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负荆建功 五

“是！”下来的时间里，武文斌跟那几个专家一起，描述和讨论着，还不时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连副总指挥也饶有兴趣的一直在旁边听。还不时的插话表达自己的意见。

然而讨论的结果很令人沮丧。武文斌的火弹，实际上就是现代火箭弹的雏形。其原理无疑是正确的，可是，在那个年代，皇冠体育投注：的工业落后到令人发指，八路军这边更是不用说。因此，仅有先进的理论和正确的原理也是无济于事的。加工手段不健全，材料跟不上，一切都免谈。

采用武文斌的土法设计，也不现实，首先，他的战斗部仅仅是一枚汽油瓶，威力有限。在特定场所放放火还行，但是要把他作为一种制式武器显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哪怕就是这样，汽油也不是容易搞得到的。另外，他那个瓷罐强度也差的太远，稍不留神就有可能破碎。一旦破碎，里面的汽油流出来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大规模的仓储和运输难度极大。不要忘了，这次打王庄据点，武文斌是采用让战士们一人一个的抱到现场的。

“老总。”说话的是一个带眼睛的专家，看来是这些专家们的领头人。

“小武子同志的这个飞弹，应该叫做火箭弹的确是一种先进的新式武器，现在英，美，德以及苏联都在研究。而且据我所知，目前世界上还没有将其应用到实战的战例。小武子可以说是第一人。可是，小武子这个飞弹只能说仅仅是一个原理的演示，离真正成为武器还有一段距离。可是令人遗憾的是，鉴于我国的工业状态，以我们八路军目前的条件，要完成这段距离，在短时间内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

“恩。”副总指挥沉默了一会，悠悠的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能强求了。就按照小武子的设计，少量做一点以备特殊情况使用好了。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的国家会强盛起来，到那个时候，别说一个小小的火箭弹，就是飞机坦克我们也能造！”

数年后，当苏联红军的喀秋莎火箭炮打得德国人哭爹喊娘的时候，我们这位副总指挥则捶胸顿足，陷入深深的懊恼之中。

时间过的好快，转眼七八天过去了。这时旅部的处分决定也下来了。鉴于独立排英勇机智，打下王庄据点，消灭了大量的鬼子伪军，特别是全歼了危害极大的鬼子特别战队，所以记大功一次。另外，由于不服从命令，无组织无纪律，公然抗命，故记大过一次。功过相抵消，不与表彰，也不再惩处。另外，原定独立排晋升独立团事宜暂缓执行，独立排维持原状。

独立排干部会议上，武文斌在发言：“同志们，最近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了，是我武文斌对不住大家，让大家受连累啦。如果不是我抗命，现在我们独立排已经是独立团了，诸位也都---”

“排长，快打住，你这样说就不够意思啦。”说话的是一班长。“打鬼子是我们的本分，况且当时我们都是同意的，不存在谁连累谁的问题。”

“就是，排长，我们当八路是为了打鬼子为老百姓报仇，不是为了当官。再说了，以前当个班长手下才十几个人，现在手下三百多啊，而且跟着你打仗那叫痛快。我早就知足啦。”三班长也连忙表态。

“小武子，说这样的话就多余啦。咱们是什么？是兄弟对不对？不存在连累不连累的问题。要说连累，也是俺们连累你拉。俺们打的倒是痛快了，结果挨批的是你，俺心里都不舒坦呢。”

“哎哎，我怎么记得有人说了都要陪排长坐禁闭呢，怎么旅长批排长的时候那人哪去啦？”是一班长发难。

“这个，这个不是旅长没有关小武子禁闭嘛，俺铺盖卷都准备好啦。哼，俺说话算话滴。旅长那禁闭室俺没资格进去，俺就在门口陪。”刘黑子分辨着。

“拉倒吧，那门口还有警卫呢，就你那资格也就只够靠边站。”一班长继续逗着刘黑子。

“嘻嘻，一班长，你就别逗二班长啦，人家本来就嘴笨。”张雪英也不甘寂寞。

“你---”刘黑子本来挂不住了。被张雪英这么一说，眼瞅着又要发作。

“好啦好啦，都少说两句。”朱排付赶快出来打圆场。“我说两句，小武子，你真的不要纠结。大家都是兄弟，都是一个集体，一荣俱荣对不对。至于我，才不在乎什么职务呢，那不过是一个称呼罢啦。所以什么职务，荣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俺可过足瘾啦，那炮啊，真是好炮，打那个炮楼跟土鸡瓦狗似的，三两炮就就掀翻一个，从淞沪会战以来我就没有这么痛快过---”

“好啦好啦，跑题啦。”韩战梅实在忍不住啦。“武排长，你今天这是开什么会啊？”

“这个---就算是生活会，不不，是军事会，也不对。这个，对啦，是军事生活会，军事生活会。嘿嘿。”

“这个新鲜啊，军事生活会，那么主题呢？”

“这个主题，主题就是刚才说的那个，那些个---”

