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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历万年亥月己卯日-2

小说:吴刚日记 作者:疏影胡杨 更新时间:2018/2/1 8:53:58

既然地窖在仙界不算什么隐私场所,我还真想不到那个地方算隐私场所,只好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听阉仙怎么说。

“当然,在仙界也不是什么场所都是能让千里眼顺风耳他们探听消息的,譬如这典藏馆。这典藏馆不要说在典藏馆外,就算是大家都在典藏馆内,只要不处在一个馆室,咱们在这儿闹翻天,其他神仙都是一无所知的。这也是典藏馆一般不让神仙进入的根本原因。”阉仙说着,无神的眼睛突然变小了,就像洋溢着自豪和得意。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来这典藏馆的神仙很少,一个原因是这些典籍原本就能增加功力,读一本要面临一番生死对决,幸苦和煎熬都暂且不说,就这百虫噬血的感受也让很多神仙望而却步。当然,那些功力深厚的大仙们是不屑来此修炼功力的。另一个原因可能就是阉仙所说的,这典藏馆原本就是一个非常隐秘的场所,里面的在干什么,或者议论什么,外面是不可知的。这不可知很危险,仙界不似人间,我有秘密不说给你听可以,你有隐私不告我,那你可就是一个危险人物,我就认为我的地位不保,我的权利受到威胁。怪不得我只能拿着七王爷的条子,还得上皇许可后才能进入典藏馆。“吴刚,你现在明白了吗?”

“那我不是很危险吗?”阉仙和我说话是放肆的,也是非常露骨的,提醒和警告恰如其分。

“这个就得你怎么看。祸兮福所倚,喜极泰来。在仙界这个平衡已经很久了,也让很多有能力有作为的神仙非常气愤。譬如你吧,原本上的来这仙界是打算做天医的,可是就有神仙不乐意。你想想,既然大家都是神仙,也都懂的一些医术,什么头疼脑热,四肢无力,体弱汗多,这些小毛病谁都能给你说一个一二三四五来,也都能自己开一个方子治治。既然你来了,还想让你做一个天医,这就打破了这个平衡。医者,可能在人间算不得什么,用草药救治那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患者,也能养家糊口。可是,在仙界就不一样,尤其是做专职天医。你想想,你成天背着个药箱在这仙界四处奔走,走东穿西,结识的神仙就很多,得到你恩惠的神仙也很多,就算你没有什么大的异常,或者原本就只是做一个守本分守规矩的神仙。可是,你身后的这一大群神仙,得到你恩惠的这一大群神仙……这可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啊。”

听阉仙这么说,连我自己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是实情,我做南天门值守没什么,因为做南天门值守的神仙除了千里眼顺风耳他们,还有成千上万个像我这样成天只知道杵在南天门的“面子”,风来旗裹着,雨来旗挡着,只要一动不动,就算用翻天的本事也是枉然。南天门可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你想闹出点事来其他值守和千里眼顺风耳还不乐意。

“吴刚,我刚来仙界的时候,七王爷还是武亲王,也是仙界唯一的亲王,劫持仙界所用的天兵天将。可是在五千年前的那一场浩劫中七王爷放走了一个蒙面妖邪,就被上皇摘了亲王的封号。”蒙面妖邪?这个蒙面妖邪是男是女?是肥是瘦?是丑是美?我还在惊愕中的时候,就听阉仙继续说道:“从那个时候起,七王爷的官就越做越小。四千年前做的还是兵马大**,三千年前还是威武大将军,两年前就变成了北天门偏将,一千年前那场浩劫之后七王爷就只能赋闲在家了,也就是赋闲了十来年吧,他才有了现在的南天门守备的官位。但是,不管七王爷做什么,在什么位置,他的为人处事还是我们这种小神仙敬仰的。吴刚,你是七王爷介绍过来的,金銮殿的那些大仙们就算知道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也不敢第一个站出来提出异议的。不过,你得小心……”

阉仙欲言欲止,话说到这个紧要关头他却闭口不言。这典藏馆不是就像在一大堆棉花吗,外面又探听不到任何消息,他这样算什么情况?阉仙所说的我原先也知道一些,譬如在仙界有好几股势力,上皇算是一股,这里面包括金銮殿的那些大仙们,也是仙界最强的一股势力;九天娘娘算一股,女神仙的头吗,当然还有很多崇拜她的男神仙,这一股与上皇若即若离,人家夫妻俩的事,何时风云突变,何时和风细雨,那位神仙都摸不着;七王爷也算一股,也是仙界面上的势力之中最弱的,除了南天门两三万被四分五裂的值守,基本上就是光杆司令一个,而且还与上皇有着一层连九天娘娘都看不清摸不着的牵连。当然,这是仙界明眼人一看就非常清楚的势力。要是再细分,就是金銮殿的那些大仙们也是四分五裂的,谁的眼里都揉不沙子。否则,对我的任用也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可是,现在我成了光杆司令七王爷的人,还拿着他写的条子名正言顺地走进了典藏馆。“那又能怎样?难道他们还不买七王爷的面子?”一些事情我即便知道,但我还是一个既无师门,又无亲信势力的小神仙,那些话我还是不能说出口的。

