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盟约

虽然身居高位，但是杨隆义并不觉得自己比杨隆仁强，因为杨隆仁是独立领军，他这个营正直接在李岱的领导之下，算是一个副手。直到后来李岱决定奔袭统万城需要调集所有的骑兵出战，步兵左营前三都的精锐也随行，杨隆义才有独当一面的机会，独立驻守绥州城，显然，李岱还是觉得杨隆仁能力更强一些。

杨隆义也不过二十七岁，当然也希望自己有表现的机会，在绥州加紧练兵，可惜银州会战，联军大胜，他也没接到李岱带兵北上的命令。正在着急，忽然接到报告说南面的彰武军大举进犯，杨隆义一面派人飞报李岱一面带兵备战。彰武军是有名的“豆腐兵”，杨隆义在西北当兵近十年当然是知道的，所以虽然听说彰武军新任节度留后高绍基亲自带领一万大军来攻，他不但没害怕还充满了干劲。憋着劲打算给东岳大哥看看自己的本事。

绥州城虽然不大，但是十分坚固，所以杨隆义并不担心自己的城垣，反而打算主动出击利用绥州的复杂地形层层设防，拖得彰武军疲惫不堪，最后一举反击给进犯的彰武军一点颜色看看，但是等到他接到情报说高绍基一路上处处留兵守备之后，当时就哈哈大笑，直接让参谋郑敏中和下面王得弟、孙汝岳几个重新商量一个正面对战的做兵方案出来。这种脓包的带兵将领，不让他来个丢盔卸甲都对不起我南山军的威名！

高绍基比杨隆义想的还蠢，居然在对决的时候再次分兵，明明是绥州南山军四倍以上的兵力，结果正面对敌的居然比南山军还少！结果就是正面被击溃，然后倒卷回去连着预备队一起败退，等击败了迂回过来气喘吁吁的所谓“侧翼伏击”部队之后，杨隆义需要做的只是一路跟着彰武军的败兵倒卷而回，一直追到了魏平关并且一举拿下了这座关墙。

此时南山城里面已经完成了牺牲战士的纪念活动，李岱同折德扆和杨重勋到南山塬的议事厅商讨接下来联军合作的事情。之前虽然紧急通过书信明确了合作的想法也一起同定难军打了一仗，但是具体合作的细节还没有确定，李岱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是非常相信书面契约的，所以提议进行商谈之后签订三方合作协议，名字就叫做《府州、麟州、南山军关于成立西北联军组织共同防御体系协定》

折德扆和杨重勋虽然觉得这个协议名字怪异拗口，但是想到李岱是从西域过来的，相比习惯同中原略有不同也就由着他了。由于麟州到绥州要隔着银州，虽然麟州府州和南山军是盟友，但是这个通道还是不太稳当，所以李岱提出一个新的合作模式，很快就收到了折德扆和杨重勋的支持。

新的协议内容包括：

一、府州、麟州和南山军是密不可分的军事盟友，任何一方如果收到定难军、北汉军或者辽军的进攻，其他两方有义务出兵共同作战。任何一方如果主动进攻这三方，其他盟友需要保持善意中立，并且提供必要的物资贸易支持。

二、府州、麟州和南山军三方在南山城设立联军联络站，如果有任何军事行动，有义务立刻通知其余两方。

三、府州、麟州和南山军分别出兵两千五百人，组成总数为七千五百人的西北联军，由三方各出两人，成立西北联军参军总部（参谋这个名字被否决了），指挥联军训练和布防行动。如果有重大军事行动由李岱同折德扆和杨重勋三人协商指定西北联军行营总管负责指挥对外作战。

四、西北联军总部设在银州城，并且在绥州驻军两千五百人，在银州驻军四千人，保持对定难军的警戒并且保证府州、麟州和南山军三方同中原地区的联通顺畅。

五、西北联军的军费由南山军每月出一万五千贯，麟州和府州各出两千五百贯，通过南山银行按时支付给联军战士。

六、银州和绥州除驻军之外，所有权力归南山军所有，麟州和府州不得干涉地方政务。

七、南山城正式脱离麟州独立。

八、府州、麟州和南山军三方商人可以在三方境内自由贸易，享有同等权力。

九、南山银行将在府州新秦县和麟州神木县各自设立一处分行，开展业务，府州和麟州有义务保证其机构的安全；三方认同南山“人民币”以及马上推行的西北银币和金币的合法性，并且不得阻碍其在自己境内发展业务。

这份协议三方都很满意，麟州很满意，因为他们已经完全处于内线，北面有府州，南面有联军，基本可以保证不会直接受到敌人直接的攻击，虽然失去了南山城，也间接等于丢掉了南面的银城县，不过银城县本来就已经破败不堪，早就放弃了，但是麟州在战略上是最有优势的，可以安心地休养生息，并且两千五百的兵，仅仅每个月只需要支出两千五百贯，这支出也大大减少了；

府州也很满意，他终于摆脱了四面为敌的困境，现在只需要专心面对北方的契丹人，而且身后还多了两个坚定的盟友，府州财政历来艰难，能够分两千五百兵让南山军给养着，而且还驻扎在南下的通路上，那是千肯万肯的；

南山军更满意，北面基本不用担心外敌，同麟州和平地解决了南山城独立的问题，而且把银州和绥州的治权、法权全部拿在了手里，甚至还把南山银行的业务延伸到了府州和麟州，等于是把金融货币体系控制在了自己手中。

铸造金币和银币是李岱早就有的打算了，因为现在的货币体系由于长时间战乱已经早就十分混乱。交易的主体货币铜钱很多开始大唐时期的，根本不够用也太沉重，不方便。而银子由于成色、大小等愿意总是需要不停地检验，甚至还要有专门的夹剪来切割，还要专门的小秤来随时称量，这也给大宗贸易带来很多不便。为了让贸易更加顺畅也为了赚取那“钱息”，李岱早就准备好了发行货币。他还打算看看风色，如果外部压力不大的话他还准备把铜钱也重新铸造一下。不过这个就实在太敏感了，发行货币已经在冒犯**的权威了，把朝廷流通的钱币拿来铸造，使用自己的钱，这是妥妥的要造反啊！所以李岱对铜钱反而更加小心。

会议顺利结束，李岱、折德扆和杨重勋两人正在讨论具体联军的混合编制，指挥人员以及参军处人选问题，忽然接到了绥州的报告：彰武军袭击绥州城！

虽然彰武军比较弱，但是李岱还是很谨慎地同折德扆和杨重勋两人商讨，尽快地排遣联军过去增减，并且正好进行驻防。

众人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明确了联军增援队伍的出兵营头，并且确定指挥主将由折从禄带领，出兵三千，汇合绥州驻防的杨隆义一起击退彰武军然后换防杨隆义部队回来。几个人下午又接着谈论出兵的辎重粮草问题的时候，又有绥州的信使过来。

李岱以为出了大变故，急忙打开观看，见到已经彻底击败了彰武军就笑道：“看来彰武军的豆腐兵名号摘不掉了，绥州已经胜了。”

折德扆和杨重勋两个人微笑点头，觉得自己的南面邻居如此饭桶实在是个好消息。几个人正高兴着，忽然又有一个绥州方面的信使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李岱见了心中就有些担心，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等他急忙地拆看信件，脸色立刻变得极其古怪，折德扆和杨重勋见他脸色变换不定，急忙追问出了什么事情，李岱抬头缓缓地摇了摇头，说出的话却让两人也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