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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062小说:民国沉浮 作者:陈晓的天空 更新时间:2015/4/3 14:34:08 061 下午陈大福带着卫士去码头坐船直奔桐庐,在县城住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就赶到了村里的码头。村外在今年驻扎了一只国军连队,小码头也被征用了用作军用,村民们只能在离村子近一点的地方临时搭了几根木头停靠小船了。看到船上来了军官带着卫士,驻军的连长过来给陈大福敬礼。 一到家陈大福就接到了最大的喜讯,蛋蛋有身子了!把陈大福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围着蛋蛋转个不停,师娘咧嘴看着小两口,师傅也一反平时的严肃笑眯眯地抽着烟袋。 晚上陈大福才想起来跟她们说起自己已经被调离湖州去上海的事,师傅老两口还以为徒弟又高升了,毕竟从湖州小地方去上海大码头了不是?不过老两口还是不肯跟陈大福去,更不肯去香港,他们要守着儿子不离开家乡,蛋蛋跟陈大福一起劝,老两口铁了心了不肯走,陈大福没办法,只好跟师傅老两口说好了,要是再有战乱一定要听自己的。 第二天陈大福带着卫士去对面陈家村,现在不同上次了国共就差翻脸了,听说东北、华北那边已经有小规模冲突到处都是**,双方和美军成立了调停小组到处灭火。 果然在山口已经有哨卡了,远远看到陈大福几个穿军装背着冲锋枪过来,老远就端着枪对着他们,好在这里还没有冲突过,陈大福跟这几个一看就是*军地方部队的哨兵说明了去山下陈家村探亲,递上了自己的证件给他们检查。 几个士兵看不懂证件,但证件上的照片和军衔还是认识的,几个人不敢拦着只好派了一个人跟着他们一起下山进村了。 陈大少不在家只有陈老爷在家把他们迎进去。哨兵看他们确实来探亲的就回去了。陈老爷在客厅陪陈大福喝茶叙旧,没一会陈大少就回来了,寒暄几句陈大少就告诉陈大福“大福兄弟,家里都已经安排好了,财产也转到上海去了。幸亏听了你的话,如果到现在想运出去都难了,隔壁村里的张老家,转运财物被拦了下来没收,他家二少爷到现在还没放回来” 陈大福一听就知道这是要动手了,劝说他们暂时出去躲一段时间,陈老爷苦笑地说“已经走不了了,山口都被把住了,你们今天能过来我都很吃惊”。陈大福刚要说话,一个卫士匆匆跑进来在陈大福耳朵边说“长官,村子外面来了十来个带枪的*军,为了长官安全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 陈大福一听就知道不好,自己的身份特殊他也不想跟对方有冲突更不想惹麻烦马上站起来,安排两个卫士马上去山口把退路看守好,自己跟陈老爷少爷说“叔爷,大哥我得马上离开了,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必要的时候先把家里的田产先交了争取时间,我现在上海警备司令部里,有事可以去那里找我”说完匆匆带着卫士离开往村子外面快步走去。 陈大福对村子很熟悉,绕过了村口直接穿过竹林上山再转到青石板路,等陈大福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村子下面已经有人端着枪追过来了,并大声地喊让陈大福他们停下,他们首长要请长官吃饭!陈大福不理会下面,哪有带枪喊人吃饭的?几个卫士护着陈大福快步往山口跑,手里的冲锋枪已经上膛对着后面了。 跑到山口,哨卡的三个哨兵已经被卫士控制起来了。陈大福不想跟对方撕破脸,让卫士把几个哨兵的枪拴卸下,告诉哨兵等会就在下面200米的地方去拿枪栓,陈大福还让哨兵带信给他们首长,陈家村的老爷家是自己的亲人,请他们尽量不要伤害以便日后相见。 陈大福在卫士护卫下匆匆下山了,山口哨兵已经和追上来的士兵汇合没有继续追下来,断后的大牛跑回来告诉陈大福没有追兵,哨兵已经拿回枪栓了。陈大福回头看看,心里暗自担心,希望对方看在自己是个军官面子上能留一线希望给大哥一家。 