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老父忠言我心愧

枝头的鸣蝉叫的人心烦，一缕夏风吹来，带着一种燥热。从乡下回到城里，到处都是闷热。门口，有个西瓜摊，挑了一个又圆又大的西瓜，抱在怀里，我推开了院门。老爸吃过饭，坐在院子里的树下凉快，手里的芭蕉扇不停地忽闪着。老妈和夏静在洗碗，唧唧喳喳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看到我回来，老爸扭头朝着厨房里面喊：“那个吃饭的人回来了。” 我嘿嘿一笑，老爸如此幽默？放下西瓜，我找来一把刀，一刀下去，红壤黑子。老妈和夏静从厨房里出来，问道：“想吃什么，给你做。”我一笑，说：“吃过了。街上，看到有卖铁板鱿鱼的，买了一个，喝了一瓶啤酒。来，咱们吃西瓜。”

老爸拿起一块西瓜，一边吃一边说：“当了芝麻大的一点官，说起了就是领着三两个女人，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家里的饭不能吃？你妈和夏静，出去看了好几遍，哼，你自己在外面倒会享受。”夏静一笑，说：“我不喜欢吃那些东西。他在外面吃，省了咱在家里忙活。”我朝夏静挤挤眼，夏静偷偷的笑了。其实，她才是那个爱吃铁板鱿鱼的人。

吃着西瓜，我对老爸说了村里的事情。老爸看看我，说：“你挺能啊。赵老栓，虽然咱们出了五服，毕竟，都姓赵。你让法院的人找他，他的老脸往哪里放？这样一来，咱们两家不就闹僵了？小三，你小子当过兵的人，咋还考虑事那么简单？你二叔还在村里，以后你二叔怎么混？”我看看老爸，不服气的说道：“爸，二叔在村里被人欺负，就是因为咱们太软弱。赵老栓要是还有亲情，当年能那样整我二叔？他现在能这样欺负二叔？我看，他就是个白眼狼。我给他帮了多少忙，他竟然这样。”

老爸打量了一下我，似乎不认识似的。好半天，说道：“你自己说说，你给村里帮了啥忙？卖了几支野兔子？对了，你还赚了几百块。你是给乡亲们挣钱，还是你自己赚钱？村里的大集开起来了，这事，你就是不说，别人就想不到？赵老栓，不管咋样，那是你二大爷。混小子，气死我了。”我看到老爸越说越气，竟然要脱鞋，赶紧说道：“爸，你先别脱鞋。我知道这事做得不妥，回去我找他解释一下。”老爸瞅了我一眼，气得笑了，说道：“你都多大了，我还能用鞋底打你？这事啊，你自己去说，恐怕不合适。我现在也退休了，星期一我跟你回去一趟，看看老家变成啥样了。唉，你这孩子，让**多少心？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把西瓜皮收了，和夏静出去逛逛。你不在家，夏静整天陪着我们老两个，人家不烦？”

夏静感动的看看老爸，说：“我才不闷呢。陪着您，涨多少见识？”虽然这样说，夏静的眼睛还是看向门外，老妈呵呵一笑，说：“别么蹭了，出去走走。唉，好孩子。可惜，儿子不懂事。”我嘻嘻一笑，拖着夏静走出了家门。

此时的街上，已经热闹了起来。提前走入小康的人们，也开始享受夜生活。路灯下面，摆着摊卖衣服的，卖玩具的，卖小吃的，将人行道占得满满的。不知道啥时候，城里兴起了炒蛤蜊。从海边运来的蛤蜊，用盐水泡上一天，吐干净里面的沙子，辣椒爆锅，急火翻炒，用盖一焖，一盘又香又鲜的炒蛤蜊就出锅了。接上一杯扎啤，悠哉悠哉。

夏静见我看着炒蛤蜊，口水都快流下来了，问道：“你真吃饭了？”我摇摇头，说：“骗老爸。不然，不让出来。”夏静嘻嘻一笑，说：“我就知道，还铁板鱿鱼？我就不信。我应该在家里磨蹭一会儿，让你饿肚子。”一边往炒蛤蜊摊上走，我一边笑着说：“你这人，我早就摸透了，面冷心热。”夏静一噘嘴，跟在后面，说道：“所以，整天被你骗。”

一会儿的功夫，一盘炒蛤蜊端了上来，我还没动筷子，夏静就下手了。一边吃一边说：“你这个人，自己喝扎啤，不给我倒一杯？”我看看她，说道：“女孩子喝酒，不好看。”夏静瞅了我一眼，喊道：“老板，给我来一杯扎啤。”然后用油乎乎的手点了一下我的脑袋，说道：“你呀，人不大，脑袋倒是很封建。”我笑着四周看看，周边和啤酒的女孩子还真不少。看来，在村里呆习惯了，连城里的生活都快忘了。

