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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共军炮轰金门岛 大炮救了周翠英小说:潜逃 作者:翻动牌 更新时间:2019/4/27 10:38:23 几天以后,赵亮把生意上的事打理停当,专程去了趟基隆。他根据周翠英的描述,很快找到了杜新宇的家。杜狱长不在家,只有太太张淑芹一个人在家里洗衣服。当张淑芹听了赵亮带来的喜讯后,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当即给丈夫打电话报告了这一喜讯。“翠英啊翠英,终于找到你了。”张淑芹感慨地说。 杜新宇听到周翠英的喜讯,哪儿还顾上监狱里的事,喘着大气跑回家。“这位兄弟,太谢谢你了。”边擦着汗水、边喘着粗气的杜新宇对赵亮说。 杜新宇夫妇热情地接待了赵亮。杜新宇与赵亮边喝着酒,边把周翠英逃走后发生的一切,及找到涛涛的事告诉了赵亮。要赵亮转告周翠英,让她马上回来。 自打周翠英从婚宴上逃走后,为之一手操办的邓晓飞,被搞得威风扫地、颜面丢尽。他像吞了一肚子苍蝇似的,吐不出、咽不下的极不舒服。不知情的人说:邓晓飞是“被那女人骗了”。知情的人说:他是“打雁不成反被啄了眼”“作恶自有恶报”等,成了人们风靡一时,茶余饭后的笑料。邓晓飞一度被羞辱得闭门不出。但看着躺在床上的妻子,他还是怒不可遏地要求警局缉拿周翠英。 就在警局为缉拿周翠英,搞得乌烟瘴气、满城风雨时,共军的炮弹,铺天盖地的落上了金门岛。剧烈的炮声撼天震地,也震撼着岛上每个人的心。 “不好了,共军打过来了……”令人胆战心惊的消息在岛上风传,人们的魂都吓掉了。有钱的人家和政府官员,都惊恐地打起包裹准备外逃,谁还顾得上一个被欲加之罪的女人?周翠英的案子,在**大炮的“轰隆”声中不了了之。 后来,邓晓飞因加害一位国军将领被告发,包庇江一民的丑事也被揭露,两个互相利用的坏蛋双双进了监狱,郭大川也在一起事故中毙命。 有人说,郭大川死于一场车祸。也有人说,他死于共军的炮火。总之,他是死了。他们的下场,正应了那句“恶有恶报”的俗语。 周翠英听了赵亮的转告,倒在地上大声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大难不死,苦日子终于熬到尽头了。 “翠英,翠英,我的好妹妹,想死我了。”杜新宇夫妇听说翠英回来了,迎出老远来接她。当周翠英出现在面前时,被张淑芹一把搂进怀里,疯狂地亲吻着。 “姐……”周翠英喊了一声姐姐,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用无声的泪水和激动的心跳传递着感情。 “唉——”杜新宇看着久别重逢的一双姐妹,抱在一起那亲昵的样子,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就在赵亮从狱长家回来的第二天,见儿心切的周翠英就上路了。想起就要见到三年不见的儿子,她的心激动得像是要从肚子里跳出来。若不是赵亮夫妇拦着,她当天夜里就要去见儿子。 儿子长得多高了?是胖了,还是瘦了?周翠英想象着儿子的变化,在弯弯的山道上快步如飞。她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格子新衣服,脚蹬一双同样颜色的新鞋子,被刘青打扮得像个回娘家的小媳妇,赵亮和刘青被她远远地抛在身后。 周翠英哽咽着,睁开泪眼问张淑芹:“姐,这不是做梦吧?” 张淑芹回答说:“妹妹,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三年了,姐姐每天晚上都看见你,醒来方知是做梦,唯独今天是真的……”话没说完,张淑芹又哭了。 “好了,看你们两个只顾着自己高兴,把客人晾在一边成何体统。”杜新宇提醒说。 “可不是吗,我们只顾着自己高兴,慢待客人了。”张淑芹歉意地笑着对赵亮夫妇说。 杜新宇把一拨客人领进家里,妻子忙着沏茶倒水,他则陪着客人说话。 