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060

059

还没过正月李长官就给陈大福发来密电，戴长官出事了！戴长官去北平公干回南京在南京郊区飞机失事已经确认死了，同机一批高级军官一起遇难！军统内部大震荡让陈大福赶紧回驻地掌握部队，等待进一步局势变化。陈大福收到消息，连夜带着卫士包船出发日夜兼程在第二天夜里赶回了部队。

很多军官已经收到小道消息，182旅虽然已经被改编了，但里面大大小小的军官都跟以前的军统有着分不开的联系，141团也是，虽然刚开始陈大福和老潘老王搞的很不愉快，但总的派系都是军统出身。

回到部队方雨馨已经在营部等待，陈大福和李长官联系得到更加详细消息后马上和王参谋长和潘主任开会，私下里和老潘老王达成共识，不管军统长官怎么去争，141团是他们的本钱不能乱，特别是四营，依靠各自的长官尽量去保住本钱。第二天一早马上召集连长以上军官开会稳定部队。

过了两天陈大福、方雨馨、潘主任、王参谋长四个人在一起汇总各自的消息，老潘首先告诉大家“我已经收到风，李长官要去杭州警备司令部做副参谋长，上级为了安慰李长官给了一颗金豆（将军衔），国防部的行文很快就下来，十五集团军的一个副师长接替李长官，他是陈长官的人，137团的孙长官估计也保不住位置，马上就要去南京进修去，137团黄副团长最有可能接替他，旅部的政治部主任这次被人告了，估计要上军事法庭，听说他在接收敌产时**，其实也就是他的长官跟戴长官一起死了，依我看这是一次针对军统各系统的一次大清洗！我们182旅这次在劫难逃了”

老王以前不是二厅的，他的消息不多，只是知道国防部里开会研究182旅的时候，对各新长官的争论很大，141团长和参谋长马上就要带着各路军官来上任，以前就对各营长特别是陈大福的军衔年龄有争论，估计是因为陈大福是国防部树立的抗战英雄，四营暂时还没有动。

方雨馨已经知道她舅舅要调动的事了，她在机要情报部门有很多同学，得到了最多信息“这次的变动来的太快，连李长官也是等到国防部已经决定了才收到消息，但木已成舟来不及了。我只打听到四营虽然暂时不会动，那是因为长官们担心动作太大会影响部队稳定，长官们还没有合适人选，迟早会动”

陈大福心里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心灰意冷地说“抗战时打了一身伤疤，皇冠体育直播：人刚刚投降说丢就丢太让人失望了，妈的勋章和军功还不如擦屁股纸！既然迟早会动那就主动点，省的被踢到哪个不知道的山喀拉去，就像老潘的生意一样，主动点还能讨价还价给我们留点好处，我们的位置要主动卖个好价钱才行”

陈大福一边说一边观察老潘和老王，自己也是试探他们。据李长官私下告诉自己，军统系统在军队的军官大部分都要被调离，基本没跑。

论政治还是老潘在行，老潘长叹一声“我们只是个小小的校官，哪里能跟上面的长官比，就是做生意他们也不会跟我们做，我们都是长官手里的旗子，说是上面有靠山，其实也是被利用的，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位置估计也已经被他们交易过了，哪能轮得到我们再卖一次，说是争论，也是价格没谈好而已，迟早的事，大家都按照最坏结果去考虑吧，我老潘今天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人走茶凉，兔死狗烹，大家都好好想想以后的出路吧”

老**刚被提升位置还没坐热，哭丧着脸急的直搓手“戴长官死了，军统其他长官也没死绝，二厅郑长官还在怎么就没人管我们了？”老潘说“就是因为我们的出身才会遭到清洗，哪个喜欢身上有这种烙印的军官？郑长官这时候哪能想起我们这些小人物？他现在都自身难保，听说军统这次有可能趁机改组，本来我们这些救国军只是抗战时的产物，抗战都已经胜利了，我们这些军官又不是军统情报业务骨干，去哪都成问题”

