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三、找不到头绪

第二天一大早范式白刚洗完脸，苏啼仁就打电话把他叫去了，还是在小休息室里，苏啼仁已经放好了一摞文件，“这是第一期增税实施情况，你回去看一下，对后续方案进行一些调整。”范式白掏出一个小胶卷，“我这脑子也糊涂了，这是我在西安搞的情报，是**军进攻晋城地区的作战计划。”苏啼仁拿起胶卷，“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今天才想起来，我早上不叫你，你还不知道要磨蹭到几点！”苏啼仁权衡了一番还是决定把这个情报给谷荻，一则是谷荻出面派范式白去的，二则上次的事还欠谷荻一个人情，苏啼仁把胶卷往手里一攥，“这个我给待会给谷荻。”范式白知道给谁不给谁苏啼仁算的比自己清楚，他也知道苏啼仁不会因为税收的事情就大早上亲自叫自己过来的，他等着苏啼仁手，苏啼仁开口了，“有几个事情，我先说出来，你想一下，一个是我准备在成立一个保安司令部，以后你们警备处管军政，保安司令部管军令。”范式白当即表态，“这个我举双手赞成。”范式白的打心眼里赞成，他早就不想管军令了，山西各地的什么保安团、警备队、皇协军、兴亚黄军实在难以指挥，而且皇冠体育直播：人来了后很多地方队伍里都是毫无战斗力的地痞流氓。

“你没意见那就好，不过在找到保安司令前，你还要兼着这个司令，这样先一个机构两块牌子。”虽然范式白没有意见但苏啼仁还是要解释一下，“我这样安排和把山西划分成几个道是一个意思，省的后面皇冠体育直播：人认为咱们势力太大。”范式白笑着说，“这个我懂，要是跟着您这么长时间还不懂这个，那就真是您教的不好了。”苏啼仁听了这话立马说，“你怎么不说你学到不会呢，不说这个了，还有个事，华北其他省都成立了情报处，按建制来说我们也应该成立，但是我征求了田俊的意见，他还是想着警察厅待在。”范式白这个时候要替田俊说话了，“要是我，我也不愿意，情报又不是萝卜白菜，天天都有的，要是连着几个月都搞不到情报，那各方面都不好交代。”苏啼仁掏出烟给范式白一支，“可这个是个重要部门，没合适的人选，现在咱们在山西的人里面没有干过情报的，你仔细想想给我几个人选。”范式白给苏啼仁点上烟，苏啼仁缓了一下接着说，“这个都不是急事，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还是那句话，动员入安清会的事要抓紧办。”范式白试探性的问，“老冯最近又活动了？”苏啼仁点点头，“皇冠体育直播：人把他弄过来不是让他躺床上养病的，他想活动不想活动都要活动。不行啊，你打着带着你那个铃木小姐到四处转转的旗号，到各地动员，老冯在各地的情况咱们实在是不能不掌握啊。”范式白当然知道冯司知重新开始活动意味着什么，“这个我尽快安排。”苏啼仁说，“哦，还有，开春要开始种大烟了，你在晋西找点地方，咱们要多种三成，一成要给老长官，他现在缺钱缺的厉害。好了今天先到这，我去找谷荻，我安排了洪秘书通知大家能官复原职了。”苏啼仁呵呵两声，“你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还是挺多的，回头慢慢给你讲，先告诉你个，黑藤和小野要调防了，黑藤马上要去榆次，小野要去阳曲，两个人已经开始交接公务了，你要想想那两个地方的生意怎么转移。”范式白问，“谁接手那两个地方？”“第五独立警备队的两个少佐，叫什么我记不清了，我私下了解了一下，不是一路人，但是他们应该也不会做太得罪黑藤和小野的事情。”

