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负荆建功 四

“结果，到了现场，敌情进一步变化，据点里又多了一个中队的鬼子。这个时候，敌方的实力已经远远大于独立排了。说真心话，如果我在现场，我会坚决反对继续行动了。可是这帮家伙的态度还是一个字，打。纯把鬼子的那个中队当成了空气。哼。”

“小梅，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表达一个什么态度啊？换句话来说，就是你对独立排是肯定还是---”

“肯定。”不等政委说完，韩战梅就抢着表态：“哥，我非常感谢领导，能让我来到这个集体。我为独立排骄傲，也因为自己是独立排的一员自豪。所以我想我也该为独立排做点什么。我是政委，因此不能因这次抗命事件，让独立排受到挫折。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哪怕把我一撤到底，让我做一个普通士兵我都心甘情愿。只是我有一个请求，哥，我想让你帮我跟旅长说说。”

“哦？什么请求？”

“别把我调离独立排。我喜欢这个集体，我爱独立排。”

“恩，看来旅长真没有说错。”

“什么？旅长？旅长来过啦？”

“瞧把你急的。没错，旅长昨天晚上来看我，跟我谈起了这件事情。你刚才所说的一切，旅长都预计到了。”

“旅长怎么说的？难道真要把我调走？”韩战梅急的带起了哭腔。

“小梅，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首先，可以肯定的是独立排这次立了功，而且是立了大功。从内线传来的消息表明，这个所谓的特别战队是鬼子精心培养的一支特殊部队，其主要任务就是专门打击对方高级指挥机构和要害部门。所以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危害极大。他们袭击一连，一是为了报复，二来也是试试水，作为一次演练。这次他们呆在王庄据点，据情报显示，其下一个目标则是晋绥军的师部。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对他们也极为重视，王庄据点突然增加的那个中队就是为了保护和接应他们的。由此可见对他们的重视程度。可就是这样一支队伍，却被你们独立排全歼，让鬼子的所谓新战法成为了泡影。所以，此役战略意义深远。这一点，无论是旅部，师部甚至是总部都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真的？”韩战梅破涕为笑。

“是真的。”政委爱怜的看了看她接着说道：“但是，你们在接到暂停行动的命令下，还执意行动，公然抗命，却是犯了严重的无组织无纪律错误。这一点，你们也要认真反省，深刻检查。关键是要认识到自己错在了哪里。”

“我承认抗命是不对。”

“可是为什么要抗命？可能你们会说，事出有因，情况紧急。的确，我也承认，当时情况的确来不及请示，但是，你们也认真想想，当时你们重视这个问题了没有？我认为没有，当时你们只是想抓住战机报仇，而把服从组织纪律放到了脑后，我没有说错吧？”

“这个，当时一着急就顾不上了嘛。”

“这正是你们的错误所在。这件事情从结果上来看你们似乎没做错，而且还立了功。但是实际上，你们的思想深处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要知道，抗命这种事情在任何军队都是不能容忍的。因为它很可能导致大局的失控。就拿这次打王庄据点来说，如果派去打阻击的队伍因为没有看到鬼子的援军，就跑回来帮着打主攻行不行？好，就算鬼子的援军没有来，他们帮着打主攻加快了歼敌速度，但是你能说他做的对吗？不，这是大错，因为他这样虽然没有造成后果，但是他的确把整个部队置于极度危险之中了。”

“哥，我知道错了。”

“政委，我也知道错在哪里了。”

“好，既然明白了我也就不多说了。不过小梅，你刚才的想法也是不妥的。你应该知道，我们党对犯错误同志的处分不是为了惩罚他，而是为了让他认识和改正错误。更不能够由某个人担当了事。你作为政委，应该明白这一点的。”

“哥，人家不是害怕嘛。”

“好啦，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记住，功是功，过是过。功劳上级会肯定，错误，上级也会处分，希望你们能够正确对待，功劳部分，做好总结，以利再战。所犯错误，就要虚心接受，深刻检查，认真改正。”

“哥，我明白了。”

“政委，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就到这里好了，你们到旅长那里去吧，旅长知道你们今天会来，在等着呢。”

“政委，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旅长的意思？”武文斌似乎有所悟。

“呵呵，你这个小家伙，难怪旅长说你是个小狐狸呢。旅长是出于对你们的爱护啊。”政委转过头，深情的看了看韩战梅。“有些话，我说起来更方便一点嘛。”

旅部，武文斌跟韩战梅规规矩矩的站着，旅长好像是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的马鞭还没有顾得放下，一边上下打量着他俩，一边围着他们转着，脸上的肌肉也绷得紧紧的，看得他们两个心里直发毛。

