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十章 贼窝

此时李岱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打量周围的寨墙，判断着行动可能出现的问题，思索片刻就命令几个士兵顺着寨墙寻找是不是有后门，防止贼人看势头不对从后面逃走，另外在寨门出进行必要的清理工作。

这山寨原是一座大庙，寨门就是原来的山门改建而成，进了寨门就是天王殿，此时已经成了土匪马贼栖身之处，见到寨门被攻破，那些藏身在天王殿里面休息的贼人却都逃到后面去了。李岱在天王殿门口看了看，之间里面有几个贼人已经被南山军的战士用长枪比着跪下正在被捆绑，整个大殿显得有点昏暗，他也不进去绕过天王殿向后面走去。天王殿的后面是大雄宝殿，在大雄宝殿前面是一片大大的空旷场地，等李岱走过来的时候就见百多名马贼正闹哄哄的集结在一起正在整理队列，而南山军的战士也不成队列的冲过来，很多人冒失的进攻过去都被对方的逼了回来，中间还有一战士的枪头被砍断了，还好跑得快，没受伤，对面的贼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声。

李岱进来的时候见了这个情景也不由得着急，立住站在台阶上，命跟在身后的杨隆仁吹响了哨子召集队伍马上列队。后面的兵士听了三长两短的哨音自然知道意味，纷纷跑过来集合。

那过天风本来搂着抢来的一个草原牧民家的女孩子正在快活，听到前寨纷乱急忙起来。已经有心腹的喽啰过来报信：“有一伙男女杀过来了！”

过天风急忙问道：“是党项人？多少人过来？”

那喽啰道：“不知道哪里人，听喊话似乎是汉人，都没骑马，忽然就出现在寨墙外面，也没看清楚有多少人，前面的兄弟都在往回退。”

过天风已经穿好了衣服，提了大刀出来，一边走一边吩咐道：“让兄弟们结阵，嘱咐老兄弟们把财物先放到马匹上面，如果风紧就赶紧散！”

等出了房间就见外面已经有六七十号人在外面，其中三十多个常年随过天风一起的老兄弟都是悍匪，此时各个带着兵刃，却并不忙乱。过天风见了心下定了定，连忙招呼众马贼结队。

此时前寨逃过来的喽啰陆续传过来消息，来的敌人人数不过百人，但是凶的很，寨门已经被攻破了，正在天王殿追杀来不及逃走的兄弟们，外面不见再有敌人过来。

过天风听到来得人少，心下更是安稳下来，狞笑道：“哪里来的贼厮鸟，大雪天过来败坏老子兴致，等老子去屠光了他们，领头的抓住放锅里熬出油来给兄弟们点灯！”

众匪大呼小叫，为首的三十多人却是干练，已经把一百三四十人集结一起。很多贼人慌乱之间丢了衣服兵刃的，此时也从库房中寻了兵刃，实在没有的找了木棒之类。几个衣衫单薄的在阵中也不敢动，只瑟瑟地抖成一团。

过天风抬眼看去，心头却立刻就是一凛，他是当过兵的，最是清楚军阵的底细。却见对面那伙人确实人数不多，但是人人精干，手中都拿着长枪，此时正在八十步外集结。只看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过天风心里就是一惊：这伙人怎么集结的速度如此快法？眼看着已经一团乱糟糟的人，哨子一响，才数上三五个数的时间，已经排成了队列。立刻显得长枪如林，才百来人竟然有一种惊人的气势。

过天风不由得目光逡巡起来，对面这伙人来者不善啊！

李岱此时却对队伍的表现并不太满意，毕竟大多数人都没经历过战斗，此时面对龇牙咧嘴的马贼，很多新兵动作僵硬，刚才冲过狭窄的寨门，又在前院一阵折腾，现在队列也排得不是很整齐。还好之前进寨门的时候没有受什么损伤，战士们的士气还不错，但是通过狭窄的寨门再快速跑进来，队列一开始十分混乱，李岱看实在不行，没办法这才冒险在敌前重新整队，幸好敌人也是措手不及，此时同样正在对面乱哄哄的在哪里集结。李岱心里安慰自己：这时间太紧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希望这一仗打完，这些种子不要损失太多就好。

过天风此时已经变得十分郑重起来，对面集结如此快，服色又十分整齐，似乎不是那么好想与的，便一使眼色，一个心腹伶俐的喽啰会意走上前喊道：“对面相好的！是哪里的人马？大家萍水相逢，有不周到的地方多多担待，咱们过天风大当家的最是好结交绿林豪杰，过往的朋友只要有什么需要的从来不吝援手的。”

对面不来进攻，反而打算谈判，显然是怕了。李岱也不搭理他们，自顾自地命令杨隆仁等人抓紧整队，趁着这几句话的功夫，李岱见大家已经整好了整齐的四排，呼吸也平稳下来，不由得放下心来，看着对面微微一笑，向前迈了一步，反手把身上背的巨弓拿下来，另一只手在后面的箭壶里面捻出一只箭来，眨眼间便搭在弓弦上，拉了个满月。

那喽啰正在啰嗦，见对面阵中出来一个大汉，手中张弓搭箭，知道不好，闭嘴转身要走，那边李岱怎么可能给他逃走的机会，略微一瞄准，就已经把箭射了出来。这半年来李岱天天练习不辍，箭法大有长进。虽然还不能纵马骑射，但是此时站在地上，对面又是一个立定的靶子，却十拿九稳。

这一箭来得好快，那喽啰刚转过身来，连一步也没来得及迈出来，就被这支羽箭从脑后射入，箭头从左眼透了出来。人的头骨毕竟坚硬，那箭头又不是精钢，此时穿过那个喽啰的脑袋箭头已经变形，如此更显得恐怖吓人，马贼的阵列里面立刻一阵骚动。

不过过天风等都是悍匪，每个人手上都至少三五条人命，死人见得多了，此时虽然被这喽啰的死相吓了一跳，却不退却，反而激起了凶性，一声大喊向李岱等人冲了上来。

此时李岱回手又把弓背在身上，回身大喝道：“准备！”

身后南山坳军士齐声大喝：“虎！”喝罢第一排和第二排已经把长枪放平，接着在队官的命令之下向前跨了两步。跨出两步之后又大声喝道：“虎！”后面两排也在这大喝声中把长枪放平。

因为没有喇叭，所以李岱和众人讨论之后决定对敌的时候传令就用哨子，而兵士行动之时为了保持行动一致同时也为了提振士气，所以必须要同声大喝“虎”字，这样动作提前或者慢了的人也可以趁机调整自己的速率同战友保持一致。而且兵士面对敌人的冲锋，看不到身边的战友，总会有孤身一人面对敌人的感觉，难免害怕，这样的大喝也可以提壮战士们的胆气。

迎面过来的贼人听到如此整齐的呼喝声不由得吓了一跳，看到面前密集的人群和如同刺猬似得长枪立时脚步也迟疑起来，小步小步地往前挪动着。

领头的一个贼人头目诨号叫做一阵风，是个积年老贼，原来也是同过天风在河东军中效力，当年在军中也十分悍勇，经常作为选锋破敌，因为不尊军纪，又火拼杀了自己头目，随翟三逃出来，平日劫掠过后手上从来不留活口，最是心狠手辣的一个人。此时一阵风虽然见这军阵严整，但是也不很惧怕，憋着气一手提到一手持盾。脸上狞笑着领头向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