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竞标博弈（1）

一

进入5月后，天气渐热。由于西衢市治理和预防措施到位，非典病毒始终没有真正入侵到这座城市，而国内各地非典疫情也趋缓，并呈下降趋势。

这天，南面福建省X县来人了，来人是该县公安局刑警队的队长叶猛。叶猛是为在运输和捐赠支援广东某市抗击非典的药材途中，打黑除恶的王好等人送锦旗来的。

因为X县事先联系了西衢市的公安，西衢市公安方面根据上级要求，要将此事作为抗击非典、无私捐助、打黑除恶的典型来宣传。因此，引得报纸、电视台的记者们蜂拥而至，这让王好和好运集团公司又在西衢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当然，最出力的，依然是《西衢日报》头牌记者水如烟。

水如烟从南方非典疫情最严峻的关头，王好跟他那些退伍老兵驾驶员们却不顾个人安危，无偿承担运输救援药材写起，以《打黑除恶，退伍不退色；国家利益，战士永往前》为标题，将退伍兵驾驶员们勇敢承担危险的运输任务，所有人都把这次出车的工资以好运集团的名义捐给红十字会等细节加以挖掘、放大。同时，水如烟还绘声绘色地描述王好他们为保护国家物资而奋不顾身地打击外地车匪路霸。

水如烟所写的长篇通讯的重点是突出“不管是现役，还是已经退役的皇冠体育投注：军人，他们永远不怕黑恶势力，始终维护正义，并保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以及在国家和人民遭遇危难之际，他们永远会出现最危险的地方”。这是皇冠体育投注：军人的铁血精神。

打黑除恶，皇冠体育投注：军人在保卫国家的同时，即使退伍后成为一个社会的人，也会因为曾经的信念而时刻主动承担起维护正义的使命。

一切为了国家利益，也是当代皇冠体育投注：军人的铁血本色。我们的现役军人，以及退伍不退色的退伍军人，他们永远会出现在国家和人民最需要的地方，他们永远会用他们的铁血精神熔化阻挡他们前行的刀山，他们永远会用他们的铁血精神荡平阻挡他们前行的火海。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媒体不遗余力地宣传，王好与好运集团公司在西衢市及周边地区声名鹊起，即便黎江和张养涵也成了西衢市商界的名人，这让一向懒散而不愿意做正经事儿的黎江很有些成就感。

但张烈跟李天、宋向东他们一伙人却嫉妒万分。

尤其是张烈，想起自己爱慕的人跟了王好，就让他恨得直咬牙。看到报纸上写王好的文章和刊登王好的照片，张烈就有些歇斯底里地将报纸扯得粉碎，然后还嫌不解气，再恶狠狠地用脚将碎报纸碾得稀烂。张烈那样子，近乎于变态。

由于国家和各地政府防治得力，我国终于战胜了危害极大的非典病毒。非典期过后，一切恢复正常，杨柳依为经理的好运集团公司柯山酒业分公司也正式成立了，她监制的取名为“烂柯山家酿”的米酒，籍好运集团的名声，不仅在西衢市当地受到欢迎，还迅速进入周边县市的市场，把个烂人黎江乐得直冲王好等人夸耀。

黎江这个烂人经常说：“你王好有臭豆腐西施秦之贻，我也不差。黎江我有米酒西施杨柳依。真要比较起来，我黎江更胜你王好几十筹。因为臭豆腐，它是臭的，而米酒，它是香的。所以呐，王好的是臭西施，我黎江的是香西施。”

这个烂人在说上面这些话时，因为沾沾自喜而很有些恬不知耻的味道。把个张养涵和雀哥、杨凌他们弄得是一个劲地摇头。黎江这爱吹牛的烂毛病是没治了。

每当黎江这么说时，王好跟秦之贻倒没什么，他们早习惯了黎江的歪嘴脾气，没事儿不损损人，他黎江准难过。

倒是杨柳依不好意思，每逢黎江这么说时，就数落黎江。

而黎江是个人来疯，越被杨柳依数落，他就越来劲儿。

黎江恬着个脸，眯着眼说：“各位同胞、各位街坊邻居们，你们看看，我的米酒西施，她不光是喷喷的香，她还谦虚，怕某些小朋友因为自惭形秽而哭鼻子。王好小朋友，你鼻涕横流的，秦之贻小妹妹，你眼泪汪汪的。手绢要不要，叔叔我给你们擦眼泪和鼻涕。”

每逢这时，雀哥就说：“李子哥，我去把我们家收藏的，据说是慈僖太后老佛爷用过的痰盂给您端来，还有那屎壳郎用过的镜子也给您拿来。”

