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祸起萧墙

山东，蓬莱的一个山村。

一户四合院，时至仲夏，院里的梨树和苹果树结满果实。伸出墙外。两米多高的院墙四角有四个方方正正的炮台，不时有家丁四处瞭望。木制大门，门楣下一块牌匾上书“于府”大字，蓝底黑字，典雅气派。

于府主事人于老太爷，坐在正房门口，一边喝着茶水，手里的蒲扇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扇着，微眯的眼睛看着坐落在西下屋旁边的粮仓，心里盘算着今年的收成。于老太太坐在旁边不时的轻声问几句。

就在这时，一个长工跑进来，于老太爷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看着急匆匆进来的长工，轻声的问道：

“小海子啊，什么事情啊，这么急三火四的啊？”

“老太爷，刚才在地里干活，收到一封信，大爷说是给咱们家的，让我给您老送回来。大爷他们马上就回来”这个叫小海子的长工恭敬的回答道。

“啊，拿来我看看”。

小海子恭敬的将信递给老太爷，于老太太也站起身，来到于老太爷身边。眼睛紧紧地盯着。

于老太爷平稳的抽出信纸，回头叫老太太，“去，把我的花镜拿来。”

等老太太取来花镜，于老太爷展开信纸看起来。

良久，老太爷叹息一声，说道“到底是盯上我们家了啊”

老太太急忙问道，“当家的，出了什么事情啊？”

“没什么大事，一会等儿子们回来再说吧。”

一会时间，从大门外跑进来四个老爷们，直接来到二进院老太爷的门前，看见老娘正站在门前，面色紧张的看着他们，老大于得龙问道“娘，我爹呢？”老太太赶紧说道“你爹在屋里呢，赶紧进去吧。老大啊，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事情，不要害怕，我们进去了”说着哥四个来到了父亲的房间。

于老太爷盘腿坐在炕里边，手里抓着信。看到四个儿子都进来了，于老太爷用眼睛挨个看了看四个儿子，慢声慢语的说道“信你们都看了吧，有什么想法？”。四个儿子一时话迟，于老太爷的眼睛猛地睁开，昏聩的眼神一扫而光，紧紧地盯住老大。老大于得龙看见父亲眼睛中难得一见的威猛眼光，赶紧说道“爹，响马要我们给准备粮食、布匹、银子，这是瞄准咱们家了啊，我的主意要是要的少，我们给他也无所谓，破财免灾，但是这次这数目，这是要抄我们的家了啊。”

于老太爷又看向**于得升，说道“**，你是什么主意？”，“我的主意是给吧，没有了我们再挣，只要青山在，何愁没柴烧。”“我的主意不给，我和大哥一样，不给他们，反正也是倾家荡产还不如鱼死网破。”一脸络腮胡子的老三于得九大声大气的说道，于老太爷转眼看向一边脸色有些发白的老四，说道“老儿子，你是什么意见？”。“我也说不好，但是我觉得这样给了太窝囊，我们和他们拼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老四于得天大声的说道。

于老太爷看了四个儿子一眼，闭上了眼睛，老大于得龙说道“爹，你决定吧，我们听爹的”。说完，四个儿子齐声说到“听爹的主意”。

在傍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于老太太说道：“当家的，这个事还是都跟家里人说一声吧，我觉得这次响马是不太一样，平常飞刀柳不是这样啊？这次肯定是被什么人给我们家插上线了。要不不会这样的不让人活啊。这不是逼着我们和他们拼命吗？”

于老太爷看了一眼老伴，说道，“那就都叫进来吧

转眼功夫，于家上下二十多人集聚在老太爷的房间。老太爷把信攥在手中，面对下边站着的四个儿子三个儿媳妇还有几个孙子孙女说道：“响马飞刀柳给咱们家下帖子了，让们家给准备粮食一百石，细布贰拾匹，肥猪五头，银子二千两，七日内准备妥当，否则灭我全家，烧光一切，这是下的生死帖子啊。”说到这里，于老太爷把目光看向大家，孩子们看着这个严肃的场合也都不敢吱声，胆胆楚楚的看着爷爷和奶奶。

看了一眼站着的儿子儿媳们，老太爷又说道“我们家的家产大家都知道，粮食可以给，布匹也能满足，肥猪不够可以去买，但是我们家那里去找那么多的银子？借，去哪里借？跟谁借？你们几个儿媳妇的家里都有点钱但是也拿不出太多，借了我们多长时间还上？”说到这里，老太爷闭上嘴，不说话了。眼睛看向老伴。

于老太太看见老伴眼睛看向了自己，不由自主的用手掸了一下两个衣袖，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的主意是我们找一个认识飞刀柳的人，给说说情，能不能缓一缓，或者把银两的数字少点。要是不行，那就是有人想要我们家破人亡了，这是死仇了啊。可是我们家这么多年和别人也没有什么仇啊，这到底是谁啊？”

