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如愿以偿

卫士爷久攻无功，心中焦躁，突然跃起，又一式“力劈华山”临空下击。此次他算准了胡混的落脚之处，超前半步落刀，砍向胡混前方半尺之处。这一击拿捏得极准，十拿十稳。

胡混抬起了右脚，脚落刀落，人头也将随之而落。

“你死吧！”卫士喜悦地叫，全力运刀。

抬起的脚突然收回，“啊呀”一声扭身便倒，着地向侧疾滚。

卫士人在空中收招不及，“啪”地砍在沙地上火星四溅。“噗通”一声，狗吃屎嘴啃泥落地。

“救命啊……”胡混跳将起来狂奔，似乎魂飞魄散昏了头，奔到另一名卫士的马前。

“咦！”马上的卫士讶然低叫，同伴落地之后便寂无声息，没有看到反贼出手，不会是摔昏了。一位一流高手会自己摔昏？笑话！

“萨哈兄，快起来！”卫士扬声高叫。

“他死了”小毛神把玩着马鞭接言说：“他也想飞上天去杀老天爷，也摔死了。”

“闭嘴！“卫士沉叱，再次高叫：”萨哈兄，起来杀贼！”

小毛神道：“他真的死了，不信你去看看，我等你。”

卫士说什么也不信同伴已经命丧黄泉，驱马上前，翻过尸体一看，只见眉心有个指尖大的血孔，白的红的正在可怕地往出涌。

卫士全身发冷心发紧，心知遇上了可怕的高手，再不见机也会命丧他乡，返身蹿上马背落荒而遁。

晚了！一枚鹅卵石激射而至，正中后脑，一头栽下马来呜呼哀哉。几位爷至死不知死在何人手中，死了也是一群糊涂鬼。

“瞅着乐哥哥，好身手！”玛莎看到胡混连杀数人，毫不惊慌，大加赞扬。

通译给她一巴掌，叱道：“休得出言不逊！”

“我没有出言不逊。”玛莎屈声大叫：“他就是我的朋友瞅着乐哥哥！”

“胡说八道！”通译说什么也不信女儿会有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中年人哥哥。看相貌，二人至少差了二三十岁，不成比例。

“在下的确是她的朋友。”胡混走上前来，仔细打量这位曾有一面之缘的通译。

那日天太黑，匆忙之间未能看清。看年龄，这位仁兄四十出头，相貌堂堂人才一表，颏下短须如漆有些凌乱，满面风霜，大概吃过不少苦，衣袍破敝身材魁梧，比胡混高出一头还多。他也在打量胡混，四目相对，胡混没来由一阵心慌。

“在下阿齐图，请教大侠尊姓大名？”

“不敢当！”胡混心慌意乱地还礼，他不喜欢这干为异类效力的角色，无意亮名号：“你就叫我瞅着乐吧，在下有事在身，失陪！”

“瞅着乐哥哥，不要走！”玛莎扑上前来抱住了他，对乃父说：“父亲，我们一起走。”

“玛莎，不许胡闹！”乃父喝道：“跟我走，咱们回家！”

“父亲，你撒谎！”玛莎抗声大叫：“你说过，我们没有家！”

阿齐图神色黯然，低沉地说：“我们有家，你不仅有个娘，还有两个哥哥，他们都在中原，我们一定能找到他们……”

玛莎忽然“哇”地哭了起来，边哭边道：“父亲，我好想妈妈……”

阿齐图走上前来，将女儿搂在怀中，劝慰道：“好孩子，莫哭，你母亲已经死了，你娘会像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你……”

胡混听得满头雾水，纳闷不已，忍不住问道：“二位要去中原？”

“父亲说，要去中原寻找我娘。”玛莎抹着眼泪接言。

“二位要离开自己的同伴？”

玛莎失惊道：“哎呀！父亲，快去救我舅父！”

乃父道：“他们已经逃走了。”

一场恶战，巴卡耶夫的同伴死伤过半，仅有四人杀出重围落荒而逃。阿齐图武功平平，卫队未将他放在眼里，只派出二人追赶，余者皆去追赶哥萨克。

“二位，听我一言，暂且不要去中原。”胡混好心地劝道。

“为什么？”

“官府在沿途设置了无数关卡，盘查过往行人，捕杀反贼余孽。二位都是官府必杀之人，向东走，不啻飞蛾投火。言至于此，听不听由你，告辞！”

玛莎拉住他的手，哭道：“瞅着乐哥哥，你真的不管我了吗？”

胡混心中不忍，犹豫不决。

阿齐图长叹一声，说道：“在下人地两生，真不知何去何从。大侠若能助我父女一臂之力，在下感激不尽。”

“这……罢了！跟我走吧！”

