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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仙侠>毛神传>第64章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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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死而复生

小说:毛神传 作者:奥玛乃康 更新时间:2014/12/30 8:36:18

昆仑深处,雪峰绝壑连绵,千里冰封,亘古无人迹。

半空中,一道红影冉冉而降,落在一道晶莹剔透的冰瀑前,回首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一眼,侧身进入一道冰缝之中,霍然是酒袋**。

冰缝长达数里,宽仅数尺,曲折蜿蜒,脚下溜滑,十分难行。

冰缝尽头,现出一座阔大的岩洞,洞前地势开阔,四面皆是玄冰,高逾百丈,晶莹如玉。

酒袋**放下阿巧,道:“施主,快去洞内生火。”

“大**,他……”

“快去!”酒袋**一反常态,语气颇为严厉。

姑娘呆了一呆,顺从地奔向岩洞。

酒袋**放下胡混的尸体,七手八脚,将自己脱得精光,然后抱起尸体,跃向洞侧的一泓清潭。

山中奇寒砭骨,滴水成冰,清潭却是清波涟涟,竟未结冰。

“哗”一声水响,酒袋**跃入清潭踪影俱无。

阿巧听得水声,折身奔出,奔到潭边望去,大吃一惊。

但见潭水清澈见底,深达丈五六,酒袋**趺坐潭底,将尸体抱在怀中,右掌按丹田,左掌按百会,胸背相贴,双眼合闭,纹丝不动。

“他这是做什么?”姑娘满头雾水,心想莫非是温泉?纤指伸入水中一试,几乎跳将起来。潭水不特不热,而且奇寒砭骨,纤指如同被扎了一针,痛彻心肺。

她猛然一颤栗,触电般缩回纤指,犹觉剧痛难忍,慌忙将纤指噙入口中,只觉一股寒气直透五脏六腑,登时,四肢百骸瑟瑟不已。

“死者已不可救,再搭上一个,岂不白饶?真糊涂……”她焦灼地想,正要呼唤,忽见酒袋**微启双目,朝她微微摇首,接着,一缕蚊鸣般的语音细细入耳:“施主,快去洞内生火烧水……”

阿巧猛然惊悟,返身奔入洞内。

洞内平坦宽阔,相当干燥,正中有一座炼丹炉鼎,旁置柴炭、石桌、石凳,和一只铜火盆。桌上堆满了坛坛罐罐,和形形色色的药物,药香满洞。

洞底,有一块长七尺,宽四尺的翠绿色的方石,石上被褥齐全。

她不遑细看,急急生起炭火,返身奔到潭边。

此时,酒袋**与胡混的尸体,已然笼罩在一层血红色的冰壳之中,望去宛如置身于琥珀之中。

姑娘正自惊讶不已,忽见酒袋**头顶升起一股白气,冲破冰壳破水而出,霎时,一股水柱冲天而起,接着,冰壳出现无数裂纹,继尔四分五裂,冲出水面八方飞射,几块落在阿巧脚前,足有寸余厚。

“这是他身上的冰,是他身上的冰……”她下意识地捡起一块,轻轻拂拭,热泪滚滚。

一声水响,酒袋**搂抱胡混的尸体,赤条条斜窜而出。姑娘惊叫一声,转身掩面,心如鹿撞。

酒袋**奔入洞内,将尸体放在石榻上,拽过棉被没头没脑地捂住,又返身奔到潭边,捡起僧袍裹在身上。

他冻得脸色乌青,双唇灰白,吃力地说:“施……施主,我要……运功驱寒,请去……挑出他身上的毒刺……”说罢,趺坐在洞前,调运真元驱除寒气。

姑娘叹了口气,走进洞内,掀开被角望去,只见小毛神神色苍白,嘴角挑着一丝高深莫测的诡笑,仿佛在嘲笑世人的贪婪与冷酷。

“黑小子,你为何要死?”她泣不成声,轻抚其面,触掌冰冷。

“都是我害了你……”她跪伏榻前,痛哭失声:“毛神阿哥,你安息吧,我会完成你的遗愿,使圣物早日物归原主……我要将你葬在达力架山最高峰,终身陪伴着你……阿哥,我要为你挑刺了,疼了你就叫一声……”

轻轻揭去棉被,尸体上的破袍已经除去,全身赤条条袒露无遗。她恍若无睹,取出小荷包,拈起一枚缝衣针,一根刺,一滴泪,细细剔除。足足剔了半个时辰,方始将他全身的毒刺剔除净尽。剔毕,轻抚其胸膛、面庞,悲上心来,伏尸放声恸哭。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酒袋**走进洞来,仍然面色苍白,气色极差。

“施主,天意难测,世事难料,请勿悲伤……”

“大**!”她忽地转过身来,抱住老僧的腿,哭叫:“弟子要皈依佛门。”

酒袋**轻抚姑娘的秀发,摇首道:“你非佛道中人,兴许天无绝人之路,请起!”