于老太爷转头了看了一眼老伴，又扭回头看着孩子们，说道：“这样吧，我也赞成你娘的意见，明天**就去你岳父家，看看你岳父能不能找到人说一说请，你岳父还是路子比较多的。老三你也去岳父家，看看有没有办法说和”

“是”，**和老三都急忙的回答。

“老大，你留下。其他人去把贵重的东西都收拾一下。**，老三你们明天晚上必须回来。”。

“当家的，你决定了？”，老太太看着老伴的脸色，郑重的问道。

“是，先这样定，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于老太太点点头。

“都去吧，老大你留下。另外**。老三收拾好了来告诉我一声，去柜上每人拿上一百两银子，给亲家。每个人带上三个长工，带上家伙，防止飞刀柳半道打劫。”。

“是”两个儿子答应着，大家都出了房间。

于老太爷看着站在一边的老大，脸上严肃起来。说道“老大。我们没有别的路走了，只有一拼，来个鱼死网破。要是两个亲家能说合成，我们就忍了，说和不成我们就只能以死相拼。豁出去了，和飞刀柳死拼到底，有这个勇气吗？”。

“没说的，爹决定的事情我听。”老大一挺腰，大声答道。

“好，你们哥四个这回都要和爹一起拼死一战。赢了，我们就消停过日子，输光了，那也就没有这个家了。一会你去告诉家里人，这几天都不要外出，免得再生事端，我们静观其变。”

“好”老大答应着往外走。

“你让你儿子来一趟。”老太爷又嘱咐道。

“是”。老大快步走出了房间。

“爷爷”大孙子于万和快步的走进来，叫着爷爷，一边来到奶奶的跟前，看着爷爷。

“大孙子啊，今年十二岁了吧？”

“是的，我也是大人了。”

“啊，对。我大孙子是大人了。”老太爷慈祥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孙子，笑着说道。

“爷爷，有什么要吩咐我干的吗？”

“是的，爷爷有事情要吩咐你，你要听好了。咱们家摊上事情了，可能后果不堪设想，你要有所准备。飞刀柳，就是那个响马，想要咱们家家破人亡，一旦出了这样的场面，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死仇，这山东的地界是待不住了，你一定要领着几个弟弟冲出去，闯关东去。好好的照顾几个弟弟，否则爷爷死不瞑目。”于老太爷面色严肃的对着大孙子说道。”我会安排你四叔护着你们闯出去。所以这几天你就不要去私塾了，就在爷爷身边”。

“爷爷，我不走，我要留下保护你。”大孙子一边说，一边流下眼泪。

“哈哈哈，爷爷不用你保护，你保护好几个弟弟就是你的责任。”于老太爷转身将大孙子搂进怀里。摩挲着孙子的脑袋说道。

“那我奶奶怎么办？”

“奶奶更不用你管了，奶奶想当年也是能骑马上阵的”一边的奶奶笑着说道。

“我听爷爷的，我一定照顾好我的弟弟们。”

“好，去吧。叫你四叔过来”

看着大孙子走出去，几滴泪水从老太爷的眼睛流出，回头看了一样老伴。摇了摇头。

“当家的，不用伤心，我和你一起，领着孩子们和他们拼了。”

“要不，你就领着老姑娘和儿媳妇们也去关东吧？”

“不去，我哪也不去。我要和你一起和他们拼了。这个家是咱们两个人的，要一起坚守下去。”老太太一脸严肃坚毅的表情。

“还是当年那个样啊”于老太爷笑道。

“不是当年那个样，还能嫁给你啊”于老太太的脸上涌现出一抹幸福。“他们不让我们好过，我们豁出去命也不让他们消停。一命换一命，谁怕谁啊。”

“爹。你找我？”老四于得天进来说道。

“我找你，刚才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一旦我们求和无望，那就只有死拼一条道。但是你的侄儿们还小，你要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一旦我们和飞刀柳开战，你要保护四个侄儿杀出去，一起闯关东去。你没有结婚，无牵无挂，我放心。你能做到吗？”

“我不走，我就一个人，让我哥哥们走吧，那才是真的无牵无挂”。老四一脸坚毅的回答道。

“不行，必须得你去。留得青山在。四个孩子就交给你了啊。你就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孩子们安全。”老太爷庄重的说道。

“四儿啊，不要说了啊，听你爹的话。你的责任可是不轻啊。你马上去柜上取出一百两银子，存好，随时带在身边，需要时拿起就走。”

