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街头顽戏潘大庆

昨天晚间，邻村的保长李甲来做东请客，武二郎与刘二狗、谢大棒、高小俅三个手下贴身马仔跟班，在一家小酒馆子里面去喝酒，一直喝到了很晚，直到是一个个都喝得摇摇晃晃醉气熏熏的，这才散伙，各自回家。

武二郎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中，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倒头便睡。

第二天，到了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武二郎这才醒来。

武二郎从炕上爬将起来，惺忪着眼，舒一舒懒腰，打上一个哈欠。

武二郎晃一晃头，让自己稍稍地清醒上一点。

武二郎心里骂道，好你们一帮子破鸟人，尽是想变着法子地来灌我酒喝。幸亏我还算是有一些的酒量，否则，还不就得让你们几个鸟人给弄趴下了？！想让我出丑，想看我的洋相，一点门儿都没有！就你们几个破鸟人，就那点子破酒量，还想要把我来灌倒，做你们的黄粱大梦去吧！在爷爷的面前耍流氓，你们几个鸟人，还是嫩了一点！

昨天晚间灌了一肚子的黄汤，最后连一点儿饭食都没有吃，现在的肚子里，有些空得厉害，一个劲儿“咕噜咕噜”地直打鼓，很是不舒服。

武二郎下得床来，粗粗地洗上两把脸，漱上一漱口，再用木头梳子划拉两下有些蓬乱着的头发，便就算是做了梳妆。

肚子里“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胃里也是空得厉害。武二郎看看自己的家里，竟是连上一点儿吃的东西都没有。

唉，一个人的日子也就是不怎么好过！武二郎的心中暗自感叹道。

武二郎只好琢磨去到外面踅摸上一些吃的东西来填充自己那“咕噜咕噜”乱叫的肚子。

想到这里，武二郎便起身往外走。

武二郎走出院子，走出大门口，来到了外面的过道胡同里。

武二郎顺着胡同扭头向两边看上一看，正好看见本村的潘大庆从那胡同的东边道上走了过来。

潘大庆，四十多岁，六尺多高，身材干瘦，上身穿一粗布单衣，下身穿一粗布黑裤，一副的农家打扮。潘大庆是本村的一个种地的庄稼汉，老实本分，胆小怕事。

武二郎一见到潘大庆从胡同口的东边走过来，便就冒起了坏主意，有心要戏弄上他一番。武二郎便就故意装作客气，主动地走上前与潘大庆打起了招呼，抱拳躬身叉手施上一礼，说道：“潘家老兄，你这是要到哪里去？要去做甚？”

若是按照本地乡村里的规矩，根据潘大庆这样的岁数，以及在村子中与其他乡邻之间的辈分称呼，武二郎本应该是叫他一声大叔才是。然而，武二郎从小本就是缺爹少教，没得规矩，除了对自己哥哥武大郎与嫂子潘玉莲之外，跟其他的人说起话来，一贯是没大没小，胡说乱叫。

潘大庆，一见是武二郎这个混世的魔头，心里头不由是“咯噔”地一下，一个劲儿地直打鼓。

潘大庆心中暗自道，今日真就是个倒霉，偏偏是遇见了武二郎这个混世的魔头，且不知道武二郎这狗东西今天又是要准备要憋出什么样的坏水来。我须得多加小心才是，最好赶紧地躲开，少招惹他一些的为好！

潘大庆不愿意搭理武二郎，见到武二郎主动地跟他打招呼，遂把头扭向了另一侧，只做是没有看见，没有听见，想着尽快地从一边走过去。

武二郎一见这状况，自然是也明白潘大庆心里的那点儿心思。

武二郎心里暗道，好你个潘大庆，你老家伙竟然是敢在这里跟我装大皮子蒜，对我装作看不见，对我不加理睬！

武二郎，天生了一副的赖皮脸。平时没事，也总爱是想着法子耍坏来捉弄他人。

武二郎今日一见潘大庆这样的姿态，便就更加是起了劲头，两只大眼一眨巴，便就动起了歪脑子。

武二郎心里说，哼！好你个潘大庆，你不搭理我，我偏是要来搭理你，看你会怎么办！

武二郎诚心是要**潘大庆一番，拿他开涮开涮。

武二郎又故意地把嗓门子提得高高的，大声地喊上一声道：“潘家老兄，你这是要去做甚？在下武二郎，这边有礼！”说着，还故意地来一个要是鞠躬作揖的样子。

潘大庆一看，心里说，看来今日装是装不下去了，只能是硬着头皮来应付。

潘大庆也只好是扭过了头来，满脸带着笑。潘大庆也假做客气地来了一个叉手作揖，说上一声：“原来是武家二兄弟，老兄我也这边有礼了！”

武二郎一见，又来一个作揖，大声地说道：“潘家老兄，你家夫人我那嫂子可好？”