杜新宇今天特别兴奋,他一改过去那懒洋洋地样子,动作麻利,眼中有神,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他把妻子倒满的水,分别捧到客人们面前,客气地对赵亮夫妇说:“走了这大老远的路,一定渴了,来,请喝水。” “杜长官,您也喝吧。”赵亮夫妇还真有些儿渴了,边礼貌地回应着杜新宇,边拿起杯子喝起水来。 “翠英,你受苦了,大哥知道你的苦是为大哥受的,大哥有愧于你呀。”杜新宇没有喝水,他把一杯水,恭恭敬敬地放在自己面前,仿佛守着一碗能使人七窍流血、瞬间毙命的毒药。他要一口喝掉这碗毒药,以此来表示他有愧于周翠英的心迹。 “哎呀大哥,你说什么呀,大哥和姐姐待我情深似海,翠英无以为报,做出这点儿牺牲算什么?当时的情况我看得很清楚,如果我不答应他们,毁了大哥不说,他们照样不会放过我,哪儿全是为了大哥。” 杜新宇说:“翠英你不要说了,不是为了我,你干脆跑了得了,干么还要去冒险,嗯?”周翠英被杜新宇抢白得答不上腔来,红着脸,腼腆一笑算是默认了。 “这几年你在外流浪,我们一直惦记着你,天天盼着你回来。特别是邓晓飞完蛋后,后来又找到涛涛,就是找不到你。这些年你都到哪儿去啦?又是怎么熬过来的?”杜新宇十分关心地问周翠英。 周翠英叹了口气说:“唉,逃亡在外像个贼,哪儿还有好日子过?若不是刘青妹妹给我换这身衣裳,我在这儿坐三天三夜,恐怕你也认不出我来。”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周翠英又难过地抹起了眼泪。 张淑芹一直忙得顾不上答话,这时她插话说:“太谢谢刘青妹妹和赵亮兄弟了,谢谢你们照顾我妹妹,更谢谢你们把我妹妹送回来。” 刘青听了张淑芹的话说:“杜太太说哪儿话,我与翠英姐是患难之交,是生死难友,虽然没有大恩,但生死难友间的感情常人是无法理解的。大难不死,有幸遇上患难姐妹是缘分,哪儿敢担起个‘谢’字。在监狱时数我年龄小,比起姐姐们照顾我,姐姐吃我几顿饭说出个‘谢’字来,让我把脸往哪儿搁?” 杜新宇听了刘青的话,马上反驳说:“你说的也不对,翠英若不是遇上你们,她能敢回来?不是遇上你们,我们要找到她,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呢。你和翠英的感情是你们的事,你们把翠英送回来,救了我们的急是我们的事,难道不该谢吗?” “哈哈哈哈。”杜新宇的话,引起一阵大笑。刘青笑着说:“还是杜长官有学问,又让您把‘理’给夺回去了。” 大家都在笑,只有周翠英不笑,她正心神不安地四处张望,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杜新宇看到周翠英恍惚的样子,马上猜到她是在找涛涛。于是说:“涛涛一会儿就到,不着急。”说完,他又问刘青,“这位妹妹,听说你曾经在我们的监狱里待过,我怎么记不得呢?” 刘青说:“杜长官,您是贵人多忘事,我在您的监狱里待了十年。翠英姐在里面时,女号里数我年龄小,那时我才十九岁,您有没有印象?” 杜新宇皱起眉头好像在想,十年前监狱里是否有个十九岁的小姑娘。 太太张淑芹见刘青在难为丈夫,马上解围说:“刘青妹,你大哥封建着哩,甭说你在里面待十年,待二十年他也不会记得你。他说直眼看女人不礼貌、不道德,其实他是腼腆、是封建。你翠英姐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到处找她找不到,可我们要找的人就在他自己的监狱里,他都不知道。幸亏我去监狱碰上她,你大哥还硬说我是胡说八道呢。” 杜新宇被妻子说羞了,红着脸斜眼瞅了瞅妻子离开了。“翠英,涛涛来了。”杜新宇来到窗前时,看到涛涛已经进了院子。 听说儿子来了,周翠英慌忙向门外奔去。当她来到客厅的门外时,见一个小老头般的年轻人,一瘸一拐地蹒跚在楼梯上。 这就是儿子吗?儿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看了看楼梯上下别无他人,确认蹒跚在楼梯上的人,就是她朝思暮想的儿子时,脑袋“嗡”的一声响,一下子瘫到地上了。