“是，这就去办。”老四于得天快步走出了房间。

“哎，说老姑娘，姑娘去哪里了？”于老太爷转头问老伴。

“姑娘和老孙去练枪去了，还没有回来”老伴说着站起身向门外看去。

“这丫头啊，脾气太野了，和你当年一样的秉性啊”，于老太爷笑着说道。

“我的姑娘吗。”

正说着，门外进来一个姑娘，正是老两口的掌上明珠。

“爹，娘，我回来了。”

“又跑哪里去了，今天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老太爷轻声问道。

“我去练枪去了啊。不是和娘说过了啊。”

“回来就好，不过这几天不要再出去了啊。咱们家出事了。飞刀柳给咱们家下帖子。”于老太爷正色的对老姑娘说道。

“是么？怕他什么，和他拼了。”老姑娘于得澜不屑的说道。

“行了，一个姑娘家不好好的练练你的女工，成天的舞枪弄棒的象什么样子。”老太爷嗔怪道。

“是，老爹。等我枪法练好了，就学裁剪刺绣好不好？”。

“你也做好准备，和你四哥准备闯关东去。”老太爷正色说道。

“什么？你们让我和四哥闯关东？那你们呢？”于得澜惊讶的问道。

“不要问了，晚上娘和你细说。你马上收拾东西。做好准备。”

第四天，于家大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于老太爷把几个儿子等家人全部召集到堂屋，在座的还有三个亲家，正色说道：

“大家也都知道了，三位亲家带来了消息，飞刀柳不肯降低条件，非得限期缴纳索要之物，看来是不肯善了。那么我们也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只有来个鱼死网破”。老太爷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三位亲家一会就请回吧，不要在这里吃瓜落了。三个儿媳妇既然都不愿意闯关东，那么就都跟你们的爹回家吧，把孩子养大”。

“不回”，三个儿媳妇一起说道。

“这个没有商量，必须回去。三位亲家。你们就多操劳了。我在这里谢谢三位亲家了”说着老太爷站起来给三位亲家鞠了一躬。三位亲家赶紧站起来回礼，异口同声的说道“亲家，你这是要托孤啊？我们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还有其他门道。”

“他娘”，老太爷转身看向老伴，老伴点了点头。老太爷转回身说道：”四儿，去把笔墨取来”。

“好”。四儿转身出去，一会功夫取来了笔墨。交给老太爷的手里。

“三位亲家，我决定将我的所有耕地都卖给三位亲家，要是我们能过了此关。一切都算没说。要是过不了此关，那么这些地就当是我老于家给三位儿媳妇还有两个小孙女的生活费用。”。

三位亲家没有吱声，面色沉重的看着。于老太爷拿起毛笔。一会的功夫就将三张契约写好，按上了手印，交到三位亲家手中，说道“你们就等着我家的消息，如果真的发生不测，你们画押就行了，要是度过此劫，一切作废。”

“爹”大儿媳妇看见面前的情景，颤声叫到，“爹。我不走，当家的要是没了，我活着干什么？我的孩子也大了，我没有什么牵挂。”转头看向老四。说道“兄弟，你的两个侄儿就交给你了，带好他们。嫂子谢谢你了。”

“爹”见此情景，二儿媳妇，三儿媳妇都转向老太爷说道“我们也不走，孩子可以去姥爷家，我们就不去了。生是一家人，死了也在一起”。

“不行，走吧。”老太爷鉴定的说道。”三位亲家今晚就带着他们走，我派人护送你们。”

见到老太爷如此坚决，大家也不再说话，三位亲家也就各跟各的姑娘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一会的功夫，伙计已经套好了三挂马车，于老太太泪眼婆娑的安排三个儿媳妇上车。送出大门外。

堂屋内，四儿和妹妹站在爹爹的前面，四个侄儿站在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爷爷。

“四儿，澜儿，跪下。”老太爷神情严肃的说道。

四儿，澜儿，赶紧的跪在爹爹的面前。四个孙子一看也跟着跪了下来。一起看向爷爷。

“你俩听好了，明天晚上你俩护着四个侄儿，开始闯关东去。路上的事情你俩商量着定，但一切都要以保护好四个孩子为主，不管家里发生什么都不许再回头，否则决不轻饶。要是四个孩子有什么差错找你两个算账。听见了吗？”

“闯关东的路，我也不知道怎么走，大致的方向就是先奔烟台然后去龙口，要是能搭上船就在大连、旅顺那一片上岸，然后沿着铁路向北走，走到你们认为安全的地方为止，安顿好了就想办法来个信。要是搭不上船就走旱路，沿着海边走，过了山海关就进关东了。路上尽量不惹麻烦，钱财不要露白，省的被人惦记，招来灾祸。听懂了吗？”

“懂了，放心吧，爹。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证四个侄儿的安全。”四儿面色坚毅的说道。