搀起姑娘,走到石桌前,拈起一只黑瓷瓶,从中倾出二粒红色丹丸,尔后登榻趺坐,将小毛神抱在怀中,又将两颗丹药合在掌中一搓,尔后右掌按“丹田”,左掌按“命门”,默运神功,将药力迫入尸体体内。

“大**,他……”姑娘颤声叫。

老和尚摇摇头,放平尸体,出手如电,叩、捏、点、推拿、按摩……忙得满头大汗。

“大**,他……有救?”姑娘见状,激动的热泪滚滚。

“难难难!”老和尚拽过棉被盖住尸体,大摇其首:“他体内真气业已走岔,可见是在运功之际糟了暗算。后来……唉!后来他被人争来抢去,免不了摔打磕碰,加上穴道被制,气血受阻,寒毒侵入奇经八脉,终于冻成了僵尸,已经半月有余了。”

“他……无救了?”姑娘面色苍白,刚刚升起的希望霎时灰飞烟灭。

“不是无救,而是很难……”

“大**,救救他。”姑娘跪倒尘埃,抱住老和尚的腿哀求:“如果可能,弟子甘愿为他去死……”

“你真的甘愿不惜一切,救他性命?”

“即使粉身碎骨,弟子也在所不惜!”

“你是个好姑娘。”老和尚轻抚其首,郑重言道:“死对某些人来说,很容易,而此事比死更难。”

姑娘坚定地说:“只要能救活他,弟子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

“好!你且站起来听我说。”

姑娘顺从地站起,老和尚道:“他在遭人暗算之前,曾经服食了佛门圣丹,护住了心脉。适才,我将他浸入寒潭,拔除了他体内的玄冰。然而,小毛神僵毙太久,寒毒凝结于经脉之内,此法只能祛除肌表之寒,无法祛除经脉内腑之寒毒……”

阿巧心中一动,忙道:“弟子曾闻,可以运功迫出寒毒。”

“是有此说。”老和尚叹息道:“他若是个正常的健康之人,我可以使他复活,可惜他不是。”

“此话怎讲?”姑娘惑然。

“他也是血案的劫后余生者。六岁那年,他被人以阴寒手法制了穴道,未能及时化解,复又身患伤寒,内外夹击,致使他的两条经脉僵死,遗下隐疾。通常,身患此疾者,最多只能活二十岁。”

“二十岁!”姑娘心如刀割:“他知道吗?”

“此乃小毛神亲口所言,焉能不知?运功祛除寒毒,必须以阴柔和熙之功,循序渐进,调龙虎,和阴阳,以柔克柔,疏导炼化寒毒,十分费事。老僧所习,乃是纯阳之功,一旦入体,水火不相容,他体内那点真气,便会于顷刻之间散去,若然如是,纵是大罗真仙亦返魂乏术了。”

阿巧轻咬樱唇,沉思片刻,毅然道:“大**,弟子练的是玄门内功,据家师讲,此功以柔为主,况且我是个女儿家,正合了阴阳相济的道理。我能否助他迫出寒毒?”

酒袋**眼中一亮,旋又摇首道:“阿弥陀佛!施主宅心仁厚,其志可嘉,然汝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儿,他是一个赤身**的男人,怎好肌肤相亲?不可!不可!”

阿巧下意识地看看双手,这双手已经在小毛神全身抚摸殆遍。

她毅然决然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大**,我意已决,请指点弟子,如何施为。”

酒袋**道“你以为,仅是双掌相触吗?此事事关你的清白,非同小可,还请三思。”

阿巧冰雪聪明,闻言立知就里,刹时,一片红晕从颈间涌起,只觉面颊滚烫,手脚浸汗,心中又慌又乱无所适从。

良久,她缓缓抬起头来,面色恢复如常,秋水般的眸子射出圣洁的光芒,轻轻言道:“弟子适才说了,救他性命,义无反顾,如何施为,请吩咐。”

酒袋**面现难色,意甚踌躇。

阿巧复道:“只要能救活他,弟子纵是血溅五步,亦在所不惜,还在乎什么清白不清白?”

和尚道:“但凡身患此疾者,终身不可亲近女色,即是说,你最终将什么也得不到。”

阿巧为之一呆,道:“小毛神为了不相干之事,这般不顾性命,他得到了什么?”

“好!说得好!既然如此,老僧便实说了,炼化寒毒,除了要身具阴柔内功之外,尚须裸身相偎,双掌分按命门、百会二穴,更须口舌相接度阴导阳,,历经七日七夜方能竟功。施主,阿巧姑娘,你须想仔细了。”

阿巧慨然道:“半载前,弟子遭遇狼群,若非尕毛神相救,弟子早已命丧狼吻,此际正是我报恩之时,纵然为他死了,我也在所不惜。大**,我意已决,如何施为,请吩咐!”

老和尚注视少女,不觉古井生波,心潮汹涌。他长吸一口气,抹平心潮,取出二颗丹药,递给阿巧:“我去料理饮食,你将此丹一颗自服,一颗噙化,以真力渡入他腹中,尔后再以我适才所说的方法运功驱寒。记住,此法一旦开始,便不能停止,每隔二个时辰,你可以调息半个时辰,倘若半途而废,便会功亏一篑,再也休想救活他。”

阿巧接过丹药,问道:“这是何药?”

