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向东方进发【下】

“解释解释？”

“……？”我耸了耸肩“啥？”

武装党卫军二级中队长韦恩，穿着那一身快一个月没换的，露着一堆破洞的破旧迷彩服，双手插着腰，然后一脸搵怒的看着我，我居然没有感觉出来太不自在！特别是面对他身后那一大堆穿着打扮非常‘接地气’的武装党卫军哥们们，他们看上去同样很不爽。而在我身后是两个被五花大绑起来的……他们的同类。

我已经做好了干脆就被这家伙当场射杀的准备，如果此事真的发生那么最后会被武装党卫军和国防军的头头们压下来，我心里倒是知道任何一只军队为了内部维稳都会这么搞。

但是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那一脸搵怒慢慢的变成一种带着自嘲性质的无奈，原本插着腰的双手慢慢的垂了下来，然后似乎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好。我清楚的看见在他的迷彩服边缘有一串弹孔，乎乎的透着风，这货该不会顶着波兰人的机枪就往上面冲了吧？

“好吧！！”韦恩中尉居然没打我！“我们还有活要干，搞清楚，就算你可以把他们抓起来，但是你没有任何审判的权力！我甚至觉得你连抓起来的权力都没有！！”

看样子韦恩依然满肚子怨气“但是对于第三帝国武装部队的战场纪律，最高统帅部可是一视同仁的。”我说道“而且只有在遭受了攻击的情况下才能对平民采取武装行动，肆无忌惮的，以非军事目的进行的武装行动都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去！！！”韦恩中尉估计被气坏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和他认识，甚至可以说某种意义上我们甚至还是朋友关系的话，他现在肯定已经跟我急眼了。要不然嘛，眼下对于他来说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和任务要去做，否则谁会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呢？

韦恩中尉走近了两步“那能不能……”他小声对我说道“麻烦你把塞在我手下嘴里的两块破抹布拔出来？我保证他们不会大喊大叫。”

“他们已经把我祖宗八代的直属女性全都问候过了。”我说道，一点没有要给那两个武装党卫军松绑的意思。

“……”韦恩中尉几乎快要打我了，但是联想到他还要用得着我的坦克，于是乎他还是强行忍住了想要揍我的冲动。我当时不敢打包票等我完成任务之后这些个装备精良的疯子们不会对我做点什么，但是如果我不那么做，我的部下们又会怎么看我呢？

“我们的目标，是消灭一小股刚刚起来没多久的，主要是溃散的波兰士兵为主的土匪！！或者说是游击队。”韦恩中尉再也不想浪费时间了“三天前他们袭击了两个路过这里的警卫旗队的军官，然后我就一直追着他们走，小仗打了无数，大仗一次没有。然后追着他们一路赶到了一处山谷里面，那里有一座看上去很高大的要塞，额……至少看上去是那样。”

“要塞？”我重复了一遍“确定？”

“一座类似小城堡一样的小要塞。”韦恩中尉说道“位于往南5公里位置上的两座山之间，完全按照山体的走向修建的，看上去像是个矿场，但是又说不好，你觉得为什么一个矿场需要好几座10米高的警卫塔楼呢？”

“你可以请求空军支援嘛。”我说道“为什么非要……”

“巧了，头一天晚上元首已经下令德国空军全体掉头转场西部边界，我一架飞机也没有申请到。”韦恩中尉没好气的说道“我也有个问题，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你需要我做点什么？”我说道，我还是不懂，按照描述这样的地形根本就不适合坦克进攻，要装甲部队前来，还不如调一个德军步兵营过来好。

“我只需要你在大门上给我开一个洞！！”韦恩中尉几乎是喊了出来“剩下的事情我们可以自己解决哎！！”

我不敢在继续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生气了。韦恩中尉所说的那个小要塞距离非常近，但是我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应该不是一个要塞，或者不像是一个要塞。

诚然这里依托着两座山修筑了一道冲着外面的高墙，然而高墙的结构一看就知道不是标准的军用钢筋混凝土，倒像是用简单的民用普通砖石结构构筑起来的。我注意到面对着我的方向就有四个哨塔，一样的是使用普通红砖搭起来的。这根本不是要塞，倒像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大型监狱。

“如果德国人的要塞是这个样子，老大叔一定会把设计师枪毙了的。”我说道。

“麻烦你能不能快点？”韦恩中尉感觉我好像是在侮辱他。

“塔楼上面有人在往我们这边看！！”菲利普报告说道。

我举起望远镜，在最靠近门**的位置，出现了两个戴着波兰方形短檐帽的脑袋“距离340米，高爆弹定位一发！瞄准最前面的那扇铁门！！”

我身后传来一阵炮塔转动的电机声音……

当开火的命令给出之后，一阵清脆的炮声传来，些许青烟从我眼前飘过。中间的铁门上同时炸出来一阵灰白色的烟尘和黑色的碎屑，飞散到四周。对于韦恩中尉和他的部下们来说，在这座小型堡垒前面的那一大片空地就是不可逾越的障碍，即便他们可以凭借高超的战术素养去跑到墙下，也无法打开厚重的铁门。

然而对于坦克的高爆弹药来说这道铁门还是太脆了一点，绝大多数炮弹全都直接打穿了铁门，在冲击力的作用下铁门向后开去，一股灰色的烟雾飘了出来……

“消灭塔楼上的敌人！使用机枪扫射城墙！！”我说道“不要让他们抬头！！”

