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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强龙过江小说:毛神传 作者:奥玛乃康 更新时间:2015/5/4 9:00:31 残阳西坠,两匹枣红色的骏马,踏着轻快的步子向东行,接近了湟源村(丹噶尔堡)。 马上骑士一高一矮,都在三十岁左右,高的雄壮如狮,目如朗星,活力充沛,生气勃勃。矮的体态臃肿矮胖,低眉垂眼,有气无力,颌下鼠须三五根,懒洋洋有气无力,不像个有本事的人。 二人身着藏的长途客,应该来自结古,甚至更远的地方。 二人踏进半里式皮袍,头戴藏式毡帽,脚蹬藏靴,腰前斜插了一把藏式长刀,鞍后捆着大马包,一看便知是远道而来的长途客。 从这个方向来长的村前官道,下了马左顾右盼向前走,大概想找落脚之处。 草原牧人出远门,大都携带着露宿和野炊用具,一般不会去客栈投宿。天一黑,在道旁结帐而居,甚至不用帐篷,打开马包倒头便睡,随处可以露宿,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近来兵荒马乱,道路不宁,在外露宿十分危险。尤其二人的坐骑皆是千金难买的神驹,月黑风高之夜,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村内仍然死气沉沉鸡犬不闻,太阳一落山,村民们便关紧大门不再外出。仅有的两家客栈依然大门紧闭,不再接客。 “咣咣咣!”村东头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齐显邦带着二名亲随由东而至,在车马店前下马,砸响了店门。 二骑士也由北而至,接近了车马店,听到敲门声,脚下一紧。 齐显邦冷冷地瞥了一眼二骑士,喝道:“青天白日,关紧店门拒绝接客,太不象话!继续敲!再不开门,就给我砸开!” 敲打半晌,依然无人理睬。高骑士操着藏语回首说:“阿哥久买,可能没有人,还是找个地方过夜吧,还能省几钱银子……” 齐显邦操着藏语道:“阿佬,莫走!近来常有散兵游勇四处乱窜,遇上他们,不仅会被洗劫一空,很可能还会搭上性命。” 高骑士打个寒噤,说:“我家主人说,这里正在打仗,是真的吗?” 齐显邦以奇怪的目光看看二人,说:“这样大的事,二位竟然不知道,怪事!二位从何而来?” “从结古来。” “人们都在拼命往外逃,二位却往鬼门关闯,有意思!来干什么?”齐显邦忽然对二骑士生出了兴趣。 高骑士说:“眼看就到秋天了,每年这个时节,府城的客人早就把茶叶盐巴送来了,可是今年,至今不见音讯,我家老爷说,丹巴、久买,你们去府城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兄弟二人就来了。” “你家老爷是哪一位?” “是巴彦老爷。” “哦,是结古望族,失敬失敬!二位,听我一言,向回转,府城正在打仗,兵荒马乱,不去为妙。”齐显邦好意地说。 丹巴说:“老爷吩咐了,一定要到地方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才能回去,用别人说的话回答老爷,会挨**的。” “二位愿意往鬼门里关闯,没有人拦你。”齐显邦冷笑一声,回身道:“大福,用石头砸!我就不信他不开门。” 丹巴道:“里面也许没有人。” “屋顶在冒烟,一定有人!开门!”齐显邦指着屋顶大叫。 “咣咣咣……”巨石砸在门上,地动山摇。 “别砸了!”门内有人愤怒地叫。 大门半开,探出一张怒气冲冲的脸,是车掌柜,说的话拒人千里:“小店歇业了,不接客!”说着便要关门。 齐显邦伸脚抵住门板,沉喝:“老家伙,少爷今日非住不可!莫以为山高皇帝远,就可以为所欲为。再敢推三阻四,少爷便请你去大堂上说话!” 车掌柜狠注齐显邦,不言不语。 齐显邦冷笑道:“你以为响了几声雷天就会变?莫作白日梦!雨过天晴之后,天还是天,绝对不会天地颠倒!让开!” 不是强龙不过江,齐显邦显然知道车马店的底细,自以为是强龙,摆出一副强霸面孔,要强行住店。 车掌柜是个老江湖,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小不忍则乱大谋,面皮一抖,乖乖地打开了大门。 