雀哥这是在讽刺黎江喜欢吐唾沫、耍贫嘴，而且爱臭显摆。

刚开始，黎江是边说：“大人说话，小孩儿乱插嘴，我看你的屁股想挨板子了。”边伸出手，作势要打雀哥的屁股。

而雀哥就顺势摆出个三道弯的孔雀拳造型，对黎江说：“来啊，李子哥，我屁股正痒痒着难受呢，您倒是放马过来啊。”

黎江知道雀哥孔雀拳的厉害，嘴巴吃亏也就算了，真动起手来自己会更吃亏的。

每到这儿，黎江就说：“算了，我大人跟你个小屁孩儿置个鸟气。小雀哥，你还不赶紧走，你那陈倩老师正叫你回班里上课呢，小心迟到了，被陈倩老师罚站。”

这陈倩，如今是雀哥的软肋。自从除夕夜在经典名流娱乐城跟陈倩认识，并相恋后，因为被当中学老师的陈倩像管学生一样地管着，雀哥身上原有的社会习气已基本不见了。

雀哥怕陈倩，这已是不公开的秘密，他们这些圈内人都知道。所以，黎江只要一说到陈倩，雀哥就立马认输，再不回嘴。

说起来，雀哥和杨凌他们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林敏和陈倩她们了。前几个月，杨凌一直在外地采购药材，回来后，只跟林敏见过几次面。

杨凌想起除夕夜跟林敏分手时，林敏对自己说过的话“好听与难听不是最主要的，有些歌是要用心来听的，而不是用耳朵。”心里就暖暖的。

这天晚上，雀哥和杨凌哥俩约了林敏和陈倩去荷花三路的夜排档。

西衢市夏夜的夜排档，别有一番风情，尤其是在周末。香樟树底下（香樟树是西衢市的市树），一溜儿的小方桌沿马路排开，报菜、上菜的吆喝声，街头歌手的卖唱声，朋友斗酒的猜拳声，锅碗瓢盆的叮当声，嘈杂而热闹，那种家常的氛围是高雅的大酒店所没有的。

因为经常被我们讲究礼仪的人民教师陈倩管教着，雀哥下身穿笔挺的黑色西裤，上身穿白色短袖衬衫，衣扣也按照正规穿衣礼仪扣着，十足的大公司白领形象。

雀哥这副模样，惹得林敏对雀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完后，忍不住打趣道：“雀哥，你在哪家跨国公司上班啊？”

雀哥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嘴巴却不肯服输。

转了转眼睛，雀哥一脸严肃地说：“尊敬的林敏女士，我郑重地回答您，本人申屠杰，目前是老挝人民**共和国木板加工跨国公司的职员。”

林敏忍住笑，说：“是老挝啊，行，第三世界是我们团结的对象，比美**强。”

几个人就着西衢特有的“三头一掌”，喝着冰镇啤酒和饮料，顺便谈着各自的近况。

陈倩说：“你们公司真行，前一阵子大家都在谈论你们为抗击非典免费赠送药品的事儿，了不起，一家民营企业，却有这样的胸襟。”

雀哥说：“那是，我们的老总好哥，他就是个做大事儿的人。”

林敏则说：“对了，雀哥，你也上了报纸，说你临危不惧，跟你们老总王好一起制伏了车匪路霸。”

“嗨，我不算啥，我们好哥那才叫厉害，当年浙大的高才生，又是当过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雀哥说起了王好，并回想起仿佛就在昨天发生的往事儿。

仍旧是西衢市的荷花三路，一晃就大半年过去了，雀哥想讲了当初跟王好和杨凌认识的情景。

雀哥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他跟杨凌结交的经过，尤其是杨凌曾经为他辩护的那番话：“‘你们知道么，雀哥其实很善良、很能替别人着想。他，他昨天跟我说‘走，跟我回家睡去，以后别睡那小旅馆了’。你们知道么，我离开家乡，一个人四处流浪已经三个月了，是雀哥又让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有了家的感觉。为了我，他甚至愿意陪我去流浪。”

一席话，让陈倩跟林敏听得泪眼汪汪的。

就此，这两个女孩对雀哥和杨凌有了更深的认识，她们知道虽然雀哥和杨凌性格不一样，但他们都是那种特别讲情义的人，她们为自己能与这样的男孩相爱而欣慰。

四个人正为曾经发生过的让人感动的往事感慨时，一位男街头歌手走过来问他们是否要点歌。那歌手胖胖的，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留着马尾辫。

因为被勾起了心头的往事，曾经也当过街头歌手的杨凌很想重温一下过去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