回到家里陈大福心里一直很不安,两边已经消息不通顺,只有偶尔有对面绕过来坐船办事的山民得到点消息。自己再过去的可能性不大,万一自己要是被对方扣押那就出大笑话了,虽然现在自己无权无职是个光板,可身份还是国军军官,自己只是个小人物不能参与到党争中,更不愿意做双方的牺牲品。 坐立不安好几天,一家人看着陈大福烦躁的样子也一直劝说,他们都不清楚陈大福跟对面山口陈家村真实的关系,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这种不稳定的同姓关系很脆弱,一旦牵扯到自家人的安全,一家人丝毫都不会关心对面陈家村的命运。 陈大福也知道自己面对这种局面毫无办法,自己现在就是个小军官,还无权无职,就是自己现在手握重兵又能怎么样?强行蛮干只是螳臂挡车做个牺牲品而已,毕竟这是历史所趋自己改变不了,在政治上自己真的还是个小人物。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可以任意而为,家里还是老两口和蛋蛋,特别是蛋蛋身上还有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只能安慰自己没有坏消息就是没事。 开始收油菜籽农忙开始了,村民们纷纷忙起来了,天已经开始有点热了,村民们都干劲十足,收获的喜悦在每一个村民的脸上看到,田里一片繁忙,大人、老人、孩子都上阵,沉甸甸的菜籽收到嗮场,又是一个丰收季节。村民们开始忙着灌田,等到地里都浸透了,就赶着牛开始耕田,耕完再泡,再下种,不到半个月,绿油油的稻种慢慢地铺满了田野。 陈大福不忙着回去,每天都陪着蛋蛋四处转转,多走走路担心她太小的不好生产。转眼就要到六月了,形势突然开始紧张起来,驻军接到命令开始在码头和村外修筑工事,山这边的工作组前几天夜里也撤走了,没人看见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作为军人陈大福几个对驻军的动作很敏感,大牛去驻军打听过,听说谈判不顺利外面已经打起来了,大牛老家山东和苏北都交火了,皖南这边的新编第四军几个支队也开始有向苏北集结的迹象,上级担心驻扎在对面的部队进入浙江,下令驻军做好战备防止他们窜入浙江。 陈大福也做了应急安排,把师傅院子里的两间厢房收拾出来让所有卫士住进来,万一出问题按照陈大福的眼光,这些驻军根本顶不住多长时间,自己要做好准备护着家人冲出去。大牛也按照陈大福的吩咐每天去驻军处打听最新消息。 县里派下了保安队配合当地驻军清剿工作组。听说有些偏远村子里还有没来得及跑掉的都被保安队抓了。保安队都是本乡本土的,不像客军做事都留分寸一般不扰民,郑家洼也来了一小队保安队住进了村公所,村里乡绅带米粮去慰问了 。 没几天保安队就回去了,在码头可以看到保安队的大船经过,有十几个人被绳子捆住跪在船甲板上,听村民议论说里面有工作组的也有农协贫协的,离这里不太远的村子,好几个乡绅全家被杀财产被分掉。 山口开始开始重兵把守了,远远看过去在大树下面有人来回走动,从望远镜里能看得到对着这边的机枪阵地。那边已经没有村民来这边坐船。消息不通陈大福在家里更加坐立不安,一直担心那边会出事。自己也快要回去报道了。师傅看陈大福这么紧张着急,也去村里跑山的人家帮打听。 062 陈大福要回上海前的一个夜里院子门被敲响了,他跟蛋蛋都醒了,听到师傅去开门,没一会师傅就在院子里轻轻地喊陈大福出来。院子里,师傅跟一个面熟的村民在说话,看见陈大福出来,师傅跟他说“大福,那边可能出事了,根叔今天晚上时候在山上打猎听到陈家村方向有枪声,跟着就看到村子方向有浓烟,因为离的远看不太清,又不敢靠的太近,就赶回来报信了。” 陈大福一听脑子就嗡了一下,陈家村里只有一户是斗争对象,家里出事了!陈大福身子开始发软,怎么会?为什么?耳朵里师傅说什么也听不清了,责怪自己明明知道为什么还抱有侥幸!那天为什么不把他们带回来?回过神拉着村民的手问他“叔,你听到几声枪响,是不是跟你一样是打猎的枪声?”,大叔同情地看着陈大福“大侄子,土枪跟快枪我肯定分得清,现在天干气燥不会有人在山里生火的,枪响了大概不到十下记不太清了”。这时蛋蛋批着衣服过来扶住陈大福。 