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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桐芷遇险逢少年

小说:桐榭芳华 作者:苍龙之上 更新时间:2017/10/1 13:50:32

山河破碎风飘絮,时值东晋偏安江南,北方少数民族政权林立,匈奴鲜卑氐羌等纷纷建立国家,例如前凉、前秦、铁弗匈奴、前燕、代国等,内中与东晋交界线最长者为前秦和前燕。前燕在东边和东晋的豫州、兖州和徐州交界,双方势力犬牙交错。

一日豫州城宽阔的大道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在道上缓缓行驶,内中坐着桐府三小姐桐芷与丫头雨丝,马车旁边跟着李管家和几个家丁。他们刚刚往州府军需仓库送去了一批粮食,大队人马先回了庄上,桐芷自己则带着几个人去刺史府拜访。桐家是州府军需最大供应商户,负责采购粮食衣服,每次送完军资之后桐芷照例要去拜访刺史大人。

马车缓缓而行,一路店铺林立,酒肆喧哗,妓院里莺莺燕燕,豫州城外的广袤中原领土,已被外族占尽,而城里的富户们依旧笙歌燕舞,丝毫没有亡国之痛。车子拐进一条小巷,雨丝正和桐芷说着庄上的一些事情,忽听得外头一阵嘈杂,中间夹杂着马鞭声,妇孺的尖叫声。

雨丝赶紧掀起窗帘,桐芷往外看去,看见豫州第一豪强简大城的管家简福带领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正对着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拳打脚踢。一个年幼的孩子本来已经饿得奄奄一息,被踢了几脚之后,更是趴在地上纹丝不动。他身旁的母亲嚎啕大哭。桐芷赶紧下车走过去,大叫一声:“住手!”简福见是桐芷,停止踢踹,似笑非笑地说:“哟,桐当家的,你怎么在这里。”简大城一直与桐家争抢军需供应,因此把桐家视为眼中钉,两家矛盾重重,他家的下人狗仗人势,也从不把桐家的人放在眼里。桐芷道:“看见恶人欺负妇孺,我不得不过来管管。”“这几个流民,居然敢伸手摘我们果园的桃子。这桃子刚刚成熟,我们老爷还没有吃一口呢,他们倒好,先尝起鲜来了。”“不就几个桃子吗?你们简家也不缺呀。就算这边满树的桃子摘光了,你们还有其他园子呢。”这时旁边一个小厮走上前说道:“又不是你们桐家的桃子,你当然不心疼。”桐芷秉性直爽,疾恶如仇,骂道:“你这狗奴才,谁要你多嘴。”这边李管家见小厮竟敢顶嘴小姐,早就一个箭步上去,啪啪扇了那小厮两耳光,嘴里说道:“没规矩的奴才。”小厮大怒,一把揪住李管家的衣领,挥拳往李管家脸上打去,李管家平时练的几手功夫,一个侧身避开拳头,右腿往他脚后跟伸出,右手往脖子上往后一扯,小厮站立不稳,后仰下去狠狠地摔了一交。简福看李管家竟然动手伤人,朝后面十几个小厮喊道:“看什么呀,上啊,把桐小姐也一并请到简府作客吧。”几个小厮欺上身来,桐家几个家丁被围得严严实实,丝毫腾不出手来救桐芷。桐芷冷笑一声,她从小在父亲的教导下学过一些简单的擒拿格斗术,且每次出门,身边都袖藏利刃。待得一个小厮靠近,突然从袖中露出锋刃。一把送出去。扑得一声,小厮嘴角流血,软瘫在地。另外几个见桐芷一个女子居然如此下手狠毒,之前小觑了她,都忙不迭地抽出兵刃。桐芷毫不畏惧,一个小厮挥刀砍来,桐芷闪身避开,这小厮似懂些功夫,连忙抽刀横削,桐芷伸出匕首格挡,毕竟气弱,感觉虎口震动,匕首几欲脱手,连忙拿另一只手一起抓住。那小厮又连砍几刀,桐芷不住后退,来到了李管家身边,她急道:“李管家,怎么办,我们人太少,打不过啊。”李管家气喘吁吁道:“小姐我掩护你,你快跑。”简福狰狞着道:“你们谁都走不了。”桐芷心下着急一个不留神,那小厮的刀已经往头顶砍落,她来不及后退,只得面前侧身,左手的衣服立刻被划开一道口子,一阵剧痛伴随而至,鲜血瞬间染后了雪白的袖子。这时一个小厮又扑了上来,她单手握刀,只挡了一下刀子便脱手而去。小厮冷笑一声,一把砍将下来,她干脆站立不动,闭目等死,突然听‘扑通’一声,睁开眼一看,一个流民小孩趁小厮没有防备一下从后面把他拉倒了。小厮站起就去追那小孩,没想打他机灵地很,一下子就消失在巷子里了。这时候简福在李管家腿上砍了一刀,李管家摔倒在地,简福喊道:“把他们俩绑了带回去给老爷处置。”