参谋长在一旁看得直乐：“我说旅长，你就别吓唬人家啦。”

旅长脸上的肌肉松了松：“我得好好看看，敢公然抗命的英雄长什么样。”

“旅长，我们知错了嘛。”

“对对，我们知错，我们检查，深刻检查。”武文斌赶快附和着。

“现在知错啦？早干什么去了。我说好你个韩战梅啊，我怕羊吃麦苗，让牛去看着，没想到它跟羊一起吃起来啦。”

“旅长---”韩战梅被旅长说的不好意思了。

“见过你哥哥啦？”

“恩。”

“好，那么该说的你哥哥应该都跟你说了。我也就不再啰嗦啦。你们也都是聪明人，我想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旅长，我们知道错在哪里了，愿意接受任何处分。”武文斌赶快表态。

“恩，关于处分，我个人说了也不算，要经党委会讨论并报上级批准。不过你们也不要背包袱，回去做好工作，中村这次吃这么大的亏，肯定会报复的。”

“是，旅长。”

“旅长，我能不能提个请求。”韩战梅迟疑的说。

“嘿，你这个小丫头，这是要跟我讲条件？”

“旅长，不是条件，是请求，这次组织上给我任何处分我都接受，但是请求组织不要让我离开独立排。”

“恩，这个应该可以，好吧，我答应你啦。”

“谢谢旅长。”

“好啦，这件事就这样啦。现在说说你们那个会飞的土汽油弹是怎么回事？”

“是，旅长，情况是这样的---”于是武文斌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向旅长做了汇报。旅长听后哈哈大笑，对他说：“你个小兔崽子，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弯弯绕的东西，好，干的漂亮。难怪抗命都这么有底气呢，啊？”

“旅长，咱能不能不提这一茬啦，俺们都知错了嘛。”

“不提这茬啦？不提了那你还不把天给我捅塌下来？”

“旅长，俺不会---”

“恩？不会什么？”

“旅长，小武子的意思是说他下次轻点捅，不会把天捅塌下来。”韩战梅因为旅长答应了不调离独立排。心情大好。

“他敢？”旅长一马鞭拍在桌子上面：“他还敢有下次，我才懒得跟他废话，直接用这个。”

“韩战梅，不带这么坑人的好不好？”武文斌故作夸张的大叫。

“哈哈哈。”旅长和参谋长相视大笑，旅长接着说道：

“好了，功是功，过是过，暂时就不提那一茬啦。你小子，这回把事情整大啦，连副总指挥都要见你啦。”

“副总指挥？”这回轮到武文斌惊讶啦。

“对，你们现在去一趟总部，副总指挥在等着你们呢。”

“是！”

看着他们出去的背影，参谋长感慨的说：“这小子的确是个人才啊，独立排这才几天时间，没想到战斗力竟然这么强啦。”

“哎，就是不知道在咱们旅还能呆多久。”旅长语气带着一些惆怅。

“呵呵，你不是说走了好，走了你省心吗---”

八路军总部，副总指挥正在跟几个人说着什么，门外响起了报告声，是武文斌跟韩战梅。

“报告副总指挥，八路军独立排排长武文斌前来报到，请指示。”

“报告副总指挥，八路军独立排政委韩战梅前来报到，请指示。”

“恩，不错，有股子精气神。难怪抗命都抗的那么有底气。”

“首长，我---”

“哈哈，好，一码归一码，今天不说这个了。说说，你是怎么把王庄据点变成鱼池的。”

“首长，这个纯属侥幸，事情是这样的。”于是武文斌把当时的经过详细描述了一遍。

“恩---”副总指挥沉吟了一下，接着对武文斌说：“看起来王庄一战，的确是你那个土飞弹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是，首长，据我们事后分析，这次主要是因为我们做的那些汽油弹太土，有相当一部分落地后只是摔碎了，并没有被引燃，所以里面的汽油顺着门缝流进弹药库，再后来，被外面的火焰引燃后，在弹药库里面烧了起来，从而引起了弹药殉爆。所以，纯属歪打正着。”武文斌回答道。

“我看不完全是歪打正着吧，上次葫芦拐那些个投石机也是你的杰作吧。因地制宜，土法上马，看来你小子现代军校是没有读过，但古代的兵法估计没少读啊。”

“报告首长，也就读过两本孙子兵法什么的。没有读过太多的书。”

“好啊，才读了两本就这样啦，读多了还得了？好了。今天叫你来不是说这个的，还是说说你那个土飞弹好了，总部对你这个东西非常重视，也很感兴趣，这几位---”副总指挥对座的几个人摆了摆头接着说：“是我们的军工专家，大家研究研究，看这个东西有没有可能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