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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面对峙

小说:闪光灯下的战斗 作者:申戟 更新时间:2025/4/9 14:38:26

中午的阳光透过苏州河上的硝烟,显得格外刺眼。杨瑞符披着破碎的军大衣,独自来到四行仓库南面的敌军阵地前。

“站住!”日军哨兵厉声喝道,他端起刺刀,从沙袋掩体后走了出来。杨瑞符缓缓举起双手,示意没有武器。他的步伐坚定而沉重,像一只走向陷阱的老狼。

“我要见你们的指挥官!”杨瑞符的声音洪亮却低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日军哨兵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打开了对讲机。几分钟后,一辆军车呼啸而来,在阵地前停下。车门打开,饭冢从车上走下,皮靴在土地上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响声。

“上尉,”饭冢双手插在军裤口袋里,目光冰冷地打量着眼前的皇冠体育投注:军官,“你们谢团附不是说死守吗?怎么,现在要谈什么?难道是投降?”

杨瑞符没有退缩,直接迎着他的目光:“阁下,我们接到撤退命令,当然只能执行。但你们要是不配合的话,那我们只能死守了。”

饭冢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冷静:“好吧,那我来。”

“下午六点,还是老地方。”

四行仓库·国军指挥部

煤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映照在谢晋元疲惫却坚毅的脸上。他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桌旁,军装沾满尘土,手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目光低垂,似乎心事重重。

饭冢踏入指挥部,皮靴踏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环顾四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谢中校,看来这几天的坚守,让你憔悴了不少。”?饭冢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傲慢,??“怎么,终于想通了吗?”?

谢晋元缓缓抬头,眼神平静得可怕。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轻轻将香烟放在桌上,手指微微收紧。

?“饭冢君,战争打到这个地步,再坚持下去,只会徒增伤亡。”?谢晋元的声音低沉,甚至带着一丝疲惫。

饭冢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谢晋元:??“所以,你是准备投降了?”?

谢晋元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可以撤出四行仓库,但有一个条件。”?

饭冢挑眉,冷笑道:??“哦?你现在还有资格谈条件?”?

谢晋元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声音却依旧平静:??“我的士兵可以撤入租界,条件是你们不得追击。”?

饭冢嗤笑一声,??“谢中校,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谢晋元缓缓站起身,目光直视饭冢:??“饭冢君,你们皇冠体育直播:呢?皇冠体育直播:要是有信义,就不会有这场战争了!你可以不信我,但你应该相信国际舆论。”?他从桌上拿起一份电报,递了过去。

饭冢接过一看,脸色骤变——?《泰晤士报》最新报道:《日军围困孤军,租界平民恐遭波及》?。

?“英国人已经开始施压,如果我的部队在撤退时遭到攻击,明天的头条就会是‘日军屠杀正在撤退的皇冠体育投注:军人’。”?谢晋元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字字如刀。

饭冢攥紧电报,眼中怒火燃烧,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他冷笑一声:??“谢晋元,你果然狡猾。但你以为这样就能全身而退?”?

谢晋元淡淡一笑:??“饭冢君,战争不是只有枪炮,还有人心。”?

夜色深沉,四行仓库的指挥部内,蜡烛摇曳的光影投在两人对峙的身影上。饭冢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讥笑。谢晋元依旧站在窗前,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在凝视着远处的苏州河,又似乎什么都没看见。

饭冢站在指挥部的**,军刀拄地,脸上带着几分自得。

?“谢中校,这几日的战斗,想必你也见识到了皇军的战术素养。”他微微昂首,语气中带着刻意的傲慢,??“我军进攻节奏精准,火力调配得当,若非顾及租界,你们这座仓库早已——”?

谢晋元坐在桌后,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忽然打断他:??“饭冢君,你是个优秀的参谋。”?

饭冢一怔,眉头微皱。

谢晋元抬眼看他,嘴角带着一丝讥诮:??“但参谋和统帅,终究是两回事。你擅长出谋划策,”?谢晋元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部队始终攻不进来?”?

饭冢脸色微沉,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谢晋元站起身,走到墙上的作战地图前,指尖划过四行仓库的防线:??“因为你只会出谋划策。你先是选择正面强攻,结果被我们的交叉火力压制;之后,你试图迂回,却受制于苏州河对岸的租界,不敢使用重火力。至于那些伪装成我军士兵来卧底的把戏,不谈也罢。”他转身,目光锐利,??“饭冢君,真正的统帅,不打则已,打则必中要害。”?

