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春季萌动（五）

张平安的问话，终于让许义安，找到兴奋点。“老大该奖励我了，嘿嘿嘿，你走后，合格的火铳已经有了一万八千杆了。预计，到明年年底，可再生产出十六万有余！”

张平安高兴地拍拍许义安的肩，小脸红润：“别老想着奖励，我给的肯定比你想要的多！给我都说说，我童叔做的密封管，进展如何？孙叔炮弹进度几何？”

许义安从怀里掏出记事本：“童叔做的密封管，进度要慢些，做了四千多丈了。按一万三千丈的预案，明年年底前完成问题不大。关键是童叔爱较真，稍微有一点瑕疵，他老就把整根管都给毁了！”

“童叔做得对，是我小气了。你回头把给童叔的奖励，加三倍！你接着说！” 张平安对他童叔的敬业，很是满意。

“孙叔做的陶弹，专为得银打造的炮弹，基本够用了，有八万枚。弩炮用九斤炮弹三万枚；七斤炮弹五万枚；五斤炮弹九万枚。所有炮弹都用清水做过渗漏检测。每合格一百枚，我奖励一个银元。”

听到这里，张平安笑了：“孙叔这是偏心啊！他老啥事都先紧着得银。嘿嘿嘿。你也太小气了，同样给孙叔翻三倍的奖励！我得加快进度了，金狼营实验室生产的火帽。我昨天看了下进度，才九万六千个。你和古新再帮我选五千个细心的女孩子，这样才能加快生产进度。没有百万火帽，我心里没底！”

张平安对着门口大喊一声：“把古新叫来！”

正在旁边屋整理地图的古新，听见喊声后，连忙放下地图，推门而入。

“老大，你叫我？”

“咱们这次进攻蒙古林丹汗，缴获了多少牛羊？”

古新想了想：“羊差不多七十万，牛九万头。除去给督师的十万只羊，二万头牛。剩下的都带回来了。由于担心草料不足，路上还杀了三十万只羊。连内脏都没丢，全都带回破奴城了！”

“嗯，不错。你也得学学义安和得银，重要的事情，拿本子记下来。你小子现在是参谋长，要给大家带个好头！”

对于张大帅的批评，古新认真地点点头。张平安心里仔细地盘算一番，和他们两个商量起来。

“马上要过年了，咱们得给破奴军和百姓，发发战争福利。所有辅兵一只羊，战兵两只；把总五只；千总十只羊；统领五十只；民事系统可对照破怒军，让陈先生和龙秀才拿出章程。百姓安人头每人半扇。工匠按战兵对待！烈士遗属加倍！”

古新疑惑地问：“帅府要多少羊？”

“我和你们一样，不过我喜欢吃猪肉和牛肉。给我加一头牛、三口猪吧！”

张平安深知，这时代等级划分不能少。他必须比其他人多，大家心里才平衡。官兵太平等，在大明朝是行不通的。

“古新，你还得给我安排一下行程。三十的中午，我在广才的平戎城吃饭！晚上，你和你姐。义安、得银、周薇在我家吃饭！战兵统领，没成家的在兵营里吃饭！初一到初四，我去视察战兵营，走到哪儿吃到哪儿！

初五，我在家，请所有**吃饭，记住别忘了我几位叔叔，你们两帮我安排好一切。用屏风把帅府的议事厅隔开，家眷就让如歌忙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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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春节的临近，破奴城愈发热闹。节前，破奴军大帅张平安最先视察地，是谁也没想到的战俘营。

他不但给值班的守卫，带去了肉食，还给每人发了红包。对于受伤致残的守卫，张大帅更是挨个鼓励。对他们嘘长问短，让这些人感动异常。

对于伤残的守卫家里要是有困难的，更是现场办公，高效解决。这一切让陪同视察的卢象升，震惊不已。

怪不得张大帅在破奴军威望这么高，他为伤残的士兵，安排了这样好的差事。让士兵在战场上没有了后顾之忧。

更让卢象升震惊的是，最不喜欢给人下跪的张大帅，居然在节前，祭奠阵亡将士时，跪在了士兵的牌位前。

因为春节临近而冷清的英雄冢，由于张大帅的祭奠。重新热闹起来。卢象升暗暗佩服张大帅，不放过任何收买人心的地方。大明乃至女真，都没有这种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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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张平安一旦得空，就会穿上宽大的围裙，在家里忙活。破奴城都知道做饭是大帅的最爱，谁劝都没用。

吕如歌也换了身布衣，配合张平安忙前忙后。有几次卢象升来请教带兵的学问，张大帅都是在厨房和他交流。

卢象升对此很不理解。他不知道张大帅还有一个癖好，就是给有学问的人上课。

“建斗，是不是嫌我这样做粗陋啊！”

卢象升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敢点头，也不好意思摇头，只能不说话。

张平安坐在小凳上，用温水清洗着，海参内壁的沙粒。头也没抬，洗好一只，就放到干净的盆里。

“士兵基本都是没啥文化的人，你跟他们讲忠君爱国，他们根本就听不懂！你要是高高在上，他们的心，离你就越远。要让他们听你话，为你卖命，首先就得让他们认可，你和他们是一路人。

所以啊，别一天到晚文绉绉的，要满口污言秽语。你越是粗鲁，他们越和你亲近。

士兵心里和你亲近了，你再用军功激励他们。告诉他们，你们保卫的是你们的自己的家人。你死，你儿子就会活下来。你要是软蛋，你活了，但是，你儿子一定就会死。把生与死的选择权，在战前交给他们自己考虑。

我破奴军条例，谁要是战场逃跑，除了逃兵要被杀之外。他们家人，也会被赶走。这都是有先例的。

训练中不要让士兵看见你仁慈的一面，这会被他们看成是软弱。该打、该骂、该杀、该关时，绝对不能手软！

要随时留意士兵的困难，比如谁家里有人生病了或者死了亲人，他在训练时出了错，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绝不手软。你作为战兵营统领，可以去他家里，妥善安排好一切，还不跟他说。

当他休假回家时，就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必定回营后，对你感恩戴德，还会夸大你的恩情。让全营的人知道，跟随你作战，家里完全没有后顾之忧！这人还会成为你的死士，他会用死来报答你！建斗啊！你只要用心，带兵也不是难事。”

卢象升听完茅塞顿开，他用文人最高的礼节一楫到地。然后，搬来一个小凳，准备和张平安一起清洗海参。

张平安见状连连摆手：“建斗，人跟人不一样。你这样干就不对了！你是进士出身的人，你的优势在于你是文化人。你帮有需求的士兵，写几个字，或者教导他们认字。这比干粗活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