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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一品县令小说:龙剑风云传 作者:光武 更新时间:2025/3/12 17:50:44 当康熙皇帝的特使、侍读学士陈廷敬带着康熙册封的恩诏北入燕国,一行人为了避免战后燕国治安动荡,所以无论侍卫,还是官差,全都穿上粗布衣服,微服出行,陈廷敬惊讶地发现,蒙金之战过去了不到三个月,印象里战后的焦土废墟早已被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代替。 “分田咯!分田咯!” 随着燕国官吏的敲锣声,百姓们纷纷拖儿带女聚集在一起,官吏们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宣读了郑龙颁布的《均田免赋令》《摊丁入亩令》,根据每一户人家的人数、耕作的能力、土地的肥沃合理地分配着乡间的土地,无论你是汉人、女真人、契丹人还是蒙古人,都可以一视同仁地获得赖以生存的土地,并公开宣布、签订地契,老百姓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欢呼声、欢笑声此起彼伏。 “各位,各位,根据《均田免赋令》,大家耕种新分配的土地,三年免地税、丁税,所有的收获都是自己的。根据《摊丁入亩令》,‘地有地税银,丁有丁税银’将永远成为历史!郑将军说了,过去土地集中于富人,丁税,也就是人头税,大家伙根本无力负担,过去金朝的贪官污吏却敲骨吸髓、钻山打洞地向你们要钱,这公平吗?”为首的县令站在了一个小土丘上,慷慨激昂地说道。 “不公平!不公平!”百姓们纷纷叫道。 “所以,郑将军下令——从今天起,以后的人头税全都摊到每一亩土地,纳入地税之中,每亩二钱银子地税加一钱银子丁税,无论是当官的,还是老百姓都必须交,田多的多交,田少的少交,没有田的就不交了,没有人可以不当差、不纳粮,交够国家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大家是否同意?” “同意!同意!” 县令点点头,他动情地说:“鄙人是兴化一个寒门学子,当年因为战乱流落关外,考了十年的科举,但科场舞弊、贪墨横行,直如弦,死道中;曲如钩,反封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鄙人也曾想,这辈子隐居荒野、苟全性命,正所谓‘老书生,白屋中;说黄虞,道古风。许多后辈高科中,门前仆从雄如虎,陌上旌旗去似龙,一朝势落成**,倒不如蓬门僻巷,教几个小小蒙童’可郑将军克复金国后,罢黜了所有蝇营狗苟的奸臣小人,所有人统一选拔、统一考试、量才录用。咱们老百姓,这辈子就那么点儿要求——吃得饱、穿得暖、有块地、日子有盼头!努力奋斗就能赢得明天!今天,我可以拍着胸脯跟大家说——这一天终于来了!” 老百姓流着眼泪,欢呼雀跃,作为战争的幸存者,他们在旧金国,受尽了女真贵族的压迫,女真人对待底层百姓极尽凶狠,不光肆意打杀抢掠,甚至还在他们子女婚配之时,堂而皇之强迫美貌女子献上chu夜。之后,老百姓又在战争中颠沛流离、挣扎求生,而如今,有了土地、有了希望,曾经他们一无所有,而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回来了! “此外,郑将军还颁布了《四民平等令》《王在法下令》等一系列法令,我挑几样跟大家伙有关系的说。”县令高声道,“首先,如果乡亲们家里有子女经商的、当工匠的,从今天起,‘士农工商’,官员、农民、工人、商人,包括郑将军,咱们国家,所有职业都是平等的,当官的不是老爷,老百姓也不是奴仆,进衙门不需要下跪,工人、商人的子女也可以读书参加科举,所以,大家如果出于生计,经商、做工,都可以昂首挺胸,不需要寄人篱下了!郑将军只有一个要求——无论是谁,一旦为官,就不能从事任何商业活动,也绝不能以权谋私。无论是王、官员,还是老百姓,都在律法之下,一旦犯法,就必须严惩!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这个时候,一名身穿铠甲的骑兵疾驰而来,快到之时,不用勒马,便娴熟地翻身,下马之时,马也停了下来。 骑兵对县令一拱手:“郑大人,我们驻扎宁远县的五百人马奉郑将军之令,帮助贵县没有壮劳力的农户进行屯垦,所有吃、住、开销都由国家统一解决,所有的收成全部归农户所有,部队明天就到,听大人差遣!” “好!好!”县令大喜,还了一礼,“这位壮士,还请入衙门喝口水,吃个便饭。” “不行。”