饭冢冷笑一声,试图挽回颜面:??“谢中校,逞口舌之快没有意义。你应该知道,外界已经开始质疑你们的‘英雄形象’了。”?

谢晋元不为所动,淡淡道:??“哦?你是说在租界里的那些谣言和破坏?”?

饭冢眯起眼睛:??“很快,全世界都会知道,你们不过是一群负隅顽抗的亡命之徒。你们后勤的压力也会极其巨大。”?

谢晋元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讽刺:??“饭冢君也太高估这些把戏了吧。”?他走到窗前,指向苏州河对岸的租界,??“我要是守个十天半月,你那些法子的效果才会明显。可我满打满算才守了四天,你这些活儿对我如隔靴搔痒。”?

?“谢中校,”?饭冢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我们都读过岳飞的故事。你说,他为什么会死?”?

谢晋元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饭冢自顾自继续说道:??“按照你们皇冠体育投注:人的说法,岳飞是忠臣,秦桧是奸臣。岳飞之死,似乎是奸臣当道,忠良蒙冤。可真是这样吗?”?

谢晋元缓缓转过身,目光沉静如水,但依然没有说话。

饭冢站起身,走到谢晋元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我以为不是。岳飞之死,不仅仅是因为秦桧,而是因为宋朝的制度。一个国家,如果总是用忠奸善恶的二分法去判断问题,而非审视并变革制度以解决问题,那它注定是要灭亡的。”?

饭冢停顿了一下,目光冷冷扫过谢晋元的背影,继续说道:“就像宋朝一样。在你们皇冠体育投注:人的语境里,宋朝是一个被‘奸臣’毁灭的时代,可我却看到了另一个真相。宋朝的士大夫们,只会谈论忠孝仁义,却在要害问题面前退缩。面对辽、金、蒙古的入侵,他们只会用所谓的‘忠诚’去抵挡,却不会用真正的智慧和力量去竞争。因为这个王朝的祖制,重文轻武、强干弱枝、守内虚外,就决定了他们万事无成。”?

饭冢紧紧盯着谢晋元,接着说道:??“你们的‘忠’,让岳飞这样的忠臣不得不死;你们的‘义’,让宋朝这样的国家在金兵的铁蹄下覆灭。谢中校,你们皇冠体育投注:人的忠奸观念,是不是很可笑?”?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戏谑,“你们总在争论谁是忠臣,谁是汉奸,可你们有没有想过——真正让国家败亡的,不是几个卖国贼,恰恰是那些明知国家在腐烂、却只会从内部找卖国贼背锅的人呢?”

谢晋元站在桌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低垂,没有回应。

饭冢转过身,盯着他的侧脸,继续道:“宋朝亡国,是因为秦桧吗?不,是因为整个朝廷都在内斗,没人彻底的整顿军备、改革制度。明朝亡国,是因为吴三桂吗?不,是因为整个官僚体系早已腐朽,连皇帝都救不了。总而言之,不是缺岳飞、辛弃疾这样的忠臣,而是缺丰臣秀吉这般敢渡海征明的君王。”他冷笑一声,“现在呢?你们还在吵谁爱国谁卖国,可你们的军队节节败退,你们的友邦作壁上观,你们的经济一塌糊涂,你们的政府只会裱糊。谢中校,你觉得,你们再这么辨忠奸下去,这个国家的寿数还有几年啊?”

谢晋元没有回头,依旧凝视着窗外的苏州河,灯火在河面上倒映,波光粼粼。

饭冢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踱步到谢晋元的身边:“你们皇冠体育投注:人总觉得,忠臣与奸佞,正义与邪恶,决定了国家的兴亡。可我并不这么认为,”?他的语气低沉而富有节奏,仿佛在讲述一段早已烂熟于心的话:“国家之兴亡,永远在于把握机会,敢于竞争,善于竞争。”?

饭冢的脚步在房间里停下,他转身,面朝谢晋元,语气中多了一丝讥讽:“我们皇冠体育直播:,自从明治维新以来,学的是什么?是西方的竞争之道。我们不谈什么忠与不忠,仁与不仁,只谈能不能抓住机会,能不能在竞争中胜出。”?