“报告，晋绥军147团团长赵士良求见。”这时候卫兵前来报告，可算是给武文斌解了围。

“请他进来。”武文斌赶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是。”卫兵离去。

“好了好了，今天不管是什么会，就此结束，散会散会。”武文斌如获大赦。说完对韩战梅使了一个眼色，与她一起迎了出去。

门外，赵士良看到武文斌他们出来，也赶快迎上前来：“武兄弟，韩姑娘，别来无恙。”

“是赵兄啊，稀客稀客。俺这里别来没有变什么样。”武文斌赶忙应酬。

二人相互敬了一个军礼，双手也握在了一起。

“武兄弟幽默啊。佩服。”

“赵兄见笑啦，里面请。”

“武兄弟请，韩姑娘请。”

屋内，与上次一样，三人坐定，张雪英沏上茶水便退了出去。

“武兄弟，韩姑娘，听说贵部王庄据点大捷，愚兄特来祝贺，同时也兑现上次的承诺。”赵士良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那张借条，递给武文斌。

“赵兄客气啦，我部能打下王庄据点，赵兄那两门步兵炮功不可没。小弟在此谢过啦。”

“武兄弟，愚兄有一提议，不知---”

“赵兄请讲。”

“那好，你我既然同为军人，是否可用军人的语言，而不要这种酸溜溜的迂腐对白？”

“赵兄痛快，如此甚好，我也正有此意。”

“我说你们两个，嘴里都说着酸溜溜的语言，却在讨论怎样不酸溜溜的说话，倒是累不累啊。”韩战梅笑着说。

“哈哈。”三人大笑，气氛也松弛下来。

“还是韩姑娘说的对，我们就用军人的方法来说。武中校。”

“是排长。”

赵士良楞了一下，继而笑着说：“不，现在还是武中校。因为我这次前来，一是兑现当初对武中校的承若，第二，还带来了一车弹药，你们这次损耗不小，而且还没有什么缴获，所以算是对武中校略表寸心。”

“赵团长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不客气，笑纳啦。不过如此一来，不会令赵团长为难吧。”武文斌跟韩战梅当然能够理解赵士良了。这车弹药，如果是给了国军中校，那么，谁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如果是给了八路军，那么，赵士良迟早会有麻烦上身。

“为难谈不上，武中校应该知道你消灭的王庄据点里的鬼子是什么人吧。”

“当然，中村的那个什么特别战队。袭击我一连的就是他们。”

“没错，就是他们。可是他们下一个袭击目标是哪里？这个你清楚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不管他们要袭击谁，既然撞到我的枪口上，就没有让他跑掉的道理。”

“武中校果然英雄气概。不过估计你没有想到，他们下一个袭击的目标竟然是我们师的师部。”

“哦，难怪他们要躲在王庄据点里。”

“是啊。情报是军统获得的，所以直接就送到了委员长的案头。上峰极为震怒，严令彻查。我们师座压力也非常大，特别是由你们八路军出面制止此事，也让他很没有面子。好在你还有个国军中校身份，于是功劳自然只能归你啦。当然，这样对你的感谢是少不了的，不过上峰还没有批下来，这车弹药算是我的私货，先略表敬意而已。。”

“那这样说的话，赵团长，这区区一车弹药是不是寒碜了点。要不劳你再向闫长官讨要一点，怎么的也要再加两门步兵炮啊，十几挺机枪什么的吧。”

“哈哈，武中校果然精明，不过这一车弹药是我个人作为感谢武中校承兑诺言的。至于上面，好吧，我就试试，尽量**之美。不过武中校也莫着急，这件事情既然上峰已经介入了，就应该不会没有表示的。”

“那就有劳赵团长啦。”

“不过有一事愚兄我不太明白。武兄弟此番立功不小，可为什么现在还是排长？按说就你部独立排的实力，作为一个整编团都绰绰有余。”

“此话怎讲呢，不瞒赵兄，此次在动身打王庄据点之前，我已经接到因敌情有变，暂停行动的命令。”

“什么？你是说，你是抗命打的王庄据点？”

“呵呵，是啊。所以功过相抵消，维持现状。”

“恩，八路军果然功过分明。兄弟啊，这抗命在任何军队可都是大过错呢。这要是放到愚兄我，这团长的位置可就肯定坐不住了，我身边觊觎这个位置的人多了去啦。说到这里，我还要向武兄弟道歉，打王庄据点，并非愚兄祸水东嫁，实在是没有办法，那个王庄据点扼住我们了皇冠体育投注：军队的咽喉，战略意义太过重大，我早就想拔掉它。可是上峰不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请武兄弟代劳，没想却造成武兄弟抗命，好在没有造成什么不良后果。否则让为兄心中不安啊。”

“我也还是被旅长批了嘛。”

“那不一样，贵党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其中不含私欲啊。”

“赵团长对我党了解很多嘛，难道---”韩战梅疑惑地说。

赵士良摆了摆手，打断了韩战梅的话：“我知道韩姑娘心中所想，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好。不过，有一点请放心，那就是只要是打鬼子，我赵士良绝对不会含糊。去年二月，鬼子轰炸重庆，一颗炸弹落到了我的家里。我，我跟鬼子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