陈大福看他们不像是做给自己看，也跟大家交底了“是啊，连李长官都被卖了，哪轮得到我们，心都凉了！这几年大家手里都赚了点钱，就是调离了也不能降我们的军衔总得安置我们，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上面没办法只能从下面想办法了”

几个人眼睛一亮看着陈大福，“还能从下面想办法？”，陈大福点点头笑了一下“141团现在单独在湖州周围没有其他部队驻扎，团长又迟迟不来上任，最近土匪又死灰复燃，太湖水匪猖獗。要剿匪肯定会损失物资枪械，这个事就是上面来人接位置为了顺利把我们赶走，他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大家伙手里有钱去哪都能过，总好过两手空空被人赶走吧！”

老潘立马来劲了“好主意，这事是我们做熟了的生意，趁现在大家还在位置上，老王你是团参谋长，你来做计划，我来调动物资，陈长官调动四营准备行动，四营都是自己人，我们三个长官签字签字批准就行了，我们再也不用把精力放在去上面打听消息了，方上尉帮大家盯着点，我们把湖州141团的仓库掏空了留给他们！”

老王出主意“物资太多一下子不好马上出手，离这里不远的太湖边有个当年皇冠体育直播：人留下的仓库，那里很偏僻物资可以先运到那里，将来外运也方便”陈大福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老潘奸笑“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是我老潘的业务范围，不用这么麻烦，一堆买家等在湖州呢，这次我管他是哪路神仙给金条就行！直接从仓库拉走，买家都带着金条呢，做完这次生意管他什么位置，我老潘不伺候了去香港做大爷，这次回家探亲见到几个以前的同僚，现在很多军官直接退役去香港做富豪去了，都他妈捞够了”

老王胆子也被大伙拱肥了“老潘，大牢里还有几个伪军官没人管，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拿钱放人！”老潘斜着眼睛看着老王“怎么托人托到你那里去了？”老王红了脸坚定地说“托啥？我只认金条！”老潘和陈大福都笑起来，雨馨告诉老王“王参谋长，昨晚就放了”老王一愣“那？”老潘没好气对着老王“谁知道你这段时间出啥幺蛾子？141团组建你最起劲了忘记了跟大伙的战斗友谊，这次的钱没你的份！”

老王一听就炸毛了站起来“老潘你想吃独食？这是大家伙的！”陈大福打圆场“老潘跟你说笑呢，少不了你的，最后一起再分”老王这才坐下。

陈大福灵机一动“老潘，你真的决定了？”老潘拍着胸脯说“我们做政训官的就是长官的看门狗，现在长官死了主人都没了，还有哪个会收留丧家犬，我们这种人走到哪里都不招人待见”说完笑着看看陈大福“虽然刚来时有点误会，不过我来部队陈长官没把我当外人，要不然我们就像其他三个营那样一路斗到现在，最后连根毛都没弄到口袋就被人家赶走了。我已经想好了等调令一到就申请退役，先把家里送过去，等我过去再打算做点生意”

老王哭丧着脸“那我怎么办，我屁股还没坐热位置就没了。我可没有你那么会做生意”陈大福开口道“我有个想法，就看你们怎么决定了”两个人眼睛看着陈大福“说出来，我们都信得过你”。

陈大福说“除开我们在部队里是同僚，其实在私下里已经是生意伙伴和朋友了，如果大家信得过我，我打算成立一个股份公司，大家把钱放到公司里一起去香港做生意，只要大家齐心肯定能赚大钱”老潘来兴趣了“人多才不会被地头蛇欺负，听说那边社团都欺生。去香港开公司跟内地部队做生意，这个我熟”

陈大福摇摇头“开始就不能打算跟军队做生意，先在香港立住脚再开个工厂，战乱刚刚结束粮食生意最好做，产品不一定卖给国军，卖给盟军他们有钱还是真金白银，大家不会想卖给国军收金元卷吧，现在据我了解，皇冠体育直播：的老百姓都没飯吃，皇冠体育投注：政府在负责援助，要是能卖给他们做援助就能发财。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手头的事办好，先把家人送过去，等到我们都过去了就开办工厂”。

