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十一章 相见

等进入南山村里面，只见道路两边鳞次栉比都是整齐崭新的房舍，街道上远远近近到处都是车辆人流，迎面站着一个穿着青色短衫，头戴布帽，臂缠红巾手持小红旗军士模样的人就面对众人大声道：“各位请注意，南山政府最新交通令，所有行人都必须右侧通行，违者罚铜！”

众人仔细看去，果然路上所有行人都靠在路的右边行走。再仔细研究，发现道路被人用白垩划了三条白线，正好把道路分成四份。申晖一看就明白了，右侧的两条是给自己这个方向的人走的，最外侧走人，靠里面走车马。而迎面走来的人就走另外两条路。申晖琢磨了一下，对面的行人也遵守“右侧通行”的规矩就必然互不干扰。心中暗暗称赞设计的巧妙。

走到大路尽头是一个十字路口，路中间一个台子，上面站了两个人在指挥交通。众人也依照命令顺利过了路口。一路结伴而来的商队领队道：“识春先生，前面就是我们要去的货栈。这就别过，有机会我们再聚吧！”

申晖客气得同商队分开，同南山军的两军士一起转向西面。远远就看见一座高高的土塬，一层一层，修建了很多窑洞在上面，有人上下往来。想来这就是有名的南山塬了。

走到跟前，看到一个宽大的水泥修筑的大瓦房，后面背靠土塬，前面一个宽大的院子，院子门口写着“政务院”三个大字。从敞开的院门看里面两排木桌木凳，有人在那里交接文书，窃窃地交谈，也有人进进出出，传递文书资料，但是无论说话还是走路的人，都尽力保持安静，没有什么大的声音，整个院子显得很是肃穆。

申晖请人前去通报，自己正左右张望，就听到院子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接着有人说道：“识春兄，可把你盼来了。”申晖抬头看去，之间一人阔步抢出门来，正是李岱。

李岱自从知道申晖要来就一直在盼着他能够早点到南山村，但是偏偏越着急人来的越慢，眼看着等了一个多月，还没有消息，此时正在心焦，很怕出了什么意外。

南山村的人口越来越多，商贸越来越繁盛，种种事物也越来越繁杂，特别是由于最近发现了铁矿，这可是关系到南山军未来几年的发展规划的重要工作，所有的开矿的事情立刻就成了眼下南山村民事方面的工作重心。无形中等于增加了一大块工作量出来，人手不够造成现在民事方面又有很多事情都需要李岱亲自关注，因此搞的李岱有点分身乏术忙不过来了。

杨行田虽让老成持重，毕竟只是个老兵，也就当过什长而已，民事也不过做过杨坎子村的村正。而李奎一等学生虽然在李岱的监督帮助下，做得还算不错但是毕竟年轻，很多时候还是考虑不够周详。李岱自己也是只管理过一个农场而已，眼看着南山村人口已经逐渐接近一万七千人，对民事这方面真是有点战战兢兢。

而申晖虽然也没做过官，但是一来此人年长，阅历很丰富，人情练达，洞察人心。而来此人谈吐可以看出确实很有才华，对很多军事政务上面的见解即使李岱也觉得非常非常佩服。

三来，听说此人的父亲毕竟还做过地方小吏，这也算一点经验吧？所以听到申晖说要来南山村看看的时候，李岱就在盼望他的到来了。

当下两个老朋友见面自然有一番亲热寒暄，之后李岱亲自拉着申晖到了办事厅，里面正好在开会讨论铁矿后续的事情。杨行田、李奎一、范守业等民政官都在，李岱向大家一一介绍。众人听说这就是李岱常常提起的申晖申识春，也不敢怠慢，纷纷热情见礼。

李岱最近发现新招募的几千牧民，由于世代放牧，从小就骑在马背上，确实有很多人确实比较有当骑兵的天赋，为此李岱最近专门抽出时间，参加了骑兵部队前后三十来次演练。他已经感觉到，在西北特别是面对西面的广阔戈壁和草原，骑兵部队将是非常重要的一只力量。这几千牧民带来了五百多骑兵的民兵，通过一个多月的训练，已经抽调出一百八十多人进入正规南山军，组建了南山军右营第三都和第四都。目前队伍还没有满编，正在通过抽调基层军官，混合队伍加强控制和磨合战术。

