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01轻型坦克营

早先英国人发明坦克的主要目的其实并不是为了突破阵地，说是一名战地记者看着那么多英国士兵们死在德国人的机枪口下，突然联想起了拖拉机，然后紧接着坦克就发明了。其实这是无稽之谈。英国人发明了坦克的最主要原因其实来自于他们的海权思想，作为海洋大国他们始终梦想着可以把军舰开到陆地上来。最早的坦克就是本着‘陆地巡洋舰’的梦想，后来又真的出现了无数个版本的多炮塔坦克。但是没有德国人的！！早期的坦克其实与其说是巡洋舰更像是陆地炮艇，至于炮艇是干什么用的，不言而喻。

而德国装甲部队早期的所有战术其实来自于骑兵，以至于后来真的有一些轻骑兵侦查团被改成了装甲侦察团。但是在英国和法国，头上顶着金灿灿的胜利者光环，他们却忘记了骑兵战术还能使用在坦克上。一战中被德军重机枪和重炮打的惨不忍睹的英法骑兵几乎就剩下仪仗队的本事了，德国人很机智的没有全都放弃自己的骑兵部队，而且还把他们秘密的都改成了装甲团。在欧洲大陆还有两个国家没有放弃骑兵部队，一个是波兰，一个是苏联，前者是真真的没有放弃骑兵，后者的哥萨克骑兵慢慢的也变成了装甲兵。那天我看见了刚刚从工厂里开出来的德国新型坦克，尽管样子仅仅比我们的‘早期实验型拖拉机’大了一圈，但是那么多钢铁怪兽从你身边通过的时候，那种兴奋感，和那种热血澎湃的感觉却是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就在那一天清晨，在众多喷着青烟，溅起湿润的泥土的坦克中间，看着他们缓缓开过……我对德国装甲部队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归属感。

就连康拉德教官也无法掩盖他们那种兴奋的感觉，他几乎是马不停蹄的把我们所有人都叫了起来，我们大家还都以为那是紧急集合呢！当新兵们吃惊的看着他们的‘狼人’教官冲进每一个宿舍里，把一个睡的正香的学员从床上拉起来要他们立刻到下面的操场上去，而且还是脸上带着浓浓的，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笑意，所有人都觉得十分的莫名其妙，等他们下来看见那副壮观的场景时，所有人都先是呆住了，然后大声欢呼起来“坦克！！我们的坦克！！”

按照古德里安的装甲理论，理想的装甲师应该下辖一个装甲旅，每旅辖2个坦克团（装甲团），每团辖2个坦克营（装甲营），每营辖4个坦克连，其中3个轻型坦克连，1个中型坦克连。每连编制坦克为21辆，这样德国装甲师一共编制有336辆坦克。 后来由于坦克数量不足，德国装甲师的每营从4个坦克连缩减为3个坦克连，分别为2个轻型坦克连和1个中型坦克连……

尽管那天我们十分的兴奋，但是慕尼黑第七摩托化运输营的规模最大也就只能改编成一个装甲营，甚至那天我们所领到的坦克还不够一个装甲营的规模，不够的部分纷纷用六轮重型装甲车，还有四轮轻型装甲车代替，我还看见了一些大众牌德国吉普车。我们很快进行了分配。当天我们一共领到了60辆德国马克I号B/A型轻型坦克和德国马克II号A/B型轻型坦克。这是德国最早的坦克。尽管它们看上去很窄，很小，而且样子也不是那么的威武，但是没错，我们所有的训练和战术组织，包括德国装甲部队的精神都是在这些看上去很挫的坦克里培养出来的。我们甚至忘了还有早上的例行训练以及我们的早餐，每个人都在停下来的坦克旁边转，跟开过来的驾驶员们交流他们的心得，伸出手去摸一摸还算热乎的引擎，有的人甚至忘了自己没穿多少衣服往坦克里面钻。

这一切的闹剧随着‘狼人’的一声大吼而被制止了“马上去穿衣服！！你们这些流氓，还有色棍！！离我们可爱的女士们远一点！！！”