骑兵还了一礼,“大人应该知道,收复京师顺天时,郑将军对所有的部队进行了整编,建立了军、师、旅、团、营、连、排、班八级制度,所有的连级以上都有新选拔的馆员作为副将,专门给我们宣讲国家的制度和法令,其中就有一条规定——新国家人人平等,我们都是老百姓的娃,绝不能拿地方的一针一线,违者斩首!” 县令闻言,不禁肃然起敬,他向骑兵深深鞠了一躬,老百姓们也纷纷抱拳鞠躬,村社外,古道边,夕阳芳草,早春的风拂过了每一个人的脸庞。 “经国之才……经国之才啊……”在一旁默默看着的陈廷敬拈着胡须,湿润了眼眶,“‘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想不到,书里面的王道乐土,竟然真有人在坚信不疑地践行他。” 老百姓散去后,陈廷敬走上前,向县令施了一礼,县令急忙还礼:“兄台客气了,如今官民平等,不需要行此大礼,在下宁远县令郑燮,字板桥,不知有什么能为兄台做的?” “郑板桥?你是郑板桥?!”陈廷敬大惊,“哎呀失敬失敬,您的《修竹新篁图》《清光留照图》可是享誉画坛,天下人都说,您的诗书画堪为‘三绝’,‘四时不谢之兰,百节长青之竹,万古不败之石,千秋不变之人’,如此大家,怎么能甘心为一县之令?” “哈哈哈。”郑板桥大笑,“兄台,说出来有点惭愧,我这县令可是一品,年俸三千六百两白银啊!” “一品?!”陈廷敬大惊,“这世上竟然有一品的县令?!” “是啊,当初选拔时,笔试、面试,鄙人都是第一,郑将军见到我之后,就问我肯不肯在顺天当京官,可我这辈子只想为老百姓做几件实实在在的好事,朝廷的繁杂事务、人情交际,我可实在做不来。‘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郑将军实在拗不过我,于是便让我当了这受战乱最苦、最深的宁远县令,两个月来,一位略有政绩,郑将军竟然直接拔擢我为一品县令,他说,只要你对老百姓好,他三品、二品、一品都舍得给!” 陈廷敬听了之后,不禁大为感动。 “不知兄台高姓大名?”郑板桥问道。 “哦哦。”陈廷敬反应过来,于是作揖道:“阳城陈廷敬。” “哎呀!”这回轮到郑板桥吃惊了,“原来是子端兄!早就听说您为官清廉、器识高远、文辞渊雅,是我们这些学人景仰的典范,您怎么来到这里了?” 陈廷敬笑了,他脱去粗布外衣,赫然是大清的官服!官吏、侍卫们也纷纷脱下布衣,不多时,一支大清的使节团便出现在郑板桥面前。 “板桥兄,我本以辽西初定,一定是盗匪横行、民不聊生,想不到燕王殿下有如此雄才,竟然可以在短短三个月内便澄清金国故土,我这身装扮,倒有些画蛇添足了。” “燕王?”郑板桥疑惑道。 “奉大清皇帝诏令,郑龙将军抗元有不世之功,特旨封其为燕王,亲王衔,请板桥兄派人带我们去顺天宣诏。” 郑板桥闻言,忙说:“既然如此,请天使在宁远县衙暂住一晚,待我将政务交给县丞,明日我亲自带您去顺天!我有将军府的令牌,无论到哪里都畅通无阻!” “那有劳了!”陈廷敬抱拳笑道。 “请随我来。”衙役牵来两匹黄骠马,郑板桥、陈廷敬翻身上马,向县衙而行。 一路上,老百姓已经在冰雪渐消的地头忙碌,为春耕做着准备,同时修葺着新的家园,孩子们也学着大人的样子,搓麻织笼,千里江山,一派笑语欢声。 “子端兄,尝一口。”看着沉浸其中、饱览春景的陈廷敬,郑板桥解下了腰间的葫芦,递给陈廷敬,“拙荆酿的酒。” 陈廷敬笑着尝了一口,不禁赞道:“好。” “哦?好在哪里?”郑板桥笑问。 “大江如烟,镜湖似梦,江湖、浓如酒。”陈廷敬把葫芦还给郑板桥。 “哈哈哈,这是我当年写的《念奴娇》,子端兄改得好。”郑板桥大笑,“不过,我更喜欢前宋参知政事杨廷之子,状元杨慎写的《临江仙》,我在将军府时,郑将军,啊不,现在该称燕王了,他和颍川公主完颜萍在送我们这批地方官赴任时,曾经亲自唱了一段,英雄美人,记忆犹新啊!”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陈廷敬也笑了,“我记得那一年,杨慎和柳永两大才子科场争雄,全国瞩目。杨慎一鸣惊人,即便他的父亲是当朝宰相杨廷和,但其才华,所有人都不觉得他是依靠家族得的状元。可柳永呢?同样中了进士,可他曾写过一首发牢骚的《鹤冲天》,仁宗皇帝知道了,大为不悦,取消了他的进士资格,并批道:‘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柳永被取消进士资格后,便自嘲地说自己是‘奉旨填词’。从此,他更加专注于词的创作,流连于歌馆妓楼之间,为歌妓们写词。他的词才因此得到了更充分地展现,也更加深入人心。” “是啊,人生的际遇,和这天下一样,是如此奇妙,变幻莫测啊!”郑板桥叹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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