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落花之二

玉花娘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变化，也察觉了他的企图。她不甘心失败，也不相信一个男人会对她的美色无动于衷，更不相信他能抗拒灵丹妙药和美色的双重夹击。她很清楚，今日如果失败了，她将一辈子失去他，因此，必须不择手段。

“好人，我爱你，我把一切都给你，然后，你就杀了我……”她吻吻他的唇，忽地跨马上阵，便待开门揖盗。

他心知难以幸免，心中一声悲叹，虎目中滚下两行热泪。

忽闻帐外有人轻唤：“拉乃合让，你在吗？”是阿木措的声音。

“阿爸！”他心中狂喜，继尔羞愤交加，无地自容。

玉花娘大吃一惊，一跃而起，蓦地，一件冰冷锐利之物抵住了后心。

身后有人低沉地说：“贱女人，你娘老子生下你这种不要脸的**，真是辱没了八代祖宗，錯非佛祖有好生之德，老汉我一刀捅死你！”

她如遭电击，**剧烈一颤，登时冷汗若浆，欲火全消，更恼羞成怒，不假思索地反击。一声沉叱，跨步旋身，一掌劈出，一气呵成，快极。

骤觉腕脉一紧，一只冰冷粗燥的大手扣住了她的脉门，脚下一勾，“送君千里”向前送。

“哎……”她失声惊叫向前栽，**着地，狗吃屎嘴啃泥向前滑。

人影一闪，一只大脚毫不怜悯地踩住她的后心。出手者并非阿木措，而是他的老伙伴瘦车夫。

瘦车夫在她的后心戳了几指，回首道：“老哥哥，这**如何处置？”

阿木措走进帐来，叹口气，走到拉乃合让身边，俯身问道：“拉乃合让，你还好吗？”

拉乃合让望望老人模糊不清的面容，羞愧难当，闭上了眼睛。

阿木措慌忙将他抱在怀中，问道：“拉乃合让，为何不说话？你受伤了吗？”

胖车夫走近前来，点亮烛火，俯身看看拉乃合让，道：“看情景，好像被人制了穴道。”

阿木措惊容道：“哎呀！听说这种功夫能致人于死地，老弟会解吗？”

胖车夫道：“早年学过，不过不精，试试看。”

俯身查看片刻，笑道：“还好，好像是普通手法，假如用了独门手法，我就无能为力了。”说着拍拍打打，连拍带捏，手法颇为笨拙。

摆弄半晌，拉乃合让全身一震，开言道：“阿爸，解开了，谢谢你。”

胖车夫站起身来，气喘吁吁地说：“多年不练，生疏了，幸不辱命。”说罢朝瘦车夫打个手势，拉着他出帐而去。

拉乃合让穿起衣袍，跪在阿木措面前，垂头丧气无言以对。

阿木措瞥了一眼玉花娘，喟然道：“拉乃合让，你真使我失望。”

“不！阿爸，我没有，我只爱阿敏……”拉乃合让急急辩解。

“我分明看到你和她……”阿木措满面浓霜，指指玉花娘，摇头不已。

“我……中了她的迷香，后来……又被迫服了一种毒药，此时犹觉全身不自在……”

阿木措看看他发紫的脸庞，伸掌摸摸他的前额，触手滚烫，吃了一惊，失声道：“你服了什么毒药？”

话音方落，胖车夫闪进帐来，低道：“有人来了，五六个。”

不速之客是佘能和他的同伴。

上次冲突之后，佘能受到扎木苏的再次警告，不得在大会期间滋事，否则绝不客气。因此，佘能不得不有所收敛，只在暗中监视拉乃合让与绿豆芽，恭候小毛神大驾光临。

数刻前，他接到暗探密报，有人潜入了拉乃合让的住处，误以为是小毛神到了，急急赶来，看到玉花娘全身精赤**横呈，已然料知八分，笑道：“看情景，诸位遇上了麻烦。”

阿木措焦灼地说：“这孩子被那女人喂了一种怪药，弄得全身灼热，恐怕要大病一场了。”

佘能摸摸拉乃合让的前额，“哈哈”大笑，笑毕道：“不必担心，此乃江湖上常见的下三滥淫药，通常必须男女**之后便会自解，不会致命。”

“这……拉乃合让，你愿意和这女人干那种事吗……”阿木措手足无措地问。

“阿爸，请你杀了我。”拉乃合让掩面低叫。

“胡说！阿爸怎能杀你？这位大侠，除了那种方法，还有别的方法医治吗？”

“举手之劳！”佘能取出一粒药丸，命拉乃合让服下，尔后拎起水壶，将壶中的凉茶喷在他的脸上。拉乃合让打个寒噤，燥热渐解。佘能如法炮制，救醒了绿豆芽。

阿木措千恩万谢，赞不绝口，尔后对拉乃合让道：“拉乃合让，你是一个好孩子，是阿爸误会了。我要去喂马了，改日再来看你。谢谢大侠，老汉告退！”朝佘能躬身施礼，转身走了。