我不像阉仙,新来乍到,除了在南天门站过几个班外,我还没有拜访过仙界其他神仙。七王爷算是我的伯乐,但现在我已经有些怀疑七王爷的初衷。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七王爷为啥会看中我?”这是我的一声叹息,但也是只能深藏心底说不出口的,无可奈何的叹息。

我会有危险吗?我的心一颤,我想到了嫦娥。我与嫦娥是有着过去的,虽然在这仙界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说话的机会也不多,但我们俩都来自一个地方,在人世间相距也不过一天的路程。而且……而且,我们还被邻家阿婆强行拉在一起过。两条原本不存在交叉点的直线,可就在某一个瞬间在某一个地点相交在一起,而且还有了第二次相交,我们俩就不能成为平行线。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吴刚,在这仙界里做事不要期望你能做成什么,你首先要考虑怎么去平衡关系,就像七王爷,他作为仙界一股上层势力,他对上皇不离不弃,对九天娘娘也算是不卑不亢,面子还是毕恭毕敬的。这一次……这一次眼看着浩劫即将来临,我就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你拉进来。”阉仙也有些无可奈何。我,吴刚做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神仙,卷不卷入是是非非原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一个棋子吗,摆在那儿不是摆,放在那儿不是放。“可能……吴刚,可能你真的有特殊的能力。打破仙界现有的平衡?或者在这次即将来临的浩劫中建功立业,扬名立万也说不定啊。所以啊,吴刚,你是幸运的,也是一颗冉冉升起的一颗巨星。”

我会是一颗巨星吗?一个没有欲望的郎中,一个失业的郎中。不,一个失业的的南天门值守。在我心里。不,在我的现在的生命力,除了嫦娥,还真的没有其他可牵挂的。

典藏馆的药典是读不下去了。读书其实就是一种生活的境界,一种坚持和平静。心静如水,喝着阉仙为我准备的清茶,一页两页,一本两本,虽然身体上的煎熬时时刻刻在提醒着我,我还是一个功力尚浅的小神仙,每读一个字,我的血液里就能多出一条噬血的小虫,非痛非痒,但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在浑身上下游荡着,随时都有可能吞噬掉我。

看着我满头大汗,阉仙疑惑地问道:“吴刚,你是不是走神啦?”

我摇摇头,费尽全身力量把手中的书合上。在阉仙面前我不想承认我在想嫦娥,更不愿意让其他神仙知道我心里想着嫦娥。嫦娥,现在还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用千里眼的话来说,就是:“吴刚,嫦娥现在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你看那些金銮殿的大仙们吧,说他们是垂涎三丈是高抬了他们,因为他们谁都知道自己和嫦娥是没有未来的。他们可是一群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的大仙啊。还有那上皇,把嫦娥锁在广寒宫,这是要说明什么,声明什么,只是做给九天娘娘看,还是要给金銮殿的众大仙们提个醒?”所以,现在的嫦娥只能在我的心底藏着掖着,既不能给千里眼顺风耳说,也不能给阉仙说。夜深仙静,嫦娥的影子就飘在我眼前,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真实可爱的,也都是虚无缥缈的。

“哎,少年不知愁滋味啊。”阉仙无可奈何地叹息道,“吴刚,无论我说什么,或者问什么,我都知道你不可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是,我知道,我也是一个有五千年道行的神仙,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典藏馆的阉仙。很多事我不明说,并不等于我不知道。”

知道了又能怎样?难道要我承认我不想承认的?强扭的瓜不甜,强扭的脑袋难道就是真实的?“今天……今天我还是回家去吧。这两天在典藏馆读了这么多典籍,也麻烦你一直在我照顾我。有些事……就算现在这里咱们说什么话都是隐迷的,也不可能会被别的神仙探听到,可是一些事情连我自己都还没弄明白,你现在就让我承认,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这两天……我也说了很多连我自己都不想说的话,也听到很多让我震惊的事。至于……至于今后怎么做,怎么办,我一定会好好思谋的,等有机会咱们再说吧。”说到这儿,我忍不住想哭。嫦娥就是我心中的疼,一个无法言明的纠结。我想和嫦娥有一个继续,一个我渴望得到的结果,但这仙界非我所想要的仙界,嫦娥也非我所勾勒的那个嫦娥,或许嫦娥还是姮娥吧,更或许我与她之间还真的隔着一条银河,只是我还摸不着看不见未来而已。