“涛涛,你……你真的是涛涛吗?” “妈妈,是我呀。”这时,涛涛已经来到妈妈面前。精神木然的涛涛,没有与亲人相逢时的那种激动,喃喃地回答妈妈。 “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啦?”周翠英不敢相信,这个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满脸浮肿的年轻人就是自己的儿子。 儿子没有回答妈妈的话,他仿佛刚刚发现妈妈,吃惊地看了妈妈一会儿,突然跪到妈妈面前哭喊道:“妈——是我呀,我……我对不起您,我冤枉妈妈了……” 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涛涛听到妈妈嫁人的消息后,像是天塌了一般。找不到爸爸,相依为命的妈妈又嫁他人,他的脑袋“嗡”地一声响,一下子恨起妈妈来。 涛涛从王奶奶家出走后,无目的地跑了一夜,天亮时,在一条大河边停了下来。他坐在河边不停地哭,绝望的哭声引来了一位老爷爷。老爷爷走近他问道:“孩子,大清早你为何这般啼哭?你的爸爸妈妈呢?” 涛涛止住哭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听说爸爸还在大陆,我和妈妈两个人过日子。昨天夜里,我从学校回家后,听说妈妈嫁人了。呜——”涛涛说完,又哭了。 老人听了涛涛的话,皱了皱眉头说:“唉,怪可怜地,除了妈妈,这儿还有别的亲人吗?” 涛涛没有回答老人的话,只是不停地摇着头。 老人在涛涛身边坐了下来,掏出烟来吸着,唉声叹气一番后,问涛涛说:“妈妈嫁人了,你又没有其他的亲人,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呜——”听了老人的话,涛涛更加绝望了。 “你若是不嫌弃,就跟着我吧,我那儿正缺个人手呢。” “跟着你干什么呀?”涛涛睁大了眼睛问老人。 “当兵。” “当兵?”涛涛吃惊地问。 “是啊,我那儿正有个空缺,我去给你报上名,你就有饭吃了,可以吗?” 涛涛想:去就去,妈妈不要我,跟着爷爷去当兵,总比讨饭好得多。于是,涛涛点了点头,跟着老人去了。 带走涛涛的老人姓周,名叫周进宝,是浙江某县的一位老渔民。国民党败逃时,他被连船带人一起劫到台湾来。来到台湾后,他的渔船被炸毁,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因为他想念家人,夜里多次驾着小船逃跑。 周进宝老人因为年纪大了,不适应战斗部队生活,长官照顾他,把他安排到一片稻田里看稻谷。他的任务,就是驱赶那些来抢食稻谷的山雀。原来他有个帮手,也是个娃娃兵,前些天刚被调走了。 在经得涛涛的同意后,老头子兵为涛涛补了个缺,令涛涛以一根长竹竿为武器,当起了驱赶山雀的娃娃兵。 涛涛吃在水田里,睡在水田里,整日奔波在水田里,他又不懂得防护知识,日子一久,竟患上了风湿病。当杜伯伯找到他时,他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周翠英看着病魔缠身的儿子,心都碎了。她九死一生,吃尽了千般苦,都是为了儿子。她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可眼前的儿子弱不禁风,她绝望了。她的精神支柱彻底垮塌了。“老天爷……我哪辈子作的孽……”周翠英长叹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周翠英找到儿子后,在杜新宇夫妇的帮助下,办起了一家小成衣铺。凭着她在服装厂学得一手精湛手艺,成衣铺办得很红火,日子也渐渐好起来。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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