我无法想象‘狼人’居然是带着开心的腔调骂出来这句话的。所有人，穿着背心的，穿着内裤的，穿着裤子没穿上衣的，穿着上衣没穿裤子的，都从坦克上跑了下来，然后飞奔向他们的宿舍去了，整个哥特式古城堡在一瞬间像是着了火一样热闹，原本漆黑一片，但是在突然间所有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好像在同一时间通了电一样，我很兴奋的从一辆马克II号B型坦克上面跳下来，但是我早就已经穿好衣服了，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该做什么！！！我仰天长叹一声，我忘记了我自己其实是当时众多德国穷光蛋中的一员，我忘记了我自己裤兜里其实就剩下了两个马克，我忘记了昨天晚上我路过军官俱乐部，看见里面灯火通明我幻想着自己有那么一天我可以穿着那种黑色质地带着粉色边条纹，也许在领口还有一枚闪耀的铁十字勋章，坐在里面点一杯德国纯麦啤酒，然后和里面漂亮的女招待说上几句俏皮话，然后仰起脖子把我的啤酒都倒进我的脖子里，但是事实上我带着我身上的五个马克的纸币去了贝尔根装甲学院外面的一家肮脏的酒馆点了好几杯威士忌，花了我整整三个马克！！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喝酒，但是绝对不是最后一次，但是那绝对不是最后一次，我爱啤酒。

但是毫无疑问那个时候我更爱坦克，我喜欢那种汽油燃烧的味道，我喜欢坦克炮的轻微的后坐力传达到我的身上的感觉，我喜欢开动坦克时那种主宰着整个钢铁巨兽的感觉。是的，我离不开坦克。

“按照上峰的要求，整个慕尼黑第七摩托化运输营将会被改编成一个轻型装甲营，编号第101轻型装甲营，”等我们所有人都集合完毕之后‘狼人’拿着一份文件对我们说到“但是！！”他用自己一贯的语气故意拉长了腔调，这也是我们所有人所讨厌的，因为一般情况下往下要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话“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任命你们的指挥官，很明显我和其他教官是不可能成为你们的上级的，第101轻型坦克营的营长的军衔将会是少校或者中校之类，而众所周知，没有进入到军校，选择了士官这条路的我们或许可以在你们面前很威风，但是，我们永远都不能成为军官。除了各连的连长以及营长需要由上面的人派下来之外，各个排长，班长的考核是要根据你们的个人成绩来看的。”‘狼人’似乎对自己当不上军官一点也不在意，事实上在此之前也有过一级士官长转行去当军官的例子出现。但是要注意的是在现代战争体制中，军官负责下达命令，传达命令，制定计划，但是负责实施的永远都是士官以及士官长，也就是说在普通士兵的眼里士官长的距离和他们比和军官的距离要近很多。特别是在被称为‘拥有一个国家’的普鲁士，和军国主义盛行的德国。很多时候就算是高级将领也要对着这些士官长们敬礼和问候，因为他们在士兵中的影响力远远大于衣着光鲜的贵族军官们。但是也不是没有愿意和士兵们同甘共苦的军官出现，隆美尔，古德里安，他们麾下的士兵们都是发自内心的对自己的将军的绝对热爱才愿意冲锋在最前面。我有幸曾经效力于两位德国最伟大的将军，但是那是五年后的事了。

接下来就是坦克车组的分员，很明显‘狼人’教官把马克I号坦克和马克II号坦克全都打散了，分散到我们学员中间。由于约翰的身材依然没办法钻到那小小的坦克里去，所以我们宿舍正好剩下了四个人，按照马克II型坦克的编制至少需要三个人，一个车长，一个机电员，一个驾驶员。不过我们还没有人学过通信电台的使用，所以坦克之间的联系改为步话机，而成员也减少到两个人，一个车长担任炮手和机电员的指责，一个驾驶员专心开车即可。我和赫尔穆特分到了一辆马克 II号坦克B型，莱因哈特和格哈德分到了另一辆马克II号坦克A型。我们还没有规定过谁必须要做什么样的职责，事实上无论是车长，驾驶员，还是炮手，机电员的职责是我们每个人都要求必须学会的。而在七十年后全世界大部分国家都在实行两年左右的义务兵役制，但是对于任何一辆达到欧美第三代标准的坦克，两年的时间基本上只能掌握一门坦克手的技术。但是我们被要求是多面手，如果坦克地方足够大，可以放一个厨房，‘狼人’会让我们每个人学会做酸菜猪肘。

我记得那是在我差不多进入到贝尔根装甲学院至少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我拥有了自己的第一辆坦克，马克II号B型坦克，直到七十年后我依稀记得第一次进入炮塔时的那种新鲜的机油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