谢晋元指间的香烟积了寸长的烟灰,岌岌可危地悬着。

“1853年黑船来航时,我国的武士刀与贵国刀剑的质量不相上下。”饭冢的皮鞋碾过地板上未干的血迹,“但我们选择用佩里送来的蒸汽机图纸,铸造了横须贺造船厂的第一台轮机。”

窗外突然传来混凝土剥落的闷响,两人却谁都没有抬头。烟灰终于断裂,谢晋元看着它坠入茶杯,在冷透的茶汤里嘶嘶熄灭。

“明治天皇每日早餐必食加牛奶的咖啡和面包?。”饭冢从公文包取出一册《海国图志》,“魏源这本书,在你们故纸堆里发霉时,我国藩主们已人手一册。”

谢晋元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饭冢君漏说了关键——那台轮机最后造的是战舰,不是渔船。”

“谢中校,”饭冢将战刀横放在膝头,“此刻苏州河里的每一滴水,都比天天满口忠孝节义的你们,更懂什么叫顺势而为。”

谢晋元依旧沉默,只是手指的敲击节奏微微加快。

饭冢走近一步,他的军靴踏在仓库腐朽的木地板上,发出令人不适的吱呀声:“你以为坚守四行仓库就是爱国?可你守住的,只是一座破仓库。你的国家,正在被你的同胞自己败掉。”

谢晋元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前方,嘴角甚至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饭冢的军靴踏过散落的地图,皮靴跟碾碎了一块饼渣,“谢中校可知,1853年佩里黑船来航时,”他指尖划过桌面的茶渍,在木纹上勾勒出皇冠体育直播:列岛轮廓,“德川幕府的选择?”

谢晋元的钢笔在作战日志上洇出墨点,1937年10月29日的日期被染成血痂色。

“我们签了《神奈川条约》,”饭冢突然扯开军装领口,露出锁骨下的英文刺青“BlackShip”,“然后——”月光从弹孔渗入,在饭冢的勋章上流动,“我们用二十年学会了造自己的黑船!”

四行仓库的指挥部内,煤油灯摇曳,光影在两人身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饭冢背对着窗户,站在地图前,指尖沿着长江一路划到入海口,语气中带着一贯的优越感:“皇冠体育直播:自明治开国以来,百年间未尝败绩。日清战争,我们用不到五万兵力就击败了北洋水师;日俄战争,我们在满洲的土地上一举击败沙俄,逼得列强承认皇冠体育直播:在东亚的主导地位。”他回过头,目光冷冷地盯着谢晋元,“皇冠体育直播:的外交,每一步都踩在历史的节点上——日英同盟、日俄战争……帝国的外交就像剑道,出鞘就要见血!从《江华条约》到《马关条约》,再到《朴茨茅斯和约》,我们每一次谈判都能换来更多的利益。”

谢晋元的目光掠过断带,想起三天前杨惠敏送来的《申报》,边角处有铅笔勾画的伦敦电讯。

“而你们?”饭冢踢翻弹药箱,“李鸿章一边向德国买克虏伯大炮,一边让沙俄修中东铁路!”他忽然用俄语念出“Китай”(皇冠体育投注:),发音标准得像沙俄军官,“至于你的委座,早上还在联俄联共,中午就把他们打翻在地,下午便来求对岸的制裁了,”他背着手,踱步到窗前,望着苏州河对岸租界的灯火,嘴角挂着讥讽的弧度,“对岸呢?他们只听得懂皇军的枪炮声!”

饭冢站定,双手撑在桌上,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从鸦片战争到辛亥革命以至大革命,再到今天,朝秦暮楚,朝令夕改,毫无章法,万事无成。在列强面前总是摇摆不定,今天求英国,明天拜皇冠体育投注:,后天又想靠苏联。口口声声说要‘以夷制夷’,可结果呢?列强只会瓜分你们的利益,没人在乎贵国的存亡,到头来你们反而是被以华制华了。”

饭冢缓缓踱步,语速不急不缓,仿佛在背诵一篇精心准备的演讲:“你们总谈忠义,说民族大义,讲国际公理,可在国际政治的棋盘上,这些漂亮话能换来啥?你们拿‘弱国无外交’来遮挡,其实,弱国强国各有外交,独无脑之国无外交也!”

夜色愈发深沉,四行仓库的指挥部内,蜡烛的火苗在风中摇曳,映照着两人对峙的身影。

饭冢站在窗前,背对着谢晋元。他转过身,目光中带着一丝自得,仿佛在等待猎物上钩:“我们国家有一大堆人构想过中日的合作前景,甚至推动过贵国的革命。可你们皇冠体育投注:人呢?不中用啊!你们的军阀混战,你们的**无能,让一切都无法实现。”

饭冢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刺谢晋元的内心。他站在那里,目光深沉,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饭冢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自己的言辞颇为得意。

