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冬日惊雷后 春意暖雪原（一）

经过几日奔波后，张平安回到破奴城，对迎接他的陈良，用疲惫沙哑的声音道：“陈先生，不要搞虚的，有什么事情，等我睡足了再说！我真的好困！”

张平安这一觉睡了三天三夜。当他终于醒来时，就看到吕如歌紧紧依偎睡在他身旁。张平安这时没心情和她探讨人生，他有太多的事要办。可他刚轻轻起身，吕如歌就醒了。吕如歌面带歉意的笑容，伺候他穿衣。张平安对吕如歌道：“劳烦，帮我煮碗粥，好吗？”

听他说完，吕如歌有些紧张地看着张平安。眼里充满泪水。张平安有些奇怪：“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吕如歌话含凄凉：“没事儿！我这就给大帅煮粥！”

两世为人的张平安，一听她话中悲戚，立刻明白吕如歌自卑了。于是正色道：“如歌啊！你坐下，我知道你又胡思乱想了。其实我们都是苦命人，都给鞑靼当过奴隶。这段经历我们谁都没法回避。女人啊，想要的，就是男人的一个承诺！我今天就给你一个承诺！首先，我不会嫌弃你，也不在乎你的过去。过几年我长大一些，我就娶你！哪怕在外人看来，你不是老大，最差也不可能是小三。不过我家的规矩是，先进门的就是老大！你知道有些事情，我这个大帅，也做不了主！”

吕如歌一听张平安这么说，先是红了脸，随即立刻欢快地起身，去给张平安取粥。吕如歌知道，张平安说得是大实话，张平安虽然在，破奴军和破奴城一言九鼎。可世俗礼教的巨大能量，不是他们能改变的，陈良和龙涛他们这些文人，肯定要给张平安，找一个身世清白的女子为妻。她最多也就是小妾的名分。不过有了张平安的承诺，她就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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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安看着碗里的白米粥：“如歌，咱们家里有糖吗？”

吕如歌有些遗憾：“本来龙先生送了不少，你吩咐的好东西要给伤兵营，我都送过去了！”

张平安对亲兵喊道：“来人！去找陈先生要点糖来，我刚进城，就看见他家默然在吃糖！”

这时门外响起陈良爽朗的笑声：“大帅！你怎么惦记起我家默然的东西了！”

张平安这时笑道：“大帅也是孩子啊！是孩子就要吃糖！”

陈良这时对亲兵耳语几句，亲兵快速走出帅府。张平安笑着把陈良让进门，然后对陈良道：“你要是没吃，就和我一起吃。要是吃过了，我就不管你了，我是饿得不行！”

话音刚落，一碗粥下肚，随即把碗递给吕如歌，吕如歌先给陈良盛了碗粥，又给张平安填满。陈良接过粥：“还是跟大帅有福啊！大帅下一步怎么打算？”

张平安对着陈良苦笑：“你就不能让我歇歇！你早知道我要干什么。把武天兴叫去干就行了！”

这时亲兵取来了红糖，张平安对吕如歌吩咐：“去！给我冲壶奶，要牛奶！糖我自己加！”张平安在外人面前，还是爷们气十足。

张平安对陈良道：“你今天就给武天兴下我命令，让他今天准备，三天后让他选二万民夫，五千辅兵，去筑新破奴城！马上要开春了，让他先备木料和石料。不要急开工，等我规划要求出来再说！明天让他来见我。”

陈良看到张平安的心情不错，于是换了语气小声问：“大帅，你是不是对武天兴太严厉了！”

张平安摇手否认：“不是！这事你知道就行，刘冲上次抓那几个蒙古官二代后，缴获财物颇丰，他在上缴钱财时，多有犹豫。其实你也知道，我们那时要钱有屁用，他不明白这个道理。就得时时敲打！让他知道他做人的本分！要说他这人，还是有能力的。就是和龙秀才一样，爱拍马屁！龙秀才是聪明人，知道一个度，他就是在这上缺心眼！”

他们正说着话，就看见张通走了进来，张平安问张通：“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没有？没吃，坐下一起吃！”

张通也没客气，自己拿起碗盛粥，就着咸菜，边吃边道：“和你一天前后脚回来的，我来帅府时，你和得银兄弟，都睡啦。刚才碰到许梁，说陈先生到你帅府去了，我估摸着，三天了，你老大也该醒了！这不就过来了！”

张平安摸摸头上长出的短发，苦笑着：“我真想歇几天，看来是不行了！”

这时亲兵来报：“大帅！刚接到巡逻斥候来报，破奴城西发现蒙古鞑靼！”

张平安一惊：“快把斥候叫来！”

斥候刚进门，张平安就会心地笑了，这个斥候他认识。还是他亲手为他缝合的腿伤，于是问道：“你的伤好了吗？现在任何职务？叫什么名字？”

这斥候看到张平安甚为激动，大声道：“禀大帅！职下赵光明，是武统领手下斥候队把总！就是上次伤重，没赶上大帅的几次大战！随武统领，巡缴了几次科尔沁！”

张平安点头道：“你先说说军情吧！”

赵光明于是肃声道：“大帅！是朵颜鞑靼，有二千多人。带队的是上次在，我部前进营地，与我作战的朵颜骑兵统帅，叫必勒格。我们按武统领的指示，在破奴城西七十里巡查。三天前，我发现了朵颜鞑靼的斥候踪迹，于是我带队顺迹探查，结果在离破奴城西，一百五十里处，发现鞑靼营地。我们一直在监视他们动向，不过他们昨天又往后撤了五十里。估计他们听到大帅，大破女真的战报，想退兵吧！但今天他们还在原地，没退，也没前进！”

张平安点头：“好了，我知道了！你们辛苦了。不过还要密切监视，每日一报，要是鞑靼有动作，随时来报！”

赵光明大声道：“是！大帅！”

张平安并没让他走，而是把他拉住吃饭。看到他很拘谨，张平安道：“都是老兄弟了，我的脾气，你们这些老兄弟都该知道。我还得让你帮个忙，带带我亲兵营的新兵。这帮新兵都是战场老手，其他人还镇不住他们。也就是你们这些老兄弟，战场经验丰富，资格又老，才能压制这些人！”

赵光明这下知道，张平安要重用他。激动得有些口齿不清：“大…大帅！我绝不辜负你的信任！大帅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张平安道：“吃完饭后，把武天兴给我叫来！”

赵光明一听，放下饭碗就往外跑。搞得张平安连连摇头苦笑。张平安对着张通：“我要出去会会这个必勒格，上次让我损失不小，这次，我让得银驻守破奴城！你部、许梁部加上武天兴部，都和我去见见血！”

张平安又对陈良道：“东面科尔沁，已无需担心，但要加派斥候巡逻！至于蒙古擦哈尔部，还是监视为主！先生，这几天你还要操心一件事，就是准备好，去建新破奴城的人员，物资以及运输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