他们把桐芷和李管家五花大绑,一起塞进轿子里,前后押着出发。走到里仁巷,突然对面冲过来几十个流民,把简福一帮人团团位置,带头的正是那帮助桐芷的小孩。那些流民手中都拿着各色大小的石块,纷纷扬起手,只等一声令下就投出。那小孩说道:“快放了那位姐姐和伯伯,不然我们就砸过来了!”简福一看,自己几个人虽然手中有钢刀,俗语说双拳难敌四手,我们刀还没出鞘估计就被砸烂了,暂且先吓他们一吓。于是说道:“你们仗着人多,难道能多过我们简府吗?我看你们是不想在豫州城里混了。”桐芷在轿子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他担心流民有生命危险,喊道:“**,你们快走吧,你们斗不过他们的。”小孩道:“我们漂流至此,忍饥挨饿,多活一天是一天。况且今天若是把你砸死了,我们马上就跑了,在哪里都是一样挨饿。”说完掂了掂手里的石头,作势要砸将过来。简福见他不吃硬的,从怀里掏出一包碎银道:“好好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不就是饿了想弄点吃的吗,这里有一包银子,足够你们这些人买几十笼白花花的馒头了。”说完把银子往小孩面前一扔。那流民中不少人看了银子有些心动,拿石头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简福一看大喜。那小孩一脚把银子踢到简福马脚下说道:“大家别被他收买了,他今天给了我们银子,明天就会要了我们的命。这些银子也就买几个时辰的命,不值得。”简福见被识破意图,恼羞成怒道:“拿不拿银子都是死,还不如拿了买了馒头做个饱死鬼。”小孩子喊道:“大家听我口令,举起石头对着刚才说话那个老头,先砸死了他,其他人就跑了。”简福大吃一惊,这五十多个人的石头都砸向自己,那得变成肉饼,立马换了嘴脸喊道:“慢着!这小兄弟怎么这样性急。既然你们不要银子我难道还硬要塞给你们?马车里的人对我们没有什么用,你们喜欢,就拿去吧。”说完,朝几个家丁使使颜色,几人便放弃马车,跟着简福,从流民让开的道路中慢慢出去,待到完全走出石头投掷的范围,简福掉转马头喊道:“你们给我等着,看老子不扒了你们的皮。”说完,一拍马屁股,一溜烟地跑了。

小孩进入轿中给两人松了绑,他见桐芷左手臂兀自流着血,赶紧叫上一个年轻女孩来替他包扎伤口。桐芷道:“你们不该救我,这下得罪了简家,你们在豫州难以容身了。不如随我去庄上,我给你们打点些盘缠,你们投往他州。”小孩傲气一立道:“我们不怕,早就被简家欺负够了,今天不走,明天也要走了。倒是连累了姐姐。”桐芷道:“一点小伤不碍事,小时候练功经常磕磕碰碰的。”当下一群流民跟着桐芷浩浩荡荡地往水墨庄而去。