佘能转身看看玉花娘，眼中顿时冒出火来。

丁贤弟趋近前来，揉弄着玉花娘的硕**，馋涎横流，笑嘻嘻说：“**如雪，鸡头新剥，老天爷，你这鬼女人不是存心要诱人犯罪吗？”

众侍卫一涌而入，这班爷远离家人久处边荒，一年中难得闻到几回女人味，皆是色中饿鬼，看到地上的裸美人，不觉食指大动，动手动脚跃跃欲试。

玉花娘穴道被制，动弹不得，气得七窍生烟，羞愤欲绝地叫：“畜生！你们都是畜生！滚出去！”

拉乃合让心下懊恼，忍着怒气劝道：“佘大人，请放她走。”

佘能眸子一转，向丁贤弟使个眼色，吩咐道：“这女人跟着田元伯和史老儿干了不少坏事，丁贤弟，将她带回去问口供！”

“属下遵命！”丁贤弟欢天喜地，点了玉花娘的哑穴，将她裹在长袍中抱走了，众侍卫也随之退出帐外。

绿豆芽抓起刀，沉声道：“佘大爷，我们不会束手就擒，要动手换个地方，别在营地内自讨苦吃！”

佘能摆掌道：“二位请勿误会，佘某今日只说宗成和山南马场，不说其他。先说说，适才这几位老汉是什么人？”

“适才救我的是我岳父，其他几位是他的同伴。”拉乃合让回答。

“从甘加来？”

“他们都是王爷的马夫。”拉乃合让不愿详谈。

群雄的马匹，散布在营地周围，加上各方来宾的坐骑，足有数千匹，皆由草原之王的马夫照料，需要大量的仆役，从马场调来人手，不足为奇。

“请问是哪位王爷？”佘能打破沙锅问到底。

“佘大人，在你们眼里，是否觉得除了你们自己，天下所有的人都是逆匪奸宄？”拉乃合让不快地诘问：“这里有一二万人，你怀疑你所见到的每个一人，不觉得太辛苦吗？”

绿豆芽接言道：“戏文里的皇帝动辄胡乱杀人，佘大人，你不怀疑你家主子，哪一天会不问青红皂白，突然把你杀了？”

“小娃娃，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佘能脸色一沉：“宗成临死之前对你说了什么？说！不得遗漏一个字！”

死人的遗言必须转告，拉乃合让一字不漏地讲了遇到宗成的经过，对山南马场的经历，则避重就轻，只说一时不慎，中了埋伏，失手就擒，之后被小毛神和星宿宫的老前辈们所救，仅此而已。

最后说道：“宗成希望能将他的遗骨送回故乡安葬，日后若有机会，我会带诸位前去起出他的遗骨。”

“很好！咱们欠你一份情，小毛神安在？”

拉乃合让道：“王爷要杀他，史文业、八指头陀、胡少光要杀他，你们也要杀他。佘大人，我不认为我兄弟是飞贼，那天夜里的事，也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抑强扶弱是侠义道应尽之责，绝对没有反叛朝廷之心，诸位何必不依不饶，苦苦相逼？”

“人生在世，不能犯错。”佘能冷笑：“尤其不能藐视朝廷，藐视官府，这样的错，只要一次，便足以令你万劫不复。小毛神四处惹是生非，乱管闲事，一错再错，能活到今日，已经是奇迹。转告小毛神，除非他能找个蛇窟鼠洞藏起来永世不出，否则国法难容。还有二位，若能痛改前非，效忠朝廷，佘某可以既往不咎，倘若一意孤行，也难逃一死！”

绿豆芽接言道：“佘大人，你以为，天下之人，都像诸位一样，甘愿奴颜婢膝当走狗吗？”

佘能阴阴地说：“小娃娃，佘某记住你的话了。”

“明枪暗箭尽管使，本豆芽接着便是！”绿豆芽豪迈地说。

佘能转身欲走，忽又回身：“你们的刀法是大雪山雷家的天罡刀法，二位的师父是雷天真，还是雷天鸣？”

绿豆芽道：“佘大人，家师吩咐过，日后谁若问起刀法，请去大雪山问，有人会满足你的好奇心。”

佘能冷笑一声，拂袖出帐，杨德迎上前来，耳语道：“大人，桑老儿到了。”

“他说什么？”

“他说，五虎门下被分为两半，由他和飞天威龙各领一半分居两地，因此，邓门主不敢轻举妄动……”

五虎门下仅有不足三百人，被分开之后，虽然仍由自己人掌管，但两股人马之间，驻扎了草原之王的人马，飞天威龙若欲反水，不仅会失去一半人马，而且，以百余人去攻占峥霄宫，简直是以卵击石，因此，飞天威龙不敢轻举妄动，更舍不得失去那百余门徒。

佘能沉思片刻，道：“走！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