要说，陈伟就是我的影子，真是不错。我和夏静喝着啤酒，吃着炒蛤蜊，陈伟出现了。不过，身边多了一个女孩子。穿的挺时髦的，一袭薄纱外衣的里面，竟然只有一间吊带背心，白花花的胸脯露着半截。一下让我想起了钱钟书的话，人肉铺子，**的真理。陈伟一边说笑着，一边与“真理”坐了下来。然后看看我，说：“主任，员工口袋空空，你得照顾一下。”娘的，这小子装穷。不过，我也不能太抠。看来，今晚又得多花一倍的钱。

这一晚上，浓浓的香脂气飘来，我使劲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本来春色宜人的夜晚，却让人无法呼吸。坐在凳子上，我找到了《围城》里面方鸿渐的感觉。陈伟这小子，估计有鼻炎，竟然丝毫没有感觉。谈话当中，我知道了“真理”的名字，无非是美美，玲玲，爱爱等俗之又俗的名字。由于不好记忆，所以，我的脑海里选择了“香香”这样一个名字。不过，这样对陈伟来说，又有些不公平。因为，《西游记》里面，猪八戒招亲里面，就有香香这个名字。这样所说对陈伟不公平，心里也不必认真，这只不过是借来一用罢了。

夏静似乎看到了我的状态不佳，提出了主动撤退的策略。我如释重负的站起身，也不管陈伟与香香的感受，强行宣布了撤退的命令。往后撤着身子，我违心的向香香打着招呼，改天再聚。其实。这句话的含义，是以后不要再见。然后，我和夏静做了战略性撤退。

一袭银纱笼罩的街道上，我和夏静徜徉在春风中。她笑嘻嘻的看看我，说：“今晚，你是花钱找罪受。”我故作吃惊的瞪大眼睛，问道：“你竟然看出来了？”夏静顽皮的看着我，说：“皱着眉头，像是在毒气室中。那双眼睛，想看又不敢看。”我赶紧解释道：“买肉的人，商品挂在货架上，就是让人看的。既能满足了顾客的眼的欲往，又能展示了商品。不过，有的顾客会被吓到，因为**裸的，太过于残忍。我呢，就属于被吓到的顾客。”夏静缠人的挽住我的胳膊，脑袋靠在我的胸前，轻声细语地说：“我才不相信你的话，你总是在哄我。对不对？”我呵呵一笑，既然你明知道我在哄你，为什么还要问我？所以说，恋爱中的女孩子，是最缺少思维的。

我看看夏静，说道：“二叔承包了五亩地，我准备与他种植一片梨树。”夏静嫣然一笑，在月光下是那么的娇媚。她轻声说道：“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的做法。”我看看她，有些犹豫地说道：“二叔的家庭条件你也知道。五亩地，需要不少的资金。我想，咱们，临时还不结婚。能不能？”夏静打断了我的话，说道：“你可要想好。万一要是赔了钱，咱们就没法结婚了。”我盯着她白皙的面孔，说：“假如，真的赔了钱，没钱结婚，你会不会怨我？”夏静捂住了我的嘴，说：“别说丧气话。我知道，你是个犟毛驴，不到南墙不回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的话你也不听，说了还不是白说？唉，谁让我是个傻闺女，非得一门心思跟了你呢？”夏静的话让我感动，我做得事情能够成功吗？

第二天，我和陈伟、黄志强凑到了一起。黄志强听了我的打算，说：“现在种植梨树，正是好时候。过了五月，就过去了种植时间。这样，我今天给你联系树苗，明天，运到赵家庄，货到付款。”我感激地握着黄志强的手，说：“老弟，谢谢你。”黄志强笑笑，说：“作为一个军人，我佩服你对象亲们的一番热情。你能付出，我为什么不能？你告诉二叔不用担心，我免费做他的技术顾问。不过，梨树的种植时间长，要三年的时间才能结果，恐怕，你结婚的钱想要在三年收回来，不是个容易事。”

黄志强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声。我可以等上三年，夏静会不会等上三年？黄志强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你可以一半土地种植果树，一半育苗。明年，卖出树苗，也就收回一部分投资。”我高兴的举起茶杯，说道：“为了明年的梨花盛开，干杯！”

第二天是星期一，一辆卡车装了满满的树苗。驾驶室里，老爸黄志强坐在里面，卖树苗的老张驾驶汽车。我呢，没有地方坐，在后车厢里面扒开一个地方，在树苗中间安了一个窝。汽车，带着春天的希望，向赵家庄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