“嗯,你还是先回去吧,读书不是像你这样读的,整天守在典藏馆,不吃不睡,也不休息,也就是你现在还年轻,熬一两天还感觉不到啥。可是,你要知道这可是在仙界典藏馆读书啊,既费脑又费神的,没有好的体力和好的精神状态,稍有疏忽都有可能走火入魔的。”阉仙又恢复了淡定自若,拿起抹布擦拭了一下我刚才跌倒的地方,蹒跚着朝远方走去。

这两天在典藏馆呆着,我也听阉仙说道了不少关于典藏馆的机关,譬如出馆要按一下绿色按钮,只要心中所想的是离开典藏馆,在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会来到最底层的典藏馆大厅,走出大门,就能顺利离开典藏馆。

我记得我与阉仙告辞的时候时间尚早,太阳还挂在半空中,也就是午时刚过不久。可是,当我来到典藏馆大厅,天空已经是繁星满天,走出典藏馆,一阵寒风吹来,还真让我感觉到人世间的味道。

夜已经深沉,当我拿出日记来记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突然觉得好累,甚至连这两天读到的典籍都记不起来。这应该不是我吴刚,我记得我在人间学医的时候,无论多累多迟,我都能在睡前过滤一番白天发生的事,还有师傅嘱托我必须要背诵的那些药方和药典。要不是这样,我怎么可能在师傅严厉的眼神里熬出来。要是说我没有挨过师傅的窠那也是不可能的,师傅的手指瘦如枯枝,敲在脑门上,“哐哐”直响。但是,师傅对我还算是非常和蔼的,即便是不得不敲我一下,那也是眼神里充满慈爱和关怀,那眼神就像是慈父。不,应该是长辈,就像爷爷看自己亲孙子般,恨绝对不是恨,爱又糅合着不得不为的爱恋。

“刚儿啊,我可听你师傅说你最近老走神,有点心不在焉。”十天回一次家,这是师傅给我定的规矩,对于一个还未成年的学徒而言,还是一个没有父爱,也从来没享受过家庭温情的十来岁孩子来说,这十天一次的回家与母亲的小聚就是一次难得的亲情享受。

“没有,我一直很听话,也非常努力。”我不想承认我在师傅那儿犯了错。我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要给母亲准备一些水和食物,虽然母亲有乡邻们在照顾,就算我不回家,邻家阿婆也会帮母亲挑些水做点饭,还能帮我种点庄稼,这样在我还没离开师傅的时候,母亲的生活也有着落。当然,每次干完这些,我还是喜欢到阿三家的铁匠铺里去,看着阿三跟着他父亲打铁,也看看阿三父亲那双不敢面对我,苍然而又冷漠的眼神。

“刚儿,你每次回来也挺累的,为啥要到阿三家的铁匠铺里去,就不会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母亲是不可能理解我的,对于阿三家的铁匠铺,它不仅是我小伙伴的生计,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在我五岁那年阿三的父亲到底对母亲说了什么。但是,无论去多少次,无论是大中午去,还是夜晚去,阿三的父亲即便是休息着,也不会对我说点什么,甚至连正眼瞧我的时候都没有。

“母亲,你要是累了就早些休息吧,家里这点活我顺带就干完了。你的眼神不好,也不用那么操心。”我曾经这样劝过母亲。可是,母亲好像不认识我似的,从我刚进门的用手摸摸我的脸,到最后坐在织机前静静地听着我干活时发出的动静,脸上还有一丝不可言状的微笑。

“刚儿,娘有乡亲们照顾,生活还过得去,我现在就是愁你。我也知道你每次回家都要去阿三家铁匠铺,你去那儿也不是想要学点什么,也知道你心里所想的那些小秘密。可是,刚儿,有些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你也没有必要究根问底,无论阿三父亲做了什么,那只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和阿三的友谊没有任何关系。”看来,阿三父亲还真的对我隐瞒着什么,母亲也是这个秘密的知情者和守护者。

我也想事情过去了就过去,就像每次我到阿三家铁匠铺一样,阿三总是一副深沉,面无表情地问候道:“来啦。”

我当然是来了,可是我是满怀着疑惑和心思而来的,阿三不可能不知道,但既然每一次都是这样开头,我就只能反问过去:“阿三,你跟着你父亲打铁学艺,累不累啊?”

“不累,咱们有的是一身力气,越砸越有劲。再说,在这乱世,我可不能跟你一样去学医,一个人总的有事干吧,这打铁挺好,也非常适合我。”阿三的话匣就算打开也是非常沉闷的,三句话不离本行。在人间子承父业好像就是我们这些人最正常不过的事,人间做凡人吃饭穿衣睡觉是每天必须完成的三件事,既然每天必完成,那就活在当下,要把每一天必须要做的事情做完。

我记得我离开母亲去学医的时候,阿三举的可是一个不到半磅的小铁锤,后来换成两磅的重锤,现在他手中的可是有十磅的大铁锤,也就是这样,阿三一锤一锤敲出了自己的生活。而我……

现在应该伏案就寝了,只不过思绪翩跹,眼皮都撑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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