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梅奉仪案的重审波折

杨军从天牢出来。

在夜色的笼罩下，杨军凭借着轻功飞奔往皇宫长生殿。

到了皇城下，找了处不显眼的地方，同样借着飞抓跃进宫墙。

只见皇宫内的神策军的巡逻队整齐而有秩序的在巡逻，杨军在他们换岗的那刹那间，轻身闪过，打开地形图。

见图上正门是承乾门，北门是玄武门，西路是掖庭宫，东边是东宫，皇上就在长生殿。

沿着地形图，向长生殿摸来。

到了长生殿，趁暗摸至皇上的寝室外，见皇上已经睡下。

杨军在外间往里扔了枚石子，正打在德宗李适的身上。

李适惊醒后，直呼左右神策军监军窦文场、霍仙鸣。

杨军这才赶紧在外面喊道，

“皇上，莫喊，是末将杨军，因在宫外奏请圣驾，有紧急公务禀报，遭到宫外侍卫及司礼太监阻拦，故而闯进龙寝，有惊扰之处，还请陛下降罪。”

李适刚出了寝室，只见外间的小太监就走进来了，跪到李适近前，回道，

“陛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奴才即刻去叫监军大人过来？”

李适这时见外面的来人不是刺客，而是他的播州节度使杨军，太子前两日向他回报过，说此人忠勇，侠肝义胆，在播州勤加操练兵马，还训练出一支特种战队——猎鹰，而且这只战队从训练之初，就只听从他李适一人指挥。

因此，李适对此很是满意，遂斥退外间的小太监。

但他这时见杨军深夜独闯长生殿，知道杨军一定是受了梅竹的委托，前来替梅菊说情的，瞬间龙颜大怒，拍了拍桌子，说道，

“大胆杨军，不要以为你为朕训练了一支猎鹰战队，就得意忘形，你说，你不在播州屯兵厉马，深夜潜到长生殿为何？如果是为了梅菊一案，就休要开口。”

杨军向李适行跪拜之礼后，见李适对此案甚是恼怒，也不敢直接提及此案，想了想，回道，

“陛下，末将今夜潜到长生殿，只是受梅竹之托，给陛下带一封帛书和奏折。”

说着，从包袱中取出那封帛书和奏折，双手呈上，李适接过，将帛书和奏折拿在手上晃了晃，说道，

“你来次真的就只是为了替梅竹送这个？”

杨军回道，

“是的，陛下。”

李适打开奏折，看到梅竹在奏折里，写的都是有关裴液并未被押往锦州，而是涉嫌私自到了宁州，用左金吾卫将军司马英才的母亲作为要挟，命令司马英才和他手下的马军左参军王乾、马军仓曹冯英、马军兵曹魏大、马军骑曹葛涛、马军胄曹参军侯海，马军校尉周侗、马军伙正尤风、步军左参将雷克、步军仓曹马成、步军兵曹刘勇、步军骑曹段鸣、步军胄曹段笛、步军校尉郑猛、步军伙正谢毅、步军右参将杨彪共计十七人一起盗取了宁州军营的十万军饷，所幸军饷被如数找回，但裴液为了毁尸灭迹，消除证据，将司马英才等十六人杀害，现逃之夭夭，请求皇上下令全城通缉追捕，进一步肃查此案。

奏折中所列的人证、物证俱在。

李适看完，龙颜更怒，将奏折拍在桌子上，说道，

“好一个裴液，真的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朕已经放他一马，将他只是囚于锦州，并未取要他性命，他不但不懂得知恩图报，竟涉嫌盗取军饷，杀害军中将士十六人，如此事真实，那这不是谋反，是什么？。”说罢，就要在明天早朝上下令全城通缉追捕裴液，肃查此案。

杨军还是静静的跪在李适面前，不敢说话，李适接着又将那封帛书打开，只见帛书中写的都是有关梅菊一案。

起先，李适大怒，将帛书扔在一边，怒道，

“朕就知道你是为了此事而来，还敢在朕这狡辩，你信不信，再提及此事，朕连你擅离职守、夜闯皇宫之罪一并处罚，斩首示众。”

杨军听罢，知道皇上怒不可遏，起身将帛书捡了回来，继续跪在李诵面前，双手捧起帛书，回道，

“陛下，末将是生是死，全凭您一句话，但即使末将要被斩首之前，还望陛下将梅竹写的这封帛书继续看完，末将死后也倍感陛下恩德。请陛下过目。”

李诵见他执意如此，也罢，恼怒的将帛书取过，继续看着。

只见帛书前面几行写的都是梅竹关于梅菊一案的分析，从后几行开始，用简练的词句，经过巧妙的搭配，描述梅菊在金翁山下长大，如何孝敬父母兄长，邻里街坊对梅菊的评价，试问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怒斥丫鬟，还将自己的贴身丫鬟活活打死的荒唐事情，最后，写到希望皇上特赦开恩令，重新审理此案，全文写的情感真切，流畅至极，等李适看完，心中怒火早已没有了踪影，随之而来的是伤感，不免悲切的说道，