丹巴和久买秃子沾了月亮的光,尾随而入。 车掌柜瞪了一眼,下令接客。 众伙计一涌而出,接过马缰,将客人迎进店堂。 “开二间上房,然后备一桌酒菜,送到屋里来!”齐显邦神气地吩咐。 “是是,酒菜马上就好,三位请!”小二客气地带走了客人。 丹巴和久买身份低微,住不起上房,住进了大房,要了一份羊肉泡馍当晚餐。 大房是大火炕,与中原客栈的大通铺相似,可住十四五个人,有时,甚至可以挤进去二十五个人。不过,今日只有丹巴和久买二名客人。 “三弟,这家伙来这里干什么?”久买放下碗筷低声问道,是小毛神声音,所谓丹巴,自然是杨威所扮。 天真家学渊源,制作的人皮面具惟妙惟肖,没有人能够看出破绽。 小毛神前往毛神谷,顺便去结古会见了八部落首领,以水晶宫宫主的身份,下令八部落继续韬光养晦,等待时机,不得轻举妄动。 二人的行头和两匹千里神驹,都是八部落所赠。 在车马店前,小毛神一眼认出了齐显邦,惟恐被他识破,一切应酬皆有杨威出面。 “莫非又来寻我晦气?”胡混不安地自语。他并不惧怕齐显邦,但却不愿糊里糊涂地与人动手。 “我看不像。”杨威低声接言:“他并不知道二哥在此,也不像前来寻仇的。” “兵荒马乱的,这家伙四处乱跑,必有所谋。上一次,他好像也是来这里,回程中遇到了咱们。” “二哥是说,他来这里,必有目的?” “非常可能,而且极有可能和咱们有关。三弟,盯紧点,查明原委再走。”胡混果断地吩咐。 身在江湖,恩怨牵缠并不可怕,如果连对头是谁都不知道,那将是非常危险的。江湖人要活得长、活得稳,就必须严格设防,一点也不能大意。很多人只犯了一次错,便永无机会回头,即使是一点小错,其后果仍然十分可怕,因此,必须查明齐显邦频繁往来湟源的目的。 杨威搬过一张木凳,坐在窗前监视齐显邦主仆的动静。上房就在对面,院内的动静一目了然。 一刻之后,杨威忽然低叫:“二哥,有人出来了。” 胡混目能夜视,他走到窗前,一眼认出是齐显邦。 齐显邦要出门,正在喊叫店小二,要他开门。 胡混心念一动,低道:“三弟,换上夜行衣,盯上他!我找那两个随从探探口风,随后就来。” 小二送走了齐显邦,关闭了大门。 车掌柜站在廊檐下,正要回屋,忽然从眼角瞄到一条黑影纵上屋面一闪即逝。他冷“哼”一声,身形一动,便要纵出。 身后闪电般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肩头,有人轻喝:“老家伙,休管闲事!” 车掌柜大惊失色,习武之人讲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防备突如其来的袭击,如今,竟然毫无察觉地被人欺到身后,太可怕了。 他惊出一身冷汗,意动身动,一声轻叱,大旋身左掌“金龙探爪”自下而上一撩,右爪“金丝缠腕”反爪抓出,抓向对方伸出的手臂。这是三十六路擒拿手中的厉害招数,和点穴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要抓住腕脉或者肘、肩关节,对手就会全身瘫痪。 “去你的!”黑影后退一步,手掌轻描淡写地一挥,便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一招两式的凶猛攻势,叱道:“你这老家伙,想松松筋骨?我陪你!” “是你。”车掌柜听出了小毛神的声音,疾退二步:“你小子不久前才逃出鬼门关,不找个蛇窟鼠洞躲起来,又回来作甚?” “少废话!住在上房的三位主儿是何路数?” “此地说话不便,跟我来!”车掌柜转身便走,来到密室,回身关闭房门,打量着小毛神笑道:“你这张面具惟妙惟肖,你不开口,老朽说什么也不敢认。” 小毛神在椅子上大刀金马落座,说道:“我在等你回答。” 车掌柜沏上一碗茶,说道:“此人是湟中著名的齐土司之子齐显邦,他老子不久前去世,刚刚继承家业。” 小毛神暗暗纳闷,他知道此人,但却素未谋面,何来夺妻之恨? “他常来这里?” “战事一起,便常来常往。” “他来这里作甚?” “西北角的堡墙下,有一家独门小院,他常去那里,所为何事,不得而知。” “这家伙说,与我有夺妻之恨,上一次,錯非他使奸,我便不会被人追杀。摆一桌酒菜,把那两个随从哄出来,我要查明原因。” 