老潘一拍桌子首先表态“我干了！大福老弟，你年纪虽然小但办事我老潘佩服，还是你领头我跟着你干！”老王生怕他们不带上自己，赶紧保证一定跟大家保持一致。方雨馨当然没任何意见了。陈大福笑了“先把眼皮子下面的钱拿到再说！”几个人头碰头又开始热火朝天地计划未来的大生意了。

要想临走再大捞一把还需要李长官同意，他现在还没走，还能为陈大福他们发挥余热，陈大福亲自带作战计划和老潘方雨馨去旅部汇报了，老王在团里准备。老潘去旅部尽量多要装备，那都是金条啊！

陈大福带着方雨馨和李长官一见面陈大福跟李长官交底，他也希望说服李长官也参股进来。办公室里李长官看着陈大福和方雨馨，他早就知道两个人私下里关系的变化，把两人狠狠地骂了一顿，陈大福和方雨馨死猪不怕开水烫，站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他们已经老老实实地把计划跟老李说了，做完这单就走人当然无所谓。

老李骂累了，看着两人赖皮的样子就知道他俩已经拿定主意了长叹一声，拿起笔在作战计划上签字，打开桌子柜子拿出一张支票夹进作战计划放在一起严肃地说“北方的形势不太好，驻守上海的部队已经海运到东北去了，离开作战部队也是好事”又看着陈大福“雨馨是我外甥女，我一直把她当自己女儿，你以后要好好待她，这就算我给她的嫁妆”方雨馨的眼睛红了，叫了声“舅舅”，陈大福立正保证“舅舅长官请放心！”老李哭笑不得挥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老潘用钱开路带着两卡车物资跟着回来了，有了旅部的作战命令，141团以四营为主上下军官一起跟着做生意，四营出动去周围武装**，携带的作战物资跟在部队后面直接就在城外交给了买家。三月底的时候，整个部队只剩下营弹药半个基数再也不能动了，连几个日军移交的仓库也老潘卖空了，团里跟市政府分赃来的敌产也被紧急处理了，团营的小金库也被陈大福分给了每一个老兵士官。

060

这时陈大福已经知道自己快走了，方雨馨的同学已经在国防部里看到陈大福的调令，只等长官签字了。

几个人把分给自己的资金合拢了一下正式签立了合作协议，陈大福出资3万美金，老潘出1万，老王出五千，方雨馨出五千，总共五万美金，由于现在大家手里只有金条大洋和支票，老潘带着大牛和几个宪兵押送金条大洋去上海，把钱换成美金存入陈大福在花旗银行的帐号里。

老潘刚走每两天接替老潘的团政治部孙主任最先过来了，带着一队宪兵和电台主任，由于老潘还在上海没回来交接不了，团部留守的王参谋长知道自己铁定要走人也不尿他几句话就把他打发了“团长没上任，你们政治部都是独立系统，跟团部没有隶属关系，潘主任去执行任务了，不需要通知团部”，方雨馨倒是很痛快地把电台室交了，陈大福的营部还有一部电台跟外面老潘保持联系。

孙主任没能交接就不能上任，老王孤寒地连接风酒都没有请，陈大福不在位置上也当作不知道，私下里老王告诉陈大福，团部连五块钱资金都没有还请个屁？难道去吃霸王餐？他老王可没那么好心自掏腰包请客。可怜孙主任只好带着手下住进团部做了个蹭食堂饭的客人。

方雨馨被她舅舅要到杭州去任闲职做了情报分析员，调令已经下来了方雨馨还没去报道，她要等老潘回来一起去报道，老潘这次最可怜连职务都没安排，只要求他去杭州警备司令部报道。

等老潘回来的时候旅部来了命令，新参谋长带着一帮军官过来交接，老王跟着就被调到衢州地方部队任团参谋长，141团老长官里只剩下陈大福了，三个营长被换了二个。老潘和方雨馨去杭州了，老王向上级请了探亲假回家去安排了，老潘在上海已经租好房子等家属了。

陈大福被彻底架空了，营里的大小事都被参谋长和政治部主任做主了，三个连长换了二个，只剩下三连长卢剑因为有后台又跟新团长同乡被留任。大牛和几个准备跟陈大福走的宪兵士官被陈大福调来身边做卫士，他们中间只有大牛有老婆孩子，已经写信回去了。