“爹，我不去，我要留下和爹娘在一起。护送四个侄儿的事就让我四哥去行了。”澜儿睁着大眼睛说道。

“不行，我就你一个女儿啊。”

“我就是不去，我要留下来，我的枪法还凑合，我可以出一份力气的啊。”澜儿坚持道。

“不许再犟嘴，必须去。”于老太爷瞪起了眼睛。

这时三个儿子送媳妇和岳父走了以后，又一起来到父亲的屋内，看见下边跪着的六个人，都赶紧的跪下。

“爹，四儿和妹妹护送四个孩子，一路辛苦不说，还随时有不测发生，四儿，妹妹的担子太重了啊”老大于得龙说道。

于老太爷无奈的闭上眼睛，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于得龙，于得升、于得九又一齐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弟弟。

“四儿，澜儿，我和你二哥、三哥的四个孩子就交给你们了，我谢谢你们，爹的身边有我们呢，你不用惦记。”老大于得龙郑重的说道。

“你们四个路上必须听你四叔，老姑的话，不许顽皮，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活着到关东，生存下来才是根本。立住脚，兴许我们以后还要去投奔你们呢”**于得升看着身边的弟弟，妹妹说道。

于得龙又将自己的两个儿子拉倒身边，说道“春生，春雨你们两个是哥哥，要照顾好两个弟弟，有吃的先弟弟，一切都先及着弟弟，知道吗？要有个哥哥的样子。”

“是，爹爹就放心吧”。**生的是老大的大儿子，也是老太爷的大孙子。几个人又在各种嘱咐。

第六天下午，于老太爷将家里的伙计都叫到堂屋，于老太爷平静的说道。“各位伙计，我于家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今天晚上吃完饭，你们就回家吧，我们不能牵扯到你们。大家的盘缠我也都准备好了，每人一包，一样多。我于家也就这些了，再也拿不出来了啊。我于家能渡过此劫，你们还都回来，渡不过，你们就找下家吧。”。

“不，老东家，我不走。”在于家干了11年的伙计老孙头，站出来说道。“老东家，我在你们家干了11年了，东家就当我是自己家人一样，我不能没有良心，关键时候我走了，那还是人嘛？不走，我将银两送回家，我会回来的啊。”

“我们也不走”十几个伙计也异口同声的说道。大家没有再说什么，拿起桌上的银两，快步的离开了。老太爷默默的看着，没有吱声。

见到大家都走了，老太爷看向老伴，“他娘，既然都走了，我们今天晚上也吃个团圆饭，准备开席吧。”

“好的，不过，我看几个伙计的样子，一会还会回来的。我们等一等吧。”老太太说道。

“不希望他们回来啊，我们自己去拼命就算了，让别人来帮着拼命那就太不道德了啊。”

“是呀，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自己担着，牵扯别人那是造孽啊。”老太太低声说道。

“他娘，那就看看吧。你也赶紧给孩子们收拾东西，看看他们妈妈收拾的东西还缺什么吗？一会让四儿，澜儿和孩子们先吃饭，天一黑就走。”

“是的，我都看了好几遍了，东西太多了，也招眼啊。”老太太说道。

“东西尽量少带，可怜的孩子们，要吃苦头了啊”于老太爷闭着眼睛喃喃道。

太阳眼看着就落山了，走了的伙计家离得近的陆续又回来的了，于老太爷没有说什么，又把四儿叫到身边，再次叮嘱道“四儿，路上尽量小心，早点住店，早点赶路，先卖马车，然后再卖马。你和妹妹定吧。护着点你妹妹，他那个犟脾气上来，拧得很。”

“是，爹爹放心吧”四儿一脸坚定的答道。

“那就赶紧走吧，路上小心，站住脚给家里来个信，给你三个哥哥老丈人家来信就行，我们就知道了。”

院子里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东西也都装上了车，孩子们都在自己的父亲身边站着，紧张兮兮的看着。

“上车吧，孙子们。”于老太爷脸上看不出悲伤难过，却是漏出慈祥的笑容。

孩子们依次来到爷爷奶奶的身边，跪下磕头。然后上车，四儿，澜儿也都红着眼睛跟爹妈，哥哥告别。于老太太眼睛流着泪水，再一次的拽着四儿，澜儿的手说道“没有过不去的坎，走到哪里都要堂堂正正的活着，不给于家丢脸。”

“放心吧，爹娘，我们走了”。四儿说道。

于老太太没有说话，哭着回到屋里去了。另外哥三个都上了马，腰里挂着大刀，背着砂枪。

“送到差不多了就赶紧回来，十里八里地就行，家里也缺人手。”，于老太爷叮嘱道。

“是”三个儿子齐声答道。

“走吧”老太爷转身回了屋里。

一行人出了大门，向西北沿着官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