车掌柜说:“小事一桩,不过,老朽不当冤大头,酒菜钱由你出。” 小毛神笑嘻嘻说:“你老兄的两位主人,一个是我姐姐,一个是我丈母娘,我给你酒菜钱,你敢要吗?” 车掌柜瞪他一眼,转身便走。 两名随从一个叫大福,一个叫二福,都在二十来岁,正是喜动不喜静的年龄,年轻人会的他们都会,吃喝嫖赌门门精通,主人一走,想去找女人赌钱,却又不敢轻离,正自穷极无聊,听到有人请客,喜出望外,满口答应。 来到店堂,车掌柜殷勤地请客人入座,斟上一杯酒说道:“小店歇业多日,难得有贵客上门,值此兵荒马乱之际,能够同聚一堂,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也是小店的荣幸。因此,老朽备下几杯水酒,与诸位交个朋友,也借此感谢诸位的照顾,还望日后多多关照,请!” “好说,好说!”大福甚为机警,看到胡混只有一人,举杯饮尽之后,问道:“久买,你的同伴为何不来共饮一杯?” 小毛神压低嗓门,神秘兮兮说:“这家伙一天也离不开女人,他在这里有个相好的,吃完饭就走了。” “没人管真好。”二福羡慕地叹息道。 小毛神道:“你家主人英俊神武,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那是自然!”大福自豪地回答:“我家老爷富甲一方,武功高强刀马娴熟,十八件兵器样样精通,乃是湟中地面数一数二的少年英雄,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人物。” “啧啧!真了不起!”小毛神竖起大拇指称赞不已:“常言说英雄美人,相得益彰,你家老爷一定是妻妾如云了,不像我,至今还没尝过女人味呢。” 大福斟满酒杯,道:“唉!我家主人情有独钟,至今没有成婚。” “这是为何?” “他看中了甘家丫头,甘家丫头却对他不即不离,谁也摸不清她的心思,干!” “干!”小毛神举杯一照:“什么甘家丫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值得你家主人难割难舍?” “她叫甘巧巧,是湟中第一美人……” 年轻人在一起,谈起女人便会兴致勃勃。几杯酒下肚,大福、二福有问必答无话不说,将主人追求甘巧巧的时事和盘托出。 小毛神方知就里,朝车掌柜使个眼色,站起身来道:“我明日还要早起,不敢喝多了,误了事老爷会打断我的腿,失陪!” 车掌柜挥掌道:“亏你还是个男子汉,这样怕事。要走快走,没有人拦你!老朽陪二位喝,干!” 西北角的堡墙坍塌了一个大豁口,豁口旁有一家独门小院。齐显邦来到小院前,院门紧闭,铁将军把门。 “还没有回来……”他自言自语,看看四周,坐在了门旁的青石墩上,丝毫没有觉察有人跟踪。 杨威跟到豁口旁,看清了齐显邦的举动,心知他在等人,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墙外的杨树林枝繁叶茂,是藏身的好地方,也是最容易引起怀疑、最容易遭受袭击的地方。 豁口旁的堡墙头长满了茅草,藏在其中神鬼不知,而且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袭击者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难上加难。 杨威跃上墙头,向下一伏,消失了。 等待良久,齐显邦十分不耐,走出豁口,伫立片刻,又回到了门前。 不一时,一条矮小的黑影,无声无息地接近了豁口,贴在土墙上不动了。 头顶突然落下一片草屑,接着又落下一片。 黑影退后几步,纵身而起,飘然落在墙头点尘不惊。 “二哥!”杨威轻声呼唤。 黑影是胡混,他趋近前去,伏在杨威身旁,传音道:“有何动静?” “没有动静,他在等人。”杨威耳语道,他的内功修为还不足以施展传音入秘的上乘功夫。 夜渐深,远处终于传来马蹄声,接着,拐角处出现了三骑,徐徐驰近,原来是佘能和杨德、丁贤弟三人。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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