冯小青在范式白走后打报告让苏啼仁把范式白办公室隔壁的房间批给她了，还给范式白办公桌上装了呼叫器，范式白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冯小青穿着制服在门口等他，“范长官您会了。”冯小青帮着开了门，给范式白介绍了一下呼叫器，“有吩咐您按一下。”冯小青的客气让范式白有点不适应，“给我泡杯茶吧。”范式白先打开文件看来起来，冯小青泡好茶出去后范式白合上文件，打电话给田俊，“恭喜田处长，我这回来，你也不来看我一下。”电话还没讲完，桌上的呼叫器就发出吱吱的声音，范式白对田俊说，“我这有点事，你要是没事来我坐坐喝喝茶。”范式白拿起呼叫器，“什么事？”冯小青回答太谷警备队的续时武想拜访他，这个人范式白不认识，他想了一下还是见一下，冯小青领着一个提着礼品五短身材的人进来了，范式白脑子都炸了，有这么送礼的吗！这省公署里还不都知道了吗，来人把进了屋子站在范式白办公桌前，把东西放下，帽子放在胸口，点着头说，“范长官，我是太谷警备队的第二小队长续时武，听说您回来了，今天特意来看看您。”范式白对这个续时武拎着东西来办公场所很有意见，他没招呼续时武坐下，“你消息很灵通嘛？我昨天回来你今天就到了。”续时武满脸谄媚，“我早就想来拜望范长官了，正好这几天在太原办事，听说您回来了，所以今天就来了。”范式白上下打量着这个人，“有什么事？”续时武满脸堆笑，“没事没事，这不没出十五吗，给您拜个晚年，那什么我就不多打扰了，我先回去继续尽心给你办差了。”最后这句话说的明白不能在明白了，续时武说完道个再见就转身离开了。

范式白把续时武带来的东西拿到办公桌上拆开，里面是太原的点心和酱肉，范式白估摸了一下这一大包东西也就值个五块钱，范式白开始感叹续时武是个人才了。田俊敲门进来，“呦，酱肉，给我来一块，大早上的我还没吃饭呢。”范式白取了包酱肉抛过去，“接着。”然后按了呼叫器，“给你表哥沏茶。”

田俊一手酱肉一手热茶，“这谁给你拿来的啊，也不切一下。”范式白坐到田俊身边，“有的吃，你就别挑了，你小点着咬，再咬到手，你来我这是蹭饭的吧。”田俊咽下嘴里的肉又喝了口热茶顺了一下，“警务的工作太杂了，现在是月头，老白等着我给他报各个警察的考绩呢，到现在文件我连一半都没搞完，这几天都是天不亮就去办公室，那个时候清静还能出点活。”范式白看了一眼还在往嘴里塞着酱肉的田俊，“那你不找前任老张问问有啥窍门？”田俊举着茶杯示意在添点水，“哎哟，噎死我了，我问了，他说每个月也月头月尾就忙几天，其他时间还算好，听见了吗，老张说的是还算好不是好。”范式白又给田俊拿了包豌豆糕放边上，“这个你就慢慢熬吧，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现在不在一线了，以后办事还方便吗？”田俊小声说，“方便，我用的那些人都是进厅就跟着我的，而且不牵扯那边。”田俊往重庆方向指了指，“背景干净用起来最放心，出事了都不怕查。”范式白把田俊拉到窗口，“你等会再吃，我想你查查公署里的皇冠体育直播：钉子，我可不想像李江那样跳下去。”田俊看着楼下李江着地的位置，“我早就想查了，可一直没有好的方法措施，你以为警察厅这么重要的部门会没有钉子？”范式白指着田俊，“办法你来想，而且要快，我可是被你拉下水的，我过两天要出去转一圈，最好我回来的时候你就有方案了。”田俊急了，“这大半年我都没想起来，你让我几天就拿出方案，不可能！”田俊说完一挥手，“唉，算了，先把情况分析一遍吧。”

范式白来太原后不久就对省公署内的人员档案进行过梳理，大部分都是原来山西政府里的老人，新增的也都是这些人家里的亲戚，田俊先把新增的人给划掉，把目标放在政府里的老人，理由是当时他们就是想派人借着各级单位招人的机会打进来，但是新人入职后首先是进入一个较长的潜伏期，而李江出事显然没过潜伏期，还有就是新人入职后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对熟悉情况；田俊接着分析前先说，“你确定你从档案里没发现情况吗？”范式白表示肯定是没有，刚来苏啼仁就让他去查档案熟悉情况，看看那些人可以为他们所用，所以不但查的自信，还了解了一下每个人的人脉派系情况。田俊对范式白说，“当时我也是按照这个方向查的，连个嫌疑人都找不到，所以我推测，我说明一下仅仅是我个人瞎猜的，这帮人应该是在阎长官期间就被发展了，有一部分人随着机构西迁了，还有一部分人就留下来监视现政府，我再强调一下这个仅仅是我个人瞎猜的。”尽管田俊再三强调这是他个人的推测或者说是瞎猜，但范式白认为是有道理的，最起码也算一个方向，田俊还说要是真潜伏那么长时间，那从档案里就看不出什么了，优秀的间谍一定是润物细无声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冒险，所以轻易找不到他们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