“谢中校,我知道,你们皇冠体育投注:人会骂我们是侵略者,骂我们是强盗。骂个百年,以至千年。可时代就是如此——列强都在准备下一场大战,谁速度慢谁完蛋!”饭冢踱步到窗前,指向苏州河对岸的租界,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映照出他扭曲的面容,“看看对岸那些文明国家,他们哪个不是在扩张?哪个不是在掠夺?就拿这两年来说吧,意大利入侵埃塞俄比亚,德国进军莱茵兰、吞并奥地利。世界早已进入弱肉强食的时代!今天皇冠体育直播:不使你们皇冠体育投注:屈从,那你我两国都只会沦为鱼肉。皇冠体育投注:可以继续压榨底层百姓的脂膏以奉上国,可我们皇冠体育直播:呢?!”

饭冢猛地转身,刀鞘重重砸在桌上,震得茶杯翻倒,“于此大争之世,你们皇冠体育投注:有何作为?从鸦片战争英国人用炮舰轰开你们国门,到八国联军打进北京城,你们搞洋务、变法、立宪乃至革命,可究竟干成了什么?!现在,我们要入主中原了,你们终于开始急了,见到棺材落眼泪了,可是晚了!因为你们方方面面都跟皇国望尘莫及!更何况你们还在辨忠奸、抓汉奸!还要指望你们这八百号人守个破仓库,来向列强卖惨!”

谢晋元沉默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眼神深邃如渊。

饭冢猛地凑近谢晋元,声音压低,却字字如刀:“谢中校,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同情弱者。要么跟上时代的步伐,要么……成为时代的代价!你们皇冠体育投注:人总喜欢说‘正义必胜’,可史书从来不是正人君子书写的,而是胜利者书写的!罗马帝国靠征服崛起,大英帝国靠殖民称霸,皇冠体育投注:靠战争发财——你们呢?你们靠什么?靠‘仁义道德’?!靠‘忠孝节义’?!哈哈哈哈!”

饭冢狞笑着,声音里带着狂热的自信:“要想跟上时代,首先就得更新头脑。一个国家的崛起,关键就在于及时对上层进行更新换代!”?他猛地转身,指向窗外:“当你们皇冠体育投注:还在辨忠奸的时候,我们皇冠体育直播:早就在清君侧了!那些腐朽贪婪亲英美的政客、财阀、外交官,统统都得死!最近十几年,我国的忠臣义士对身居高位的国贼,要么暗杀,要么恐吓!原敬、滨口雄幸、犬养毅,以至‘二二六’——只有用上层的**出一条路,国家才能前进!才能强大!所以,我们才能在你们国家开疆**!如入无人之境!”?

饭冢猛地凑近谢晋元:“而你们皇冠体育投注:呢?!对**无能的上层,容忍他们!迁就他们!甚至还要保护他们!让他们继续吸血!你们国家军阀混战二十年,你委座的南京政府表面上统一,可内部呢?****、派系倾轧、地方割据!连士兵的军饷都敢克扣!你们国家迁就这些人渣,凭什么不亡呢?又是忠义吗?!对这些人渣尽忠义?!”?

谢晋元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目光低垂,仿佛在凝视着桌上的茶渍。

饭冢站在窗户旁边,回头说道:“谢晋元,你拿租界的储气罐来威胁我,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们用缴获的掷弹筒打爆储气罐,将杀伤你我两国数万人,重创列强在租界的利益,有很大可能嫁祸给皇军,到时候列强加大制裁干涉,皇军就只能仓皇撤退了。”

饭冢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一丝挑衅:“可你谢晋元根本不敢!你们皇冠体育投注:人啊,最在乎身后名,总是优柔寡断,害怕担上千古骂名,难怪注定要亡国!”

谢晋元屹立在指挥室**,身姿笔挺,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他目光坚毅而沉稳,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然,大声下达命令:“杨营长,按计划轰击储气罐!”

在那弥漫着硝烟的指挥部内,氛围顿时凝重到极点。

饭冢突然拔刀出鞘!他脸上带着疯狂而狰狞的神情,双眼布满血丝,显然是被战争的疯狂冲昏了头脑。只见他动作迅猛而凶狠,猛地抽出腰间那明晃晃的长刀,以极快的速度刺向谢晋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指挥室内的空气瞬间仿佛被冻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长刀的刀尖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瞬间就来到了谢晋元的面前。谢晋元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依旧保持着那坚定的姿态。

“撤回命令!快!撤回命令!”饭冢双手紧握着长刀,刀身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声音中透露着一丝疯狂与急切,同时目光如饿狼般死死地盯着谢晋元,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就在这紧张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的关键时刻,杨瑞符毫不犹豫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指向饭冢。他的手臂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眼神冷峻而肃杀,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扣动扳机。“狗日的,把刀放下!”

