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十章 印象

众人走近，看到人来人往进出的大多都是穿着统一的灰色衣服的青年男子，装束整齐，步伐矫健，看着人人轻捷彪悍。看到路边一个卖水的摊子，做买卖的一个老汉带着个半大小子，外汇忙活着，众人正好口渴，过去坐下买水喝，顺便领队打听，过去询问才知道原委。

原来此地新发现了一个铁矿，初步探查这个铁矿能够每年出铁十万斤以上。南山村政府为了开发这个铁矿，公开募股，把整个铁矿的开采费用和这里到南山村的五十里山路的修葺费用算作入股成本，折价十四万三千贯，入股者将成为南山铁矿合股商社的股东，分享利益。

现在这个铁矿商社的所有成本和收益都已经在南山村政府大厅详细列出。其中的开矿成本、人力费用、修路成本、维修费用等等一一在录，而且这个铁矿未来五年的八成份额已经被南山村政府买断，也就是说只要铁矿开始运作，这个矿的成本就算是基本收回而且已经有一成半的纯利！

南山村政府历来信用可靠，从来没有过说话不算的，这次公开发售立刻引来无数商家的目光。外来的商家还有顾虑，想要看一看再决定，毕竟万一南山村政府这边最近半年才开始招揽外来商户在这里做生意，有道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现在说的话他们未必完全都信。谁知道本地商家一窝蜂地就抢上去了。

申晖同行从汴梁回南山村的军士听了笑道：“这是一定的，本地的一些商家可就完全没有这个担心。之前入股煤场的五家麟州、府州和老杨坎子村的东家现在都赚的盆满钵满，听到这个消息恐怕抢破头。”

那老汉旁边的半大小子接口道：“是啊，咱们南山村的商家听到这个消息立刻闻风而动，大家都想入一股。这风声传的这么大，最后连麟州府城里面主事的杨家二郎都听到消息，专门约见了李东岳村正提及此事。”

申晖看到一眼，这孩子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看他父亲也不过是个土里土气的乡村老汉，不想这个孩子说话倒是有条理，就笑道：“你说话倒是斯文的很，读过书吗？”

那少年说道：“南山村每满十八岁的青少年都要统一在村学中读书识字的。”申晖听了大为惊讶，这李东岳花费这么大力气是要造一个大同世界不成？

领队追问后面的事情，那少年又道：“这是七月的事情了，麟州和南山村最后双方约定，麟州杨家出银钱四万贯，占了整个铁矿的三成半，并且将派出大批的工匠人手帮助修路开矿。约定铁矿出铁之后头三年，要保证其中出铁的四成五要平价供应给麟州。

南山村出资五万贯占了铁矿四成，其余的两成半公开募股五万三千贯作为入股本金。不过五天时间，就已经筹集了四万五千贯，剩下的股金，几家商家争抢了三天时间也就都买光了。听说连南面定难军的人也有兴趣，可惜几乎全被本地商家瓜分了，连府州都没分到。”

申晖笑道：“这钱能通神，看来不假啊，李东岳多财善贾，原来竟然不知道他是个经济之才！”

少年谈吐清楚、言语便给，接着说到：“眼看这本金绰绰有余，这整个麟州都轰动起来。很多人都想接着修路开矿的活计。咱们南山村雇佣工人开山修路，从来都不白用工。这次事情重大，村政府核算出来，整个修路的活计做下来需要付给这修路的报酬开出九万七千五百五十贯的银钱的高价。其中修路分成了不同的四段，加上修建矿区，一共五段，原来东岳先生说要做什么‘招标’后来咱们南山村的人就直接去找东岳先生说去了，他们要求优先把这修路开矿的工作差事先包给他们南山村本地居民做。当时东岳村正就问了：你们都去开山修路，这村里秋收的活计谁干啊？

结果这些南山村的人也有办法，他们直接就回道：“我们直接雇了麟州城里的闲庄家把式给我们收麦，付出的工钱不过我们修路的六成，同样是干一个秋天。我们麦子也收了，还余出一大笔闲钱来，那不是好！？”

你们看到的那些统一服色的是南山村的民兵，他们有统一的指挥，做工更快，现在承接了两端道路修建。整个算下来，这些钱可比种田的收成高出三倍来。而且将来开矿，矿上工人薪酬给的比麟州成里做工的高出了七成多！现在全麟州的人都过来打算在这个铁矿这里混一口吃食。”

申晖点头，看着人喊马嘶的样子，觉得这南山村真是和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样。

同行的一个南山村兵士感叹道：“这变化也太快了，识春先生你看这路没有？原来南山村往南十多里地的土路都平整得不错，再往南就没人管了。村里为了开通往南的商路，折腾了大半年也没修出二十里去。现在有了矿，银钱用到了位，这刚八月里过来不到二十天，已经把路平整得差不多了！”

那少年接话道：“按照规定，这修路整个就是九万七千五百五十贯的银钱的成本定额，修多了日子修少了日子都不管，什么时候修好什么时候拿这个钱。所以你看这南山村全村的丁壮好几千人，加上一些麟州的雇工，前后一共差不多快上万人，每天天不亮就忙活，大家分了段，几乎每一伙人都有一段承包下来，完成了通过南山村政府的检查就有钱拿！谁不要拼命啊！”

众人喝茶，过后结账离开。寻到旁边的大车店，果然有很多南山村特有的四轮马车出租，四轮马车十分宽大，根据货物重量选择用两匹或者四匹骡马拖拉。商队领队租了一辆，果然把全商队的货物放到上面依然可以轻松拉拽行走。接下来一路就十分平整，所有的土路上的坑坑包包都被铲平压实。再走到前面十多里的地方，就面有人在路上用碎石子和粘土碾子压在路上，后面有人在路边搅拌沙石湿漉漉的，准备撒到路面上去。看上去忙忙碌碌，申晖也不得不明白，只听同行人介绍，说这搅拌的就是水泥了，可以把石块盘结粘合在一起，比用糯米搅拌粘合更加的快速、便宜，而且同样坚固。

接下来一路三十多里都有人在忙碌，只有一般道路可以通行另一半路面都在修整。平整过的道路确实好走，那大车走得又快，众人下午十分就赶到了南山村。

通过南山村的哨卡，商队带有南山村的凭记，哨兵很快查到上次的记录，因此只是简单核对人数做了个登记，就放众人进入，根本没收取任何费用。申晖见了暗暗称奇。

距离村子还有五里的时候申晖就感觉同路过的州县都大不相同，路边到处都是开垦的麦田，麦田里麦浪滚滚，到处都是人头涌动，在收割庄稼。一路向北，同样很多四轮马车满载收割下来的庄稼在路上行走。这时候众人脚下的道路已经变成整个的路面，一块块平整如镜，隔一丈远的地方就用木条在地上做一个间隔，申晖也看不明白，只是下马检查了一下，确实坚硬得像石头一样。四轮马车走在上面行进的越发快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