行到康庄大道,只见对面烟尘滚滚,一个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队士兵快速奔来,二话不说就把流民和马车团团围住,桐芷掀开车帘走下马车,这才看见简福也在众人之中,正满脸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那将军道:“上头有令,将一干流民聚集看守,不可到处乱闯。”桐芷道:“你把命令给我看看。”将军道:“公文岂是随身而带,难道本将军还能欺骗你们这帮小民。”桐芷冷笑道:“恐怕是将军听了坏人怂恿呢,怎么之前没听见什么聚集流民的命令。”将军道:“休得废话,你想抗命不成?”说完嗖地拔出军刀伸在桐芷鼻尖。李管家急忙上前保护桐芷,将军以为李管家要和他动手,挺剑便高高刺下,李管家一个躲闪不及,手臂中了一剑,顿时血流如注,跌坐地上,那小孩赶紧过来扶着他到流民中间。桐芷道:“什么狗屁将军,在手无寸铁的百姓面前逞能。”将军一听桐芷骂他,挥剑便往她脸上砍去,想要毁她面容,桐芷连忙一个转身避开,亮出袖中短剑,一剑刺在马上,那马受痛不住,前蹄扬起直起身来,将军没有防备,摔下马来,吓得不轻,半天没有起身,待到恢复神志,大声喊道:“给我把她抓起来。”马上就有两个士兵过去抓桐芷,刚刚手要碰到她,就听见噗噗两声,两个士兵分别左右手一阵剧痛,麻木下垂,头顶上一个声音传来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好不要脸。”众人抬头,只见一个白衣青年手抱一柄长剑坐在屋檐上,两脚兀自晃荡,脸上满是讥讽之色。那将军道:“什么人大胆,竟然敢打伤官兵。”白衣青年道:“打的就是你这种狗官。”将军大怒,刚好身边带有弓箭,拿过来搭箭便射,那青年不慌不忙,一个转头,叼住射箭,将军大惊,他这一射之力足以五十步外贯穿箭靶,这青年莫非铁嘴铜牙。那青年拿箭在收,嘴里说声:“原物奉还。”随手一掷,那箭便似离弦一般激射过来,将军没料想来势如此之猛,盔甲被射落在地,他犹自惊魂未定,指挥士兵一起朝青年准备放箭,那青年倏忽如铁锤一样坠入在地,又疾跃几步。一把揽住桐芷的腰,带着他飞身窜到屋顶,待到将军和士兵反应过来,俩人早就消失了。那将军怒骂几声,喝令将流民和管家一起带走。

桐芷被那青年揽腰而抱,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一股青春男子的气息扑鼻而来,她满脸绯红,想要挣扎。却见脚下呼呼生风,时而越过屋顶,时而越过街道,赶紧闭上眼睛,纹丝不动,哪敢挣扎一点。

到达一座大宅的屋顶后,男子将她放下,她刚想喊叫,只见他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静声的手势,然后轻轻说道:“我叫谢安,不是坏人。你和我下去,但是不要出声,不然我们俩都完蛋。”桐芷刚想询问缘由,谢安又一把揽起她的腰,轻轻落在院子里,丝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桐芷心下大奇,这谢安莫非是神仙,会凌虚而踏。谢安拉着她的手,悄悄靠近一扇窗户,手蘸唾液,点破窗纸,往里看去,桐芷好奇,也在旁边轻轻点开一洞,往里瞧看。只见里面四男一女,都是一身黑衣,口罩拉在脖子上,坐在中间的是一个鹰鼻深目的老者,看上去不像是汉人。只见他说道:“刚才各位的消息都已经汇报完了。据此判断,这豫州刺史多半撑不了几天就要归西,届时我等可以豫州无主之际与外面的军队里应外合,一举拿下豫州。”

