗?我们对不起长眠在地下的烈士,我的大胡子营长,王来兄弟,小四川,还有躺在烈士陵园里的那几百口子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的在天之灵眼巴巴地盼着我们胜利的消息啊,可他们都盼到啥了?盼到的是遍地狼藉的卫星残骸!丢人啊!”

苏处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说:“虽然说发射就是实战,打成了是咱们发射军人的本份,打败了是咱们的耻辱,可这毕竟是科学试验呀,谁能保证百分百的成功呀?”

潘大海沉痛地说:“为了搞发射,父母活着我们不能去尽孝,死了我们不能去送葬,要是他们知道了我们发射的是一堆废铁,会怎么想啊?”

“老潘哇,你一定要挺住了,官兵们可都在看着你呢。”

“以后我还有啥脸面再去跟战士们说我们的工作有多么的神圣,多么的有意义,都他娘的掉下来了,还有啥狗屁的意义呀!”

“你别灰心,咱们要相信国家相信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苏哇,这些话我不说出来我会活活憋死的!你说的对,我不能倒下,更不能灰心,活着干,死了算!有再大的压力我都必须要挺住!”

“老潘哇,这几天我在办公室里都快被憋闷死了,你陪我出去走走行吗?”

潘大海和苏处长并肩走了出去。潘志军在房间里听着潘大海和苏处长的对话,热泪长流。

潘大海和苏处长在弱水河畔散步,胡杨树光秃秃的,弯曲的枝干张牙舞爪向天挺立,仿佛在向天倾诉。

苏处长说:“一个月前,胡杨还是热闹的金黄色,别看她现在秃了,明年,她还会再度金碧辉煌。”潘大海凝视着胡杨树说:“难道我们还不如这些胡杨树吗?”苏处长说:“是呀,难道我们还不如这些胡杨树吗?”

雪花覆盖了额济纳的原野,也覆盖了知青点的小小院落。基地的知青们穿着军用皮大衣坐在炕上吃年夜饭,从窗外不时传来零星的鞭炮声。

有同学问酒是从哪儿来的,潘志军说:“我买的,我的钱全都买酒了,怕不够喝,我还兑了一些白开水,反正卖酒的本来就兑水,也不在乎再多兑一些。”苏林说:“这顿饭吃完,鸡鸣狗叫猪哼哼的繁荣景象从此就与咱们知青点儿彻底的拜拜了。”罗梦月说:“也就奇了怪了,你说咱们从家里抱来的鸡,为什么一见面就死掐呢?”潘志军语调悲哀地说:“那群可怜的鸡自从跟随我们来到这个广阔的天地,就投入到了莫名其妙的争斗中。它们每天浴血奋战,大有生命不息,战斗不止之势。可怜的鸡们生活在毛飞尘扬,腥风血雨的悲惨环境里。它们昼夜哀号,鸡不聊生,死的死,流浪的流浪,伤残的伤残,失踪的失踪。据说曾有不屈不挠的母鸡在战乱时期还下过蛋,这些鸡蛋都下到哪儿去了,是个谜。”

大家沉默了好一阵儿。

苏林说:“小狗长成大狗后也离家出走了,我想可能是它找到了亲爱的小母狗,当上了倒插门的狗女婿,过上了幸福的狗生活。”罗梦月说:“也可能它早就被什么人给偷偷地勒死,或爆炒或红烧后进入了某些人的肚肠。”有位女同学说:“咱们总想不起来喂它,是饥饿让它背信弃义,丢失了狗的忠诚本性。”潘志军说:“人都没有前途了,哪还有闲情逸致去管狗的温饱呀?”罗梦月说:“精神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的玩意儿,信念道义忠诚等都是有条件的。”潘志军说:“同学们哪,是咱们自愿过这个革命化的春节的对吧?这会儿咋都耷拉个脑袋,满腹牢骚了呢?”苏林说:“咱们换个话题,说说家乡,你们说咱们的家乡在哪儿呀?”一位男同学说:“这话问得有问题,咱们又不是打一个地方来的,咋可能会是一个家乡呢。”苏林说:“你说的那是咱们父母的家乡。我专门琢磨过家乡这个词儿,词典上说的家乡是‘自己的家庭世代居住的地方’。以后会有更多的人不可能世代居住在同一个固定的地方,那么,他们的家乡在哪儿?”潘志军说:“我认为啊,家乡应该是我们熟悉、习惯、喜欢,离开后想念、回来后心安的地方。父母的家乡我们不熟悉,咱们现在的家在前边儿,我们熟悉前边儿,所以我认定这个前边儿就是咱们共同的家乡。”苏林说:“潘志军说的对,来,同学们,为了咱们共同的家乡,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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