这军事的事情离不开，民事的事情又繁杂，现在申晖来了，李岱可是对他寄予厚望的。所以申晖过来当天，李岱就取消了今天的随队训练，晚上，李岱特意召开聚会，把军伍方面队参谋以上的人也都叫来，郑重向大家介绍申晖，并且暂时任命申晖做他的顾问，等熟悉情况之后再委任新的职务。

第二天，申晖到李岱的办公室详谈。昨天李岱也没问申晖细节，甚至都没问申晖打算在这边待多久，直接就任命申晖做了这个什么顾问，申晖又是吃惊又是好笑。一方面很感动李岱最自己的信任和重视，一方面也对李岱这个南山村局面感到困惑。他昨天走马观花，觉得这南山村人口远远超过一个集镇，在西北来看，一些小的州治也就这些人口了。而且南山村市面繁荣，百姓对这个南山村政府的权力核心也很有服从性。但是又和自己以前看到过的所有州郡县治完全不同，所以申晖也有一肚子疑问要问李岱。

李岱知道申晖的好奇，所以先简单介绍了南山村的人口情况和农业、工业以及商业的情况。他是计划如果一切顺利将来让申晖直接掌控他的政务了。

申晖听了李岱的介绍，又明确了人口、粮食、收入、支出等数字之后沉吟了一会问道：“南山村持刀挎剑之人有多少？”

李岱一愣，道：“识春兄是问南山军吗？”

申晖点头道：“不仅仅是南山军，我看你还提到民兵要训练，这全部加起来一共有多少可战之士呢？”

李岱道：“和识春兄说民政，不想你直接转到军务上面来了。南山这边是按照南山军和民兵两个部分，南山军左营步兵共七个都八百八十人，右营骑兵还在整编中，共五个都大约六百人左右。民兵平时五日一练，前一阵秋收农忙，改成十日一练。大约是五千壮年男丁都要接受训练。”

申晖点头道：“东岳很奇怪我为什么说民政就转到军务上面来。”

看李岱点头就又说道：“我听了东岳的介绍，说实话我非常吃惊。东岳离开汴梁不过短短一年半的时间，竟然从无到有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之前我以为东岳勇冠三军又识得文韬武略，心里一直把你当作关张这样的万人敌。现在看你做的民政事情竟然井井有条，所有政务框架同当今之世全都不同，却环环相扣严丝合缝，整个南山村可以算得上政通人和了。”

李岱笑道：“识春兄你我相交知心，就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我这从来没有做过民政官，管这个村子实在有些战战兢兢，中间出了很多问题，闹了很多笑话的，幸好杨大叔他们帮忙，这才没有闹出大问题。”

申晖却摇头道：“东岳你太小看自己了，别说你现在管理的人丁数目已经超过很多西北下州的州治丁口，就是你这南山村大多数都是外来人，再加上各种杂胡、客商和原来的居民混杂一起，如此复杂，没有一点本事是管理不好的。你不要小看村正，萧何也不过就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要知道刘邦也不过是一个亭长！”

李岱笑道：“我可不敢比西汉三杰，那汉高祖刘邦提三尺剑扫平宇内更不好我这个农民来比较了。”

申晖道：“我看你可比萧何要厉害一些了，倒是有点蜀汉诸葛亮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意思了。”

李岱摆手道：“咱们自己人，你识春兄就别抬举我了。”

申晖道：“我确实觉得南山村民治不俗，原来还想帮帮你，现在恐怕真的要好好观政学习一段时间才好说能帮的上你的忙了。”

李岱道：“我可是盼着你来帮我好久了，这里为政确实同中原大异，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办法，很多也说不上好坏，还是要你多给提一些意见来改正。等你熟悉了政务，我就打算把政务托付给你了。你是不知道，现在我整天在忙活这些政务的事情，军务上已经很多事情都延后了。毕竟眼下又是秋收优势开矿，政务上的事情更紧要。”

申晖这时整容说道：“这就是我单独先问你军力的原因，你犯了一个大错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