潘大庆又赶忙回了一个作揖，说道：“好！好！多谢兄弟挂念！”

武二郎又再是一个作揖，大声地说上一句：“潘家老兄，你家女儿也可好？”

潘大庆一听这话，不禁是脑袋“嗡”地响一下。

原来，潘大庆家的三女儿今年年方十九岁，正在待嫁闺中。

潘大庆心里暗想，武二郎这家伙不会是琢磨上我家三姑娘了吧？若要真是如此，岂不很是有些麻烦！

谁不晓得这武二郎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好人家的姑娘那个肯嫁给他？我家那三姑娘，老实本分，岂能嫁给武二郎这一般的人物！

潘大庆心里想，不行，不能再与这混世魔头纠缠下去，我得赶紧地躲开为是！

潘大庆急于想要脱身，便赶紧地找上一个辙口：“武家二兄弟，你先忙。我家中有急事，老母猪病重，不便耽搁，告辞告辞！”说着，便也顾不得其他，一溜烟地跑掉了。

武二郎一看，心里头暗暗地骂道，看你鸟样，我说要娶你家三女儿了么？你跑什么劲儿！看你像一只兔子一般，竟是那么快！也不怕有块石头绊了你，摔个跟头，扭了胯，摔坏了腰，哼！

武二郎眼看着潘大庆一路急匆匆地跑去的身影，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戏弄了一番潘大庆，武二郎心里觉得很是爽快。武二郎自己得意洋洋，脸上充满了笑容。

武二郎继续是大模大样地顺着街道晃晃荡荡往外走，挺着胸脯，昂着头。

武二郎走出了过道胡同口，到了大街上。

在大街上，有一些三三两两站着的人，还有一些来来往往地走的人。这些人一看到武二郎这个混混儿魔头走过来，也是一个个低下了头，都只装作是没有看见。

这些人，也都不愿意平白来招惹武二郎这混混儿魔头，免得弄不好给自己找上麻烦。

武二郎看到街上这些人的这样姿态，心里也是清楚得很，知道这些人都不愿意理睬他，在那里假作看他不见。

然而，武二郎却是满不在乎，也不去搭理这些人，仍旧是自己一个顺着大街大模大样地往前走，挺着胸脯，昂着头。

又走了不远，武二郎来到了哥哥武大郎与嫂子潘玉莲开的炊饼铺子的跟前。

今天早上的炊饼都已经是全部卖完了，哥哥武大郎与嫂子潘玉莲正在那里收拾着东西。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哥哥，又是一手把自己拉扯大。在哥哥武大郎与嫂子潘玉莲的的面前，武二郎还是有些规矩的，不敢是过于地造次。

看见哥哥武大郎与嫂子潘玉莲，武二郎赶紧地走上前去打招呼，抱拳叉手，说道：“哥哥，嫂子，小弟武二郎这边有礼！哥哥，嫂子，是否用我来帮些忙？”说完，低头俯背，冲武大郎与潘玉莲作上一揖。

潘玉莲一见是小叔子武二郎这个混世魔头，打心眼里烦他，不愿意理他，遂把头扭向了一边，只做不见。

虽然武二郎知道嫂子一贯地看不上自己，不愿搭理自己，但是，看在哥哥武大郎的面子上，也不跟她计较。

武大郎一见是武二郎行礼，便就说上一句：“不必多礼！”

然后，武大郎又板着脸问上一句：“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去干嘛？是不是又是早上没有吃饭？”

虽说武二郎的肚子里在“咕噜咕噜”地乱叫，但是，武二郎还要在哥哥武大郎与嫂子潘玉莲面前硬撑着面子装强。

武二郎不愿意对哥哥武大郎说自己还没有吃早晌饭。

武二郎心里知道，要是自己那样说了，虽然哥哥武大郎会让嫂子潘玉莲给自己做上一些饭食，但也少不了又要看上嫂子潘玉莲不少的白眼，还要听上哥哥武大郎的一顿子唠叨。

武二郎便对哥哥武大郎说：“早晌饭我已是经吃过了，哥哥不必费心。”

武大郎“哦”了一声，点一点头。

武大郎看了一眼武二郎身上已经有些变脏的衣帽，又说上一句：“看你那副模样，衣帽邋里邋遢的，像是什么样子！赶紧地回去把这套衣帽换下来，拿过来让你嫂子给洗上一洗！”

武二郎一听，赶紧地说道：“哥哥，不用了，我回去自己洗洗便行！”

武二郎不愿再听哥哥武大郎的唠叨，也不愿再看嫂子潘玉莲的白眼，赶紧是找上一个辙口溜开，于是说道：“哥哥嫂子，那边还有公事，我须要去办一些公差，小弟这便告辞！”说完之后，便匆匆地走开了。

武二郎的肚子仍旧在“咕噜咕噜”地乱叫，胃里空得厉害。

武二郎心想，得赶紧想办法把肚子的问题解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