师傅看了看天色“大福,要么明天一早我跟你去看看?你现在不要急,说不定没事”。陈大福定下心来,今夜一定要去看看才放心,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他们带走。他跟师傅说“师傅,你跟师娘带蛋蛋回去睡吧,我去看看就回来”。师娘说了“既然大福这么不放心,去看看也好,老头子你也跟着去吧,大福他们去我不放心”。 师傅回头跟大叔商量怎么走,山口的岗过不去,不过山里的猎户都有小路过去,一般人不敢走,怕遇到猎户下的套子和夹大野物的铁夹子。大叔考虑了一下,答应把他们带过山口。 陈大福把厢房里已经被惊醒的卫士们都叫出来跟着一起去,走了半个多小时开始进山,大叔背着猎枪在前面,大叔可能是谨慎绕了很远才绕回来,一直到了天都快亮了陈大福才看见熟悉的山口在对面了。 大叔回去了,陈大福带着卫士跟师傅开始下山,走过山包再转过去应该就是村子了。他们在村子的后山中间停了下来,这里已经能把全村看到了,只不过现在天黑,村子里没有灯光,黑糊糊一片也没有响动。陈大福让师傅找个石头坐下喘口气,自己定了定神,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放开眼光望向村子中间。 祠堂已经塌了,半边都倒了,剩下的半边房子已经斜了。看不到家里院子大门,只能看到后院和二楼,也是黑糊糊的没动静。这里离的还是太远听不到动静,陈大福让师傅在这里等,自己带着卫士下山。 在离村子100多米的地方,陈大福已经能听到在村子寂静的黑暗里有好几个压低了的哭声。两个卫士在前面警戒等待他们过来。现在陈大福已经没有幻想了,肯定出事了!出大事了!祠堂作为全村人的祖宗之地已经成这样了,肯定出事了。 绕到后院陈大福让卫士在外面接应,自己带大牛先进去看看。陈大福先听了一会,后院里没人,轻轻地助跑了一下翻身上墙,趴在墙上又观察了一下拉大牛上来,这时自己鼻子已经闻到了血腥味。轻轻地跳下来,弯腰顺着院墙往前院去,转过月亮门前院也没人,不过大门是开的,一扇大门倒在地上。 陈大福把前后院都观察到了,确认都没人,让大牛留在前院警戒。 小楼的客厅门是关的,陈大福轻轻地走过去,楼上卧室没人,只有楼下的客厅有两个呼吸,听起来不像男人,间或还有抽泣声。陈大福轻轻地敲门,里面马上就没了声音,又敲了一下,里面传来嫂子颤抖的声音“谁?” 陈大福小声地回答“嫂子,是我,我是大福”。没一会,门开了一个小缝,陈大福闪身进去,里面没点灯,大妞半跪在地上,嫂子在陈大福身边开始小声地哭起来。陈大福已经看到大妞的面前躺着两个人,脸被盖住了。陈大福开始血往上涌,走过去搂着大妞,大妞刚刚醒过来,看见陈大福把头埋在陈大福怀里开始小声地哭起来。嫂子也过来跪在地上哭。 家里一片狼藉,家具掀的到处都是,连条案都掀翻在地上了。陈大福轻轻地揭开衣服,老爷和大哥躺在地上已经死了,大哥的脖子上还有伤口血糊糊的一片,脖子上挂的银行牌子也不见了。陈大福伤心地把他们盖好,看到亲人的惨状大妞都哭的开始抽搐了。 陈大福轻声地问嫂子“翔子在哪?”。嫂子边小声哭一边告诉他,下午区里来人找老爷,双方很快就翻脸老爷在客厅被当场打死,祠堂门前两个本家大爷族老带着家人护着祠堂也被打死,少爷本来藏在后院,听到枪声不顾嫂子阻拦冲出去也被打死,翔子被一户本家村民趁乱藏了起来。 陈大福悔恨的差点掏枪给自己一枪!自己没有改变他们的命运!该来的都已经来了,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陈大福留着眼泪让嫂子收拾一下跟自己走,嫂子摇摇头“没什么可收拾的都抢光了,挖地三尺连衣服都被拿走了,只剩下家具他们明天还会过来搬,村口还有人守着不让我们出去,隔一会就会过来看”。陈大福跪下给两位亲人磕头,没办法收敛他们了。 捡起条案下的祖牌塞进怀里,陈大福带着嫂子和大妞走到后院,门被锁住了,陈大福先带大妞上墙交给下面接应的卫士,再回头把手伸下去拉嫂子上来。嫂子不上了,她跪在地上轻轻地跟陈大福说“小叔,你带大妞走吧,我也不想活了,你要是今晚不过来我就打算带着大妞走了”,陈大福眼睛红了“嫂子,你得为肚子里快出生的孩子想想,大妞,翔子都在,你要好好抚养他们**,这才对得起大哥”。 