屋内众人非常兴奋,一个三十多岁的妖冶女子用娇媚的女声说道:“慕容和,你可不要忘记对我们的承诺。”那叫慕容和的老者道:“春香媚娘,本使从来不妄言,之前各位提供的消息,报酬都是和答允的分毫不差。我可不像你们妓院那些小姐,海誓山盟都是屁话。”

春香媚娘呸了一口道:“来妓院的男人有哪一个是好东西,他们倒想骗的我们的小姐海誓山盟,他们若是懂什么叫海誓山盟,也不会今天拂花,明天抱柳了。”

另外几个男人嘿嘿嘿地淫笑起来。

一个身材高挑,嗓音嘶哑的男子道:“这次咱可是办的大事,之前都是小事,无非是晋庭内部官吏调动,或者死了那个门阀贵族,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土地。这年头,谁有了土地就是有了庄园有了奴隶,才能把军队养得壮壮的,去争夺更多的权力呢。”

坐在下首的是一个满脸肥肉嗓音尖细的胖子,迫不及待地补充道:“高金斗说得对,他是卖粮食的,对土地啊粮食什么的最有研究了。依在下看,不仅如此,豫州乃晋庭门户,若能打开这扇门,咱们燕国就能一步跨到淮河边上。然后稳扎稳打,往长江靠拢,一直打到建康,咱们就能歌舞升平,天天饮酒作乐,且让那东晋皇帝给咱大燕皇帝倒酒洗爵。哈哈哈。”

最后一个人瘦得像一根竹竿,他说道:“所以此次若能成功,功劳无量,因此我等特别在意那些赏赐的大小和能否兑现。”慕容和道:“瘦一尺,你放一千万个心,慕容和以性命担保各位的利益。届时让你的布庄开满长江南北。再说,拿下了豫州还有大片土地要去争取呢。大燕正是用人之际,怎么会对各位过河拆桥呢。”那众人纷纷点头。

这时,谢安意欲离去,便伸手去抓桐芷,不料一把抓在桐芷刚才受伤的地方,桐芷忍不住哎呦一声叫了起来。只这一声,里面像炸开了锅,玎里当啷纷纷拿兵器往门外跑,谢安嘴里叫道:“被发现了,扯呼!”

两人刚跑到院中,五人就已经追上将他们团团围住,脸上已经蒙上了黑布。慕容和道:“什么人,胆敢偷听我们谈话。”谢安道:“你们居心叵测,幸亏被我偷听到,老天有眼啊。”慕容和面露杀机,挥一挥手,几人一拥而上。谢安左手拉着桐芷,右手拇指一拨,剑鞘脱落,一柄锋利的青釭剑寒光闪闪,率先迎上慕容和递来的剑锋,玎的一声,老者只觉得手臂发麻,他本身功力深厚,满以为这一剑刺去好歹也要使青年慌忙躲避,哪知他竟硬生生撞开了他这一剑,可见这青年武功非常厉害,他提醒道:“众位小心了,点子厉害。”胖酒瓮尖声道:“怕什么,我们五个一起上,还杀不了他么。”五柄长剑一起送到,谢安再厉害在一时也只能回击一个方向,桐芷不禁闭上了眼睛。谢安道:“以多欺少,太不君子了,在下不和你们玩了。”说完,旱地拔葱,往屋檐纵去。五人一见他想跑,知道今天这事要是有人泄露给官府,那就前功尽弃,于是也舍命飞身上屋追逐。谢安兔起鹘落,在屋顶乱窜,桐芷只觉得又一阵眼花缭乱,可是这飞翔的感觉实在太妙了,她忍不住微微睁开眼睛怯怯地偷看。越过一个屋顶的时候,桐芷看见了刚才那队士兵押着流民正在走着,嘴里忍不住叫到:“哎呀,那军官抓了流民。”谢安本来目光朝前,一听她言,也发现了下面的流民和军官,他毫不思索地往人群中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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