陈大福也写信回去，让蛋蛋带着老两口在家等自己去接，如果调令没变陈大福这次要去上海警备司令部任作战参谋。这还是李长官求上级帮忙的，听方雨馨说上面有长官说陈大福能打仗，本来要把他调到驻守青岛的作战部队去，可青岛作战部队长官嫌弃陈大福出身军统又不是正式作战军官没要他。

几个人做事太绝把141团的底子掏空了，新上任的几个军官刚开始只想着怎么把他们顺利赶走自己能顺利上位，没有在第一时间交接物资仓库，现在问陈大福是一问三不知，他是军事主官只负责带部队作战，虽然是过期的抗战英雄，但还是不能太得罪，他还那么年轻，谁知道他有没有东山再起的日子？再说仓库平时都是宪兵管，物资都是老潘把关进出的，作战计划是老王负责执行的。现在两个人都走了，团部里又有物资消耗账目，明知道有问题也只能认了。

四月份的时候陈大福等来了调令，新团长带着新任四营长已经带着调令一起来了，全团军官大会结束后陈大福按照命令脾气很好地跟新营长办理了交接，带着卫士连夜就走，连送行酒都没喝。不是陈大福不近人情，实在是不想留下看新来军官的脸色，办理了交接，自己就应该是上海警备司令部的作战参谋了，留下吃一顿饭也没意思。卫士告诉他私下里兄弟们都为陈大福不服，都要来给陈大福送行。

陈大福的两部吉普经过四营三连防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陈大福已经和唯一剩下的连长卢剑通过电话了，让他不要惊动弟兄们。

一进防区陈大福就知道兄弟们都来送自己了，路边火把灯火通明排出老远，兄弟们在军官们带领下都立正在路边等自己过来，车开的很慢，陈大福一只手扶住车子，站在车子上给两边的弟兄们敬礼，手一直都没放下，陈大福竭力不让自己在兄弟们面前哭出声来，眼泪顺着脸庞往下流，打湿了胸前的勋章。自己可以舍得营长位置，可实在是舍不得离开这些一起出死入生的弟兄！

经过每一个班的时候，士兵们在军官大声的口令里，给长官行持枪礼目送长官，三连里大部分都是跟着陈大福一起浴血战斗过的老兵，也是当年嘉湖支队留下的老底子，陈大福一一扫过每一个熟悉的面孔心如刀绞，很多老兵也流泪用不舍的眼光目送自己的老长官，连长卢剑带着十几个从其他连请假赶来的老士官在队伍最后，他们要送老长官最后一程。陈大福下车跟他们一一拥抱告别！大牛和卫兵也下车跟战友们敬礼告别。一直到吉普离开了，陈大福在后视镜里还看到卢剑带着老兵们敬礼的手都没有放下，背后的部队在那里也一直没动。

陈大福没有直接去上海报道，调令上报道的时间很宽裕有三个月，估计把自己这几年的假期都凑在一起给自己了，干脆就直奔杭州去了。

第二天中午陈大福的吉普已经停在方雨馨家门口了，方雨馨父亲已经去世了家里只有姆妈李姨在家，看到女儿以前同事长官过来，李姨把几个人迎进来，李姨一直打量着陈大福，她在老李那里听说了陈大福跟女儿的事了。

没坐一会另一辆吉普带着方雨馨和老潘回来了，几个人简单在家里弄了点吃的，老潘现在被打发到政训培训班做教官，他已经给上级打了退役报告了。按照计划老潘先去香港打前站，购买房子和地皮等大家过去。

老潘跟陈大福说了他打听到的香港现在的房价，现在香港的房子都不拆开卖，要买只能买一栋，有洋楼也有唐楼，陈大福考虑了一下“老潘，只要位置好，不管是洋楼还是唐楼，买好了马上通知上海先安置家属过去，家属里有老有少你就留在那里照看她们。”三个人商量了一下，陈大福开了两张支票给老潘带去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