酒袋**道:“此乃本门大旃檀紫华玉胎丹。玉胎难得,老僧踏遍千山万水,才寻得七滴,炼成四十九颗丹药,不意遇上这档子事,看情景,要被这小泼皮当作炒豆糟蹋了。”说罢,出洞而去。

“他已经气息全无,如何能够糟蹋丹药?”姑娘心中疑惑,走到榻前,凝视胡混,拍拍他的面颊,恨声道:“死毛神,臭小子,原想着将你忘却,今生不再见你,可我魂牵梦绕,对你梦寐难忘,更未想到要以这等方法救你,我这一生,要被你毁了……”说着,服下一颗丹药,将另一颗含入口中,揭开棉被,入目他遍体凌伤,不觉心中一痛,流下两行清泪。

片刻,她宽衣解带,钻入被内,双眼紧闭抱住了胡混。肌肤相接,她连打了几个寒噤,复又秀颊酡红,全身如触电一般剧烈震颤不已,心头似有千万头小鹿在乱撞,头脑一阵眩晕,浑身燥热无比。怀中虽是一具毫无知觉的僵尸,确有一种令她无可抗拒的吸引力,与一种难以言宣的奇妙感觉,强烈地震撼了她的灵魂,令她绮念重重几难自持。

瞬间,她镇摄心神,驱散绮念,双掌分按尸体的“丹田”“百会”二穴,火热颤抖的樱唇吻住了冰冷的唇,香舌轻吐,顶开他的牙关,将药液渡入他口中,复以一口真气,将药液迫入他腹中。尔后屏息敛神,排除杂念,观心返本,调龙虎,和阴阳,灵魂在升华、升华,世间万物皆随之升华、消失,无我无他,无男无女,无天地万物,也感觉不到冷和热,整个心身都融化在一片清纯之中。

她付出了无私的奉献,无畏的牺牲,最终可能什么也得不到,但她从未想过要索取。芳心深处,她渴望与他白头偕老,但绝非以此为代价。倘若另有回天之术,倘若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他的性命,她会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生命。

时光流逝,洞内万籁俱寂。酒袋**悄然而入,凝视少女圣洁的芳容,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又悄然退去。

第五日子时,少女忽觉一缕细微奇冷的寒气,循双掌透入体内,同时,自身真气也循舌尖绵绵不绝地透入胡混体内。她打个寒噤,知他生机已动,不觉大喜,忙摄心神,加紧运功。

第六日午夜,忽觉鼻下冷风微微,初时,她只道是洞外冷风侵入,微启星目,盆中炭火正炽,洞口厚帘垂挂,纹丝不动。她霍然醒悟:“他有气息了!”这一喜非同小可,几乎忍不住要跳将起来。

又过了一个更次,只觉真气外泄转缓,由他二穴之中透出的寒气却愈来愈强。她心知已至紧要关头,抱守元一,任其自然。

黎明时分,姑娘忽觉右**微微一撞,片刻,又是一撞,“突”地一下,令她全身一震,绝对不是幻觉。

“心跳!”她惊喜万分,两行珍珠般晶莹的泪珠,溅落在胡混冰冷苍白的面颊之上。

“突突!”又是两跳,停顿片刻,便由弱到强,连续跳动起来。不一刻,冰冷的身躯也有了一丝暖意。

“臭小子,贼小子,你活了……”她喜极而泣,情不自禁,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

不知何时,耳际响起酒袋**慈祥的呼唤:“孩子,他活了,他活了,你该收功了。”

她一把推开胡混,以被蒙首,放声恸哭。

酒袋**手舞足蹈,怪叫:“痴丫头,死也哭,活也哭,女人眼泪多,女人泪成河!呵呵呵……”

午后,胡混的气色已经大为好转,但仍然昏迷不醒,偶发呓语,亦含混不可辨。

酒袋**拈起一只染满血迹的小个囊,从中倾出几颗褐红色丹药,一枚银质护身符,暗道:“大师兄居然倾囊相授了,足见他对草原情势了若指掌,并对此子寄予厚望,此符……唉!万般皆由天定,何必操之过急?”

“这是什么?”阿巧走近前来问道。

“这是他的东西。”老和尚答非所问。

阿巧拈起血衣,轻轻问道:“他几时能醒过来?”

“只在两三日内。”

“大**,我该走了,请送我出山。”

老和尚微微一怔,叹息道:“你不等着见他一面?”

少女道:“该做的我已经做了,相见不如不见,请勿对他说弟子来过。”

“唉!也罢!尕丫头,迟则一年,早则半载,草原上将会发生一场惊天浩劫,回去之后,还望做好应变准备,切勿在江湖上乱闯。此乃天机,切不可向外人道。”

阿巧惊愕地望着老和尚,怔了半晌,道:“谢谢大**指点,弟子记住了,回去之后,弟子将隐居深闺,从此不再现身江湖。”

“好,好,孩子,你与他无缘,忘记他吧。”老和尚叹息不已

“你老放心,我会努力忘记他……”姑娘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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