等我扭头的时候韦恩中尉已经不见了，他和他那一堆手持冲锋枪的部下们小跑着冲向已经被炸开的大门。高墙上冒出来一连串的灰烟和火花，那是机枪子弹留下来的杰作“他们就不怕我们……放他们鸽子吗？”莱因哈特说道“你们看，他们直接就进去了！”

我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难道真的是我办错了吗？那两个被抓起来的武装党卫军士兵又开始呜呜呜的叫喊着，不用猜都知道他们一定还在问候着我的祖宗八代。

韦恩中尉和他的部下摆出来一副典型的索敌阵型，当进入到高墙内部的时候又自动散开，十分熟练的分散成各个小型的队伍，挨着房间互相掩护着去搜索残敌。这不像是正经德国陆军的战术啊！我情不自禁的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招惹了一群什么人……

“我们也进去吧！！”我说道。赫尔穆特驱动着坦克开到了大门口，一股新鲜的血腥味从里面传来，同时又夹杂着一股子陈旧的锈味，然我感觉到喉咙管莫名其妙的难受。枪声已经停了，一名武装党卫军的士兵从里面走了出来“这里已经没有人了！！”他对我说道“我们长官正在搜找战利品以及……”

“找到了！！！”

从里面传来一声大喊，这个党卫军小兵直接把我丢在了原地，然后跑了回去。我跟着从坦克上跳了下来，然后跑了进去。

走到里面我才意识到这里是一座被高墙包围起来的采石场，高墙里面是一排排木质的楼房，中间堆积着一大堆碎石以及各种简陋的工具。一些穿着波兰军装的人在一辆报废的小轿车后面不省人事，另外几个穿着平民服装的人倒在了楼梯上，鲜血滴答滴答的往楼下渗。他们的中弹部位全都在脖子以上，这些武装党卫军的士兵们倒是很好的解释了MP38冲锋枪发明的主要用途———在近距离供服役期超过两年的老兵以及士官们使用进行精确射击。

或者说他们一开始就没想留活口。

我走到采石场那一排木头房子的后面，那里是一条宽大约10米的悠长山谷，也是开采石料的最原始位置。采石场这种东西一战之后就不太常见了，随着各种烧窑出来的砖石被大量使用，只有一些农村人家还会使用石料建造房屋，要不然就是一些特殊需求比如花园什么的或许会有一些打磨之后的石头卖到那里。越往后面走，我越感觉不对劲，因为每走一段距离，我就会感觉这里好像被挖开过，然后又被填回去了，走了很远还是这种感觉。一直到我走到最后……

那是一个大坑，巨大的可以塞进去一座小屋子的坑！韦恩中尉就在那里，旁边站着几名武装党卫军的士兵，而在地上摆着一具已经用白色床单盖起来的尸体，他们就是在找这个吗？

韦恩中尉看见我走了过来，于是他蹲下身子，掀开了床单的一部分……

我被吓得直接往后走了好几步，差一点摔倒在地上！！床单下面赫然出现一双出血的大眼球和一片片红褐色的玩意！等到我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是因为想起来了之前在布列斯特要塞前面西乌克兰人的所作所为……看来在这片土地上还不止一个民族有这种嗜好啊。

回到大部队后我听到了一个传闻，两个警卫旗队的三级小队长，因为他们的老家在这附近，所以旗队长迪特里希上校给他们放了三天假回家去看看。但是他们回家心切，渐渐地脱离德军大部队太远，结果他们开着桶型吉普车，穿着精神抖擞的党卫军军装落到了一群惶惶不知所措的波兰溃兵手里。

这两个倒霉的德国人首先被暴打了一顿，随即被扒光衣服，波兰溃兵在他们身上撒了一泡尿，就像是驱赶牲口一样把他们拉到了距离最近的那个，也就是我们路过的村庄。那是一个几乎都是波兰人的小村庄，在那里其中一个德国人被活生生的肢解了。

韦恩中尉奉命前来寻找这两个不知所踪的三级小队长，最后发现了其中那具已经被肢解掉的尸体和被波兰人撕成一条一条的当成抹布用的党卫军军服。他并非没有呼叫空军，最后几架没有来得及飞回西线的斯图卡轰炸机在那座小村庄里把最后一批还没有来得及运走的50KG高爆燃烧弹丢了下去，整个村庄的波兰人全都被烧死了。随后韦恩中尉的斥候发觉有一批人提前走了，找到了这里的采石场，他们试图发起进攻，但是由于地形太开阔缺少隐蔽物而失败。

现在最后一个三级小队长的尸体也被找到了。

在那个大坑里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百多具已经完全脱水的尸体。这些人全都穿着军绿色的衣服，如果不仔细看，就像是一堆随意摆放的烂木头一样！可惜的是这些全都曾经是人！

“1920年苏波战争的苏联战俘，其中一部分被发配到这里当免费矿工。”韦恩中尉说道“波兰人把这里当做采石场和刑场，生病和死掉的战俘就直接扔到大坑里面，当一边的石头被采干净之后，就把坑填起来，在后面挖一个更大的坑，继续往里面开采石头。”

“长官，额……二级中队长阁下！！”菲利普跑了过来“我觉得你们应该到门口看一下！！莱因哈特少尉说……说……”

“他说什么？”

“苏联坦克开过来了，还有装甲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