“难道朕真的错怪了梅菊？但是梅菊的事情都是由太子妃和窦文场、霍仙鸣一起审理的，应该不会出错呀。”

杨军回道，

“陛下，您帛书已经看完，末将就不在此停留，即刻赶回相府，明日准时回到播州。”

李适说道，

“爱卿快快平身，起来说话。”

说完，杨军起身，站在李适面前。

只见李适接着说道，

“爱卿，朕还有事与你商议，上次诵儿向我禀报过说你为人忠肝义胆，侠气干肠，是值得重用的人，朕相信你，想听听你的意见，因为你和梅竹、梅菊已认识很久了，你对梅菊怎么看？”

杨军回道，

“陛下，末将认识的梅菊是一个聪明伶俐，可爱淘气，颇有侠气的姑娘，不论是对百姓，还是丫鬟、家丁，都一视同仁，从来不会打骂丫鬟、家丁，待人非常温和，所以，末将也不相信梅菊会做出怒斥丫鬟，还将贴身丫鬟活活打死的荒唐事情，还望陛下明查。”

李适此时，也觉得此案可能有冤，为了公平公正起见，李适最后终于同意重新审理此案，命三司会审，自己亲自坐殿，他要看看梅菊一案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说罢，对杨军说道，

“爱卿，你回去转告一声梅竹，就说朕同意重新审理此案，但为了避嫌，你和梅竹都不可参与其中，朕会命三司协同会审，并且朕亲自坐殿。”

说完，杨军赶忙跪拜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末将替梅竹、梅菊兄妹多谢陛下圣恩。”

李适说道，

“爱卿，天快亮了，一会就该早朝了，你快回去准备一下，通知相爷和梅竹早朝。”

杨军回道，

“是，陛下。”

然后向李适告辞，这次他是从正门承乾门大摇大摆的出去的。

走到皇宫外，宫门口，杨军回头看着皇宫，总算舒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希望梅菊能早些从天牢走出来，不会再受这些罪了。”

说完，向着相府走去。

到了相府。

罗西和李泌、婉莺、成喜、成德都在前厅等候着杨军的消息。

当众人看到杨军回来后，急忙上前，围住杨军，尤其是罗西，第一个冲到杨军跟前，问道，

“怎么样？梅菊在天牢怎么样？皇上有没有同意重新审理此案？”

杨军并未答话，推开诸人，走到茶几前，到了杯茶，一边品着茶，一边说道，

“一切都解决了，梅菊在天牢好着呢，皇上也同意重新审理此案了，我这就是受皇上嘱托前来告知大家一声的，并让我通知梅竹和相爷前去早朝，皇上要早朝了。”

杨军挑高兴的话给大家说了，但唯独没有告诉大家梅菊在天牢里并不怎么好，他怕诸人，尤其是罗西伤心、难过。

罗西和相爷看了看时间，见已经卯时了，李泌跟大家说道，

“莺莺、成喜、成德你们都去休息吧，我和梅大人，还有杨大人，这就要前去早朝。”

说完，众人都散了，婉莺和成喜、成德各自回了房间休息，暂且不提。

而相爷李泌和罗西，还有杨军三人向承乾门走去，途经东宫时，正好遇上太子李诵。

原来，杨军出宫以后，李适便命小太监前去东宫通知太子早朝。

两拨人这才遇到了一起，太子从轿子里走下来，只见他现在憔悴的样子，也只不过刚过去几个时辰而已，虚弱的咳嗽着，走到罗西、杨军、李泌近前，对罗西说道，

“梅兄，你和杨军有没有菊儿的消息，她现在在天牢里怎么样？”

罗西看着他这副憔悴的样子，也不忍心回绝他，漫不经心的告诉他，

“杨军已经从天牢探视过菊儿了，她现在在天牢还好，不用担心，再个，告诉你个好消息，皇上已经同意重新审理此案。”

李诵回道，

“你说的是真的？父皇真的同意了？”

罗西看了看杨军，意思让杨军再告诉他一遍，杨军会意，再将话语重复了一遍。

刚说完，李诵兴奋的感觉用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抱了抱罗西、杨军、李泌。

最后，无力的滑落，跪倒在地上。

罗西和杨军、李泌赶紧将李诵扶起，抬回轿子里，罗西把了把脉，知道李诵只是低血糖症状后，才放下心，对太子身边的小太监说道，

“你这有没有什么吃的？”

这小太监取出一盒点心，递于罗西，回道，

“这个可以吗？”

罗西说道，

“可以。”

便接过点心塞到李诵嘴里，让他赶紧吃了。

等李诵吃完，缓了会，李诵觉得身体比之前好了很多，众人才又继续向承乾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