“瞅着乐哥哥，你真好！”玛莎掂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吻，返身抓住一匹马，蹿上了马背，身手甚是矫健，不像个只有八九岁的小姑娘。

来到恶斗场，但见横尸遍野，其中有七具哥萨克人的尸体，阿齐图父女没有找到巴卡耶夫的尸体，甚是宽慰。

周围散布着数十匹无主之马，胡混指着马背上的鞘袋，说：“二位，我们要去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地方住很久，打开这些行囊看看，把有用的东西都带上，尤其是干粮马料，全部收起来带走！”

一刻之后，三人动身了，胡混带着阿齐图父女，日夜兼程，重新回到了湖边的土屋。

此行不仅带回来两位伙伴，还带回来足够三人食用半月的干粮，以及大量日用物品。

* * * * *

玉花娘殚精竭虑，终于如愿以偿。

一举谋杀数十名大内侍卫，是一桩惊天大案，一旦东窗事发，皇帝老儿会下令掘地三尺大索天下，将她挫骨扬灰，必须尽快远走高飞，走得越远越好。

她有两处地方投奔，一出是她的授业恩师，百变神瘟田元伯；另一处是西海神瘟史文业。

史文业老谋深算，他料定草原之王必败无疑，所以才借故离开了草原之王。临行前，他曾劝告田元伯远离是非之地。

田元伯以无以伦比的易容之术，颇得草原之王看重，难舍荣华富贵，拒绝了史文业的劝告。

草原之王兵败郭隆寺的消息已经传开，官兵已经开始向西调动，此时前去投奔师父，不啻飞蛾投火。别无他途，唯有远走回疆，投奔师伯。老家伙年事渐高，耐不住寂寞，很希望身边有个善解人意的女人陪伴。

她身上藏有佘能赠送的腰牌，一路畅通无阻，接近了噶斯口。只要能混出关去，便天高皇帝远了。

噶斯口是经由草原前往回疆的要隘，驻扎了二千精兵，防止草原之王西窜。

关口在望，栅栏前有四名官兵盘查过往行人。

道上空无一人，战事正紧，这条道上的行人早就绝迹了。

玉花娘有腰牌，不怕盘查，但她却忽然勒马站住了。

兵营内走出一个熟人，是胡少光。她曾听佘能提到过此人，知道他是佘能的眼线。

一个密探，不该公然出现在这种地方。

胡少光也看到了玉花娘，脚下一紧，快步接近。

玉花娘呼吸一紧，游目四顾。

前后是官兵，北边是阿尔金山脉，巍峨耸立，白雪皑皑，自古渺无人迹，天堑不可逾越，是绝路。

南边是山区与戈壁大漠，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去，远处有牛羊的踪影。她像溺水者发现了稻草，立刻选定了逃遁方向。

她策马迎进，在道口勒马，扇动丝帕娇笑道：“哟，原来是胡大侠。大兄弟是王爷麾下武士，居然在官兵的兵营中像逛景儿般闲逛，怪事！”

胡少光在丈外止步，盯盯她手中的丝帕，大笑：“哈哈哈……在下以为是七仙女下凡了，原来是花大姐到了，幸会幸会！大姐风尘仆仆，从何而来？意欲何往？”

“大兄弟公然与官兵往来，莫非投靠了官府？你不怕王爷砍了你的脑袋？”玉花娘满面笑容自说自话。

“在下有位挚友在此驻扎，在下也算半个主人。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大姐，进去歇歇脚再走，在下做东，请！”

胡少光热情洋溢地邀请，玉花娘却从他的眼睛看到了令人不安的冷电凶芒。

“大兄弟说笑了。”她依然笑容可掬不露声色：“兵营里的那班爷，见了女人就会变成一群疯骆驼，你要我进兵营，岂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大姐放心，在下的挚友是一位统带，没有人胆敢在他眼里揉沙子，大姐，请！”胡少光满面笑容，再次敦请。

兵营内走出两名校尉，看到玉花娘，其中一个反应极快，高叫：“咦！她是逃犯玉花娘！胡少光，快拿下她！”飞奔而来。

有仇不报非君子，佘能死里逃生，返回府城后，立刻发下海捕文书，以六百里加急遍报各关隘，缉拿反贼玉花娘。他料定玉花娘会远走回疆投奔史文业，惟恐被她兔脱，急命胡少光星夜赶来噶斯口拦截。海捕文书早到了半日，堪堪拦住了玉花娘，胡少光几乎与海捕文书同时到达，异数！

玉花娘擅使迷香毒药，胡少光并不陌生，对她手中的丝帕颇为忌惮，原想将她诱入兵营一举擒获，不意被校尉叫破功败垂成，心下甚是恚怒，屏住呼吸弹身扑上。诱骗不成，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