饭冢感受到了枪口的寒意,却反而向前逼进一步,试图用自己的气势压制住杨瑞符。而杨瑞符也将枪口又往前压了压,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能擦出火花。就在这看似一触即发的瞬间,三个人在这狭小的指挥室里形成了僵局。

饭冢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谢晋元,这一刀下去,你可就当不了民族救星了!撤回命令!”

指挥室内凝固的空气被三句截然不同的话同时撕裂。

“撤回命令!”饭冢的刀锋又压进半分,谢晋元颈间的血线顿时绽开成血珠,“除非你想看到上海遍地是你同胞的碎块!”

“执行命令!”谢晋元的声音像淬火的钢铁,他迎着刀锋向前半步,让军装领口完全染成暗红,“杨营长,这是命令!”

“放下刀!”杨瑞符的枪口在饭冢太阳穴上烙出深红印记,左手突然拔出备用佩枪指向天花板,“狗日的,把刀放下!”

三具身躯构成的死亡三角在煤油灯下微微战栗。饭冢的刀尖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看清了谢晋元眼中赴死的决绝;谢晋元被血浸透的领章突然滴落血珠,在作战地图上炸开刺目的红点;而杨瑞符扣在扳机上的食指,正在完成最后半毫米的位移……

“谢中校,”饭冢压低声音,“你真不怕成为千古罪人吗?引爆储气罐可不是一场普通的战斗,这是对全世界的宣战!”

“饭冢君,”谢晋元的目光如炬,“军人要是只在乎自己的名声,那你我存在的价值又是什么?!真要能阻止战争,我大不了和秦桧跪在一起!”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杨营长,我再说一次!执行命令!”

“谢中校,”饭冢声音软了下来,“要是储气罐被证明是你炸的,民众的质疑责难外加列强的制裁干涉,你们再想抗日都难如登天!”

“饭冢君,”谢晋元的目光如炬,“这个锅,你们背定了!从四行仓库这里打爆租界储气罐,任何武器都难免留下人证物证,除了你们国家发明的掷弹筒!”

杨瑞符的手纹丝不动,枪口仍死死抵在饭冢的太阳穴上。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压抑到极致的雷霆:??“放下刀,我就不传令。”?

饭冢的嘴角抽了抽,刀尖仍抵在谢晋元的脖颈上,血珠缓缓滑落。他的目光在谢晋元和杨瑞符之间游移,

最终,饭冢冷笑一声:??“好,很好。”?

“当啷——”

军刀重重砸在木桌上,刀锋震颤,映着三人紧绷的脸。

空气仿佛一瞬间松动了。杨瑞符放下枪。谢晋元缓缓抬手,指腹擦过颈侧的血痕,眼神依旧冷峻。饭冢后退半步,军装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却仍强撑着冷笑:??“谢中校,你赌赢了……但战争,可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窗外,炮火声依旧轰鸣,但指挥室内,只剩下三人沉重的**声。

饭冢缓缓收起军刀,刀身入鞘的瞬间,仿佛带走了屋里最后一丝尖锐的锋芒。他整理了一下军装,重新戴上军帽,抬起下巴时,脸上的凶狂与不甘却依然难掩。

谢晋元站在他面前,目光平静如水,仿佛这场生死对峙不过是一场寻常棋局。他用余光瞥了眼墙边那几支用布包裹的枪支,嘴角微微勾起,但笑意里却没有半分温度。

“饭冢君,”谢晋元突然说道,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莫名的轻松,“你既然要走,这里刚好有两瓶汾酒,是我方联络员传令撤退时,送来的。”

饭冢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谢晋元抬起手,指向桌子上那两瓶尚未启封的老酒。封口处已微微泛黄,瓶身却完好无损,显然是他早已准备好的。他继续说道:“我部将于明早两点前准时移驻租界。这两瓶汾酒,放在这张桌子上,权当为你庆功。”

饭冢眯起眼睛,目光落在那两瓶酒上,似乎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但很快冷笑一声:“谢中校,你果然想得很周到。好,我到时候再来拿这两瓶酒!”

谢晋元摇了摇头,“酒是好酒,可别贪杯。尤其明早两点前,最好别打开——”他故意停顿,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不然伤了肠胃,可就不好了。”

“饭冢君,最后留一句话给你,别把敌人逼入地狱,否则他万一出来了,你可能就对付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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