嫂子动心了,艰难地站起来把手伸给陈大福,大牛过来托起嫂子,陈大福轻轻地把嫂子拉上来放到卫士手里,跟着跳下去。这才发现卫士的后面躺着一个人,旁边还有一只步枪,穿村民的衣服。卫士轻轻地告诉陈大福,刚才看见他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就把他打晕了。嫂子上前看了,认出是本村的本家侄子。陈大福狠狠地看了地下本家一眼,难怪! 陈大福吩咐把这个陈家败类脱光了捆去树林里,让两个卫士带嫂子和大妞上后山等,留下一个卫士在这里守住自己的退路,他带着大牛还要把翔子带走,不能让翔子留在这里,他的命运自己一定要改变! 嫂子告诉他翔子在祠堂后面的一户人家里,看卫士已经钻进后山林子里,天已经有点亮得抓紧时间了。也没时间绕路了只能冒险穿过嗮场。 在院子拐角观察了一下,天已经蒙蒙亮了,快速地冲过嗮场找到这户人家,其实陈大福已经听到翔子的哭声了。在院子门口听了一下,就直接翻墙进去敲门,大牛在外面警戒。 村民在家里不敢开门,翔子的哭声也停了。陈大福轻轻地说“叔,我是陈大福,我来接翔子”。不一会门开了,翔子冲出来扑进陈大福怀里,眼泪不停地流。门后面传来声音“长官,我对不住你,对不住叔爷一家,你赶紧把翔子带走,以后不要回来了”,说完门就关上了。 陈大福把翔子背在背上,翔子紧紧地抱住陈大福的脖子飞快地撤退,已经听到村口有不少人过来了,仗着翔子的指路,陈大福带着大牛绕过嗮场招呼留守的卫士奔进山林。 等找到师傅大家都没有说话,这里不宜久留得赶紧走。村里已经开始有人大声说话了,估计已经发现了嫂子走了。一个卫士背着翔子,大牛背起大妞,陈大福扶住嫂子,嫂子身子重力气也小,累出一身汗才带她爬过后山。听山下没什么动静了陈大福停下来让大家喝点水。翔子一下来就趴在嫂子怀里哭起来,大妞也跑过去一家人抱头痛哭,这里已经离村子远了,隔着山头也听不到,就让她们发泄吧。 休息了一会,陈大福带嫂子一家转到能看见村子的地方,向村子里的亲人跪下磕头道别。陈大福也强压着不哭出来,泪水顺着脸一直往下流,别了,亲人们! 师傅正在研究怎么回去,没人带路了他们按照记忆里的山路里走去,等转到一个山脚正要往上爬,前面传来猎户大叔的声音,原来他也不放心一直在这里等他们,看到他们回来了,就招呼他们一起走。 差不多离开山口范围了陈大福回头看山口,心里大恨眼睛里露出凶光,自己跟他们是没有仇,不愿意卷入也一直避免和他们冲突,可现在自己被亲人的惨死激怒了!如果不做点什么真太对不起自己了,陈大福命令大牛带两个卫士把山口的哨卡端掉,大牛带着人匆匆去了,师傅看见只是轻轻地长叹一下什么也没说,带着嫂子孩子先回去了。 没多久远处传来冲锋枪的点射声和零星的机枪还击枪声,不一会枪声就停了。驻军正在出操听到枪声马上进入预设阵地,这时天已经开始大亮了,陈大福站在村口和驻军军官说明刚才他们跟对面山口哨卡爆发冲突,强调他们是无故遇到对方攻击才还击的。请驻军做好对方报复的准备,驻军连长听到冲突很紧张命令一级战备。 大牛带着卫士押着七个哨兵过来给陈大福报告“报告长官,打死两个机枪手,剩下的都在这里了”陈大福命令大牛把缴获的机枪和俘虏移交给驻军,把驻军连长拉到一边交代他“中尉,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记住了,是你们遇到对方无理攻击才爆发冲突,把俘虏的口供和人交给你的上级,现在虽然还是合作阶段但也已经快翻脸了,有了口供就是功劳!” 驻军连长心里有数,他知道陈大福是上海警备司令部里国军长官,陈大福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自己作为驻军长官走不了这个黑锅他背定了,好在有俘虏,只要有口供自己还是能得到上级嘉奖的。“长官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两个人互相敬礼,陈大福带人回去了,今天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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